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第九十四章

可李月如似乎没有听到，还是在喊，“龙行瀚在哪里？我要见他。”无计可施之下，文警官决定给周志打电话，马上请周志过来。这样的局面，他是应付不下来了。

“周队长，很抱歉这么早打扰你，”文警官自己也有点困了，他抑制了一下哈欠，“龙行瀚家里出事了，他的父亲龙生强被杀了，他的母亲现在在警局，问什么都不答，只是说要见龙行瀚。你看，是不是要过来一下？”

周志的睡眠一下就被吓醒了，“真的吗？龙行瀚母亲在哪里？”

“就在我旁边。”就在文警官答话的同时，李月如站了起来，直直地朝他走了过来，他赶紧给旁边的女警使眼色，让她拦住李月如。

李月如已经哭喊了起来，“把龙行瀚带过来，你不说他就在这里吗？我怎么有这么个儿子呀？连他的父亲都要杀，连他的父亲都不放过。”

正是李月如的这声哭喊，让周志下了马上就来警局的决心，“老文，你看好这个女人，我马上就来。”

也是李月如这声哭喊，让文警官也愣住了，这个女人问什么都不答话，原来是儿子杀了父亲，不过他马上又迷惑了，这龙行瀚今天下午就抓进来了，看得死死的，怎么可能会出去杀人呢？他不由得问了一句，“龙行瀚今天下午直到现在都在牢里，怎么可能去杀人呢？”

李月如还在哭喊，“我要见龙行瀚，我要当面问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文警官是大略听说过龙行瀚身世的，知道今天这事十分蹊跷，也不再录口供了，一切等周志来了再说，他让那个女警陪着李月如到旁边去休息，自己却在一旁坐下来，开始回忆第一次见到龙行瀚的情形，他仔细想了一遍，都觉得这个人不像个能杀人的，见个死人都会吓成那样，让这人去杀人？让这人杀只鸡可能都不行。

值班室里一时安静下来，只余下李月如轻轻的啜泣声，门外响起了一阵轻轻的敲门声，文警官应了一声“请进。”门开了，一张胖脸露了出来，正是潘先生。只见这潘先生快速扫视了一眼值班室，锁定了文警官之后，马上就像个球一样滚了进来。

“是文警官吧！鄙人姓潘，是龙少身边打杂的，”潘先生说到这，停顿了一下，瞄了一眼旁边的李月如，又接着说下去，“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文警官一听是龙行瀚的人，眉头一皱，有心避嫌，但架不住这胖子诚恳的目光，挥手向外摆了摆，起身跟着潘先生出去了。

到了外面，文警官才发现，潘先生并不是一个人来的，他身边还站了个穿戴得十分整齐的一个人，潘先生向文警官介绍了一下，“这是张律师，我们这次律师团的负责人。”

文警官直来直去，“潘先生，有什么话你就说吧，我在值班，不方便离开太久。”

“哦，文警官，我听说今晚上出了一起命案，牵涉到我们龙少，事急之下，我只有先找文警官你，请文警官你帮个小忙。”

文警官心道，这些人的消息真够灵通的，这么晚了出个事，马上就知道了，看来这个腾龙基金还真是不能小瞧了，于是实实在在地说，“里面那个正在哭的女人，是龙行瀚的母亲，我想你应该认得吧？”

“嗯，”潘先生不置可否，他静静地看着文警官，等待对方的下文。

“现在，龙行瀚的母亲就指认龙行瀚是杀死她丈夫的凶手，”文警官扫了那个一言不发的张律师一眼，“也就是说，龙行瀚的母亲指认龙行瀚杀死了他的父亲。弑父。”最后两个字，文警官着重强调了一下。

“这样啊，”潘先生握住了文警官的手，抬头看了一眼摄像头，“多谢您，文警官，龙少那边必定有所回报，文警官到时一定要笑纳。”

文警官早知道对方会这么说的，不过，常言道，衙门里面好修行，与人方便自己就方便。他点了点头，也不说话，转身进去了。

“张律师，你都听到了吧？”凌晨的走廊里十分空旷静寂，潘先生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变成了耳语，“这事咱们得马上拿出一个章程出来才行，你看，周志马上就要到了。离天亮也不久了。”

张律师指指楼梯口，“潘先生，此处不方便说话，咱们去车上去说，他们几个也在，正好好好讨论一下。”

两个人急匆匆地下楼，却没有感觉到摄像头一直在追踪着他们的背影。

警局外一辆别克商务车里传来轻柔的音乐，张律师一拉开车门，车内的灯光泄了出来，他一头就钻了进去，车内的是律师团的其它几个成员，开车的是陈秋，潘先生随后进来坐在了副驾驶座上，商全则在不远处另外一辆越野车里。

商全与潘先生睡到半夜被电话吵醒，一个神秘的女人告诉他们龙行瀚家出了问题，似乎是死了人，现在人在警局，让他们赶紧准备。他们赶忙动身，赶到这里刚刚好，连周志都还没有到。

别克车里，张律师清清嗓子开始了，“我一直觉得把龙少弄到大京去是最不利的，虽然目前警方手头没有确凿证据，可以证明龙少参与了明轩案，但龙少一到大京就要面对各种媒体，这才是最可怕的。一旦媒体把嫌疑犯落网的事曝了出来，警方面临种种压力就会骑虎难下，就算没有确凿的证据，可能也会想法子罗织出各种证据，非得要把此事做成铁案，就像当年法国军方对待德雷福斯一样，这对龙少是极不利的。”

潘先生问，“那张律师的意思是？”

“眼下就有一个很好的机会，让龙少无法被移送大京，留在廊城警方手中。只要在廊城就好办，廊城地方小，以我们的力量也好控制，应该不至于泄露出什么信息，另外，龙少不在大京警方控制下，大京警方就不会面临太大的压力，我们只要拖上一拖，把对我们有利的证据一凑齐，找个机会让媒体泄出去，龙少就会在明轩案上因证据不足而洗脱罪名，大京警方自然不会再找麻烦。”

潘先生问，“张律师说的好机会是什么？不会是眼下这个案子吧？”

“就是眼下这个案子，这个案子的基本情况刚刚我们都听说了，就是龙少的母亲指控龙少弑父，虽然真实的情况还不清楚，但正是这个不清楚是对龙少有利的。等下周志来了，潘先生可以和他商量，看能不能以命案管辖权的问题，将龙少扣在廊城，不让大京警方的重案组带走。”

此议一出，立刻得到律师团其它律师的附合，觉得这个方法既合理又合法，让别人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潘先生说出了他的顾虑，“只是，龙少弑父这个说法，只怕对龙少的名声有碍？”

“无妨，”张律师一副大将风度，“如果我们不抓住这次机会，任由大京警方带走龙少，在今晚的命案没有侦破之前，弑父这个帽子一样会扣在龙少的头上。到时我们会麻烦得多，既要早日为龙少洗脱弑父这个恶名，又要提防大京警方狗急跳墙。还不如现在就利用这点，直接将龙少留在这里。而且，现在只是龙少的母亲坚持这么说的，说不定是老太太晚上看错了也不一定呢？如果龙少被带走之后，她再反口，我们都会要后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