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是何毒素

知道苏素也不会玩什么花样，南宫钊才安慰了于素一番，离开了房间。听到那远去的脚步声，苏素才走向了床边。于素也是毫无保留的将自己交给了她。尽管她自己也是知道，这毒除了凌霄无人能解，可是她还是不愿意打击了眼前这个女子。

“夫人可知道我叫什么名字？”

于素自然是不知道，但是她这么问，她倒是有点想要知道了。一般，出身鬼医门的弟子，大部分都是姓于的，因为他们大部分都是孤儿，除非是进入鬼医门之前就已经有了名字的那些。

“我叫做苏素。”

于素的身子明显的一僵，她的女儿也是叫做苏素，莫不是两个人是同一个人，这个就是自己的女儿？

看到于素的热切，苏素反而变得有些冷静了，她始终想不明白，当年她为何要抛弃了苏素，自己一个人来到这里，这难道就应该是一个母亲的作为吗？她怎么会如此狠心？苏素都怀疑她是否想过，自己的女儿还身处水深火热之中，若不是没有母亲，她又何至于被人欺凌？若不是没有母亲，她又何至于落得如此的田地。

“你……你父亲是谁？”

苏素只是笑笑，她并不想回答，她真的不知道那个宣王爷是不是够资格做苏素的父亲，即便是没有母亲，苏素在宣王府中，竟然也只有一个表面上称之为父亲的男人。眼睁睁的看着她受苦，眼睁睁的看着她被欺凌，眼睁睁的看着她的院子着火，却不曾派人救援。

太多太多，苏素都不像再想起，反正，此时她过的很好，她还有自己的蓝翎宫，有于自远，有鸢尧，还有柳妈妈和那些对自己不离不弃的人，她应该很幸福啊。可是看到于素落泪的那一刻，她的心也是一阵钝痛，到底是母女连心啊。她这颗心也是不受控制了，一个劲儿的泛着酸。

“若是那个男人可以称之为父亲的话，那么苏素是不会来到这里的。而苏素的母亲却又是在哪里？”

于素的心头也是一阵难受，那宣王可是答应过她，会好好照顾她的孩子的啊，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而每次南宫钊前来，都是告诉她，苏素很好，可是我什么又会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难不成他们一直都在骗她？

在于素还在流泪的时候，苏素便已经细细的拿起了于素的手腕，开始切脉。苏素细心的不肯放过一丝的蛛丝马迹，只是那脉象虽有虚浮，却根本就查不出什么异状来。在苏素决定再切一次时，却被于素给拒绝了。

“没用的，这根本不是病。期初我已一直以为，这是病。后来我才想起，我爹……也就是你的外公曾经说过，作为于家的女儿，只能生是鬼医门的人，死是鬼医门的鬼。若是离开了十万大山，那便是只有死路一条。”

苏素不可谓不震惊，她始终都无法相信，于素会有这样的命运，或是是因为见到了自己，她才说出来的吧，不然恐怕她会将这个事情藏上一辈子。

“那……若是再回去十万大山，是不是就可以……”

于素看着苏素眼底的光芒，她真的不忍心这么告诉她，可是她却又不得不将最残忍的真相告诉她。她只是想要她知道，当年她不是故意扔下她不管，因为世间又有多少女子就真的能如此的狠心，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不顾。

苏素一直以为自己是不会这么伤心的，可是听到了那些话，她才是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不管是苏疏，还是苏素，当她在宣王府的那一刻，她只知道是宣王妃已经死了，虽然悲愤，虽然受尽了屈辱，可是她却只能忍受着，因为自己没有娘前。而当苏疏终于变成了苏疏之时，看到苏晴和梅若冰之时，苏素也想过，若是于素在，一切定当是不同。

可是那里又来的那么多的如果与猜想，于素她或者，却始终都没有存在过。南宫钊虽然知道，却也是不说。现在苏素才终于知道，为什么南宫钊会如此的厚待苏素，一切都是因为眼前的这个女人。一个帝王的爱情，深挚到了这种地步，也是让人感动的。可是他更多的时候，还是自私的，不然，只要他一声令下，即便是苏素不是他的女儿，也是完全能享受到公主的待遇。可是无论是谁，也都只当苏素是一个没人要的女儿，所以，才会任何一个人都不将苏素当回事。

不过，话说来来，苏素并不能要求南宫钊要如何对她，他已经给了她无尚的尊崇，可是到底，苏素也只是于素的累赘，没有用处而已。

现在苏素想不明白的就是，为何苏黎氏当日的说法竟然是，她将苏袁和于素改拆散了，若是有情，她又如何拆散？后来，苏素又是如何嫁给了宣王爷？嫁给宣王爷也就罢了，评于素的美貌，她还真的不相信于素会输给一个梅若冰。而现在竟然又出现在宫里，于素只觉得这一切都似乎恍如隔世，只是那痛楚都是太过清晰。

而她不说，她也是选择不问，因为作为女人，苏素也是知道她不容易。斗转星移间，竟然还能活着，不论是梅若冰还是谁，恐怕都巴不得于素就这么轻易的死去。

“当年，我爹死的早，原本我也只以为他是开玩笑的，可是在我生下你后，才发现这一切都是真的，我的身体已经开始萎缩，而你的体内竟然也是沾上了剧毒。”

苏素一直以为，这身体之内的剧毒是别人所为，却真的没有想到这一切竟然都是和鬼医门有关。而那只蚕蛊又是谁种进去的呢？

“虽然我爹走的太急，却也是留有防范的，只是当年师兄为了救你才种下了一只蚕蛊来帮你解毒，而他自己却是将你我安置号以后，才又进入的十万大山，你外公的埋骨之地，只是却从此就不见了踪影。”

于素握着放在自己腕上的手，她从来都没有想过她有生之年还能见到女儿，只是她太无能了，竟然让女儿受了那么大的苦。但是她却真的不知道，若是苏素当年是跟着于素一起走的，那她还真的不知道会不会有现在的自己。

而苏素一直弄不明白的，既然自己是宣王爷的女儿，他又何至于要这样对待自己，莫不是因为宣王妃死后，他便是将所有的仇怨都撒在了自己的头上？苏素没有问，也不敢问，因为这一切都是太过的复杂，她想不明白，只是她知道，若是于素想要说的话，恐怕她才能直达全部的真相。

对于这个母亲苏素并没有太多的感情，但是这具身体中浓烈的情感，却让她怎么挡都挡不住。从小，她除了柳妈妈，便没有第二个人对她有过母亲般的疼爱，她不恨她的母亲，只是恨那个害死了她母亲的人，包括那个男人。只是，无论是出于怎样的心理，她始终不能杀死他们，因为，其中有一个是她的生身父亲，另一个则是她父亲明媒正娶的妻子，是苏家的女主人。

现在，苏家更是只有苏黎氏一个女人撑着后院了，她实在是不知道，若是苏黎氏死了，还会有谁看的起苏家，将自己的女儿嫁给苏玉，而苏良虽然也是罪大恶极，可是，那到底也是她爹的女儿，她也并没有错，错只错在有一个如此的娘亲罢了。说到底，都是苏黎氏害了苏良，让她变成了这个样子。恐怕这辈子，她也是不会有什么好日子过了吧。

而当日听了苏黎氏所言，她是记得她说过，苏袁和于素还是有一段感情的。苏素真的是搞不懂，一个女子，如何爱上的是一个男子，嫁给的却是另一个男子，最后却更是落入宫中被皇上照顾着。这究竟是怎样一出恩怨情仇。而她的母亲，在其中又是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呢？

她很是好奇，却是不敢问，她怕自己知道一些不该她知道的事情之后，只是徒增烦恼罢了。

“你这么多年都是在这里生活吗？”

于素看看这洁白的纱幔，又看了看房中的摆设，她真的是很少出这个房门，更不要说这个院子。她甚至进来之时，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进来的。只是醒来后便发现她身在此处，身边便是那南宫钊。

更甚者，一开始，她都不知道，他便是北渊的皇上，因为最初见他之时，他是跟苏袁在一起的，那个时候，他虽然有些高高在上的意味，却并没有半点君王之威。所以，她也只当他是普通人，他不多言，她便也是并未多做接触。直到苏袁出征之后，又发生了一些事情，她才机缘巧合的嫁给了苏良义。

很多事情，想来都是恍如隔世，若不是苏素的出现，她恐怕都要忘记了那段噩梦般的日子了。她并未对别人讲起过，只是她却是不能忘记，她当时已经与苏袁私定终身，他说等他出征回来，便明媒正娶，让她风光出嫁。可是等了两年苏袁都是没有回来，而书信也是越来越少，直到没有了。只是他却没有想到，有一日，她才是得知，黎青瑶也有着几封苏袁满是爱慕之意的书信。

于素不敢相信，可是那书信上的封蜡上却分明是他的私印。据黎青瑶所言，他们是在一年前的宫宴上相识的，而为何他回来却不来找自己呢，不让自己知道也就罢了，还结识了别的女子，这又是因为什么？她想不通，想当年，她也是冒了天下之大帏，悔了爹爹在她年幼时，便立下的婚约，她一直以为师兄会怪她，可是他却没有，他只是说，等她以后明白了世间的艰辛，他仍旧等着她回来。

她一直以为，事情都像她想象的那般美好，直到苏袁的事情之后，她也是不敢再回去了。在苏良义求亲时，她便也是随即答应。她大婚之日，苏袁也回来了，他笑着祝福她，她也是笑着接受，她一直觉得自己要比他笑得更甜，便是赢了。于素知道，她的确是赢了，她一直以为自己是最聪明的人，可是到头来，才发现她根本就是个傻瓜。

成婚当日，苏良义竟然醉酒后对她讲出了实情，原来他是觊觎自己的美貌，才与那黎青瑶勾结，将苏袁给她的书信扣下，据为己有。而当初所说的，宫宴相识，虽有其事，却是来自边关的加急战报，当夜，苏袁便也是连夜赶回，并没有来得及同她打声招呼，道个别。

忆起往昔，与素质觉得心头一阵酸楚，她不想再提，也不想再忆。这个房子，就是依照着当年她住在苏府时的那个院子所建，有她全部的爱怜与思念。

“是啊，这么多年了，我一直在这里，你在宣王府还好吗？良义有没有好好的待你？”

苏素听到这个名字时，还真是一时不知道良义是谁？无论在她还是在苏素的印象里，对于父亲的概念都是模糊的，苏袁对她视如不见，而宣王爷更是对她其如敝履，若是苏袁也就罢了，她不懂，宣王爷为何如此的爱于素，却是对他们的女儿没有半点的疼爱之意。那宣王妃更是宣王府中的禁忌。

“你觉得，我既然又进入了鬼医门，我是在宣王府过的怎么样？”

于素张了张嘴，还是闭上了。她一直都不知道，苏良义竟然是一个如此寡情薄幸之人，竟然如此对他的女儿，她真的很后悔当日一时冲动就嫁给了苏良义。若是自己可以再冷静一点，恐怕一切都不是现在这个样子吧。

只是，世上有哪儿来那么多的后悔药，一切都是于事无补，幸好她的女儿还活着，这便是最好的了。不过她真的很庆幸，她的女儿终于又回到了鬼医门，那她的心愿便也是了了，即便她是无法再回去了，可是有这样一个外孙女儿，她爹也是欣慰的吧。

“那你可进过十万大山？”

苏素点点头，那个时候，她还真是没有想到，苏素的母亲竟然也是从十万大山而来，莫不是这些都是机缘巧合，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苏素也是无法确定，其实她本身对十万大山并没有太多的陌生感，她也是想过等她的仇都报了，那她便会定居在十万大山，再也不问世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