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捡个大便宜
青松居士本就无意踏足武林,况且厌倦了打打杀杀,不过受王爷所托,又不能拒绝,人情在那。
他思虑良久,决定将他的绝学——随心所欲真气,传给自然阁里某个有缘之人,让他代自己守护自然阁,如此一来,既不违了王爷的面子,同时也不悖了自个儿的初衷。
他一个看似随意的决定其实给了自然阁众人一个千载难逢的机遇,只要学会青松居士的绝学,不但今后在自然阁举足轻重,兴许还会受到温馨这个大美人阁主的亲睐,随身相伴,同时在江湖中也会成一番事业。
邪此时并没有凑热闹,他偷偷溜进藏经室,想瞧瞧那里有没有什么值得取走的玩意。
藏经室倒也像模像样,红砖绿瓦,飞檐斗壁,不过结了不少蛛丝,许是很久,很久没人来了。
不过只有一人,驼着背,着灰色衫,蓬头垢面,两鬓染霜,正独自低头打扫藏经室门外落叶,一丝不苟,那把破扫帚就宛若他的命根子。
邪从没来到这里,藏经阁这里比较偏僻,也无什么风景,从前这里还是自然阁门人的禁地,据说曾经有个不祥之人死在这里,玷污了这个地方,还经常闹鬼。
邪没有惊动他,轻轻的,快快的,向藏经室迈去。
手一按上藏经室的门,一个极为冰冷的声音传来:停脚,否则左脚进断左脚,右脚进断右脚,整个人进见阎王。冰冷的犹如于冰川冻海,没有任何情感,没有任何生气。
邪还以为又来了一个高人,定睛一看,原来是刚才扫地的老头。
这时,他抬起头,一脸的皱纹,干涸的犹如被北风吹皱多年的橘皮,那一道道皱缝,一道道悲凉,邪见了触目惊心,当然邪并不是出于同情或者怜悯。
冰冷语气里蕴含的不可抗拒的威严,在邪看来,这个老头也不好处理。
邪,笑了,笑得特别甜,让人生不起气来,他试探着嬉笑道:“如果我不呢,如果我硬闯呢?”
老头苍白的嘴唇再次突出冰冷的话:“你可以试试,但我可以肯定你会很后悔,后悔这一辈子都不应该来这地方。”
邪的手一用力,门哐当开了。
刚开了一条缝,邪忽感觉一阵劲风袭来,起风了,风还不小。
回头,满天的落叶,直率率袭来,不再柔弱,不再随风,而是一柄柄利器,叶叶要人的命。
邪的披风猎猎作响,灵刀出鞘。
秋天落叶多,落叶化成暗器,邪还看到了叶缘的锋刃,闪着黄光。
披风上插满了匕首般的落叶,空中飞舞着的灵刀伴随着伴舞的落叶,竟然发出铿锵金鸣之声。
邪跳离那些疯狂的落叶,也远离了藏经室,在一远处拱手道:“原来是世外高人,可说也奇怪,为何在这里干着肮脏的活,守着这破旧不堪的藏经室,难道里面真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老头没有回答,又弯下本已伛偻的腰,扫着地,冷冷道:“这里是自然阁的禁地,谁都不许进,除非阁主亲临。”
邪看着这像人干似的老头,甚是奇怪:既然自然阁还有这号人物,那为何在温老阁主遭遇变故时他也没出手,以他的身手就算不能救得温老阁主,那也不会令歹人如此放肆呀。
邪用手抹了抹鼻子,触到了冷冰冰的东西,一看,是蓝玉戒指。
邪一步一步走近老头,沉声到:“扫地的,你知道我是谁吗?你是以什么口气跟我说话。”
老头没有理睬,他的扫帚扫到邪的脚面,邪慌忙一闪,刀换左手。
邪见老头并未抬头,右手迅速骈伸,直点头顶,两耳间的百会穴,中此穴者,脑晕倒地不省人事。
老头腾地往后漂移,迅如花豹。
邪哼了声道:“老头,你也不必如此顽固,我乃自然阁护法,进藏经室倒也没什么,说你忠诚呢,当时温老阁主遇害你也没出手吧。”
老头抬头瞥了瞥邪的左手无名指,确实有一发出淡淡蓝光的戒指,蓝玉戒指,自然阁护法的信物。
老头长吁了一口气道:“你真的是护法,你倒是侥幸逃过一劫,否则明年此时就是你的祭日。”语气冰凉的接近死人。
邪这下按捺不住心中怒火,灵刀犹如蛟龙出海,蜿蜒盘旋直指老头,老头似是踉跄扑的倒地,可偏偏躲过邪的刀。
邪借势纵空竖劈,老头躲无可躲,刀势太快,刀气更是先刀而来。
老头此时挺胸,鼓气,破扫帚往上一格,使刀速稍稍一滞,紧急着他的右手弃扫帚,成爪状,直抓邪的两眼。
邪如果硬要劈下,那他那双眼睛也算使废了。
心里一掂量,很不合算,邪刀势一换,往地上一磕,再次纵起。
两人一倏而分。
邪的右手执刀,左手拂着厚厚的刀刃,坦然道:“看来,得借你一滴血,让我的灵刀尝尝鲜。”
老头冰冷应道:“我倒要看看后生如何可畏,如何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邪看着倚老卖老的扫地老头,心里没底,毕竟他深藏不露。
只见刀光纷飞,落叶狂舞,片片木叶均散成一条一条,雪花般席卷整个天地。
见血收刀,刀入鞘,落叶止。
邪拱了拱手,想告辞,老头的一滴血已到手。
“留步,蓝玉护法。”老头冰冷毫无温度的声音响在耳边,邪一惊,难道他想拼命,邪流的血也不少。
邪没有回头,但左手三枚钱镖在手,右手随时可能再次抽出灵刀。
“你的现在,就是我的从前。作为自然阁护法,要以维护自然阁不受外人侵犯,誓死保卫阁主为天职。”老头的话冷的像雪,又好像意味深长。
邪依旧剑拔弩张,随时有可能出手,不过他在听,听老头不为人知的故事。
“从前,我左手无名指上戴着的就是你的蓝玉戒指,我所维护的阁主是现任阁主的祖父——温信,但他遇见一人,人称智者,一见如故,抛妻弃儿,追随他去了,从前杳无音信。接着前任阁主温顺即位,他生性软弱,又不争强斗胜,只是静静的活着,没有野心,自然也不需要护法。我呢,无所事事,就守着藏经室,这是自自然阁开创以来创建的,里面有什么,我也不知,不过肯定有极为神秘的东西,否则温信临走时也不会再三叮嘱要我誓死守卫,绝不容许外人潜进。”
“这样看来,我是进不去呢,在你有生之年,不过我相信过不了一年,你的落叶阻挡不了我的刀。”
话完,邪的脸上现出诡异的笑,很是自信,得意。
“不用,只要你请出阁主馨儿那个丫头,我允许你们两个进去,至于里面有什么机关,出了什么纰漏我就不知道了。”
邪的钱镖归入袖中,不住颤抖的右手总算卸下劲来。
背依旧笔直如枪,脚法依旧矫健,只是路上不时洒下血滴。
青松居士摆下龙门阵,要想练绝学,就得有天赋。
龙门阵,假山堆积而成,布局按夜空十八种星宿排列,变幻无常,齐伯一见,心道:这就是所谓的龙门阵,移形换位,山来山去,有排山倒海气势。
自然阁阁主自然无须修炼,她需要的是一个理想的强者守护着她,她没见到邪,很是诧异,按说练武之人总喜欢一些绝学。
哥仨是最理想,有机会练的绝学的。
第一位入阵的是七伤拳聂马,只见青松居士,面色凝重,两手划出一道不知所云的弧形,群山突然旋转起来,加速,向聂马袭来。
聂马瞅着一山,掌出化拳,砰的一声闷响,石裂土崩。
拳声如虎,虎嗜群山,顿时土石翻飞,可假山依旧。
青松居士所划的弧线速度明显加快,顿时山如一阵风,纵然聂马七伤拳可破山,也无法一发七拳,同时狙击四周的假山。
温馨惊呼一声,聂马非被群山撞死不可。
杜训,林雄原本还闷闷不乐,以为让聂马抢了甜头,这下倒是担忧起他的安全来。
只见青松居士看似随意甩出一个枝桠,竟然可以把聂马甩出龙门阵。
接着青松居士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有勇无谋,不足为虑。”
这下脚脚颠颠杜训,憋着一股气进入,龙门阵,心想:纵然不能练得绝学,也不能给自然阁丢脸。
这下,青松居士左右开弓,分别划出各种怪异的图案,阵内的变化更为诡异。
假山有的腾空袭来,有的在地面磨磨蹭蹭划来,谁都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加速,给予致命一击。
杜训只觉得天旋地转,好像一下子与多位高手同时过招,他的一招一式都被封死,手根本没有机会出手。
手没有,还有脚,杜训的脚,开始不住的颠颠,像是得了羊癫疯。
腾空假山至,杜训的脚像似支持不住一样,瘫倒在地,可偏偏恰恰躲过。
地面假山快速划至,杜训颠颠的左脚突然来了个金鸡独立,接着顺便旋转一周,右脚快速着地,就这样又偏偏躲过一山。
青松居士颔首,沉吟道:“身手矫健,步法敏捷,倒是可造之才。”坐在旁边的温馨见此,心道:看来杜训兄有戏,那可真应该替他高兴,可那该死的邪怎么不见踪影,莫不是因昨天的事对青松居士耿耿于怀,一个男人,好小气。
青松居士双手掌化拳,两手慢慢靠拢,接着所有假山一一包围着杜训,四面八方高速靠近旋转。
杜训腿颠的较厉害,也无法逃匿出去,只得大叫:“居士,手下留情,我闯不过您的龙门阵,我也不想学什么绝学了。”
青松居士一脸惋惜,双手颓然垂下,假山立马停了下来。
杜训出来,腿还在不断颠着,有点抽筋。
这下林雄抱了抱拳,躬身道:“居士,献丑了。”提着他那把铁扫帚掠进龙门阵。
这时邪倒来了,路上还不忘滴了一些血。
他见了温馨,悄悄来到温馨旁边,看温馨杯子已经空了,很随意拿起茶壶为她倒茶,但并不说话。
青松居士看了看邪,又看了看龙门阵内,火花四溅,山石乱飞,那把铁扫帚在里面翻江倒海。
他双手一使劲,陡然收力,可林雄却还在傻傻的把铁扫帚满天飞舞。
看在温馨眼里,就像一个可爱的狗熊。
青松居士站了起来,指了林雄道:你出来,对温馨旁边倒茶的邪道:你进去。
邪还在倒茶,没有注意,温馨拍了拍他的肩头,嗔道:“喂,傻了耶,不要为我倒茶了,居士要你入阵。”
邪抬头见居士温和的表情,心不在焉道:“居士的绝学,我可不在意,也没那个雅兴学,还是留给哥仨吧。”
居士站了起来,冷眼瞥了一眼邪,道:“那可由不得你,不入也得入。”
说着就右手食指一指邪,他袖中一把尺长的匕首像邪袭来。
邪笑了,轻声道:“雕虫小技,看我钱镖,送您老当见面礼。”
邪的三枚钱镖对空袭去,两枚对那匕首,一枚直指居士面门。
居士食指突然一弯,匕首竟然改变方向,避开两个钱镖,再次直指邪。
而近在居士眼前的钱镖,但见他双手轻轻往前一送,钱镖近似缓缓向他靠拢,他右手轻轻一抓,钱镖已在手。
那把匕首虽疾如风,邪还是不在意。
他竟然等着匕首靠近,出其不意用手含住,接着随匕首运行轨迹往后急退,不久停了下来,呸了一声吐在手上。
用力一掷,扔还给居士。
匕首如离弦的箭,朝着居士心窝。
居士竟然闭上眼睛,不过神色不在温和,而是有着煞气,头顶开始冒白烟。
明明匕首袭向他的心窝,可到了心窝前,竟然掉落了。
噌的一声,匕首掉地的声音,邪大惊,这人竟然真的可以用真气随心所欲控制物体。
居士张开眼,开始一步一步走向邪,地面是泥土,竟然毫无脚印,好了得的轻功。
惊讶归惊讶,邪的右手已握在刀柄上,面色变得极为凝重,衣裳开始无风自动,连发丝也随风飘舞。
这是邪入人界以来最没有把握的一仗,他连居士到底有多少能耐都捉摸不透。
居士走到离邪一丈远,只淡淡道:“跪下叩头吧,我想把绝学传授给你,你从此替我守护自然阁,守护阁主。”
邪退后几步,右手不自然抹了抹鼻子,呵呵傻道:“教我绝学可以,叩头决没有,我的膝盖从不乱跪人。”
居士突然笑了,笑得甚是欢喜,本已凝重的表情重新温和下去,他道:“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