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秘所
海棠迟疑了一下，继续说了下去：“我也说不上来，就是感觉其实并不像他们标榜的那么单纯吧。当初犹豫了好久，直到偶然发现罗老板原来也是这个组织中的领导之一。”
“呵呵，我想你当初在星期八见到罗老板的时候一定很吃惊吧？”默林指了指自己的头发微笑地问海棠。
“哈哈，是啊，一直印象里都是‘地中海’发式的罗老师忽然一头茂密的黑发形象，我还真是吃惊不小，罗老师，呃，罗老板自己也有点小尴尬，说自己这个是星期八史上最没用的超能力了。”海棠笑着说道。
默林也哈哈一笑，罗老板那头浓密的黑发确实和他本人其他特征反差太大。想到这，默林想到这里不自觉地又瞄了一眼海棠夸张的胸部曲线。可惜眼神还没收回来已经被对方发觉了，右臂立刻被掐了一把，疼得默林直呲牙。
“喂，你正经点，真不理解为啥罗老板把你这个品行不端的人看的那么重要。”海棠撅着嘴说道。
默林讪讪地笑了一下，示意海棠继续说下去。
“因为对罗老板的相信，以及我本身对星期八也没什么特别想做的事情，就干脆加入了‘园丁’。不过经过了一段时间之后，我发现罗老板其实也在‘园丁’里面不是那么开心的。虽然他一直很照顾我，但嘴很严实，从未向我透露到底是什么事在烦恼着他。”海棠边回忆边娓娓说来，默林静心屏气地听着不敢插话。
“不过这几个星期以来，我发现罗老板的情绪明显有了变化，而且是一种很矛盾的变化。好像那种站在绝望和希望中间摇摆的感觉，我的直觉是这样的。然后就是从上个星期八你和我们一起行动之后，罗老板就安排我找借口脱离了‘园丁’中的其他人单独和你联系，昨天又密约我见面把这些东西提供给你练习。我感觉他最近好像很疲惫，唯有在处理和你有关的事情的时候好像才有活力。可惜我这个人太笨了，看不懂现在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海棠说到这里忽然深深叹了一口气，双手抱膝盯着地上的一片落叶发呆。
默林挠了挠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的信息来源更少，现在白志勇也不能联系了，更无法知道这个星期八的世界的背后到底在发生什么事情。忽然默林想到一个存在心底颇久的问题，“嗯，你能告诉我你们的‘园丁’组织的一号人物到底是谁吗？”
海棠摇了摇头：“不是不告诉你，是我真不知道。”
“这么神秘呀？”
“嗯，这也是我不怎么待见‘园丁’的原因之一，估计大头目的身份只有三个人知道。”
“我猜这三个人是罗老板、严泉和李山铭吧。”
海棠被默林的话搞得很吃惊：“你怎么会知道？”
“猜的呗，这三个人不是园丁的二号到四号人物嘛。”默林笑嘻嘻解释到。
“嗯，你猜的不错，不过次序不太对，罗老板是三号人物，不是二号。虽然其实平时整个‘园丁’的事其实都是他在运作。”
默林听出海棠话里的不满，顺口问道：“我也奇怪，为什么严泉反而位置要比运筹帷幄的罗老板要高呢？”
“这个据说就是那个神秘的一号人物安排的，我自己觉得就是对罗老板的一种制衡。严泉那个人是个猛将，脑筋用的少，用他压住组织能力和财政能力都很强的罗老板一头，可能那个一号人物更放心吧。”
“呵呵，这样啊，我还以为你对严泉挺服气的呢，听你的话音也不怎么样嘛。”默林记得海棠当初在电话里说起严泉都是叫严哥的，现在听她的口气好像也没有无条件佩服的意思。
“你别乱扣帽子耶。严泉的身手确实很好，不过他确实没有帅才，而且心胸有限，有可能在关键时候担不住大事。这是罗老板私下的感慨哦，我只是引用，呵呵。”海棠抿嘴笑了笑继续说道，“其实罗老板夸你的那些话都是有感而发的，园丁虽然有二十来号人，但是真正能作为挽狂澜于既倒的人物几乎为零。罗老板这里高看一些的还就算杨鸣了，在你没有出现之前。”
“杨鸣不就是那位擅长飞翔的帅哥嘛，他确实很酷呀，我也很看好他。”默林想起上个星期八杨鸣用滑翔伞在天上追踪‘鹰眼’的矫健身姿也赞叹了一句。
“罗老板说可惜他有些过于偏向感性，关键时候的冷静和耐心会不足，反而觉得你最合适。”
默林实在觉得惊诧了，这个罗老板明明跟自己只有数面之交，怎么就会如此推崇自己呢，更何况他所言说的关键时候到底指的是什么呢？
“我真的越来越糊涂了，罗老板到底希望我在所谓的‘关键时候’做什么事呢，难道你们园丁里就没有比我合适的人，这也太扯了吧。”
海棠悠悠地说：“罗老板这个人的头脑是很清楚的，而且刚才看过你的能力展示我也觉得他如果有什么事要倚仗你也是靠谱的。而且，说实话现在‘园丁’确实没什么独当一面的人物了，人才济济的‘仙人掌’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只是引而不发罢了。”
“我就不信，二十来号人呢。那个李山铭呢，他位置仅次于罗老板也得有点过人之处吧？”
海棠冷笑了一声，“要是说别人可能我还不敢绝对，但你说的这个人根本就是个草包。罗老板曾经有一次私下跟我感慨说园丁早晚毁在李山铭这种鼠目寸光的人手里。”
默林觉得不便深问，转念一想这次泄密的人居然都能是李山铭的亲戚，这个人的水准也肯定高不到哪里去。只是现在不知道罗老板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他怎么就能这么有把握自己能在所谓的关键时候起到重大作用，更主要的是他怎么就会有把握自己不会拒绝给与帮助。毕竟现在自己并非“园丁”的一员，而且凭心自问，也绝没有加入的意愿。
算了，车到山前必有路，走一步看一步吧。决定不去想这些的默林于是跟海棠岔开话题，开始聊一些无关的话题。两个人坐在静谧的树林里，从海棠通过编瞎话为默林解围的事说起各自在星期八遇到的趣事，说到好笑处时两个人一起捧腹大笑。默林觉得这个上午是自己从有能力进入星期八以来，过得舒心畅意的一个。
两个人离开树林驱车回到马路的时候已经接近晌午了，海棠半真半假地埋怨默林太能聊了，把今天原本要做的正事都耽搁了。默林吐了吐舌头，心里想明明是她依依不舍地结束交谈现在怎么变成我拖累她了，女人啊，真是不能讲理啊。
车子在柏油路和土路上交换好几次之后终于停在了一个欧式风格庄园模样的别墅前面。默林打量了一下这栋幽静而陈旧的建筑，好奇地问海棠：“这就是你说的射击俱乐部，外观看起来也不怎么样嘛？”
海棠横了他一眼：“这种地方可能做的那么高调吗，要不是星期八保准你连进去这种俱乐部的机会就没有。哼哼，别磨蹭了，赶紧进去吧。”
默林随着海棠从大门进入建筑，立刻感觉到刚才对这里的轻视是绝对错误的。厅内的装修很考究，虽然看不见什么服务人员，但密布的摄像探头显示着这里的谨慎风格。跟着海棠连过了三道安保门，换着刷了三种不同的门禁卡之后才终于见到穿着一个黑西装的骠悍男子。该男子把默林和海棠穿过一条悠长安静的走廊进入了一个小房间，打开室内的照明开关后，鞠了个躬就退了出去关上了房门，整个过程穿黑西装的男子一句话都没说过。
默林四下打量了一下，房间并不大，陈设也很简单。只有一张桌子和两把椅子，再就是房间的角落里有一台小冰箱。整个房间只有一扇窗户，而且窗户上还是不透明的毛玻璃，如果关了室内的照明灯，这里肯定是黑漆漆的。
默林刚想问海棠，这时候门又咔哒一下打开了，刚才那个黑衣男子闪了进来，右手还提着一只看起来颇沉的黑色铁皮箱子。黑衣男子把皮箱放在桌子上，从兜里掏出一张纸片递给了海棠，海棠飞快地在上面签了名字后把纸片又还给了黑衣男子。黑衣男子又鞠躬退出了房间，整个过程又是一句话没说。默林觉得这里的人的举动实在是太诡异了。
这时候海棠向他招招手，“别在那傻站着了，过来挑挑看。”
“挑什么？”默林走上前几步，来到桌前。海棠这时候已经把刚才黑衣男子放在桌上的黑色大皮箱打开了，默林看到内面的情形吃了一惊。箱子里简直是一个小型的武器库，有三四种手枪，还有两只微型冲锋枪，默林认得一只是以色利的乌齐，一只是大名鼎鼎的德国的MP5。挪开这两支冲锋枪，下面还排列着十来个样式各异的手雷。
海棠介绍道：“罗老板觉得按照你的特点应该着重掌握这种轻武器以及手雷的使用，所以今天我订下的项目都是手枪和微型冲锋枪，毕竟在跟仙人掌的战斗里用到突击步枪、火箭筒等武器的机会不多，再说那些都很难发挥你的手眼协调性的优势了，也不便于隐藏。这两种冲锋枪我也不用多介绍了，都是大名鼎鼎的，罗老板特别交代说你要随性使用它们，在微型冲锋枪灵活和近距离火力凶猛的基础上加上你准确性高的特能。至于这些手榴弹，又进攻性也有杀伤性的，我能教给你的也只是怎么去触发引线，在投掷上我可没有信心去教你。”
默林像个孩子突然闯进了玩具店，双手一会儿摩挲摩挲冲锋枪，一会儿摆弄一下手雷，激动心情溢于言表，对海棠的话也不知道听进去多少。海棠叹了口气，“嘿嘿，男人都这样，不管多大了都脱不了爱玩具的心。”
海棠按下窗边的一个开关，那扇毛玻璃的窗户嘣的一声打开了。默林举目向外望去，外面黑乎乎的一片，但在远处有个灯光投射的标靶。随着刚才窗户的弹开，默林同时也听到外面有断断续续的射击声音，默林伸头向外一瞅，发现平行与他们这间屋子还有好几个开着窗子的房间，在每个窗口都站着人在持枪射击。而且远方除了固定的标靶之外，还时不时会有拖着灯光的移动靶子划过。默林这才醒悟过来，原来自己正置身某个巨大的地下人防工事内，那些靶子所在的位置是一个大厅，整个射击都在一个密闭的环境里，怪不得在地面上并没有听见枪声。默林不禁佩服这家会所主人的背景和财力，怪不得海棠说如果不是星期八自己这种人对这种地方连大门都进不来。
海棠拍了一下默林的肩膀，“喂，天才，别发呆了，抓紧时间掌握，完事后我们赶紧去吃饭，有点饿了哈。”默林回头灿然一笑，把弹匣填进MP5冲锋枪，打开保险，眼睛锁定几十米外半明半暗的一个标靶，将枪横举起，深吸一口气后，找了一下感觉，猛地扣下了扳机。
此后的大约一个小时的时间里，默林完全沉浸在操弄这些精致武器的乐趣中。直到他的胳膊累得实在抬不动了才停了下来。
由于星期八的默林具有超人的手眼协调能力，以及刚才在树林中练习积攒的经验支持下，默林展现出了惊人的射击能力。特别是由于他不必刻意用眼睛去瞄准射击目标，对于多个目标的连续射击效率高的惊人。看着自己的成绩，默林不由得有点洋洋得意，但当他全部射击完毕回头去看海棠的时候，却发现她的脸色非常苍白。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吗？”默林发现海棠的手里攥着手机，显然刚收到什么手机短信让她的情绪产生了异常。
海棠看了默林一眼，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态，最后抿了抿嘴唇说道：“我们去外面说吧，你还想继续打吗？”海棠指着默林手里还在冒烟的MP5问到，声音听起来似乎蕴含着一丝紧张和惊慌。
默林摇了摇头，“不打了，说实话我手臂都镇麻了，我们出去吃点东西慢慢说。”他顿了一下又说，“你的脸色怎么这么不好，让我有点担心”。
海棠没有接他的话，轻轻摇了摇头，转身去按动墙上的一个红色按钮。须臾那个黑衣彪形大汉打开了房门走了进来。他仔细检查了皮箱里的枪械，然后跟两个人点点头，从口袋里摸出一张IC卡递给了海棠。
海棠一言不发地带领着默林离开了那间屋子，沿着走廊墙壁上绿色的出口指示灯一路走出了地下射击场，又走过一段静谧的走廊来到一扇紧闭的铁门前。海棠把刚才黑衣人给自己的IC卡放到铁门旁边的一个插口中，铁门内部迅即发出了锁链转动的咔哒声音，随即铁门慢慢开启。默林走过铁门才发现已经回到了进来时的那个大厅里了，默林觉得这个地方实在是透着古怪，不知道是谁设计出来的。
海棠和默林回到了轿车上，默林忙问海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她脸色这么难看。海棠左右看了一下，慢慢说道：“先去吃饭，边吃边说吧。从早上折腾到现在，我觉得自己都有点低血糖了。”默林看着她苍白的脸色不忍再问，暂时把满心的疑惑暂时压了下去。
海棠开车走了大概十分钟，路边出现了一大片崭新的住宅区，虽然有些小区看起来还没有完工，但有些沿街的住宅楼的一层已经开着几家饭店。两个人挑了个看起来比较干净的东北家常菜馆，因为此时已经是下午两点的光景，饭店里只有寥寥几人。他们俩坐定后随便点了几种菜品，默林就忍不住追问到底什么事情。海棠看服务员走远才压低声音跟默林说：“出大事了，‘仙人掌’刚才对‘园丁’全面下手了。”
默林吃了一惊，“你说的‘全面下手’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