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色起祸端
提起那铁西区景星街小六路那次事件的发生到结尾,我至今记忆犹新,历历在目:因为,那个事件的整个过程,都是我和我的另外几个好哥们,夏军、曹宽他们共同经历的,一场感天动地、惊心动魄的记忆。因为,那件事就是因为我的一次不故意的回头而发生的,并且聚集了沈阳市五大区的十多个学校上百号有名有姓的淘气包和坏孩子们参与的事情。一九七二年的一月元旦第二天,我们几个哥们去铁西区工人村,看我们的老邻居、老同学、我们儿时的一个玩伴。本来他们家,最早住在我家的东院的冶炼厂宿舍的小平房,还是两家一间那种中间隔断,南北开门的那种插间户,居住很不方便。后来,因为他爸爸参加造反派有功,结合到厂里的革委会的常务成员,家里就给安排了一套两室一厅的楼房。乔迁之喜那天,作为儿时的玩伴同学我们也真的是难舍难离的。于是,就约好了,过了元旦,他爸、妈加班不在家,我们在一起去他家聚一聚。这样我就和夏军他们早早就起来了,我们从三洞桥的珠江铁道口过去,就是铁西的光明街;穿过毛织厂宿舍,奔西南走,北一路、北二路、北三路、过了北四路再走几步远的路,一直就到铁西广场了,在建设大路往西再走不远。就是当年让我们这些工人阶级家庭长大的孩子们,最羡慕不已的工人福利住宅待遇最好的铁西工人村了。冬天的建设大路上,也许是因为过年的原因,显得人迹荒凉。宽宽的板油马路,只有几辆新上线的无轨电车,拽着长长的大辫子,咣离咣当的疾驶。冷风撩过棉帽子翻上去的的耳绳来回飘摆,彰显着我们血气方刚、青春正望的生命,年轻似火的力量。走了这么远的路,依然没有疲倦的感觉,只有鼻子和嘴哈出来的呼吸一缕一缕的在眼前缭绕,才有了一点走急了的紧迫感。正可谓:风华正茂,恰同学少年哪。因为来得早了,有人提议去铁西百货商店去转转。我们就旋风般的随着商店的转门,旋进了商店。铁百商店的里边倒是温暖如春,逛商店的人也很多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灰吧溜丢的三三两两的人群,像没有风波的海边,也会有些微的清波细浪、涮来荡去的,编织着,计划经济体制凸显的,按劳所需的那种简约朴素的购买力。我们游逛在这些朴素的毫无戒备防盗意思人群里,如鱼得水。当然那时候我也是那样的即没有偷人之心,当然也没有防人之意。我也像傻狍子似的,在熟食柜台前转一转、糕点柜台前逛一逛、服装柜台前瞧一瞧、花布柜台前瞅一瞅的溜达。可是我们哥们中某些人,就会在这鱼水融融的环境里浑水摸鱼。就在我悠哉尤哉不已乐乎之时,蓦地,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偶然的一回头。在这灰色的、单调的、乏味的人海里,我发现了奇迹的闪光。我看见一个身穿黄色军装;系着红色羊绒围脖;脸色皙白而俊美的女孩,妖尧袅袅的在我们的后边走来,她那一套肯定是洗过一水到两水的黄色军装,穿在她身上,是那么端装典雅,尤其是她颀长的脖颈下,随意缠绕的的那鲜红色的羊绒围脖,更炫耀着她的秀美和靓丽。那阳光般闪耀的光辉,简直把我晃的得一塌糊涂。其实我们也就是一走一过插肩而背,就完了,我们走我们的她也走她的,我们也没有肢体的碰撞和眼神的勾引,插肩而过而已,我也没有追过前边再回头撩闲。没想到的是,我没想撩闲,而在那女孩后边的几个小子,好像看见我跟那女孩对了一下眼光,就追上来把我拦住了。问我你瞅啥?我说:我瞅那啊码子挺靓。一个小子说:那是你瞅的吗?我说那是大街上的风景,谁都可以欣赏,咋的还犯法吗?我扯,你还挺牛逼哈,我说驴逼比牛逼倔,你啥意思,我啥意思?打你,上去就给我对面那小子,是一顿电炮,那小子眼睛马上就封侯了,他们的人也就上来了,有拉架的、有跟我伸手的。我们这几个同学也围过来,这架就交着在一起了,打的是昏天黑地的,前边有人就是打,人们都多得远远地,正大的热闹的时候。忽然有人喊民兵来了,我们同学里有扣着皮子的,一听民兵来了,就跑,我们也没心恋战了,我也就给跟我掐在一起那小子一个扁踹,转身也跑了。等我们跑到我们同学家,大伙都累得气喘吁吁,我们那个同学加老邻居,给我们每人倒一杯水,我们喘息了一会。那边已经把我们买来的、偷来的,熟食呀、鲜菜呀什么的,煎、炒、烹、炸、溜、炖、摆、拼完毕。白的、啤的、带色的酒全部摆上桌面。哥们们全体落座为老焖家乔迁之喜举杯、把盏。刚要开喝,站在窗口那个位置的夏军瞥见楼下的小六路的对面,走过几个学生,很像刚刚和我们较量过的那几个小子,尤其前边那个步态婀娜优雅大方的女孩红围脖黄军装,正是他们。有人说抄家伙下去把他们废了就结了,大伙就要去厨房拿家吧式儿,夏军说不行打完了咱们走了,老焖咋办(就是老邻居),咱们今天就在这喝酒高高兴兴的喝酒,那天没事咱把他们底尅开,想怎么玩他就怎么玩他。好大家统一思想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