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年幼的祸？
第十五章年幼的祸？
‘吾儿定要保周谦一命，你父我已无多岁月，实不忍这最后一位老友也要离去……为父亲笔。’
一间宽敞的书房住，一位老人写着一封书信，看这笔名不难猜到，这位老人是要给自己的儿子写信，再看这满头白发的老人，正是李老先生。
今日李老先生看着徐寒走后，自己也快步回到府中，为的便是给自己这身居镇国大将军之位的儿子写一封信，而这信的内容便是无论如何也要保住周谦一条命，可见这李老先生与周老先生交情不是一般的好。这周老先生写完之后看向窗外，嘴中低声念着‘徐寒’二字，看来徐寒今日让这位李老先生印象不浅，殊不知这正被念着的人可谓痛心欲绝……
徐寒急速跑入学堂正门，看着这空无一人的前院心中大有悲伤之意，又迅速走入后院，嘴上喊着：
“小松哥……”
“有人吗？”
“星婉……”
寂静无声的院中有那么一股热风吹过，徐寒眼中流下泪来，似乎这时的氛围只有配上这两行泪才会更融洽一些。
“这到底是怎么了？”
“都消失了……”
徐寒低声自语，慢慢走向自己房舍。
进入屋中，并没有看到周老先生所说那么多的书卷之类，只在桌子上有着一封书信与厚厚的两件书卷，看上面并无灰尘，想是放上没有几日。
徐寒走近桌旁，拿起那一封无名书信，拆开之后看着那一个个异常熟悉的苍劲之字：
“老夫不知你何时会来，但总有一种莫名预识，想来不会错的。你也不必多想什么，我之今日早已注定，十七年前周朝覆灭之时我本该归去，无奈血脉牵绊无法舍身，今日藏书之事已被王腾云知晓，红炎国君必不会留我性命。留书两卷，是我一生精华力作，你要用心学之。小松我已安排远去，至于星婉，我托于王腾飞照料。别无他话，只望你有所成就。周谦字。”
精炼简捷，没有丝毫啰嗦之词，看来当时时间紧迫，周老先生也无法写太多交待，徐寒看着这苍劲之字，想着那白发长袍、儒气超然的风骨背影、心中有着千般疑问，只可惜再也问不出了。
徐寒翻开那两卷书，一卷名曰《罗源总介》，讲的便是算学一道中的罗源算术。另一卷名为《集生语论》，上面写的是周老先生对一生所遇各种事物的见解之言，还有一些关于炎苍各地的介绍。
徐寒大致看过之后收藏于床铺之下，之后匆匆走出学堂，向着小炎家府跑去。
“李叔……李叔快开门。”
小炎家府门传来‘咚咚’敲门声，管家李叔快步跑去开门，看看究竟是谁？
“小寒？这开学之日还有十多天，你这么早便来辛城了？”李叔开门一看，这不正是自己少爷的好朋友徐寒！
“李叔，小炎在吗？快带我去找他……”
“在，在后院，你先别急，我这就带你去……”李叔看着急切的徐寒没有犹豫，直接领着去了后院。
王府后院正中是一座小楼亭，看着星婉与小炎坐在亭中看书，徐寒的心似乎平静了一些。
“小寒哥……”
星婉最先看到徐寒，很快便跑来身前，而小炎一听星婉之语，转头一看，果然是徐寒，也跟着走了过来，李叔一看三人聊开，便慢慢走了。
“小寒，你来的到是够早，这还有十多天才是开学之日吧！”小炎喜声问道。
而徐寒却并没有回答，直接问向星婉：
“星婉，周老先生之事你知道吗？”
“周老先生？什么事？三天前小松哥把我叫去老先生身旁，老先生将我托给他身旁站着的一人照料几日，起初我看那人有几分面熟，后来才想起那人是小炎哥的父亲，之后便来到了这里，今天是第四天了……”星婉讲着三日前的事情。
徐寒口中低声来回念着‘三日前’……
“小炎，带我去见王叔叔。”片刻过后，徐寒对小炎说。
“见我父亲？小寒……你怎么了？”
“快点带我去见你父亲……”
“哦……走……”小炎看着不想多言的徐寒一阵疑惑，随后三人走向王腾飞之处。
“王叔叔，你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进入王腾飞书房之中，徐寒没有理会王腾飞诧异的目光，直接问道。
“小寒？这么早便来辛城了？什么怎么回事？”王腾飞似乎有所疑惑。
“是周老先生之事，为什么？为什么他们要抓周老先生？一个叫曹武辉的人……为什么？”徐寒泪流满面，大声问道。
“周……周老先生……曹武辉……”王腾飞一顿之后缓缓念出。
“此事我略知一二，不过……我答应老先生不能告诉你……”
徐寒看着眼前这鬓角白丝、眉头紧皱的中年男子不知为何，心中突然生出一股恨意，想到那叫云澋之人也是这种话语：
‘告诉你也无用……三年后或许会回来……再见之日便是你知一切缘由之时’……
‘不能告诉你……’
‘告诉你也无用……’
两种声音在徐寒脑中久久回荡，似乎这都是因为自己的年幼而造成的，难道年幼便不能知道更多的事情吗？难道年幼便只能默默看着吗？
“小寒哥，你……要去哪？”
“小寒，你……”
小炎与星婉在身后问着，可徐寒似乎根本没有听见，他并未再多问王腾飞一句，留着泪转身走出书房，走出王府，走回学堂……
王腾飞看着那悲痛流泪的少年慢慢离开，心中叹道：
‘此子如此知意，他日必然不凡，周谦临去之时，能有如此觉悟，也不枉我帮他十七年……’
夜间徐寒躺在院中树下，望着今日异常闪烁的星点，他仍然记得当日进学堂之时的画面……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徐寒’
……
‘今后跟我学识可好？’
‘好’
……
‘为何迟到？’
‘即是迟到，便该受罚……’
往日言语，一一回忆过心头，或许今后再也见不到那超然儒风，古气泰然的白发老人了……
“小寒，”
“小寒哥……”
后院门旁传来星婉与小炎的喊声，走进才看清楚，星婉手中提着一盒饭菜，两人坐在一动不动的徐寒身旁。
“我爹说让你一个人静一静，所以我们当时没有跟来，周老先生之事我也知晓了……小寒，你也别太伤心……”眼角还有残存泪珠小炎劝慰着徐寒，怕是之情后也哭过的。
“小寒哥，你吃点东西吧。”星婉柔弱双手打开饭盒，露出里面香喷喷的米香味。
“我……今日不饿，多谢了……星婉，你们还是先回王府去吧，三日后李文元老先生会来接管宏远学堂，到时你们再来……”
“小寒哥，我只是在王府暂住几日，既然你来了，我当然是在学堂自己房中住了，你……”星婉急口说着，似乎怕徐寒有其他的想法。
“我与我父亲都说好了，今日是不会回去了，你就别到处赶人了，这里又不是你家……”小炎也不愿回去，看来早有打算，今夜是铁了心要陪伴徐寒。
“那早些休息吧……”徐寒说完后起身走回屋中，完全没有理会两人的意思。
“你你你……你让我睡哪啊？小寒……那你好歹也吃点饭食……”小炎与星婉在树下站着不知该干什么，看着徐寒有些孤独的背影，他们心中也非常难受。
“本来今夜要睡在那小子屋中的，这倒好，一句话便把我打发了，星婉，你也早点回屋睡，看来我还是回家算了……”小炎无奈说着，原本是要陪同徐寒度过今夜的，可现在事情成了这样，总不能与星婉睡在一起，只好回自己家府了。
“那……小炎哥，你小心一点……”星婉也没有办法，只能看着小炎走出学堂了。
徐寒在门缝中看着小炎离去，看着星婉慢慢走向她的住所，心中默默想着‘既然没有足够的能力，那……倒不如让他们少些看到我的难过，多些属于自己的时间吧……’
少年的心便是这样，自以为为了朋友好，却不知，这样只会更令朋友们担心。徐寒终究只是个孩子，或许只有等到每个人长大之后，才会发现他们幼时所做的事是多么傻，多么自以为是……
……
“哎！徐寒啊徐寒，你何时才能长大呢？或许到了小松哥那个年岁，才能知道更多的事吧？才能自己一个人在外面行走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