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诸王抉择

仅仅半月时间，战报如雪片般传来，朱允炆被弄得有些寝食难安，当初齐泰、黄子澄向他建议削藩时也考虑到过各种问题，但眼下燕王的兵锋让他心中不免有些忐忑，他是一个儒弱的皇帝，他依稀记得当年太祖皇帝在世之时，但年朱元璋出了个上联“风吹马尾千条线”，朱允炆只对了个“雨打羊毛一片膻”，而他的这位叔父却对了个“日照龙鳞万点金”。他自己也很清楚无论才学还是胆识，他都跟他不是同一级别的，这也是他一直内心所忌惮的。

碰到这样的事情，每次都是方孝孺出面来替他分析局势，找出相应对策，如今自然也不例外。这几日方孝孺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目前的情况首要任务就是不能让燕王这样的势头蔓延开来，在其他王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先以各种名义召集入京，对地方实权实施锦衣卫掌控。如果能够将燕王与其他王分开，不造成合流之势，问题不会太大。

但建文帝还是不放心，以燕王目前的势头，他怕朝廷的部队挡不住，方孝孺分析形势，打仗靠得是资源，拼得是消耗，如果能将燕王控制在北平地区，以当地的情况是无法支持他长期消耗的，只要挺过前期的锋芒，后面就会比较容易了。

商议决定，建文帝下旨命在外诸王回京共商燕王之事，绝大多数的王虽然很不情愿，还是拖家带口，朝应天府奔。其中辽王害怕朱棣，率家眷由海路从山东逃到应天府，宁王在北边按兵不动，想看看局势，结果被朝廷削藩，西边代王一直支持燕王，本欲起兵策应，被宋忠部将陈质控制后带到带到太原，也就不能动弹了。

燕王在扫清北平周边障碍后，趁势拿下了永平府，辽王出逃，而阻挡在燕王经略辽东面前的最后一道关卡也就只剩下松亭关了，该关守将卜万智勇双全，胆识过人，燕王军队几次想要偷袭都被他化解，多少有些让燕王寝食不安。这是道衍和尚想出一计，卜万算难对付，监控他的文官范逸诚确是个善打小报告，对大局认识不足的小人。如果使用反间计，借范逸诚之手杀了卜万，松亭关唾手可得。

计谋已定，展鹏飞奉命将五十两黄金以北平巨商之名送给卜万的妻子，算是打通辽东商路的见面里，另外让人将展鹏飞与燕王之间的关系密切的信息传给范逸诚。就因为这五十两黄金，不知是因为嫉妒还是本身的缺乏安全感，范逸诚将卜万捉拿入狱，屈打成招后准备秋后问斩。那满城的军士本是卜万一手调教出来的，没了这个主心骨，展鹏飞带队一次夜间突袭就将这座要塞拿下。拿下该城，燕王放出卜万，让他手刃范逸诚，自此燕王通往辽东的路也被打通了。

此时，与辽东一江之隔的高丽也陷入了极度恐慌之中，高丽作为大明的臣属国，每年都要上贡，对大明朝可以说是惟命是从。以前他们主要和辽王打交道，辽王为人儒弱，倒也好回应，眼下燕王兵锋逼近，听命大明朝廷，就怕燕王举兵一举攻入国内，与燕王为伍，又恐他日燕王兵败，大明那边也就不好交代。眼下只能当做消息闭塞，什么都不知道。但偏偏这时高丽国内大将李承曦却认为趁大明内乱，可趁机向大明朝提出条件以提高本国的地位，不然也可趁乱拿些领土，甚至可以图天下大事。倒是言者无心，闻着有意，那高丽王本是个懦弱胆小之人，看到自己大将军如此野心勃勃，害怕自己的江山毁在这个人手上，与自己宰相商议，随之那宰相跟刚到的明使早已达成内部协议，利益互惠的基础上将消息传递给对方，两人设计以谋反之名将李承曦下狱赐死，并将其家人收押入监，其中长子李毅鸿等人发配至金刚山挖煤，而李毅鸿在半路逃跑，带领着一群被指定为叛国贼的人，躲进深山为匪。

而此时展鹏飞在军事攻略中的表现也引起了朱棣的注意，虽然展鹏飞对朱棣的起兵成功立下了汗马功劳，但说实话，展鹏飞的身世始终是个迷，而且他胆大心细，做事果断，思路极其清晰，很像自己年轻时的样子，这样的人往往不会居于人下，这点道衍和尚也向他提及过。让他接触兵权，对朱棣来说绝对是一种不安全的隐患。对他，朱棣可以赏赐金钱、美女、土地，但是，绝对不可能让他过快的发展自己的权利。眼下大局正乱，应天府将诸王召回，在中原多地会形成许多权利的真空地带，按大明目前的官吏体质，多时间内很难弥补。将展鹏飞插入敌后，收集情报，网络必要物资，联络地方豪强，根据情况策反南方诸路军马，这枚棋子应该能起到些作用，至少让朱允炆那小子什么勤王策略不要那样顺利的实施。这个活本身存在极高的风险，而朱棣身边像展鹏飞那样年轻有为的人确实不多。

眼下华北地区基本稳定，朱棣希望朝南方进军，但高丽如果在背后捣乱，届时腹背受敌，后果不堪设想，这次他名张玉带领展鹏飞去高丽出访，将高丽拉入自己阵营，至少不能让他对建文帝惟命是从。这次行动算是对接下来全盘计划的一次预演，如果展鹏飞这次在张玉看管下办事良好的话，就将他投入中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