第68章 难以接受

苏玉看着坐回原位的苏素，也是露出了一丝笑容。他也是不知道，若是她走了话，以后他又要用何种面目去面对她了。或许，认为她是苏疏的也只有自己，她若是不知道的话，应当也没有这么多的尴尬。只是，她为何又会如此反应呢？

苏素到底还是不知道如何开口，毕竟若真是说出来的话，如此离奇的事情，她真的不知道苏玉能不能接受。

想当初，她醒过来时，也是不敢相信，她竟然真的从苏疏变成了苏素。若不是那块麒麟血玉，她真的不知道如何说服自己，让自己肯定那并不是一场梦。

但是，她还是愿意相信苏玉，相信这个从小和自己一起长大是苏玉。她知道，他也一定会相信自己的。

“你信不信，很多事都是命中注定的，或许也是难以置信的？”

苏玉点点头，他怎么会不相信，因为她已经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了。明明这具身体与苏疏并没有半点的相似，可是这骨子里活脱脱的就是一个苏疏，半点不差，他不知道如何解释，也不知道如何说服自己，但是他就是愿意相信自己的直觉，直觉告诉他，她就是苏疏，他眼前的这个人就是苏疏。

尽管她身上的疤痕无法解释，尽管她现在却是生的如此的美丽。若不是天意他真的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了。

苏素知道他就是会信的，可是信是一码事，说出来又是另外一码子事了。仔细看了看远处并没有其他人在，苏素也是放松了一些神经。想要开口，却一时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你是把我当成了谁？”

苏玉也没有想到，苏素不开口则已，一开口竟然就这么的直接，不过苏疏也的确是这样的。若不是这样，他又怎么会觉得她是苏疏呢？越想越是觉得自己的说法有矛盾，在心里自嘲着，却也是没有想太久便开口了。

“我觉得你应当知道，我把你当做了谁。”

两个人还是一如既往的默契，苏玉也还是一如既往的狡猾。他不说，因为他知道苏素一定是知道的，也一定会给他一个满意的答案。

苏素无奈的笑笑，若是她的对手是苏玉，那么输的便总是她，可是从小也习惯了被他欺负和呵护，苏素倒也是不在意。

“我如果说我是，你会不会很惊讶？”

惊讶吗？苏玉本来就是将她当做苏疏来看的，又怎么会惊讶呢？可是他却是知道，苏素这样问，一定是想要告诉自己什么。但是苏玉的心里还是只有肯定的答案，不若苏素便是真的苏疏，只是她的际遇太过离奇。要不然，她便不是苏疏，只是与苏疏很相似，或者也认识苏疏的一个人。只是现在苏玉却愈发的不能肯定，也不敢肯定了。

见如玉没有说话，苏素也是没有催他，因为若是这种事搁在自己身上的话，她也是很难回答的。她却也并没有指望苏玉能给她一个答案，因为她知道那个答案定然会让她无法将后面的事情给说出来。

“苏玉，我本来是不想这么早就将这件事情说出来的，可是只是因为对方是你，所以，我决定说出来，但是我却是不想再让任何人知道。”

话说到这个地步，苏玉心中也是有些震惊了。他真的怕自己听到了什么难以接受的事情，毕竟很多事在心里面根深蒂固之后，想要再做一些改变真的是很难的，他不敢听，他真的想要现在就逃离这里，可是作为一个男人，作为苏袁的儿子，他不能逃避。

直到苏玉的面容恢复了平静，苏素才也平静了心情。若是他不能平静的话，她也真的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讲下去了。她真的怕自己不敢再讲下去，因为若是苏玉认为她是在骗人的话，他们就是连朋友都做不成了，毕竟谁也不愿意别人拿他们的亲人来开玩笑，特别是这种不找边际的玩笑。

“我是苏疏，却也不再是苏疏了，我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但是你听到的却都是真的。”

苏玉也是被绕晕了，但是他的心里却是踏实了一些，因为苏素先是肯定了自己是苏疏，那便是好的，他没有见到苏疏，在得知她不在了的消息时，心中也是不敢相信的，但是三年的时光却足以让他吧苏疏的事情埋在心里。心中却也是在期望着，或许有一年苏疏会回来的。

但是现在苏素说，她是苏疏，却也不再是苏疏了。苏玉真的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让她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容貌和身体都和原来的不一样了。

苏素只觉得苏玉需要将这些话好好消化一下，不然下面的话她真的不知道他能不能接受了。如此的匪夷所思，苏素也觉得自己要被自己给绕晕了。

突然想到脸上依旧是贴着一张人皮面具时，苏素也没有多想，已经将脸上那张薄薄的面具给撕下了，只是苏玉仍旧在想着什么，并没有发现。

待苏玉抬头想要接话之时，才发现，眼前坐着的已经不是刚才的苏素，只是那衣衫，发髻都未有任何改变，而苏素的手中尚自拿着一张薄薄的东西。

“你不用惊讶，你应当听说过，江湖之中有易容一说，那是我鬼医门的独门绝技。”

“所……所以，现在才是你的真面貌？”

苏素点点头，苏玉却一时间觉得自己的头脑有些短路，他从未见过如此的美人，恐怕这容貌真可称为天下第一了，怪不得苏素要将容貌遮起来。

若是说原来的容貌，妖艳为主，清冽次之的话，那么现在苏玉只能说，她就像是水火相容的特质，冲突，却并不排斥，让人看了反而觉得越看越不真切，仿佛她是假的，可是从那双美目之中却又看出了一些真实的东西，目光流转，真真的让人移不开目光，也不想移开目光。

可是越是真实，苏玉便越是知道，这不可能是苏疏，因为即便是再怎样女大十八变，苏疏也不可能长成这个样子，并不是他觉得苏疏的容貌怎么样，只是苏玉知道，苏疏的美给人的感觉是真实的，并苏素这么虚幻，感觉仿佛是遥不可及。

“是的，所以我说我是苏疏，却又不是苏疏。也许你不明白，但是我只能说，我骨子里是苏疏，可是这具身体的主人却叫苏素，是宣王府的安音郡主。”

苏玉捏在手中的杯子，直接跌落在了桌上，茶水已经顺着石桌流下，站上了他的衣襟，他竟不闪不避，毫无所知。

苏素知道他心中的震惊，也是没有打扰，她想要的只是他能够接受，若是真的不能接受，她自然也是不会勉强的。那今日之话，她就当没有说便好了。

苏玉并不是没有听说过安音郡主，只是却从来没有见过本尊。也是知道安音郡主美名在外，却真真的没有想到，安音郡主真可谓美艳如斯。而这个却完全不是重点，据他所知，安音郡主在几个月前已经葬身火海了啊，现在如何又会出现在这里呢？还与苏疏有了关系？

现在，苏玉只觉得脑袋里越来越混乱了，两个被传闻都是死了的人，现在却好似变成了一个人，苏玉感觉自己的脑仁儿都疼了，他真的不想再想，因为他知道，话都到了这个份儿上，苏素定然是会说清楚的。

“苏疏的确是死了，三年前在沙维原葬身狼腹。”

苏玉从来都没有想过苏疏真的已经不在了，心中顿时就觉得一切都破灭了。然而心里却更加的不明白苏素所说的她便是苏疏。传闻中，那安音郡主虽有一副好的皮囊，却是一个痴傻之人，现在又如何变这副模样，还口口声声说着自己便是苏疏。难不成的真的是痴傻？但是，他的感觉却是不会骗人的，他觉得她的行为并不像是痴傻时才有的，而且苏玉却真心觉得她的性格真的和苏疏没有太大的差别。

“而真正的苏素也在几个月前身陷清官楼时，便已经是不在了。所以，我也不知道，三年前的苏疏的意识为什么会出现在苏素这个可怜的人的脑中。”

苏玉的下巴都快要掉到地上了，他真的无法相信从苏素口中讲出的事情，他只觉得自己现在已经无法思考，也没有能力去想什么事情了。这件事情何止是离奇，简直就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苏玉现在真的是暗恨自己太过多事，无论她是不是苏疏，只要他愿意，他便将她同苏疏一样的对待便好了嘛，现在弄出了这么多的事情，苏玉真的是有些承受不住了。

再次将目光投向苏素时，她的神情并没有什么变化，仿佛她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只是他无法接受而已。苏玉觉得，自己现在真的没有辨别真假的能力了，不然怎么会不知道眼前之人到底是不是苏疏呢？可是很多时候，思维和直觉又是有太大的差距的，让他真心觉得自己无法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