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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章十二 辛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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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秀一剑又一剑砍在没了头颅的黑衣尸体上,每砍一剑脸上的泪水就止不住奔涌,像决了堤的江河。

痛苦亦无法形容她现在的心情,每在尸体上刺一剑南秀就觉得那剑刺的是自己的心。

当事已成定局的时候后悔并不能使事情再重头来过,然而每个人都会在事情未按自己所想的发展时后悔,因为很多事情明知不可重来人们还是会后悔,希望能够获得再来一次的机会。

南秀在尸体上乱剑发泄了一通,仍哭的梨花带雨,清秀的脸庞挂着两串晶莹的泪珠叫人看了心生怜爱。

为什么非要把这黑衣人踢下去?如果不踢下屋顶黑衣人就没有杀辛南的机会!辛南就不会死!自己当时只要一剑就能结果这人的性命,为什么非要把他踢下去?怕自己手上沾的血腥太多,一时心生不忍?笑话!自己手下的亡魂还少吗,还在乎这一条?

南秀试着找许多自己所以把黑衣人踢下屋顶造成这样后果的种种因由,然而到最后终归是自己的错。后悔、痛苦、挣扎,种种情绪思绪在她脑海转着。

“你们这些浑!平时本本分分看着挺顺眼,今晚吃着豹子胆不把老娘放眼里了是吧。”一个大大咧咧的声音从巷子里传出,在凄静的巷子里显得突兀刺耳。

“哐——啪”一阵开门声传来,又一阵响动,像是在翻找什么东西。

巷子里随后又传出悍妇喋喋不休粗鲁的叫骂声,听脚步声正向南秀这边走来。

悍妇走不出几步就被什么东西绊了一脚,大骂一句这年头连石头都跟她过不去。正要拿这绊脚的石头出去再细看一眼发现是个人,再看周围也都几具人影躺在地上,正和心意,当即骂起来。

“你们一些混,我说今天怎么就敢如此吵闹,原来喝了酒。也不想想这地方谁允许你们进来住的!”悍妇狠狠踢了几脚脚下的人,边踢边骂。“一群龟儿子呦!老虎不发威你们就当老娘是病猫!”

悍妇踢了几脚觉还不过瘾,又用擀面杖在脚下人身上打去,边打边骂“叫你们吵,叫你们闹!看老娘不好好收拾你们,你们这些蠢杀才!老娘就算把你们都打死别人都不敢多说什么!”只看悍妇下手全为了出去,分毫没有留力气的意思,“等着老娘一个个教你们做人吧!”悍妇向着四周的人喊到,也就看到了角落里的南秀。

南秀的泪水已经止住,两道清晰的泪痕留在脸上,叫人看了越觉楚楚可怜。

悍妇见地上躺了一地的人只南秀坐在地上哭,骂个活人总比骂死人叫人心快,死人不会说话,怎么骂都没有反应,活人就不一样,她就喜欢看人被骂时或委屈、或恼羞的样子,要是遇到的也是个烈性子跟着她吵闹争辩更好不过,就没有人能说得过她的。

“原来还有个活着的,老娘还以为这里人都死光了!”悍妇说了一句,就要看南秀有什么反应。

然而南秀仍只坐在那里,木头一样,对周围一切毫无反应。

悍妇见南秀毫无反应,说“原来也是个木头!”话说完就注意到南秀眼中晶莹的星光,“还哭呢,真是!姑娘家的不洁身自好这时候不在家睡觉跟群野男人出来被欺负了也活该!”

悍妇见南秀的样子下意识以为她被这群人欺负了话语虽也还硬气,听起来多少有了些人情味,然而下一句就又彪悍起来“像你这样水性杨花的女人呐就该捉去浸猪笼!有这些蠢货跟着陪葬你也算风光大葬啦!”

“老娘一辈子守身如玉,最看不得你们这些个浪****!还有这些个蠢货,死了才好,死一个这世界就少一个蠢货!”说着又踢几脚眼前的人。

“死人,你们这些个都跟死人没什么两样!”悍妇踢着脚下的人,真只以为这些人都醉死过去,如何打骂都不见任何反应。

……

好久,南秀隐隐约约听到有声音在耳边响,不是那悍妇的声音。

“嘿,别哭了,哭鼻子不好看啊。”

是辛南的声音,南秀马上就认出这声音的主人。“辛南…”南秀哽咽一声,泪水又止不住往下掉“都是我不好”,南秀断断续续说着自责的话。这世界真有灵魂吗,人死了灵魂会到怎样的地方又经历些什么?

“喂,再不走这里就来人了。”辛南躺在地上,声音听起来还算好。

“你没死!”南秀忽然觉得内心被一种失而复得的喜悦所填满。

“差一点,快过来帮帮我。身上插着把剑躺在地上不好看的。”

南秀有种被耍的感觉,这家伙躺地上装死看自己真像个泪人一样哭了那么久。辛南没死这件事让她高兴的同时也有点生气。这样一个坏家伙干嘛要为他哭。

辛南其实也有苦说不出,长剑飞到他身上就重重把他钉在地上,痛的他直接一阵吃痛咬牙,想着叫南秀帮忙,这黑衣偏偏作死,不出声南秀注意力就在自己身上说不定就有机会逃掉。往后南秀就真抱着看戏的心态想看南秀怎么做的,明明只要到自己身边一看就什么问题都没有了,偏偏那么傻,只会哭。

现在这悍妇出来闹一通辛南也实在不好意思再装下去了,万一这泼妇突然每人都想踩上几脚呢?这是非常有可能的。

南秀走到辛南身边帮他拔下肩头的剑,辛南一阵呲牙咧嘴,硬是没叫。

“时候不早了,我们快走吧。”南秀说。

“嗯,我可能走不了,你要背我吗?”辛南说。

“放什么狗屁!肩膀中了一剑你跟我说走不了!自己走!”任何女人再有修养听到这样的话都会生气。

“可是会走得很慢,要是有人来很容易就会被追上。”辛南装模作样的叹一口气“我现在有伤,身子动一动伤口都会很痛,走不了很快。”再叹一口气“哎,都怪我,又不会武功,扯你后腿了。算了,你自己一个人走吧,不用管我,像我这样的废物活着有什么用,不如死了算。”辛南说着拿起身边的剑就要往脖子上抹去。

南秀冷眼旁观,看着辛南把剑横在脖子很久仍旧好好的活着。

“我死了!真的要死了!”辛南就差没就地打滚撒泼了。

一旁的泼妇原本见一直木木然坐在地上的南秀突然站起来走到一边也不知跟谁在说话,地上躺着一地的死人,谁知道这浪****跟谁说话,也许是疯子在自言自语呢?于是也就在一边止住声音看。

到辛南这样大吵大闹终于确定自己接下来要骂的不是个疯子后已经忍不住要说话了。

“呵,还说呢真是个恬不知耻的便宜货!看起来还不错的姑娘家水性杨花到了无法无天地步了都!竟然还同时跟难么多男人乱搞,简直丟我们女人的脸。”泼妇骂着骂着话锋一转,又说到躺在地上的辛南。

“你们这些个臭男人,都是天生的色胚!见着有几分姿色的姑娘就见色起意!全是些混账东西!”泼妇掐腰指着辛南说,而后又对南秀说“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就勾三搭四!想当年,向老娘求婚的可排了一整个巷子,从街头到巷尾!就是见不得你们这些蠢货负心汉才终身不嫁……”泼妇说起话来完全止不住势头,想起什么随口就说起来了,把谁都骂的一无是处。

南秀对此却是毫无反应,对辛南说,“要走就快点!”

“喝呀,你个小贱人,老娘跟你说话你是聋子还是聋子?”泼妇挽起衣袖就要一巴掌扇到南秀脸上。

南秀抬手捉住泼妇扇过来的一掌,再一记掌刀砍到泼妇脑后把她打昏过去。

“抱抱,我要抱抱。”辛南伸出没受伤的右手对南秀说,要她抱着自己走。

“去死!”南秀能想象英雄救美时抱着美人向圆月飞奔的样子,但要是自己一个女子抱个男人飞檐走壁算什么?再怎么也不能不要脸到这种程度吧!

南秀蹲下身子,“要走就快点,不然我就自己走了。”

辛南很是艰难地搂着南秀地脖子,被南秀背着。

南秀背着辛南,对他说“你要敢动什么歪脑筋动手动脚的我就杀了你!”

辛南装着不高兴地说“我都这样了能怎么动手动脚?没受伤我都打不过你,现在你倒对一个受伤的人小心翼翼!”

“少废话,走了。”南秀让辛南不再说话,向着凤鸣阁的方向回去。

月色下,一道清瘦的身影背着个人静静的走,走的不快,却也不慢。

虽然一样很是清瘦,但对一个同显削瘦的女子来说背一个男人走远路是很吃力的一件事。都京作为帝都,从这条巷子到凤鸣阁长长的距离,平时走路都要花一时半刻的时间,不用说南秀现在还背着个沉重的包袱。

辛南并没有像南秀说得那样动手动脚有什么不好的行为,到底还是个有些品德的人,南秀想。南秀背着辛南在月色下走,要绕过打更只能走小路,也就是走比实际看起来还要长很多的路。

长长的路,南秀虽然有一身好武艺,毕竟不长力气,背着辛南走这么远多少也感到有些吃力了。辛南要是说话多少能分散一下南秀注意力,然而他从南秀让他闭嘴到现在他却一句话都没说。

“嘿,你睡着了吗?”南秀问。她能感到辛南双手抱着她的脖子正在勒紧,让她快喘不过气。见问了两声辛南也不作答南秀也不再说话继续向前走。

后背紧贴着辛南胸膛,南秀能清楚感受辛南传来的体温,微微发烫,像是发烧了。她学过一些医术,多少懂得一些常识,人伤口愈合的时候身体的能量就会大大消耗,身体温度跟着就比正常人体温稍高,很像发烧,这是很正常的。

然而辛南死死搂着南秀脖子,喃喃地说好冷。

体温这么高怎么还说冷?南秀以为辛南在说梦话,找个地方放下辛南摸了摸他额头,一阵冰凉的感觉从手背传来。

额头怎么会这么冷?身体明明在发烫!南秀又摸了下辛南双手,同样冰凉的感觉。只是这冰凉的感觉却让南秀如坠冰窟。

要是光线不那么暗,可以清楚的看到,辛南的嘴唇已经发紫。如果不是生病感冒发高烧得疟疾或者其他什么病十中之万一的可能——他中毒了。

“嘿,坏东西,别装了,我知道你在装睡!再不醒来我就自己回去了!”有了之前的经验南秀说话也不想之前那么无措,她本就是个很理智的人,至少现在看来还算处变不惊。

“喂!还有不远就回到凤鸣阁,你现在赖着是什么意思?她们不知道我跟你出来,回去问起让我怎么说?快起来!”

见说了几句辛南都没反应还是一直说冷,南秀也不再说话,背起辛南继续往凤鸣阁的方向走去,心里一直不停盘算着要怎么办,如何解决辛南中毒的问题,哪里找解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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