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第四十八章
（１）
终于有好听的歌
轻轻地摇曳我的心旌……
起初，晚饭后我们谁也不到谁的宿舍去，过了几天后，他到我的宿舍找我，说是想借一本书。
我没有让他坐，只是问想借啥书？
他说，听徐总说你出过一部书，我想看看呢。
我说，我的书？……我也没有带来呀！我来的时候就只带了几本，都给人了，徐总那有一本，你可以到他那去借。
他说：算了吧，我怎好到徐总那去借呢。
说完他就回自己的屋了。我也没有客气地让他待一会儿。
不一会他又过来了，说，陪我出去一趟呗，我想出去转转，——自己出怕走转向了。
我笑了，说，那好吧！我也正想出去买点东西呐。
……
他对这里的一切都有新鲜感，所以我引领他到处走走，他很开心的。
有一次，我们在街上闲逛的时候，他说，刚才我好像看到网吧了。
我说，你会上网？
他说，不会上网这大学可就白念了。
我高兴地说，我也想上网啊，可是……不会呀。
那时办公室就一台计算机还是用电话号上网，网速是非常慢的，又基本上都是老板或老板娘利用邮箱给客户传递图书信息用的；我们还没有用它上过网。
他说不会没关系的，我帮你。
我说，你教我会很难的，我连打字都不会呐！
在网吧里，他先是手把手地教我打字……
他笑着说，你真聪明！学得很快。
我说，我真没有想到还真得学会了。
我说这话的本意是：我还真没有想到学得这么快呐！但我尽量不表出内心的喜悦和傲气——更令人暗喜的是：因上网便把我们彼此之间的距离拉近了。
我跟他学会电脑——会打字、会上网，这对我后来的发展还起到了不小的作用呢。
自从听到他对我的夸赞之后我的心田里又泛出一层绿来。我那时脸上擦的是最流形的法国粉饼２号，再加上我浑身上下都喷撒了香水，对他的敏感性刺激太大了。
你这身上的香味都让我淘醉了。这是他常说的话。我偷笑，表现得也很平常。但我有一句表白会直达他的内心：没有你我是不会撒香水的。
现在我装得更加矜持了，像一个初出茅庐的女孩子一样单纯。我这样做的良苦用心是觉得会对男人更具魅力。然而，我对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什么呢？我能同他结合吗？他能要我吗？我又不能给他传宗接代……祝永凯才是我的真爱呀！
尽管想到了这些，但我还是想跟钟永鸣玩玩爱情游戏。这一种怎样的心理呢？我弄不明白呀！
午休的时候，我们闲聊了……
我说，李桂芝才是咱们这里的大美女呐！你看人家长得多么经典：面若杏花似的，穿得要多时毛有多时毛，冬天，穿个紧身裤外面也要套个皮裙子；夏天就更不用说了，要多暴露有多暴露，让男人一看到就会浮想联翩的。
张鸣说，光长得美有用吗？女子无才便是德吗？
钟永鸣说，知识才是女人的永恒魅力所在，德才兼备的美女才是真正的美女呀！
我说，有这样的美女吗？
钟永鸣说，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呀。
我说，真的吗？我咋看不到呐？
钟永鸣说，就在眼前嘛，我从来不说假话的。
张鸣笑着说，咱主任就是这样的美女。
此时，美丽的花朵已绽放在我喜悦的心里了。于是，我慷慨激昂地说，就凭你这句话我今晚请客了。
钟永鸣笑道，请客好啊！不过，还是我来请吧。
我说那就谢谢了！
张鸣说，不管谁请，我是一定加入了。
这时李桂芝来了，她凑到钟永鸣的跟前，嘻笑着说，钟哥，晚上我们出去吃面吧？
他说，好啊，我们正想出去吃呐，你也加入吧!
当然加入了！这食堂的饭难吃死了，天天的，不是白菜土豆，就是萝卜葱头，好像是喂猪哩。
听到这话我低下头努了一下嘴，再也不想瞅她。但嘴里还是冒出慢条斯理的一句，你请客一碗面就打发了呀？上点档次才行呀。
她的脸肯定是红了一下，说，钟哥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没得可说。
我揶揄一句道，那么说，点啥都行了？
她说，当然行了！不过，得钟哥点才行啊！
钟永鸣揽了一下她的腰，说，我听主任的。
李桂芝有些生气地回到自己的坐位上去了。
（２）
晚饭的时候，我们没有进食堂，而是直接去了附近的小饭店……
大家都落座了。一个长方形的桌子，能坐五个人，张鸣就坐在一进门的那个位置，并说，主任坐里边吧，钟永鸣坐在我的里边。我坐在了他们对面的里面，李桂芝不想坐在我的身边，于是就自己独挡一面了。
张鸣喊了一声服务员，说，这服务态度，坐这么半天也没有人理咱。
李桂芝说，这样的店就这样的服务；你好不容易请一回客，咋来到这么个档次的地方呢？！
张鸣急说，谁请客？！不是你请吗？
这时服务员过来了，钟永鸣说，主任点菜吧。他把菜谱递到我的跟前。
我说，还是你点吧，我请客吗。
张鸣说，还得是东北人，就是大气！
李桂芝起身过来拉张鸣，说，要是主任请客，就得你坐这。
张鸣怪声怪气地说，不用拉——你就直接说，我要坐在钟永鸣的身边，不就行了吗。
他们调换了位置。
钟永鸣点了一个“汆白肉”后又把菜谱推到我的跟前。我翻着菜谱问，你们俩还点吗？
张鸣说，主任点就行了，点啥吃啥。
李桂芝俏着声说，吃便易就吃你们的随便吧。
我说，尖椒干豆腐皮、苦瓜摊鸡蛋、酸辣土豆丝，行了。
服务员走后张鸣瞅着李桂芝嘻笑道：对于美女，我一向是让着呐，咱这一个院就这么一个大美女，谁要是娶到手，还不知道咋幸福呐！
这时李桂芝又起身，说，我还是坐到主任身边吧。
没人吱声。
她用餐巾纸擦擦凳子，张鸣说，刚才咋不擦呢？
她没有回应；坐好后，看着钟永鸣，说，你的眼眉太黑太浓了，眼睛就像是藏在了深潭里的宝石一样。
钟永鸣笑道，你的眼眉和眼睛也不用画装的，再加上你的俊俏而抚媚的脸型，还是我所见到过的最美丽的女人呐。
张鸣说，特别是她那丰满的胸，诱人呐!会让人想到犯罪的。
李桂芝努起了小嘴，用手拍打了一下张鸣的肩膀，说，瞎嘞嘞啥呢？！
张鸣说，我说的都是实话吗！
我笑了，我的笑容里肯定是带有另一种味道的。
（３）
李桂芝自语道，我去洗手间一下。
片刻，我也去了洗手间……
李桂芝在洗手间里对着镜子涂口红。
我说，今晚好开心呀？有帅男陪我们吃饭。
她“啊”了一声，就回到餐桌去了。
我到吧台把账结了。
……现在是四个菜都被我们吃的空空如野。
张鸣说，再要个菜？
我们都说吃好了。
喊服务员结账。
钟永鸣说，我来结账吧。
服务员过来说，已经结了。
钟永鸣说，结了？
我说我已经结了。
张鸣说，不是说李桂芝请客吗？
这时都起身要往外走。
张鸣还在说，不是说好了吗？李桂芝请钟永鸣。
李桂芝说，你不走就在这待着吧。说完快步追赶上钟永鸣。
我说我还要和钟编辑上会儿网去，你是跟着去呢还是先回去呢？
钟永鸣说，一起去吧，——一起来一起走嘛。
我说那就走吧。说着话我就拉住了钟永鸣的右手，故意给李桂芝看。而李桂芝又立即拉上钟永鸣的左手。
贺！我心想：这下还都连上了！
张鸣说，我就不去了。
李桂芝说，钟哥到哪我就到哪，我就跟着钟哥走了。
我颇生气地说，你也不怕跟到沟里去？
她说，走到哪我也不怕，凡正有哥在我什么也不怕。更何况哪有哥哥把妹妹往沟里带的？
稍后我提议道，咱们今晚就不回宿舍了。他们俩都用狐疑的目光看了我一眼。
我进一步解释道，我是说咱们三个今晚要住在一起，找一个包房。我是想把李桂芝吓跑了。
李桂芝却满不在地说，有钟哥在，我什么也不怕。
我服了我失败了。我们都沉默地走了一会儿，我突然站住了揉眼睛。
钟永鸣问我怎么了？
我说眼睛迷了，快点帮我弄弄吧。
他说我有办法。
说着就用手来翻我的眼睛，又用舌尖舔我的眼睑……
此时此刻我好幸福！
其实我并没有迷眼睛，只是想让他亲近我。
我小的时候曾看到过伙伴的母亲就这样给她舔过眼睑，那时我真的好羡慕好嫉妒啊。
想着往事我兴奋得一下子搂住了他的脖子，又勇敢地亲了一下他的脸蛋。
李桂芝赭然羞色地“哎呀”一声道，主任，你也太那个了。
其实我的这一切举动都是在气李桂芝呢，要是没有她在场我是不会干出那些事情来的。
（４）
睡觉前，我又想到了晚上发生的一切……便有了诗的绿芽在内心深处萌发了，于是便激动地写下：
千年等一回的人啊
今夜月姥给了我们一根痛苦的红线
常娥也为我们斟满了月光杯的苦酒
我的心啊为啥还像春阳下复苏的原野
写完诗我又给我的祝永凯打了一个电话，我说有点儿想你了呐。
永凯问我的这里情况如何，如果不好干或不顺心就回家待着，他还是能养得起我的等等。
我说你放心吧，我这里还好，不用挂念，过一段时间我就回去。
他说就是想孩子。
我说我也想啊，不行就让银辉把福来和月儿送回让咱们看看。
他说银辉也快来了，要在云水投资呐，市委去人到香港招商，银辉已经和他们联系上了，还提到了你呢，是市委书记提到的，说是他那里有你的明片，到香港后就给你打了电话，可是接电话的人却是银辉，把书记都弄蒙了。
我好笑，我偷偷地笑个不停。
我说，好了，你休息吧，我还要写点儿东西……
挂了永凯的电话才想起来，咋没问问金凤的情况呢？算了，改天打电话时再问吧。
我辗转返侧难以入眠——我为啥要气李桂芝呢？是不是我已经爱上钟永鸣了呢？我为啥要爱上他呢？我已经有了自己的老公了——如果真是爱上他了，那祝永凯……
嗨，不可能的事情呀！我是啥？我不就是一个不男不女的“人妖”吗？我不能毁了人家的纯洁……唉——李桂芝和钟永鸣才是一对呀……不去想了。
然而，后来事情的发展就由不得我了。
那天夜里，我是在想着亲他时的那种甜美的快感中入眠的……他那个男人的宝呗已经插入到我下边的瘾****了……
但等我刚要有点儿兴奋的时候，便一下子醒了，这时，我的那个粘液已经都流出来了。我摁亮灯，撕了一块卫生纸清理了一下，然后索性关闭灯，便在冰冷的被窝里，体会着李清照的“……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开始郁郁寡欢地仰望着黑暗的房顶……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我默默地工作着，恐怕有人看出我的倦意；我无精打采心不在焉地看着稿子，只是在做个样了。
中午，我利用一个小时的时间免强地睡了一觉。刚睡下的时候我听了窗前的脚步声，我听得出那是钟永鸣的声音。但我没有回应。
他怎样想都可以，我没有精神去顾忌，就是将来我也不想去解释，我有我的难处，我有我的处事原则。
晚上下班的时候，他主动找我了，他说要请我吃饭。
我说，不是昨天吃的吗？要是天天吃，谁能吃得起呐？
我是故意冷淡他。
他苦笑道，也没有天天吃啊！我想我这是第一次吧？总得给个面子吧？
我说，那这就是最后一次了，下不为例。
我答应了，但脸上却表现出了无奈的神情。吃完饭我们就在大街上漫步、漫步……不想回到宿舍。已经很晚了，从大街上的人车渐稀就知道夜已经深了，但我们还是在散步……
当我们走到一个小区外面的小公园时，我突然拉住了他的手，我蹲了下来，茫然地望着他的脸苦笑道，我受不了了。当他伏下身体也想蹲下来的时候，我一把搂住他的脖子，并迅速站了起来……
此时此刻，他顺势用双手将我的腰紧紧搂住，然后，双手移到我上部，捧住我的整个脑袋，狠狠地吻我的嘴唇……
瞬间，我们就像是走进了彼此的身体、融入到彼此的灵魂……
但是，我们都坚定地护住了自己的“底线”。回到宿舍，我便开始闭门反省了……
如果我们真的那样了，如果他真的爱上我了，对我这个“人妖”来说是不算啥的，可是对于钟永鸣来说他会后悔一辈子的！他能娶我吗？我能嫁给他吗？我嫁给他了，我又能为他传宗接代吗？他能和我结合吗？他会吗？他即便是会那样做的话，我的永凯该咋办？我能抛弃他吗？……他的晚年该咋样度过?我不能那样做!从良心上来讲，我是过不了这道坎的——但我又是那样地挚爱着钟永鸣，钟永鸣啊，钟永鸣，你要坏了我的良心呀！我要因你而背上良心债呀！
这一夜，我久久没能能入眠。
尽管昨晚没有发生“天大”的事情，但是这次冲动的行为是我前所未有的，它算是在我的心灵深处烙下了深深的印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