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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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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1)

睁开梦中的眼睛

我欣然看到

阳光吉祥地升起……

我走在找工作的路上,曾经多次出现过,但又很长时间没有出现的一朵白云又从我的眼前落到了我的脚下……

很快我就找到了一个图书公司,做编辑工作,月工资是四百,包吃包住。我看还行,先干着吧。

这家图书公司是在五环外朝阳路的一个环岛附近的南面,紧挨公司的西面是部队,一个团部。公司就在团部的后院,是部队的地盘,公司象征性地出俩钱租用了。这样来,一年下来就能节省几十万块。因为,这个图书公司的用户更多的是部队,所以,这个部队团部的图书室的图书就由该公司来供应了,当然是免费的。

杂志社的那位年轻编辑来电话问我,是否找到工作了?我跟他说了我的工作情况。

他说,还行,先干着吧,我也上点心思,一旦有好的适合你的工作再说吧。

他又跟我说了刘石的情况:最近刘石跟经他介绍的一家杂志社合作搞了一次笔会,结果会费都被他给卷走了;你没跟他干就对了,要不然结果不定会怎么样呢。

后来我们就经常保持联系了,这份友谊我们至今还保存得挺好的。

(2)

做图书编辑也不是十分轻松的,我们每天都有任务,为了完成任务,有时晚上还要加班到九点钟,所以,就没有更多的闲暇时间去想别的事情了。什么孩子、老公,什么情人呀,都给甩到脑后去了!

但是有一天还是梦到了敬志文……

他给我打电话问这问那的,我只是说都挺好的,不用担心等等。

醒来时,心里还挺不是滋味的,事后也会时不时地想起来,但我不想打这个电话,也不想现在回去。如果周五回去,周日夜里坐火车再返回来,周一早晨是不会耽误上班的。虽说是辛苦点,但对于亲情、友情的保鲜来说是大有好处的。可我又一想:即使是现在回去了,两手空空的——要钱没钱、要车没车的谁能瞧得起呢?还是等混出个“范”来再说吧。

老板是个山西人,叫徐平,三十多岁,土生土长的农村人;大学毕业后在老家所在那个城市的一所大学任教,后到学校图书馆。在图书馆时间长了,便知道了弄图书是个来钱之道,后来就辞去了学校里的工作而来到了A市,进行图书生意的经营。

他念书的时候家境非常贫困,哥六个就他这个老疙瘩念成书了。他念书的时候就老是在做发家至富的美梦,这与他后来的经商有着很大的关系。

他的爱人和他是一个村的,在他念大学的时候因为穿戴太土太寒酸,所以同学们就没有人同他谈恋爱,毕业后他被留校当了老师,他怕女友有想法就很快结了婚。为了摘掉自己的贫穷貌子,他们这几年也没有要孩子。

他先是一个人来到A市探探这里水的深浅,二年后,有了点收获,他的爱人才过来跟他一起学做生意。经过七八年的打拼,他们终于在A市营造出了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地。现在有了车,有了房,更重要的是有了自己的公司。现在他们俩想得最多的,就是要个孩子,然而,就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却出现了感情的裂痕……

老板的性格是内向型的,在情感方面本来也是比较内敛的,这大概与他出身在贫困的农民家庭有关。常言道:贫穷可以养德嘛!虽知,对于徐老板来说,这竟成了我的一孔之见哩!

徐平的公司招聘图书编辑,也不是啥人都能被聘用上的。那么,没有任何文凭的我,是凭啥当上图书公司编辑的呢?上面已说过,我曾当过报社的编辑,其实这并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我有一个省作家协会的会员证件,另外,我还出有一部书。尽管它不是什么正规出版社出的,但是作品摆在那呢,能服人的。另外,我还备有每篇文章所发表的期刊原件,所以,他们就认可了。因此,也就欣然地聘用我为编辑了。

我当上了编辑之后,因为工作卖力,老板对我是很看重的。每当老板来我们的办公室的时候,总爱和我说几句话,太度也较温和。所以,我就更加卖力了,总是超额完成任务。(我们一共有三个编辑,算是两女一男吧。)这样一来,就引起了另外两个编辑的嫉妒。

有一天,快下班的时候,男编辑张鸣来到我的跟前,嘻笑着说,你干得挺快呀!

我说,不算快;你也不慢啊!

他说,不用着急的,干得太快了,老板都是鞭打快牛的。

我“啊”了一声,说,那应该咋干呐?

他问我编到哪个部份了。

我说,今天才编到“相思树底说相思”这儿。

他说,对了,你编的是近代部分,跟我编的不一样;好了,我说这些是为你好,最好不要告诉老板。

我说,不会的,咱们都是同行,哪能出卖呢。

女编辑李桂芝说:那可哪有准哩,人心隔肚皮……

张鸣又问李桂芝编到哪了,李桂芝洋溢着情感说,我编到啊:滴不尽,相思血泪抛红豆,开不完,春柳春花满画楼。(曹雪芹《红豆词》)。

张鸣笑着说,对了,你原来编的都些杂牌词,跟人一样。

你说啥呐?不会说话一边凉快去!

张鸣一看李桂芝生气了,便不自在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了,双手用力往上举起——伸了个懒腰。

李桂芝还想说啥,这时有人进来了,所以她就把话给咽回去了。

(3)

徐总从侧面拍了我一下肩膀,我先是一愣,抬头一看是老板便笑了,说,对不起!我没注意,徐总来了!

编辑部办公室是两间正房,门在东边;里面的布局是这样的:李桂芝编辑的办公桌在北侧的里面;张鸣的办公桌在南侧的里面(靠窗户);李桂芝的对面也有一张办公桌,因为我不想在她的对面,所以就选择了南侧的门口稍往里点,也是靠窗户,在张鸣是对面——但中间有两张桌子的空地儿;我是面向里面坐的,要是外面来人的话,首先是他们两个先看到;我要是忙起来就觉察不到了。徐总来的时候我正在忙,所经当他拍我肩膀的时候,我才愣了一下。

徐总微笑着说,等会儿到我办公室来一下。说完他就出去了。

我抬头看一眼墙上的时钟,心说,时间过得好快呀!

我初来乍到,徐总跟我并不亲近;我也一心铺在工作上——光靠相貌好是不够的,我要让能力和工作热情说话。过几天徐总就真的另眼相看我了;我暗自喜悦。

现在已到了要下班的时间了----我表面上静静的,可心里却是美滋滋离开要去徐总的办公室。这时张鸣和李桂芝两位编辑都投来一瞥异样的目光。

我轻轻敲了一下徐总办公室的门。他知道是我来了,便欣然地说,进来吧!

我推门进去走到他的老板台前;他看着我、微笑着不言语。

我问:徐总找我有事?

他说,你先坐下。

我轻轻地坐在老板台前面长条大沙发的边沿上,稍有约束地看着他。

他问,水生,你来这有几天了?

我说,一周了。

他说,咋样?还适应吧?

我说,还行。

他说,你先熟悉熟悉……我有个想法……你先回去吧,如果有不明白的地方,就问问张鸣,他在这干的时间比较长,经验也多些。

我说,好的,谢谢徐总的指点……那没事我就回去了。

离开老板的办公室,我看一眼手机上的钟点:心想还没有到吃饭的时间,于是,就又回到了办公室。

李桂芝看又回来了,便停下编稿的活,问,有什么好事啊?让我们也分享一下。

张鸣嘻笑说,让我分享也不能让你分享啊。

我扫了一眼他们俩坐到自己的椅子上,说,没关系的,有好事就得大家分享,——可是也没有啊。

李编辑努了一下嘴,说,那徐总也不能平白无故地找你呀!

我微笑着说,信不信就由您了。

(4)

因为这几天徐总没事总想找我聊聊,就引起了李桂芝和张鸣的疑心和嫉妒。我想努力消除他们俩的误解,但是越描越黑。其实,我也不想跟老板闲聊,这样一会浪费我的时间,事后我还得紧忙好把那个时间赶回来;二来会招来闲言碎语什么的,对谁都不好。我有啥办法呢?他可是我的老板!

一天下午,老板把我们几个都召呼到他的办公室里,说,都坐吧。

我们都落座在老板台前面的沙发上。他过来递给张鸣一支烟,又回坐在老板椅上。他深吸了一口烟,慢慢地吐出烟,吹了一口,然后说:

水生是文人,还是作家……省作家协会会员,不简单啊!我从大学时就写,就投稿,写了这么些年,投了这么些年,到现在才是市作办会员……

我不禁用奇怪的眼神看了他一下,心想:为啥提这个?

他继续说,我也算是文人,也曾出版过一本不像样的诗集——但是,跟水生一比,就觉得差远了!昨天我从一本旧文学刊物上看到了水生的一篇散文,确实写得不错……水生!

我又愣了一下,我不禁又抬头看着他,稍后用只能自己才听得见的音量“啊”了一声。

然后我用余光扫了他们俩个一眼:他们都在很认真地听徐总讲话。

徐总紧接着说:现在我有个任命要宣布。

他又稍停片刻,说,从现在起,自们编辑部的主任就由水生来担任。

我?我能行吗?

咋不行?

我才来呀,我还不熟悉这里的工作呐!

边干边学嘛,工作经验都是从干中学到的……就样吧,你也别兼虚了。

他把目光从我的脸上移到他们二位的脸上,说:

希望张编辑和李编辑都要支持她的工作。

他们俩都忙说,一定的,一定的。

徐总继续说,咱们还要壮大队伍,正准备再招聘几个编辑,希望大家能够同心协力多编书,多出书,把公司的经济效益搞上去,效益上去了,我是不会亏了各位的……

开完会,他们俩都走了,我没有走。

我说,徐总,你咋不提前跟我说一声呐?

他说,自们编辑部始终没有主任,不是不想设,只是没有合适人选;咱打你来这里,我就开始考虑,今天我是想给你个惊喜……怎的,有想法就出来听听。

我是想啊,人家都比我来得早,干了那长时间了,我刚来,是人家有想法哩。

徐总说,有想法是正常的,但也不能因为怕有想法就不干该干的事了;我的用人原则是:能者上,庸者下,平平常常不想作为者一边凉块去。

我说,我试试看,也许不会辜负你的。

(5)

编辑部来了一位极品男子,女编辑李桂芝的心就开始骚动了。我想这应该是人的正常心理反应,连我这个不男不女的人不也是如此吗?甚至老板娘看到他时都有些色迷迷的眼神了,说话时的声音里都含着笑容呐。

当天夜里,我就诗兴大发来了几句:

一只雄鹰飞来了

心的天空变得辽阔而明亮

一只雄鹰飞来了

前世的思念拱破了土壤

是谁的梦长出了翅膀

像蝴蝶一样飞翔……

极品男叫钟永鸣,男,三十挂零,内蒙古包头人,毕业于包头师范学院中文系。据徐总说目前还没有结婚,至于有没有对像还不是很清楚。

我和李桂芝都叫他极品男,是因为他长得实在是太棒了,咋说,有点像伟大的总理周恩来,特别是那眼睛和眉毛,非常像。而张鸣大概是因为嫉妒要装出一副不屑的样子。

我对他有好感,甚至有爱意,但我要冷落他,这样我才有魅力。而李桂芝就不这么想了,她的热度可是够高的了,如果说,我的热度在一百八十度的平地上,那么她的热度一下就上升到了三百六十度了,这就让钟永鸣肯定有些吃不消了。

徐总把他带到编辑部走到我的跟前,我们都把目光投了过来……徐总介绍说,这位是编辑部主任,邹水生;水生啊,这位是刚来的编辑,叫……

他说,我叫钟永鸣,你好!他伸过手来。于是我便轻轻地握了一下他的手。

徐总又一一介绍了张鸣和李桂芝——但是他们俩并没有到他和她的近前,鸣永鸣也没去握他和她的手。张鸣无精打彩地“哎”了一声;李桂芝喜庆地起身想过去,但又回坐下来,摆了一下手,说,欢迎您!

我和张鸣依然心不在蔫地工作着;李桂芝跟本就不看稿了,而是时不时地抬一头看着新来的编辑……

徐总来到李桂芝对面的那张桌子前,说,你就用这张桌子……你先准备一下,明天能上班吧?

他说,没问题的。

那就这样,明天正式上班;等会吃完许饭,给你安排宿舍……现在就安排吧。徐总往外走,他跟着……走到门口,徐总说,水生你过来一下。

(6)

钟永鸣的宿舍先是安排在张鸣的房间里,不到一周的时间又给安排在了我的隔壁。我对老板的安排当然是暗自高兴;李桂芝便开始心存疑虑了——

因为公司院内房子比较多,所以我们每个编辑都住单人宿舍,而我和他的宿舍又是在大院里面的小院里,并且只有我们两个人住在这里,还是相临的房间。

我想:徐总做这样的安排有三种原因:一是避嫌——主要是免除他爱人大梅对我们的疑心;二是他也看出了自己爱人对钟永鸣产生了好感——自打钟永鸣来到编辑部,老板娘就时不时地找个理由到编辑部里来;三是给我们结良缘的机会,当然也是为了我们能安下心来在这里好好地为他工作。

老板的爱人大梅是不喜欢美女的,自从我来到这个公司上班那天起,她就没和我说过一句话,在她的眼里我肯定是个小妖精,时间长了肯定会和老板生情的。最近她又听到了一点儿传言,说老板经常找我,并且还谣传我在勾引老板,夜里徐总都来过我的宿舍等等。这就更加引起了她的疑心和戒心。

我想:老板对我好,这主要缘自于我的工作热情;其次是我的能力;再其次才是我的美貌。

在局外人的眼里,情况是这样的:现在是三女争一男呐!

实际上也是这样的,没办法啊!谁让这个男人长得如此地帅气了呢?看来争风吃醋是在所难免的了。

编稿的时候,我们几个经常利用古典诗词来相互传递情感……

李桂芝偷看了钟永鸣一眼便自语道: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辛弃疾《青玉案·无夕》)。

说完又在偷看钟永的心理反应如何。

张鸣叹然道:这就是:滴不尽,相思血泪抛红豆,开不完,春柳春花满画楼。(曹雪芹《红豆词》)呗。

钟永鸣只是微笑不语。

我也自语道:花自漂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李清照《一前剪梅》)呐。

张鸣又道: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柳永《雨霖铃》)

沉默了片刻,这其间李桂芝不停地偷看钟永鸣的表情。钟永鸣也觉察到了。心想既然都说了,我也表示表示吧,于是道:花红易衰似郎意,水流无限似浓愁。(刘禹锡《竹枝词九首其二》)

我一看钟永鸣说了,那我就再来一首吧,于是便道:相思树底说相思,思郎恨郎郎不知。(梁起超《台湾竹枝词》)。

钟永鸣看了我一眼,随后便重复了一句李桂芝刚才说的辛弃疾的词,我也是:众里寻他千百度呢,没有想到,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我说,我去一躺侧所。

起身便向外面走去……

但在后来的时间里,上班时间我是从来不跟他们闲扯的。李桂芝因为和他不停地闲聊结果把工作都影响了,最近她编的稿子总是出错,而且还错误很多,出版社都给返回来了,因此老板非常不满,并批评了她,还扣了当月的奖金。

李桂芝和他聊得挺欢也挺近乎。比如她会殷勤地给他沏茶倒水,还说几句**的话;有一次晚饭后,她主动来到钟永鸣的宿舍,让他陪她到外面买点东西(这不过是借口而已),钟永鸣借故宛然拒绝了。

对于李桂芝的表现,虽然我也很吃醋,但我能抑制自己。让白天就这熬过去吧!一旦到了晚上那就是我们的世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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