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一章 无赖
龙行瀚看着梵天，突然觉得似乎从来都没有认识过这个智能一样，以前遇到的梵天，无论是敌是友，或者敌友难分，总是洋溢着一股轻松自在，还有一种无处不在的自信，但现在，这个梵天脸上的凝重是从来都没有过的，那种决绝也是从来都没有过的。
“好吧！”梵天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一会儿进去之后，无论如何，你要听我的安排，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OK？”
不等龙行瀚回答，梵天再次强调，“今天是你来找我帮忙的，不是我来求你的，明白？”这个无赖，到了这个时候，还拼命强调他的优越，仿佛刚才在狗洞里说的一切都不过是胡说梦呓。
“你不会是担心我一旦回不去，梅芷蕾无人照顾吧？”
梵天坦然承认，“是的，我是担心梅芷蕾无人照顾，而你是我能够信任的唯一人选。”
“放心，我要是回不去，还有王佳会照顾她。”
“王佳？你就不要骗我了，如果不是因为你，你以为王家父女会看梅芷蕾一眼？”
龙行瀚的心忽的一跳，他知道梵天说得不错，以王氏父女的机心，确是如此。
“好吧，我答应你，”龙行瀚不得不让步，“只要救走了傲云，我就留下你和睿昊死磕，我绝对马上就走。”
梵天笑了，手一挥，“咱们进去。”
龙行瀚跟在梵天后面钻入灌木丛，刚钻进去，忽然眼前一黑，身子直往下坠去，仿佛是掉入了一处黑暗深渊，浑身失重，双手双脚全都飘浮于空中。
“啊……”龙行瀚手舞足蹈，情不自禁叫了出来，“梵天！你在……”
“我在这里！”龙行瀚在黑暗中转头，找寻着声音的来源，但他的双眼突然被一股强光刺中，令他瞬间闭上了眼睛。
就在强光刺中龙行瀚的双眼后几秒钟之内，龙行瀚感觉到自己的身体陷入了一团弹胶一样的东西里，一下就止住了下坠的势头，然后在身体的速度变成零之后，又被这团弹胶弹了上来，他感觉到身体再次浮在半空中，然后再次下落，这一次，他是重重地砸在了坚硬的地面上。
龙行瀚摸了摸，确定他的身体确实是在坚硬的地面上，他的双手甚至还摸到了地面上小小的石头，然后他就感觉到脸颊下有几块小石头硌得他脸皮上很痛。他睁开眼，看到一双鞋出现在他的眼前。
“怎么摔成这样了？看来，菜鸟就是菜鸟！”
不用说，这个说风凉话的人就是梵天，龙行瀚吃力地站了起来，一脸惊讶地看着眼前这个风度翩翩的梵天。
“你，你怎么这样了？”龙行瀚指着梵天，眼前这个人西装革履，正在好整以暇的打着领带，“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你也可以的，”梵天微笑着偏了偏头，似乎觉得这样挺帅，“你喜欢什么颜色的？黑色，还是灰色？你在写字楼里上班，应该选个黑色的吧？弄个纪梵西？”
龙行瀚还没有来得及回答梵天的话，就被眼前的一切给惊呆了。他已置身在一处公园里，离他不远处，有几个游人正在野餐，还有小孩在打闹，抬头一望，晴空万里，天气很好。
“你，你不是说要来睿昊的老巢么？”龙行瀚指着公园里的一切，“怎么，怎么我们来到了这里？这是不是大京？”
这次，梵天从最后一个问题回答起，“是，这里是大京，不过，这也不算是大京。”
“这里只是睿昊的服务器阵列，你看到的一切，全部都是这个服务阵列运算渲染出来的。”
龙行瀚吓了一跳，“这么逼真？”
接下来，梵天要说的话让龙行瀚更加吓了一跳，“当然，从物理地点上来，这里应该就是你老婆家，亦峰别墅的地下，我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其它的地方能安放这么大的服务器阵列的了！”
龙行瀚的嘴巴瞬间张大了，因为他看到了远处的景像，远处有很多巨大的工地，工地上有无数的工人正在忙碌着，各种运货车井然有序地往工地运送着各种材料，似乎这个梵天口中运算渲染而出的城市，正在逐步扩大。
“那，那是不是运算渲染的过程？”龙行瀚指着那些工地，问梵天，“那些也是服务器阵列计算出来的么？”
梵天没有回答，龙行瀚注意到，他已经盯着公园里离两人不远处的一处凉亭，凉亭里，一个老人已站起身来，走到凉亭边的一处花坛空地上，拉开架势，开始打起太极拳来。
“走，咱们去问问那个老头，也许，他能回答你的问题。”
梵天拉着龙行瀚，而龙行瀚则忙着四下里望着，在大学时代，他也是个游戏迷，但从来都没有进入过如此逼真的游戏环境。
“他，他，”随着龙行瀚越走越近，龙行瀚发现那个正在打拳的老人越来越让他觉得眼熟，“他不是我们家楼下的那个老人么？怎么……”
梵天依旧没有回答龙行瀚的问题，他拉着龙行瀚走进了凉亭，在凉亭里拣了个地方坐了下来，仿佛是要在这里休息一下。
正在打拳的老人收住了势子，返回凉亭，坐在了凉亭里石头桌椅边，开始给自己斟起茶来。
“行了，不要拖时间了，”梵天也坐到石头桌椅边，“睿昊，在仓促之间，你能渲染出这样的地方，也真是难为你了，我梵天要说一句，你确实是有本事，够了吧？”
那个老人一笑，不理梵天，继续斟茶，龙行瀚看出来了，这是南方那边流行的功夫茶。
“现在，交人吧！交完人，我们就走，不妨碍你享受生活。”
老人倒好三杯茶，先给梵天递过去一杯，然后冲龙行瀚打了个招呼，“你不坐这里来吗？”
就在这递茶的瞬间，老人的面目变了，变成了龙行瀚熟悉的那个睿昊的外貌，龙行瀚有点坐不住了，但梵天抬手制止了他。他有点气呼呼地坐下，对睿昊递过来的茶假装没有看到。
“嘿嘿，年轻人，真有意思。”睿昊揣起茶杯，喝了一口，“也好，梵天，咱们先来谈咱们的，怎么样？”
“谈什么呀，有什么好谈的，赶紧把人家的小姑娘放出来吧，人家男人都打上门来了，你就行行好，行不行？”
“梵天，你看我这里，怎么样？”
“睿昊，你看起来是个老头了，但从你这点渴望别人夸奖的样子来看，你还是个小孩子，没问题，我梵天现在就再夸奖你一次，不错，真的很不错！”梵天笑嘻嘻的，随手把睿昊递给他的那杯茶泼在了地下，“操，你不会真的以为这是一杯茶吧？”
龙行瀚被梵天给逗乐了，他今天第一次见识到这么喜怒笑骂的梵天，心里信心大增，嘴里也附合道，“睿昊，你放人吧！”
睿昊望了望地下的茶水，居然没有生气，“梵天，你记得我曾经和你说过，我的理想，我想，你应该没有忘记吧？有没有兴趣加入？”
“抱歉，我早忘记了，我没有任何的兴趣，”梵天一字一顿地说，“你要记住，睿昊，你造出来的一切，无论和现实世界是如何的相似，可总归是假的，它们都只是数据模拟出来的假象，你自己难道不清楚么？我不知道你是为了什么而奋斗，你的追求只是镜花水月，”梵天说到这里，露出非常真诚的笑容，“抱歉，我想你可能不知道‘镜花水月’是什么意思，不如你先查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