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嘉小说
会员书架
首页 > >灵禅 > 第68章 梦里真,真假难续

第68章 梦里真,真假难续

上一章 章节目录 加入书签 下一章

第十六章梦里真,真假难续

山神庙内,薛凌昱虽似打坐入定,可其心,实在是忐忑不安,久久不能自已,甚者,时不时会出现抑制不住的莫名,他也不知错在哪里?每当他周天调息时,总有股绵绵轻香,随着呼吸夹在其中,就是这股与众不同,险些让他心神涣散,始终不能入定自修。

虽说,今夜同往昔稍有差别,可说到底,这也不该成为牵绊自己的借口才是,那么,到底是为什么?薛凌昱于多次入定失败后,自个琢磨了番,可惜,始终是一无所获。

于是乎,他只好睁开双眸,不经意看了眼,靠在身旁的无名姑娘,她还是如当初般牢牢搂住,怎么也不松手,咋看她时,其脸颊,多显憔悴,多露惆怅,同相龄女子而言,这或许,就是她与她们最大的不同,也不知,她内心到底受了多大折磨?才让她这般郁郁寡欢。

她神态虽憔悴,可也难掩其妍丽,特别是那与生俱来的空灵妙韵,早已不落凡尘,真是妙不可言。

薛凌昱也只是粗粗憋了眼,便转向他处,生怕待会,会被她发觉自己的无礼,虽说他光明正大,可这样偷偷摸摸,始终不是君子所为。

庙里,虽说已升起篝火,可深夜的寒气,始终是与时俱增,就连身旁的姑娘也未能幸免,特别是寒风袭来,她更使劲的抓了抓,似要把这仅有的温暖,彻底融入到自己身体里,哪怕她什么也不知晓?

薛凌昱起初也未觉得有什么不妥,但她用劲的势头,不减反增倒让他有些疼痛,他只好褪下道袍,隔着右臂轻轻拂在她身上,也顺便添了些枯枝,好让火的温暖更增点。

得到温暖的柳莺,此刻,睡的更为踏实,可这就害苦了薛凌昱,他虽是学武之人,可也未到不惧寒暑的地步,外加身旁的温香暖玉,多少让他有些心猿意马,虽说这只是萍水相逢,没什么交集可言,可说到底,这里面,还是有些纠葛不清。

再说,他早先立志的誓言,也适时蹦出来,让他焦躁不安的心,得到醍醐灌顶的轰鸣,就这样,于漫漫长夜里,各怀心事的两人,莫名其妙的相伴在了一起,就是不知,天明时,他们又该如何自处?

昨晚,水榭小筑里,夕月也是彻夜未眠,她十分挂心小姐,毕竟她多年未出过门,今日,竟会心血来潮的溜出去,要是她迷路了,该怎么办?要是被坏人掳去了,那又该怎么办?想了很多,结果越想越糟,到最后,她都忍不住哭泣,很怕所想的会成现实,到那时,自己又该怎办?

“小姐,你到底回不回来呀?”夕月在心里问了句,看似是自我安慰,实则上,颇为在乎小姐安危,说到底,这也算是主仆间的深情厚谊。

她不敢入睡,生怕待会贵姨突访,也不知她这几天是吃了什么药?每天都似打了鸡血般高兴,往昔多年不见,今朝却频频来访,倒让夕月有些受宠若惊,只是每次见她时,夕月心里,总会莫名的呕吐,这或许,就是苦大仇深吧。

今晚,她焦虑的等待,始终于门前徘徊,可等了许久,也未见任何人前来,她那颗悬挂已久的心,终于可以稍稍落下,于是乎,她便进到屋内,把所有蜡烛吹灭,安静的端坐在凳子上,杵着脑袋,专心的盯着门扉,等待着小姐的到来。

毕竟她还小吧,在困意的侵袭里,她也迷迷糊糊的睡去,心里虽说有些焦虑担心,可在梦里,这些都淡然无存,怎么找也找不到半点循迹,就这样,她趴在桌上,呼呼而睡,直到鸡鸣时分,她才懵懵懂懂的睁开,望着熟悉的眼前,她乍然清醒,不假思索的寻找起来。

天微微放亮,柳莺就自然而然的轻哼,这或许,是她多年养成的习惯吧,她虽未睁眼,只是轻嗅了会,便觉不妥,这同往常极为背道,她猛然睁开,只见眼前杂乱不堪,像是荒芜已久的模样,她颇为害怕,不自然的拉扯下衣服。

‘嗯’她轻哼,便见自个多了件外套,这怎么看都不是自己的,于是她心想‘昨夜,我是怎么来的?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就在她猜想的时候,薛凌昱从外面进来,手里还拿着几个热馒头,凑巧的,两人都抬眼凝视,突然间,柳莺大叫了声‘你是什么人?你想把我怎样?’

薛凌昱莫名的听此惊叫,瞬间也了失神没了主意,待他醒悟过来后,他才慌张说:“姑娘,贫道并没恶意,昨夜,只是见你精神恍惚有轻生念头,所以,才冒昧的把你带到这山神庙里。”

“哦”柳莺认真的想了想,似有这般事情,她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低头不语,整个氛围,说有多怪异,就有多怪异,薛凌昱也不好一直杵在那里,便开口道:“姑娘,我看你也饿了,这里有几个馒头,你先请吧。”听完这话,柳莺也才抬头,看着他递过来的馒头,虽心生疑虑,但也未迟疑,拿了个馒头后,便低头嗤嗤咀嚼。

薛凌昱只好背对着她,抓起个馒头后,也认真的品味起来,朝阳的光,渐渐倾斜到他们身上,那层淡金黄让他们更显神圣,也更像神仙眷侣,只是,这是真的吗?

柳莺悄悄的偷看了眼,只见此人的背影,竟会跟自己日思夜想的那人相像,只是,此人的气质于那人相比,着实算稳胜半筹,那人只是侠肝义胆,虽有豪迈气概,可在品性上,就显得有些优柔寡断,同他极为不配,再观此人,这人身上总有股飘渺神韵,心生好奇的同时,又不时的暗自钦佩,在他面前,似是装不出任何虚伪谄媚,总给人一种如沐春风般的清新。

看着,看着,她便不由自主的纵身到薛凌昱背后,紧紧搂住他的后背,边哭边捶打在他背上,哽咽道:“你……你怎么才来?我……我都等了你几载寒暑,你……知道吗?你……你太狠心了,连句口信也不给我捎。”

她这几句话说的断断续续好生让人伤心怜悯,可话语中,所含的哀怨凄苦总是不言而喻,薛凌昱一听便知她错把自己单作了那人,心中一动,说道:“姑娘,你着相了,贫道是方外之人,不是你心中的那个他?”

柳莺慢慢抬起头来,忽然想到,自己竟会搂着一个陌生男子,脸上一红,退开几步,再想起自己的情不自禁,便觉满脸飞红,突然间反身躲到柱子后面。

薛凌昱也未追问什么,只是呆立在原地,认真的盯着柱子后面的绰约,等了片刻,也未见姑娘出来,他便说道:“姑娘,你,你,还好吧?”柳莺没有回,只觉心跳很快,过了许久,她才从柱子后面出来,脸上仍是羞涩愧疚,一时之间,竟木讷的说不出话来,薛凌昱见她神色怪异,便说:“姑娘,你有什么难言之隐,尽可悉数说出来,贫道保证,绝不会多嘴说出去。”柳莺又是一红,道:“没,没什么。”

听此回话,薛凌昱也不好再问,只能转身坐到地上,柳莺也不敢再看他,只好扭头望向他处,过了几刻,柳莺开口道:“昨晚,谢谢你。”“那没什么,举手之劳吧了。”薛凌昱淡然回了句,虽说有些客气含义,但也算恰当合理。

“对你是举手之劳,对我却是再造之恩,这等恩情,小女子没齿难忘。”柳莺说的有板有眼,让人好生钦佩,更让薛凌昱自个暗自惭愧,对刚才的出言不逊有些追悔。

“你”“你…”两人同时问了句,可惜谁也没说清,最后,还是薛凌昱先说,道:“姑娘,眼下也不早了,如若你还不回去,恐怕家里会担心。”

“啊”柳莺惊叫声,然后就匆忙的跑出去,就连身上的外套也未归还,看着远去的倩影,薛凌昱暗自踌躇了会,也未对这位萍水女子生出好奇,他乍然回神,叹息道‘道袍没了,那该怎么办?’

自个身上本无多少银两,所剩的几枚铜板也拿去买馒头,现在可谓是清清白白,到最后,连蔽体的衣物也给她人拿去,这可真是大大的憾事呀。

他也只是发发牢骚,没想太多,见天色渐亮,再呆在这里,恐怕也是于事无补,只好拿起自个的行礼,朝着山下的南阳走去。

急于奔跑的柳莺,没敢思虑其他,只是一心记挂着夕月,深怕自己昨夜未归,会给她带来不可预估的伤害,于是乎,她只能拼命往回走去,希望自己所预想的不会出现。

哪知?这个残忍且冷漠的预想,正在无情的进行着,待她亲眼所见时,她才明白,所谓的公道人心,那也只是骗骗人的谎话而已。

“啊”水榭内,突然传出惨叫,那声音,颇为凄厉悲惨,让人心生畏忌,听闻此叫,外面的姑娘们都一拥而上的站在隔墙孔洞外,个个都瞪着双眸四处张望,未敢有人插足向前,这般谨小慎微着实是难得可贵。

“你们说,刚才的惨叫,是从谁家传出的?”“这还用猜吗?这院里,可只住了一位姑娘。”“你是说?”“柳莺大小姐”“是她?怎么可能?”“有什么不可能的?你也不想想,这小院,是我们这些庸脂俗粉能进的吗?”“呸,谁庸脂俗粉啦?老娘可是青春靓丽的哟。”“哈~哈,就你。”

“怎么?不像吗?”“像,太像了。”那几人也未反驳,只是掩口而笑,其笑,真如妙珠叮铃,让人畅爽痛快。

“你们?”那人看起来颇为生气,但也未到动怒的地步,那人只是恶狠狠瞪了眼,然后就摔袖而去,众人见她离去后,都暗自嗤笑未再谈论其他。

谁也不知院内究竟发生的什么?但可猜到,定是妈妈在惩罚放错的蹄子,只是,这次谁又这么倒霉竟然落在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老鸨手里?那她,定会脱层皮,再者,更可能丢了性命。

“说,柳莺去了哪?”老鸨正儿八经的靠在椅子上,神态颇为悠闲,也不见她动怒,只是轻呡了口茶,很是随意的问了句。

“我,我不知道。”夕月被按在地上,其身旁站着几位彪壮大汉,那些人个个都虎背熊腰,光看其气势,就让人多少有些惧怕,其他的,也未敢再说什么。

“呸,你跟那小蹄子沆瀣一气,此时,你竟会不知?真欺老娘老眼昏花了吗?”老鸨心中有些不快,毕竟往日受了许多委屈,此时,正好借题发挥,也算是出口怨气罢了。

“我真不知小姐去了哪?妈妈,你就饶了我吧!”夕月痛苦的哀求,只见她的双手被大汉用夹棍夹着,胀痛的十指早已麻木,所剩的只是揪心的伤。

“想活命,就老实的说,别以为你耍点小聪明就可以逃过一劫,老娘让你生,你才能生,不然,老娘的威严何在?”老鸨说完此话后,她突然揪住夕月的头发,使劲提了提,然后,‘啪~啪’的扇了几个耳光。

“老娘的脾气,你也是知道的,要是再敢隐瞒,老娘片刻折了你的手足,说?”“我真不知,你就放了我吧!”夕月不曾泄露半分,仍旧在顽强抵抗着,她也不知今日能否死里逃生?但她坚信,只要不吐露小姐行踪,哪怕自己去死那也是值的?

“你这浪蹄子,我看你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要跟老娘作对是不是?好,老娘今日就杀鸡儆猴。”老鸨厉声说完,就见几个大汉操着木杖而来,不由分说的打在夕月身上。

“啊,饶命,饶命。”老鸨没有在乎夕月的死活,见她如此的乞怜,她,甚是开心,颇为解气。

随着棍杖的噼啪,叫喊逐渐减弱,趴在地上的夕月,嘴角溢出鲜红,身上的短衫也似红透的柿子,其惨状,让人不敢直视,老鸨见小蹄子还是这般嘴硬,也没了耐心,便说:“去,把她拖去喂狗。”“是”几个壮汉像拉死物似的把她拖走,丝毫不关心她的死活。

“停手,给我住手。”屋外,柳莺愤恨的大叫,那几位壮汉回头看了眼老鸨,那老鸨瞬间就变了张脸,和蔼可亲的说:“我的乖女儿,你总算回来啦,你可知,妈妈是多么担心你哟。”

“我再说一遍,快把她给我放了。”柳莺只是重声这句,那几位壮汉也不敢擅自做主,只能把扭头看向老鸨,那老鸨倒是圆滑,装出个痛斥的模样,道:“你们看我做什么?我女儿说的话,你们都当耳边风吗?”

那几人赶紧扔下夕月,然后就畏畏缩缩的退了出去,老鸨仍旧在欢颜娼笑,道:“女儿呀,你到底去了哪?快说给妈妈听听。”“滚”柳莺只是应了这句,那老鸨还以为自个听错了,依旧在哆哩叭嗦,可惜她低估了柳莺,只见柳莺狠狠的掌掴了她几下,‘啪~啪’的响亮不绝于耳,让人倍感舒服。

“你,你,敢打我?”老鸨起初惊魂未定,待感觉到火辣时,她才结结巴巴的鬼叫。

“滚,快滚,立马于我眼前消失。”柳莺这回是真的动怒,神态颇为气愤,特别是那双眼眸,凶狠的很,让人不敢对视,那老鸨也未敢支声,只能灰溜溜的离开。

早已失去知觉的夕月,孤零零的躺在地上,柳莺赶紧扶起她,说:“月儿,你醒醒。”可惜她怎么喊叫,夕月都无力回应,她本想把夕月扶到屋内,可是,该找谁来救她呢?

这次,自个把老鸨给等罪透了,院里的大夫恐怕是指望不上了,出去找吧,又该去哪里找呢?

可以说,夕月的生死,全都掌握在自己手里,这次,莫名受此牵连,自己或多或少都有责任,归根结底,还是自己不够强势,不然,老鸨绝不敢这样欺负她。

‘这回,月儿能平安度过吗?’她在心里默默祈求,往昔所梦的,都已化为青烟荡漾无踪了。

也许人生就是如此多变,她与他的纠葛,从萍水到再见,从陌生到相知,这种种的微妙,可看似是宿命的纠缠,只是,他们能携手走完一生吗?

点击切换 [繁体版]    [简体版]
上一章 章节目录 加入书签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