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这一生该如何评价
“尔等为何不跪?”却是魏公公冷声质问手足无措的剑心三人。
剑心三人念了一句“无量天尊”,接着躬身施礼,却只行道家礼节,而非跪拜大礼。
见状,魏公公就要再次出声训斥。
龙袍老人面露笑容,随和道:“算了算了,有一人足矣。”
魏公公见龙袍老人很是高兴,赶紧恭维道:“陛下英明!”
那女人美眸瞟了一眼韩苏,调笑道:“不如您收了他当皇子算了,我也好有个干儿子。”
明显是句玩笑话,龙袍老人却是有些意动,嘀咕道:“朕虽是帝王命格,却醉心于长生仙道,道法成就非凡,却被天道所恶,进而厄运缠身,遂并没有子嗣继承皇位,才引得狼子野心之徒垂涎社稷,为皇朝颠覆埋下了祸根。观此子命格恰当,本性还算纯良……”
韩苏听的一愣一愣的,这眼看就是自己要多一个野爹的节奏啊!哪里又能答应,“咕噜”从地上爬起来,摆了摆手,推辞道:“您的好意我心领了,可如果您真的有八百多岁,我当您玄玄孙子都勉强!您可要三思啊!”
看他不愿,魏公公冷哼一声,道一句:“不识好歹!”
眼见自己想认个干儿子的事没影了,那女人也是撇了撇嘴,一脸的不悦。
龙袍老人倒是不强人所难,叹了一口气道:“既然不愿,朕也不勉强于你,命该如此,八百年了,朕也该认命了。”
眼看老人白发苍苍,老态龙钟,一副落寞沧桑的可怜样子,一时间,韩苏于心不忍,张了张嘴,心想要不就答应了吧?
老人却摆了摆手道:“朕是前朝帝王,你若认朕做父,岂不是认贼做父?若因此为你引来杀身之祸,岂不是一桩好事变成了坏事。”
随即,老人端正坐姿,双手垂于膝上,身形肃穆,朗声道:“朕名诸星河,受命于天,执掌社稷,继位于朕之父皇武神宗,改年号升仙!”
韩苏心道:果然,这龙袍老人便是大名鼎鼎的大武朝末代皇帝升仙帝了。
“然后,朕执政四十九年!却也因朕道法大成,遭遇天道惩罚,以至天下大乱,皇朝颠覆。八百余载岁月蹉跎,今日便是朕驾崩之日,也是最后一次上朝,朝会所议之题,便是朕的这一生该如何评价!”
升仙帝目光如利剑,扫过大殿之中的四人,正声道:“各位卿家且入座!畅所欲言!”
升仙帝说话期间,老态龙钟的神色一扫而空,目光如电睥睨天下,声若惊雷震耳欲聋,顷刻间,尽显帝王风采!
惹得武艳妃美眸之中异彩涟涟,为之醉目倾心。
韩苏四人站在大殿之中,大眼瞪小眼,有些不知所措。
见状,魏公公厉声质问道:“吾皇问话为何不答?!叩拜过陛下,为何不入座?难道尔等连这些朝会礼法都不懂吗!”
陆斩元辩解道:“我们师兄弟三人是修道之人,方外之士……”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好个方外之士!朕平生最是厌恶那些拿着朕摄下百姓之钱财,却自以为高贵清冷,不服从天子号令的方外之士。”
升仙帝只是皱了皱眉,却引得大殿之内厉风阵阵,一个眼神就看的后者肝胆欲裂。
八百年前,升仙帝汇聚天下修道之人为其炼制长生不老仙丹,却并没有成功,引得帝王一怒之下,携千百万兵卒,剿灭了天下各大修真门派,只有少数隐士宗门得以幸存,更因此极少在世俗间行走,经过八百年的岁月才喘息过来,再次迎来道家兴盛。
对此,身为修真界一员的陆斩元又怎能不知?
始作俑者就在眼前,陆斩元低下头,不敢与那道凛然的目光对视,不过他眼珠子一转,却是想到了办法,只听他道:“陛下莫要生怒,我们三人并非朝堂之人,且久居海外不问世事,陛下之所问,依我看,倒不如问韩苏这个大衍朝一品官员来的清楚!”
韩苏砸吧砸吧眼,卧槽!这就是开始卖队友了?!
升仙帝略一思索,却是点了点头,看向韩苏道:“好,你是颠覆朕社稷的衍朝之官员,想来你的评价也最为犀利,朕倒是想听听你对朕的评价。”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目露不悦之色,质问道:“不过,这在之前你先说说朝会之时,为何不入座?如此有失礼法,又怎么好意思舔为一品官员?”
以升仙帝的心思:想来你也没什么好话,那我就先给你个下马威!
这分明是赶鸭子上架,韩苏沉下心来,却是不卑不亢的应对道:“站立为苦事,坐着为爽事,这官员都坐的爽了,又怎么能沉下心来为百姓谋福祉?所以我认为,为官者不舒服,百姓才能舒服。所以,我不坐!”
陆斩元撇了撇嘴,为百姓谋福祉?这种话你这个世间公认的大奸臣也好意思说出口!天下之人谁不知你贪图享乐的本性,我看是能躺着你绝对不站着才对。
武艳妃轻笑道:“这话说的倒是有那么点意思。”
升仙帝也点了点头,“虽然是谬论但也不失机智。看来你还算是心思通透,不是那迂腐之人,这一下,朕就更想听听你是如何评价朕的了。”
评价?
韩苏在脑海中回想了一下有关升仙帝的史书典籍,当即咽了口唾沫,那些书里可一句好话都没有!
升仙帝见他欲言又止,便鼓励道:“朕活了八百年,什么风雨没有见过?正所谓人过留名雁过留声,你若不敢说,那就将天下之人对我的评价说出就好,无论好坏,朕都不会怪罪于你!当然也是给朕一个为自己辩解的机会。”
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韩苏也不能再沉默下去,既然你想听,那我就说!
他心一狠牙一咬道:“史书中多有记载,你嗜杀成性,在位期间有一年之内连杀六相之行径,以至于为官者莫不是人心惶惶,担心于身家性命,遂无心政治。而后,你更有坑杀大衍三十万兵卒之恶行,简直人神共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