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故人重逢
“修刀？修刀是把刀吗？”陆超问。
“应该是一把刀。”闻人玮想了想又说，“其实谁也不知道修刀到底是种什么样的武器，只知道这是一件可以斩妖伏魔，连神都要畏惧的武器。”
“不可以照原来的样子再造出来一件吗？”陆超又问。
欧强杲非常不耐烦，抢在闻人玮之前说：“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如果修刀这么容易就能造出来，那也不用这百年来，我们四大家族寻遍天下了。”
宇文峻也不由得叹口气，“从我懂事的时候开始，就跟父亲来过这肉骨头店几次。父亲走后，我也会隔一段时间就来看看，希望宇文……希望他能恢复记忆。”
“这位宇文……启明前辈是被流放在此吗？”闻人玮猜测说。
宇文峻点点头，“不错，这也算是宇文家的秘密了。他犯下如此大错，如果不是希望他能有一日恢复记忆，早在一百年前被以家法处死了。”
陆超大吃一惊，“一百年前？他已经有一百多岁了？真看不出来。”
“别少见多怪，傻小子。”欧强杲喝住他，又对宇文峻说：“这位宇文前辈这么重要的人物，不会就这么一个人流放在此，万一被人……”
宇文峻语气森严，“当年，因为这个事故，不但他本人要受到惩罚，他的家人也被连累，所有他直系血脉的子孙都随他一起流放在此。他自己记忆全失，懵懂无知，感受不到其中的痛苦，可他的子子孙孙却要背井离乡，担负起看守他的职责，既要防他走失逃跑，也要防他被敌人劫走。为了怕他年老死亡而彻底失去修刀的秘密，家族的长老集结灵力，延缓他衰老的进程，直到他恢复记忆交出修刀的秘密为止。在他恢复记忆的那一刻，不但能获得死亡而解脱，他的子孙也可以重返人世，回归家族。”
陆超觉得不公平，脱口而出，“这位宇文前辈可能是因为生病才失去记忆，为什么要这样惩罚他和他的家人呢？”
宇文峻瞅他一眼，淡淡地说：“以他的灵力修为，如果不是自己有过失，又怎么会失去记忆？虽然具体原因不明，不过应该是因为他自己防范疏忽了，才会受到攻击，被人毁去记忆。”
陆超吃惊地问：“是谁攻击他，还毁去他的记忆？”
宇文峻低下头，“不知道，如果知道其中缘由，这也不算是家族悬案了。”
几个人的神色都有些黯然，重新吃喝肉骨头汤，似乎也不觉得那么香甜了。
陆超重新审视门口的胖老头和店里的伙计，这才发现他们的脸色都很木讷，几乎没有任何喜怒哀乐的表情，太多年的孤寂岁月和深切的屈辱，已经让他们变得麻木迟钝。他觉得为了一件武器而如此惩罚一家人，即使这件武器再珍贵再强大，也实在有些太残忍。
他胆怯地看看众人，轻声问：“修刀这么重要，如果……如果没有这修刀，人世会怎么样？会发生什么事？”
这回可没人再觉得他的问题愚蠢了，就连欧强杲的脸上都露出担忧的表情。
“你这问题问得不错，也是时候该告诉你些事情了。”宇文峻抬眼看着他，一字一顿郑重说：“五百年前，我们的先人就是凭借了修刀的强大力量，才将魔神鬼怪驱逐出人间。五百年来，他们从来就没放弃过对人世的觊觎，一旦知道我们失去了修刀，一定会再次入侵人间，而整个人间可能沦为地狱战场。谁也不希望发生战争，可你自己也亲眼看到了，那个魔女应如晶，还有其它魔鬼妖怪已经出没人间。我们所在的这个异类空间，就是人类与其他各族类的空间缓冲区，其实也是人世的最前线，既然有魔类出现人间，就说明这个前线也不再严密安全，而战争也临近了。”他用力吸口气，接着说，“没有了修刀，我们的战斗肯定异常艰难，可不管怎样，我们四大家族，一定会再次建立军队，像我们的先人一样，将这些妖魔鬼怪逐出人间，恢复人世平安。”
他的话说得既沉重，又激扬，欧强杲和闻人玮敬佩地看着他，受到了他情绪的感染，同样变得激奋昂扬。
美味的肉汤在桌上慢慢地冷却，汤面上凝固了一层腻白的荤油。
陆超想起在来的路上，宇文峻曾经指着直升机下美丽的景色问他，为了保护这世间的美丽，是否愿意付出生命。他现在才明白宇文峻不是随便问他，而是在这个问题的背后有承担有责任更可能会有牺牲……当时，他毫不犹豫地说出愿意两个字，现在他还能同样坚定地说出愿意吗？
店门口突然传来一阵吵闹声，一个有些沙哑的声音大声叫嚷：“哎，哎，抢什么抢，先来后到，是我先看中这碗肉的，你不能抢……”
陆超听这声音分外耳熟，抬头看过去。宇文峻等人虽然还处于方才的激动情绪中，可因为职业军人的良好习惯，对周围的风吹草动一直保持着高度的警惕，闻声也立刻抬眼去看。
门口叫嚷的那人也很机敏，感觉到背后有几道凌厉的目光看过来，即刻扭头看了看。他一看之下，扔下手里的肉汤碗，叫声糟糕，转身就跑出了店门。
门口叫嚷的人跑得飞快，可陆超已经看清楚了他的模样，惊讶地叫出声，“艾小黑！”
宇文峻目光一冷，拉住陆超的胳膊站起身就走，“来得正好，抓住他。”
欧强杲和闻人玮也不多问，跟着就走。闻人玮一边走，一边还不忘掏出足够的纸票放在桌上。陆超哪儿习惯这种说走就走的节奏，等反应过来，已经被三人裹挟着跑出了店门。
艾小黑腿脚飞快，专找偏僻的小巷乱窜。宇文峻面露冷笑，也不说话，伸出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往左一指，欧强杲冲进了左边的巷子，再往右一指，闻人玮就冲进了右边的巷子。他自己则反手抓着陆超的胳膊，就跟拖了一件轻便行李似的，照直飞奔。
陆超这辈子也没跑得这么快过，开始还能倒腾倒腾脚步，后来完全就是被硬拉着走。他气都喘不上来，胸肺里抽得生疼，不禁暗地里恨艾小黑，又不是真的要被剥皮抽筋，跑得那么玩命干什么？！
就听得前面艾小黑哎哟一声惨叫，接着是欧强杲中气十足的大骂声，“你个野猫崽子，叫你跑，跑啊？跑啊？怎么不跑了？”
艾小黑带着哭腔喊：“你抓住我的尾巴我怎么跑？你放手，我立马跑给你看。”
欧强杲没说话，却听见啪的一声手掌打在肉上的声音，艾小黑连连惨叫，扑通一声，像是摔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