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章二十二 对的，给钱
一群人从都京府衙大门出来的时候有说有笑，柳永跟着陈世子，长孙彦和李进忠几位达官显贵在前面谈笑风生，府衙大人在一旁赔着笑脸诺诺作揖恭送。
凤鸣阁女眷后面跟着几辆推车，装的自然是文大人送的赔礼，为了安全府衙大人特意安排了官兵护送。
装了好几箱的金币从府衙大门一直到凤鸣阁门面官兵跟了一路，凤鸣阁一时引来百姓侧目议论纷纷。加上柳永，陈世杰，长孙彦几位誉满都京的公子哥的人格魅力，都京长街上好一段时间被人群围得水泄不通。
回去的路上南秀由人扶着，辛南有心要嘘寒问暖一番，跟在柳永身边的周岩心一脸自来熟的样子问他今天赚了这么多，是不是应该请客之类的话。
请客你妹啊！辛南心底咆哮，说起来你是府衙大人的下属吧，人也口口是你捉的有什么脸面说请客这种话！
咆哮归咆哮，辛南还是跟他说了谢谢，无论是让辛南找柳永或是公堂上跟文应龙做对，周岩心都帮了他很大的忙，说声谢谢于情于理合情合理。
周岩心则摆摆手，说起自己跟柳永如何如何关系密切，辛南是柳永兄弟自然也是他周岩心的兄弟，帮忙是理所应当的也是力所能及的。言语行为与街头混混无异。
说起来，南秀姑娘现在可真是身价不菲，怕是圣上的宠妃也不见得能跟南秀相比。且周岩心有听闻南秀的剑舞一时无双，有钱也难求一见的绝技，若能得见南秀剑舞一曲他周岩心倒也心甘意满了。
辛南有所警觉，推说南秀手受了伤，两月内都没办法表演的，况且凤鸣阁是一个很尊重员工意见的民营企业，南秀在凤鸣阁声名具重，她不想表演自然也难勉强。
可是辛老板今天赚了这么一大笔钱，请客是怎么也少不了的，加之姑娘们说的休养生息，这两个月自然也是不迎客的，一群人就到了醉仙楼畅饮，整个醉仙楼被辛老板包下来说是好好感谢一番几位公子哥。
美兮担起应客的角色，跟陈世杰长孙彦有说有笑，柳永看着就心中不喜，沉着脸一边喝酒一边呵呵地笑。
夜色更深一些的时候几位公子哥也都酒气熏熏，朦胧醉态纷纷告辞打道回府。柳陈红衣被仆人扶着上了轿子噜嗦着自己千杯不醉，大叫着还要大战三百回合的豪言壮语，然而刚一坐上轿子下了帘子轿子里就传出清晰的呼噜声。
辛南同样喝了不少，说话呼着酒气，等长孙彦几人告辞后也跟着结帐走人，醉仙楼老板见辛南是常客，来的几位都是大人物，见过当官的吃饭给过钱吗？哪里敢要辛南给钱，说陈世子，长孙公众还有李大人来小店吃饭是小店蓬荜生辉求之不得，全当小人请客哪有收客人的钱的道理。
辛南酒气哄哄，头脑却清醒，赞老板聪明，按本来的性子平时照顾凤鸣阁支出，姑娘们整天要这要那金银首饰吃穿用度无不是极大花销，如果生意不好还很有可能入不敷出，于是每一笔支出也是锱铢必较能省则省，然而今天不，刚收到府衙大人这么大的一笔赔偿，吃顿饭什么的说什么也应该豪气一把的。
于是便说，什么你请客，这些都是我带来的客人，老板你小本经营，要是天天这么请客还说什么赚钱？要不要养活一大家子人了。家里老婆怎么交待？
老板点头称是，辛老板说得好，本来开个饭馆就是养家糊口的营生，赚的了几个小钱不是？偏那些个王孙贵族还要吃饭不给钱还是辛老板体谅人。老板一边说着自己赚的如何少一边向辛南大倒苦水，自己店铺支出明细，家里老婆孩子吃穿如何要求。
俩个人说着说着竟有几分同病相怜的感觉，很有要惺惺相惜的意思。
然而说再多最后还是要给钱结帐，老板见跟辛南聊的投机，且辛老板还结交甚广的样子，还盼着以后多介绍些贵客来醉仙楼吃饭才好，便也豪气云起，说要给辛老板打个七折，以后记得千万多带些人来店里吃饭。
辛南拍着胸脯说这是自然，凤鸣阁的客人却也都有几个小钱，以后自然都介绍到老板店里吃饭，或者干脆凤鸣阁直接向醉仙楼订餐点了菜叫人直接送到凤鸣阁，凤鸣阁愿意额外支付一些送餐费用。
老板脑子转的极快，辛南这么一说马上又想出一条关于点餐送货上门的致富之路。越想越觉得这个方法的可行性与收益性，笑的眉开眼笑。
那么，结帐吧。天色很晚了，有什么事有空再聊吧。
是了，结帐。老板笑着应声，拿过算盘噼里啪啦一阵拨弄，嘴里念念有词“一一得一，二三一十六，逢二进五，逢十退一，妈咪妈咪哄！般若波若密！……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封印！开！”摇头晃脑一阵后老板已然披头散发，最后一拍桌子大喝一声“喝！财！召来！”状若疯魔。
大家看着老板刚刚的样子，一阵莫名其妙。
“呵呵呵，不好意思，刚刚计算数据有些大，脑运行内存有些不足，费了些功夫，差点短路还好算出来了，让大家见笑了。”老板说。
“老板的算术，可真是……有些特别啊……”辛南笑着说。听着有些别扭，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老板咧嘴微笑，服务业的招牌微笑，顾客就是上帝，对上帝微笑是应有的礼貌和尊敬。当然，让每个顾客都能笑着给钱是服务业所有人的终极目标，但目前来说暂时只有凤鸣阁一家做到了。这是榜样，同时也给了其他行业很大压力，虽然凤鸣阁与其他行业间并不存在竞争关系，但每个人都会想要做得更好。
微笑，让你我距离更近。西陈一位著名诗人说过的话，流传极广，更是成为服务业的宗旨。
生意最重要的就是回头看，因此让顾客满意也就显得尤为重要。可应该承认的是，只要提到钱大多数都难以觉得满意。
“诚惠，二三三三三。”老板微笑对辛南说。
“什么？”辛南有些不明所以。
“诚惠，二万三千三百三十三”老板双手搭放在身前，面若桃花的笑着，样子和蔼可亲。“金币，谢谢。”他补充道。
“二万三千三百三十三！”辛南酒劲一下子过去，头脑瞬间清醒了不少。
“对的。”老板微笑。
“金币？”
“是的。”老板依然和蔼地笑着。
“你确定没有算错？”辛南已经顾不得面子，质问道。
“不会算错的。”老板说“几位公子哥都很有品位，点的都是店里最贵的东西，醉仙楼珍藏的美酒，上好的食材干货海鲜珍惜的调味品，加上凤鸣阁几十人的饭量，这个价钱是不会算错的。”他耐心解答，把钱都花在哪里细细说给辛南听。
辛南一阵头大，扶着额头问“不是说打七折吗？”
“这就是打了折后的价钱。”
老板笑着，然而在辛南眼里却怎么看怎么令人生厌，强忍着这股厌恶，辛南说“老板你看，我也是养家糊口的人，上有老下有小的，凤鸣阁里几十号人要养活，你也是要养家的人，知道男人的难处。所以，能不能再少点？要不我让姑娘们留下来帮你洗澡，呸，洗碗！”
老板说，正是因为自己也是要养家的人，所以更不能再少了。啰哩巴嗦一通，总归是一分钱都不肯再少。
钱这种东西，一谈就要伤感情。辛南见老板不肯松口，开始细数醉仙楼的不是，食物如何不入流，怕是都是隔夜的，食材怎样，单说米饭怕就是存了三年的长蛆的旧米煮出，酒喝起来像喝醋……总之，这顿饭顶多不过三百金币的价！
见过抠门的，但还没见过辛南这样如此抠门的。老板听辛南说自己店里如何的一无是处也是变脸了，喝问他自己醉仙楼从祖父手中起就一直是都京的金字招牌，莫要胡说坏了自己店里名声。
美兮出来打圆场，对老板说辛南喝醉了让他不要计较，自己老板是什么人物，区区两万多金币怎么会放眼里？不过玩笑罢了。叫来一位仆从拿来钱交给老板，辛南则被几位姑娘拖走，任他大喊大叫美兮也置若罔闻。
老板见钱财到手又恢复了一张笑脸，让美兮有空还要多来醉仙楼吃饭，亲切热络得就像对待远方来拜访的亲友。
“老板真小气！”文凤说。
回凤鸣阁后姑娘们议论纷纷。
“就是，不过一顿饭钱，斤斤计较！”一个人说。
“你们不养家，不知道老板的难处，这么说他，他知道该有多伤心！”
“清怡你居然帮老板说话，该不会看上老板了吧？”
“你乱说，南秀不拿刀砍死你！陈世子，长孙公子，哪位不比老板有品位有气质修养！谁会看上他！”
“那你怎么脸红了？”一个姑娘说，观察很细致。
“我今晚喝酒了，我喝了酒就会脸红……”清怡红着脸。
“刚刚怎么不脸红？”大家一起起哄，清怡之前喝酒确实是不脸红的。
“你们喝醉了，没看清，我怎么会喜欢老板这种男人，厚颜无耻，不要脸，嬉皮笑脸，吊儿郎当的，一点都不沉稳，谁会看上他！”清怡把辛南数落得一无是处。
“够了！你们还不睡！说这些话，放心我跟南秀说，看她不拿刀砍死你们！”美兮掐着腰站在门口。
大家一阵巴结，美兮姐姐最好了人美心也美，怎么忍心看姐妹们被南秀砍死。好话说完一遍都说眼困要睡了，告辞回房。
等所有人都走出清怡房间，美兮关上门搬来凳子做清怡旁边，一脸神秘兮兮，八卦地问清怡“嘿，告诉我，你是不是喜欢老板呀？”
……清怡一阵无语，想着一个女人，美兮这样一个绝色怎么偏偏看起来跟老板一样猥琐八卦？两人该不会一个老妈生的？真是造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