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高手深藏不露

看够了风景，闲着没事，我打电话给程总，一拨即通，程总接了，我说“程总，你好！货下午就到，放什么地方？”

程总问道：“今天来了多少？”

“全部共375件！”我说，又补充道：“我在押货，半路上。”

程总说道：“漂白送厂，本白进仓。”

“好的，仓库在那啊。先到的地点吗？我从福建方向来的。”我说的是地道的潮州话，说闽南方言的司机应该听有九成。

“那刚好，我叫人在大桥边等。”程总笑着说。

中午刚好是半程，我不大情愿对司机说：“师傅，我跟队长承诺过请你们，找个地方吃饭吧。”

司机笑说：“好哩！不远就有一个生活区。”

“生活区只能解决温饱，那就晚上卸货时再请你们来真的吧！”司机听后只是说：“晚上再看吧。”过了一会，后面三车在我的引导下徐徐驶入高速生活区，真要命，四辆大货车又长又宽也高，几乎占去生活区的一大半。我和司机们随便点了几道菜，填饱了肚子，不敢停留，很快就出来了。

刚拐出门，就发现前面围了一大群人，人群中还传出阵阵吵闹声，叫骂声，我听不出是那里的话语。因为那些人就在我坐的车下面，我们快步跑过去挤进了人群。

一进人群，顿时明白了怎么回事，大货车挡住中间那排小车的退路了，他们进退两难，越碰越多，围在一起喊爹骂娘。

有个女车主正坐在地上撒泼，哭号着要碰坏她车的人赔钱。就那身穿金戴玉的打扮，被碰的车起码得几百万。司机悄悄告诉我：“走私的玛莎拉蒂，200万以上。”真要命！比我四平板车的布还值钱！

“我们是趁乱走，还是回避？”我问司机，“我们堵住了路，他们退车才会接吻到的。”

“我们有五个人，个个体格健壮，怕什么，看戏。”司机幸灾乐祸说。

我正全神贯注看着他们怎么解决，身后一个人突然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吓了一跳，回头一看，原来是倪总的副手---“林副统帅”！

“林副统帅”一表人才，高大帅，比起来我还要略高一点点。一见到副总，我刹那间确实特高兴，我们增加了一员虎将！

林副总惊讶地说：“你怎么会在这？你小子几月不见，就变成大户了，听说你最近做了厂历史最大单？”

“嘿嘿，碰到死耗子，”我随便说着。

“你又不是猫，这年头，人碰死耗子也不容易啊！”副统帅突然阴阳怪气。说他是人，说我是死耗子呢，可气！

“是啊，怎么了？”他随口反问，没好气的。其实我对他一贯不怎的，不是因为凑人数，我也不会和他套近乎，因为碧芸对他没好印象。

我很奇怪，要是碧芸对他有好印象，我对他又会怎样？我会很客气对待他吗？

他听了也很不高兴，摸了摸下巴，迟疑地问道：“我看和你在一起的都是港口的司机，难道你也做腈纶线？”腈纶线厂就是我去提花布厂经过的机声隆隆的地方，林副统帅真正的职务是腈纶线厂厂长。

“没有啊，”我不想让他知道，却偏偏遇上了他，见鬼了！“怎么说啊！”我问自己。

“没有，那车上装的是什么？”林副总冷笑起来，一副严肃的架势，好可怕。

“和你无关的东西！”我突然毫不客气地顶撞了他，他太自以为是了，我凭什么需要告诉你？

“是吗？我就要看看！”林副总的脸色铁青，突然吼叫起来，声嘶力竭。要不是前面有看热闹的人，我看他肯定已经上了车。

被他这么一吼，那边看热闹的人都回过神来，发现原来好戏是在后头！纷纷倒戈而来。

“我就是不让你看！”我也对他大吼一声。声音盖过前面的吵闹声，两个大男人摆开架势，准备大打出手。司机听见我的吼声，这才紧张起来，跑过来仔细一看，这一惊非同小可！洪水冲了阎王庙，自家人不认自家人！

“林总！”司机异口同声喊着：“怎么是你？”

原来，司机都曾经不只一次载过鸿基厂的腈纶线，和林厂算是老相识了，一边是新货主，一边是老货主，司机们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我这个“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的人，对于象林厂这种趾高气扬的小官猴，一贯就看了不爽。加上碧芸对他印象也不好，我心里盘算着，要不要利用这次机会露几手教训他，也可在司机眼中树立威信，反正，尽管司机靠他的多，也不至于站到他一边。

我这边这样想着，他那边就被司机隔开了，好像在劝他。

没想到他不买司机的帐，一把掀开劝他的司机的手，气势汹汹说：“老子今天就非要亲眼看看不可！”

听口气司机已经告诉他货是什么了，他还是要亲眼看，这不明摆着要和我过不去，是故意要找我麻烦吗？此情景不教训他，我还是男人吗？

我冷笑了两声：“哼哼！你想看，我就偏不让你看，司机，我们走！”嘿嘿，别以为我怕他，我这样说，重点在“偏不让”上，实际是激将法，不是真的想走，而是想诱“敌”上钩，和司机说我们走，就是要让他陷入无理取闹、不仁不义的境地。

没想到几个司机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站着看着我发呆。毕竟，他们是同乡人，我怎么说都是外地人，他们不想给林厂留下一个听我“指挥”的印象，也是情理之中。

看来，我非得给林厂来个下马威不可了。想到这，我抱叉两手，大大咧咧站着说：“来吧，要看我就给你看！看我的！”

“小子，别装摸做样！凭你也想拦我？上！”林厂话未说完，从林厂身后突然冲上来一个人，一声长吼，飞身一跃，双脚直朝我踢来。几乎同时，又有一个年轻人朝我拼命冲过来。

我早有防备，一个马步稳如泰山，硬生生用双手接住飞来双脚的强烈冲击，回牵，接着用尽所有力气顶出，顶住来人脚掌以后，再分一掌擒住来人小腿，再用顶住的手扒压他的脚掌。扣腕、回牵、脚掌上扭、小腿下压，他的整个人就处于下冲状态，我借势站稳，缩身下蹲，一下子就驮起来人的身子，肩膀奋力一顶，抢在年轻人接近我之前抛出去，压到他胸前，无奈他只能乖乖用双手接住，摇摇晃晃，险些扑跌，化解了第一个冲击波。

所有的动作一气呵成，实际只是两秒时间。技巧很重要，光靠蛮力是不行的，看看，被我摔出去了吧。看热闹的人被震撼了，没人说话，我想他们是弄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又一声长吼，林厂气急败坏冲了上来，右拳高高抡起，我这套动作，对付脚确实比较难，对付手，小菜一碟。我向后急退半步，侧身躲开了他气势汹汹的一拳，两手伸出，一把就把他的手腕抓了个正着，依样画葫芦。扣腕、回牵、下压、外扭、再下压，动作一气呵成，迅雷不及的两秒钟后，林厂已经蹲跪在了我的脚下，面部扭曲地忍痛着。那个年轻人还没动过手，跃跃欲试，也上来飞起一脚，无奈身体太矮，只能攻我下盘。说时迟，那时快，我在他一脚踢来之前，抬起一脚，对着他支撑平衡的另外一脚用力一蹄，他整个人就倒了下去，重重倒在地上。林厂目瞪口呆，顿时傻了眼。

“还要亲眼看吗？”我从嘴里挤出这句话，从容的揉搓双手，“哼！没两下子，敢押几百万的货？”我在心里狠狠的对他说。

“不敢，不看……”林厂有气无力说着。

看热闹的人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时，那个飞腿的年轻人从地上翻起来，“扑通”一声跪在我面前，哭丧着脸说：“跪谢大哥脚下留情！”

我依旧抱叉两手，大大咧咧站着看他，不说话，又冷眼看了看林厂，林厂头一点都不敢抬，我想如果地上有个洞，他一定会钻进去。

看热闹的人一阵欢呼，司机们也都禁不住把我抬起来顶起来，并把我抬上车。

生活区看热闹的人们也主动让路，我们就重新启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