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龙鞭
“这是狗鞭汤……”
“这是牛鞭汤……”
“这是虎鞭汤……”
“这是……我的天呀！这是龙鞭汤！传说中最强的补肾圣品……”
那两名仆人自从亲眼见到于宝师杀死福伯后，对于宝师殷勤备至，不敢稍有懈怠。关于福伯之死，方子鱼必然知情，他是这个世界的主宰者，这个世界任何一个角落发生的事情他都能一一地感应到，甚至连某个人的呼吸心跳他都能清楚地听到。方子鱼显然没有计较于宝师杀害福伯，反而是更加地器重他了，那两名仆人从方子鱼将历代寨主珍藏的“龙鞭”熬汤相赠，便能猜到一二了。
陆陆续续从厨房里送来一盅又一盅的补汤，无一不是补肾圣品，那两名仆人恭敬而又详尽地介绍各类补汤的妙处，于宝师一直是面无表情，不闻也不问，见汤便喝，对汤里面的那些什么“鞭”更是大嚼特嚼，狠到连渣渣都不剩，足足让那两名仆人面面相觑了好几回。
当那两名仆人见“龙鞭汤”呈到凉亭的石桌上时，他们简直吓得呆了，所谓“龙鞭”便是传说中的神龙之“鞭”。神龙天生是神境的修为，它们是天地间最有灵气的神兽，它们混身都是宝贝，如神龙的鳞片可以做坚硬的盾牌，刀枪不入，水火不侵，神龙的利爪又可以做锐利的法器，威力惊人，无坚不摧，神龙的血肉可以熬制出绝世的灵丹妙药，令人起死回生，益寿延年，而神龙之“鞭”更加是天底下最强的补肾圣品，其功效强大到难以名状的地步……
莫说是凡人，便是连修为高深的神王也难得见到传说中的神龙，即使有机缘见到了神龙，他们也不能胡乱造次，神龙是群居的神兽，若见同胞受到欺凌，必群起攻之，它们天生神力，群攻之下神王也难逃一死。因此，修士们得到神龙身上任何一件宝贝的机会是微乎其微。然而，桃花寨中却一直流传着关于“龙鞭”的传说，数百年前一位桃花寨主机缘巧合之下得到了一条长达三丈的“龙鞭”，将其好生收藏，供历代寨主享用，只须以方圆数寸的“龙鞭”熬汤服用数次便可受用终生，并无须大量服用。时至今日，“龙鞭”由当年的三丈减少到了九尺，方子鱼至今也只是服用了三两次而已，可见这“龙鞭”的珍贵。今天，方子鱼竟然舍得割爱“龙鞭”熬汤给于宝师享用，着实叫那两名仆人感到难以置信。
当于宝师听到那两名仆人提到了“龙鞭”，终于为之神色一动，立马接过盅来，打开盖子，但见盅里照射出灿灿金光，这“龙鞭”果非凡品，把那两名仆人给看傻了眼睛。
于宝师用汤匙搅动，一粒方圆二寸的东西浮了起来，那东西与黄金色泽无异，正是传说中的“龙鞭”，于宝师笑了笑，不管不顾地把那汤水和“龙鞭”直接吞下了肚子里去，当即感觉一股股暖气如涓涓细流一般流向他家的“老二”，细流渐而变成泛滥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那“老二”此际就像是无边无际的大海，疯狂地吸纳那些狂暴的洪流……力量之庞大使于宝师有信心能够将地表钻出一个大洞来。
“恭喜姑爷，贺喜姑爷，姑爷服用此汤，必定能够与小姐长相厮守，白头偕老。”
“之前我见姑爷身子骨单薄，以为熬不过三两天呢。姑爷如今喝下了这‘龙鞭’那可就大大的不一样了。”
那两名仆人不失时机地讨好于宝师。
“依你们所言，我如果不喝这龙鞭汤便熬不过三两天，便无法与方珠儿长相厮守了。说！你们还有什么隐瞒我的？”于宝师为之一愣，冷厉的目光刺向那两名仆人。于宝师在他们的话中闻到了其它的味道。
“姑爷还……不知道吗？”
“姑爷恕罪，我们并非刻意隐瞒……说起来，你已经是小姐的第四任丈夫了……”
“之前的三位姑爷都死了。小姐的第一任丈夫也是一个凡人，跟小姐成亲后的第二天便精力耗尽，虚脱身亡。小姐的第二任丈夫是一名武夫，他是桃花寨里最胖的男人，和小姐的体形相差无几，然而成亲后不到十天就变成了一个皮包骨的瘦汉，不到一个月又因为精力耗尽，虚脱身亡。小姐的第三任丈夫是一名圣修，他简直龙精虎猛，可惜还是熬不到三个月，又精力耗尽，虚脱身亡……”
“姑爷放心，之前的三位姑爷都没有受到寨主赏赐龙鞭汤，所以才英年早逝。姑爷如今有龙鞭之助，能够坚挺十年八载也未可知。”
“对呀！对呀！寨主用心良苦，姑爷切莫辜负了他。”
那两名仆人战战兢兢，一股脑儿的全说了出来。
“精力耗尽，虚脱身亡……”于宝师喃喃地念道，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却在没有任何征兆的情况下“咕咚”一声昏倒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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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色的穹隆覆盖着一望无际的森林。
两道光影在净如秋水般的天空中滑行追逐。赶在前面的是一道红影，追在后面的是一道紫影，两者相距百来丈，正是那红衣少女和紫袍老人。
紫袍老人忽见红衣少女的身影钻进了一朵方圆十丈的白云中不再出来。
紫袍老人绕着白去飞了两圈，白云厚密之极，以肉眼根本看不到红衣少女的影子。他放开神识，果然发现白云中有蛇妖的气息。
敌暗我明，身经百战的紫袍老人当然不会鲁莽地冲进白云中任人宰割，不过他倒觉得这位五毒教主此等遁身偷袭的伎俩未免太过拙劣，想必是走投无路，无计可施了，否则之前也不会只与他过了一招便逃之夭夭。思及于此，紫袍老人心中一阵大喜，料定今日砍杀此妖十拿九稳。
“妖孽，受死吧！风剑！”紫袍老人一声叱喝，便将手中的烟杆从上往下一挥，烟嘴中不可思议地喷射出数百道锋茫的白光——“风剑”，往白云飞掠而去，“风剑”当即将白云扫割得支离破碎，赫然见白云中一条五彩斑斓的巨蛇被切成数十段跌落而下，喷洒的血雾倒给蔚蓝色的天空增加了一抹光彩。
“不是那女妖。”紫袍老人眉头微皱，心头隐隐有不祥之感。这条五彩斑斓的巨蛇只是那红衣少女的一名手下，并非其真身。红衣少女竟然诡异地不见了踪影，她如此安排必有巧妙的后招，不得不防。紫袍老人忽然感觉周围的光线黯淡了下来，抬头一看，头顶上空只在瞬息间便结成了方圆五百丈的一片乌云。乌云浓黑似墨，汹涌澎湃，直欲倾滚落下。
“万蛇噬魂！”乌云之上传来了那红衣少女的一声娇喝。
那片乌云化作成千上万条黑蛇，一齐张开血盆大口朝紫袍老人吞噬而下，气势凶猛，紫袍老人为之一惊，仓猝间来不及抵抗，身子朝地面急剧降落。
一道紫色光影如流星一般坠下森林，地面当即破开了丈来深的一个大坑。
紫袍老人站在大坑中央，但见他脚踏实地，调转手中的烟杆，以烟斗朝天，然后鼓起腮帮子往烟嘴一吹，烟斗中激射出一团刺眼的火球。
在空中一团方圆十丈的火球与那些吞噬而下的黑蛇撞击在一起，“嘣”声巨响，爆破开来，那些黑蛇当即被炸散化作乌云。
“噼里啪啦”骤然响起。
紫袍老人见点点金光拖着长长的尾巴犹如一条条金色的雨线一般密密麻麻地穿过乌云撒射而下，紫袍老人识得厉害，一个纵身斜掠出大坑，身形瞬息间飞到百丈外一棵古木的树冠之上。而与此同时“扑扑”声连响，那些金色雨线纷纷射落下土坑，深陷土中。
紫袍老人这时才看清楚这些是一条条的金色软鞭，足有千余条之多，每一条金鞭都有淡淡的金色雾气环绕。
金鞭忽然离地拨起，土坑中留下了一大片触目惊心的“马蜂窝”。紫袍老人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别看每条软鞭的破坏面积不大，它的力量却都集中在鞭头之上，紫袍老人虽然有神功护体，如果被鞭头击中要害，也必一命呜呼。紫袍老人此时才意识到，蛇妖女王并未因为三个月前受伤而功力消退，此际两人功力悉敌，旗鼓相当。在这种情况下，决定胜负的关键就不在武力，而在智谋了。此妖之前假装逃跑便是一种手段，本意是制造示弱假象，致使紫袍老人轻敌，再出其不意，击杀之。紫袍老人险些儿着了道。
千百条金色软鞭陡然化成一条细细的软鞭，金光大盛，如烈日般灼眼。
“龙鞭！”紫袍老人脸色一变，不禁脱口惊呼。
此“龙鞭”非彼“龙鞭”，此“龙鞭”乃是用传说中神龙的筋以特别的手段淬炼而成，龙筋柔软而坚韧，刀枪不毁，水火不侵。
那红衣少女缓缓飘下，稳稳地落在一棵古木的树冠顶端，那美姿真如仙女下凡一般，当看清楚她那妩媚的容颜和妖艳的身材，料想谁也会为之神魂颠倒。她正与五十丈外的紫袍老人面面相对，那一颦一笑透着盎然春意，那媚眼里秋波荡漾动人心弦，那举止投足间也足以勾魂摄魄，连道行高深的紫袍老人也不敢直视，口中默念星月门的《冷星明月清心咒》，生怕把持不住。
“老家伙！你以为本尊三月前身负重伤，元气大损便修为大退？换作别人或会如此，但本尊不会，本尊修炼的乃是一门奇功，这段时间的调息不只恢复了功力，反而略有寸进。你带上三个徒弟就妄图铲除我五毒教，当真是蠢得可以。现在你要为你的自负付出惨重的代价！”红衣少女笑靥含春，她的语气却是那么的冷若冰霜。
“你五毒教兴起不过两三年，却在人间掀起一场又一场腥风血雨，惨死在你们手里的无辜百姓数以万计，你们所作所为，人神共愤，天地不容，今天我蓝某人斩妖灭魔，替天行道，不成功便成仁！”那紫袍老人义正辞严地道。
“道貌岸然！你发现五毒教所在却不支会同门，不过想独揽其功罢了，你到底还是贪功近利之辈！”红衣少女露出不屑的神色。
“你……”紫袍老人脸颊涨得通红，似乎是被红衣少女捅中了他内心的隐痛。他气不打一处来，抡起手中的烟杆便向红衣少女狠砸过去，那红衣少女挥舞“龙鞭”相迎……
紫袍老人的烟杆以灵物“玄玉竹”精制而成，内含水火之功，兼藏金风之术。烟杆中不断地发出火弹，冰锥，剑风等厉害的法术，红衣少女手中的“龙鞭”只在瞬息间一而化十，十而化百，百而化千，上千条“龙鞭”同时舞动起来，灵动如脱兔飞鹰，威势如流星骤雨，以蛇妖天生的柔软身段，使用此“龙鞭”简直如虎添翼，如鱼得水。
双方的修为和法宝都是同一等级，也因此陷入胶着的苦战。双方使出浑身解数，剧战不休，方圆数十里内风云色变，地动山摇，古木倒毁，尘土飞扬，地面上留下一条条裂痕，一个个大坑……
紫袍老人和红衣少女正打得轰轰烈烈之际，天上忽然飘下鹅毛大雪，两人不禁同时住手，望见虚空之中破开了一个大洞来，鹅毛大雪正是从洞中洒落。
“灵境！”
紫袍老人和红衣少女几乎同时惊呼起来，那红衣少女的脸上更是泛起了喜色。
正是两人的法力碰撞，致使“灵桃境”被撕开了一个大口子，露了出来。
“多亏了你，才让本尊找到了这座灵境所在。不妨告诉你，这数月来为患常青山四周的不是我五毒教，而是这灵境内的一股强盗。早在十年之前本尊就已经发现这座灵境的踪迹，当时它就出现在雪蛤岭。”红衣少女笑逐颜开。
“如此说来，这是一座移动灵境！十年前？雪蛤岭？老夫怎么就没有想到，那时雪蛤岭附近时常发生人口失踪的奇离案件，与今日常青山的案情几乎一模一样。”紫袍老人先是为之一怔，然后右手一拍脑门，似有所悟。
“雪蛤岭与你星月门一战后，我蛇族在常青山蛰伏为的就是谋取此灵境，苦于不得其门而入，不料今日误打误撞之下居然弄破了灵境的一个口子，真是天助我也！有这座灵境之助，我五毒教东山再起，指日可待！”红衣少女情绪激昂地说道。
“白日做梦吧你！”紫袍老人冷哼一声，举起烟杆指向红衣少女。
“老家伙，你帮了尊一个大忙，本尊姑且让你在死之前见识一下这座空前绝后的灵境，也算是报答你了。”红衣少女诡异地一笑，然后一个纵身便如燕子一般飞进了虚空中的那个飘雪的洞口。
“妖孽，哪里逃？”紫袍老人大喝一声，祭起烟杆直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