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人相见
两个人都是各怀心思，南宫钊也一直在打量着苏素，直觉中，他觉得苏素应改不会知道那么多鬼医门的事情，而她的师傅，他也是没有听过，想来应该不会对自己产生什么影响吧。耽误之急，还是将素儿治好才是最好的结果啊。
“那你随朕来吧，只是看到的一切都不可对外人说起，不然……”
若是现在还可以选择，苏素真的会掉头就走，她还真的不知道看个病还需要这样的麻烦，她还真的是第一次遇见。好吧，或许是因为她问诊的时日尚短。而她也是知道，若是她不答应的话，恐怕她今天是出不去养心殿的。虽然她看不到，但是她也是知道，暗中定然是有很多的暗卫在暗中保护着这个宫殿里的人，也在等候着差遣。苏素觉得她应该是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的，重来一世，是真的不容易啊。更何况，现在一切都是有了一些眉目，她自然不能就这么放弃了。
在苏素点头同意之后，南宫钊才示意苏素跟她来。这养心殿虽然还有后殿，但是他们走到方向却并不是那里，苏素虽然疑惑，却也只能跟着，毕竟她真的是没有什么说话的权利，现在的她，只希望自己无论去哪里，都顺利出来才是最好的。
走到了偏殿的佛龛之前，南宫钊看了苏素一眼，才将那佛龛之前的香炉给转动了一个位置，那佛龛连同整个香案都是转动了一个方向，露出了一条通道。苏素虽然惊奇，却也是没有出声，在这皇宫大院之中，知道的越多便是越危险，如果可以，她情愿这次不要出现在这里。但是自己又是如何进入到皇上的耳朵中的，苏素实在是想不透。
那通道很是宽敞，却是一眼望不到头，而那墙壁之上竟然都是镶嵌着拳头大的夜明珠用来照明，苏素只能暗叹这北渊的财力雄厚啊，就是按着夜明珠倒也罢了，没想到间隔竟然这般的小，让整个空间都恍如白昼。
南宫钊暗中打量着苏素，只见她除了惊讶，眼中竟然没有一丝的贪婪，和**。在南宫钊的眼里，女人都是贪婪的，特别是面对着如此华美的夜明珠。只能说苏素太让他意外了，天下如此的女子倒是很少了，若不是他已经到了这一把年纪，他倒是会考虑将苏素给纳入后宫。只是他是没有机会了，想到那几个儿子，南宫钊也是一阵头疼。
大皇子南宫甫，的确是一位将才，却不是一个合适的帝王人选，因为他的心中义薄云天，确实没有帝王的韬略。三皇子南宫溪，从小便是在斗争中长大，又有着很好的母族势力，虽然贤名在外，却也是野心勃勃，不会帝王的忍术啊。若是最不想提起的，恐怕就是那个二皇子，南宫铭了，他一直都没有告诉他，他的母亲已经是不在了，就是怕他没有了念想变得更加激进了。终日里拈花惹草，游荡在妓院马场，他虽然从不曾苛责他，但是心底却是已经放弃了他。
想想他当年也是叱咤风云，没想到却没有一个儿子可以让他满意的。想想还真是悲哀，若是可以，南宫钊还真想将苏素配给他的哪个儿子，只是细细的想来，他还真是觉得，无论是哪个儿子，都是配不上苏素啊。
终于看到了些亮光，不自觉的苏素便是眯起了眼睛。出了洞口，苏素才更是惊奇，她真是没有想到，这个地方竟然也是一片红梅，虽已经是三月间，那夺目的梅花竟然还没有凋落。院中的屋子，无论怎么看都是觉得有些眼熟，却是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了。
刚走进了屋子，苏素便是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药味，几个婢女也是守在床边不敢离开半步。见到了南宫钊便是想要行礼，却是被南宫钊用动作止住，更是让她们噤了声，出去了。
那白纱的床帐，隐约可以看到里面有个人影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苏素也是不敢打扰，慢慢的跟随着南宫钊的脚步不断的靠近。
看着南宫钊亲自将帐幔勾起，那细心是苏素从不曾从一个男人身上见到的，她真的没有想到一个帝王还能做到如此的地步，真真是让她的下巴都要掉到了地上。
同一时刻，那女子也是睁开了眼睛。看到了那双眼睛，苏素也是觉得似曾相识，却是搜遍了脑际，也想不到这人她究竟是在哪里见过。索性也就不想了。
“你来了。”
南宫钊如同孩子般的笑开了，可能是顾及到还有外人在场，也是止住了笑容，轻轻的点了点头。感觉到了南宫钊的反常，那女子也是扭头看向了苏素。只一眼，两人便都是有点呆了。
于素只觉得，这个女子很是熟悉，可是她都呆在这里十多年了，没有见过外人，又有哪里会有什么熟人还如此年轻呢。如果有，那边也只有自己的女儿，可是她如何又会出现在这里呢，这么多年了，她身体越来越差后，也是再没有见过她的女儿了，虽然南宫钊每次来都会说她的女儿很好，可是她却是不相信，因为她的女儿，身中剧毒，虽然不至于现在就殒命，可是却也是每月都要受到些煎熬，真的不知道那可怜的孩子被折磨成了什么样子。
苏素看着这女子，她很美，更多的却是病态。现在苏素还不能确定，是什么样的病将她折磨成了这个样子。皮肤之下都是可以看到细细的血管，而脖子底下更是有些瘦骨嶙峋，让人看见了都不忍去触碰，生怕一碰到她，她便会散架了。
南宫钊看着两人，也是不知道怎么就会变成了这个样子，看起来很是有情，可是他却是明确的知道，两个人是从来都没有见过啊。莫不是因为都是出身鬼医门？
“素儿，这是我请来给你看病的大夫，让她给你看看吧。”
那女子收回了目光，苍白的一笑，让苏素都觉得有些揪心，有些心疼。那笑容中有些绝望，也有些淡然，她不知道她是经过了什么样的时光，才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的。
“阿钊，你又是何苦呢？你明明知道……”
南宫钊捂着她的嘴，不让她再继续说下去。这么多年了，他从来都没有放弃过希望，她如何就能比他先放弃呢。他可是记得，等到她好了的那天，她会嫁给他的。他一直在等，她怎么就不给他机会呢？
两个人对望了一会儿，才是想到这儿还有一个外人，在眼睁睁的看着。苏素尽量的想要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可是她这么大一个人，存在感就是再低，也是会被发现的。尴尬的笑笑，苏素还是觉得很不好意思。
“要不要我先离开一下？”
那女子突然就红了脸，娇羞的将脸埋在了被子中，好一会儿才抬起头，瞪了一眼满是打趣的南宫钊，才又看向了苏素。
“劳烦小姐了，只是不知道小姐师承何派呢？”
苏素其实对这个女子还是很有好感的，只是感觉她似乎是被保护的太好了，还是这么的纯真。
“夫人客气了，我的师门想必夫人没有听过，不提也罢。”
南宫钊听苏疏这么说才是松了一口气，于素笑笑，她可能不知道，天下的的医术大家，或者是门派，还真的是没有她不知道的。
“怎么这么讲，难不成你是鬼医门的？”
苏素震惊的望着躺在床上的女子，她真的没有想到一个躺在床上这么多年的女子，竟然是知道鬼医门。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啊。
于素看着苏素的样子，也是不敢肯定自己心底的猜测，鬼医门是她不能忘却的地方，却也是一个她不想忆起的地方，那里有她恨着的人，却也有她不能忘记的人。
“你真的是鬼医门的人？那你师父是谁？”
心里遂有疑窦，可是苏素却也是不好发问。而南宫钊坐在床边看着床上的女子，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知道，将苏素带进这里的那一刻，他便是知道，苏素的身份是瞒不住的，只是没有想到这么多年了，她竟然还是忘不了那个鬼医门。
“我师父是于自远。”
想了好一会儿，苏素才听到一句似是梦呓，又似是回答的声音，“哦，原来是小于子啊，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竟然也当师傅了。”
“夫人你认识我师傅？”
于素看了看苏素，眼神也是变得很是亲切，她怎么会不认识呢，她也是出自鬼医门，鬼医门的一切她都是了如指掌，只是小于子都当了师傅，那凌霄又是去了哪里呢？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是没有告诉他，她并不恨他呢。
“我自然认识你师傅，当年我离开鬼医门时，他才是一个半大的孩子呢。每天都追在我屁股后面要糖吃。”
许是忆起了往日的快乐时光，于素的脸上的表情也变得生动了起来，让南宫钊也是心里舒坦了一点，很久她都是没有这样快乐，也没有这样笑过了。
苏素的脑袋也是有点混乱了，因为她进入鬼医门时，鬼医门就只有师傅一个人，现在竟然又多出来一个美人，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该把自己放在哪个位置了。
“小于子成亲没？”
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苏素最怕别人问到这个问题了，虽然她并不知道于自远具体多少岁了，但肯定是不会小了的。
“没有呢，他呆在鬼医谷这么多年，从来没有与外人接触过，更别说是女人了。”
于素反应过来时，也是笑开了，她家小于子按理来说也是一表人才，怎么就会找不上媳妇儿呢，真是太可怜了，若是有机会再见，她还真的是想要再调侃他一番。
“只是不知道夫人应当如何称呼？”
望着苏素，于素的眼中，心中都是觉得很是舒坦，虽然自己已经不算是鬼医门的人，但是鬼医门有这样的后人，于素的心里也是觉得很好，至少鬼医门没有在她还清楚的时候，就断了。
“我当年在鬼医门时，唤做于素。”
听到这个名字时，苏素真的不知道自己的心里是什么感觉，或者说，她根本就已经激动的不知道应该如何反应了。或许在以前，就是知道于素，她也不会知道，她就是苏素的母亲，但是现在她知道了，却一时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是不是应该与她相认。
苏素可以感觉到，心底似乎有暖流流出，她知道，那定是苏素残留下来的感觉，是对母亲的渴望与爱恋。让她几乎都不能控制自己的思绪，就要上前去了。
可是，苏素却知道，她不能，或者是现在不能。南宫钊在一旁看着，他是知道苏素已经葬身火海，若是现在又出现了一个苏素的话，那就不仅仅是欺君之罪了，更是对至高无上的皇权的挑战。
南宫钊也只以为，苏素是见到了鬼医门的前辈，才如此的激动，也并未过多的在意。便已经将目光转向了于素。于素也是冲他笑笑，才又将目光转向了苏素。
“陛下，我要为前辈先检查一下身体，可否请您先回避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