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特殊天赋
墨染上次经过魔苑时是夜晚，如今白天再来，又是另一番感受。
魔苑的建设风格与武苑迥然不同。武苑的建筑大都气势恢宏，线条分明，而魔苑则是细致精美了许多，线条蜿蜒曲滑，造型多为独具匠心，满是古典优雅的气息。在白天，这种优雅随着阳光照射下晶体墙壁的光晕流转而更显出一股高贵与奢华。
莫长生带着墨染穿过诸多楼房，在第四幢二层最里面的房间门口停了下来，伸出手，敲了敲门。
“进来。”从里面传出一个清泠平淡的声音。
听到这声音，墨染心中一动，有种熟悉的感觉。
莫长生推开门，走了进去，墨染也紧跟了上去。
越过莫长生，墨染看到一个单薄瘦削的身形背对着自己，那人双手随意背在身后，仿佛正在透过窗子，观察着外面道路上熙攘的人群。
“流若主任，我把墨染带来了。”莫长生恭恭敬敬地说。
那人缓缓转过身来，墨染的心“咯噔”一跳，他终于知道这眼前人的声音为何如此熟悉了——一如既往的冷峭面容、冰凉的银丝眼镜，神情一怔之后又转为一丝玩味，这人正是昨晚在溯楼遇到的那名教师！
看到墨染同样神情惊讶，流若眉毛一扬，嘴角露出一道微笑的弧度，“原来你就是墨染？”
“流若主任。”墨染硬着头皮打了声招呼，随即低下头不再说话。
“呵呵。。我们还真是有缘。”流若淡淡地笑着，问道：“我的‘元素解析’这门课程，你选了没有？”
墨染从这人身上感受到一股明显的冷冽气质，再加上他心中有鬼，只能做出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恭敬回答说：“正要去选课。”
流若看着墨染，没有说话，墨染虽然低着头，但仍然能真切地感受到两道凛冽的目光在仔细打量着自己，更加心虚得不敢抬起头了。
“既然这样的话，就快点去选课吧，再晚点的话，就没什么合适的课程可以选了。”流若终于收回了目光，又转过身望着窗外，平静地甩出一句话。
墨染惊愕地抬起头，难道这位流若主任喊自己过来，只是为了说这么一句话么？他看着莫长生，发现莫长生也是一脸的疑惑。
“老大，你让我把墨染带来，有什么要交代的么？”莫长生忍不住问了句。
“哦，没什么，”流若语调平静地回应道：“我只是想看看这人是否真值得你为其开后门，看来你的眼光也真不错，行了没什么事了，该做什么做什么去吧。”
莫长生有些郁闷地看了看墨染，他完全搞不懂流若在想些什么，不过他是绝不敢去问的。这么多年的相处，他十分明白一件事情，那就是在流若主任面前，能少说话就少说，最好是一句都不说。
现在既然流若说没事了，他也犯不着刨根问底去触霉头。想到这里，莫长生便对墨染使了个眼色，不欲再打扰这位主任了。
“对了，”二人刚要离开，流若的话又传了过来，“莫长生，这次难得你这么有心，帮魔苑物色了这么一个天赋极佳的学生，作为魔苑的主任，我还是要谢谢你的。”
莫长生干笑了两声，暗道该来的躲也躲不过，有些尴尬地说：“那个……其实……墨染加入的是我这边的武苑。”
“嗯？”流若猛然转过身子，盯着莫长生，原本平静冷清的声调升高了几分，“你，说什么？”
莫长生不由地打了个哆嗦，赶紧推出早就准备好的说词，“老……老大，是墨染自己选择的，他……他说在武苑学习比较合适。”
听到莫长生的解释，墨染一愣——这剧本好像有些不对？您老之前好像不是这么说的吧？不是说我只要承认是武苑的就行了么，这怎么忽然就变成了是我强烈要求要加入武苑的了？
不过既然答应了要与莫长生站在同一战线，墨染也就只有苦笑的份了。
“你的意思是——这个风、火双系魔法使，更适合武苑？”流若慢悠悠地说道。
“风……风火双系魔法使？！”莫长生又是觉得心中一紧，目光飘忽不定，不敢去看流若的脸色。
流若轻声一笑，悠然走到房间左侧的办公桌前，倒了杯清水，微微抿了一口。
“莫长生，你知道该怎么做吧？”流若又将杯子放回桌上，回过头，右手一摆，说道：“说出你的理由，能让我满意的话，你就把他带回你的武苑去。”
莫长生脸色微微有些发红，呐呐说道：“他……天赋很好，悟性很高……”
“我要的是理由。”流若打断了莫长生，“让他成为一名战士、而不是魔导士的理由！你听不懂？”
莫长生苦着脸，说不出话来。
流若踱了两步，出声问道：“他的斗气很出众？”
“额……他不会斗气……”
“哦？难道他已经掌握了杀气，或者剑气？”
“没……没有。”
“莫非他已经是高位的战士了？”
“他……好像已经是高阶剑战者了。”
“战者？”莫长生听到了流若的声音越来越冷了，他知道，流若主任已经到了即将发作的边缘，“你知道双系魔法使是怎么样的天赋么？三年之内，我可以让他步入魂魔导士的境地，甚至冲击魂魔导巅峰！你跟我说他现在已经是高阶剑战者了？嗯？莫长生，你是来消遣我的么？”
莫长生被流若数落着，丝毫不敢辩驳，看到流若不说话了，他才结结巴巴的解释道：“我……我不知道他是双系魔法使。”说完他也不忘瞪了墨染一眼——谁知道这小子魔法天赋这么吓人，白害得我到这里自讨没趣。
“既然是这样的话，我就不追究了。”流若的语气明显缓和了不少，因为多了一名极具天赋的学员，他也破天荒的没有追究莫长生的胡言乱语，又对墨染说道：“墨染，你并未准备要选魔苑的课程？这短短一天的时间恐怕也选不出什么合适的，这样吧，我会你拟定一份课表，让人送到你的宿舍。”
“可是……”墨染见二人似乎是要将自己归入魔苑，迟疑了一下，忽然语气坚定地说道，“我还是想加入武苑。”
莫长生唯恐墨染因自己而惹怒了流若，伸出手敲了敲他的脑袋，严肃地说道：“说什么呢，我可不想耽误你，之前想让你留在武苑，是因为不清楚你的底细，你的魔法天赋既然这么好，在魔苑学习是理所当然的。”
流若也是皱了皱眉头，说道：“我们不会接受不服从学院命令的学生，你这种坚持是没有意义的。”
墨染摇了摇头，“不是什么坚持，只是我觉得武苑更适合我。事实上，我的魔法天赋并没有这么好。”
“哦？”流若虽然有些疑惑，语调却还是一成不变的没有什么感**彩，“我不认为我会看错，这点眼力我还是有的。”
“说我是风火双系魔法使也没错，但是有缺陷的双系魔法使。”墨染有些苦涩地解释说，他知道不做些什么是无法说服流若主任的，便伸出右手——
一团艳红色的火焰从墨染手心跃出，流若一眼认出来，这是火系低级法术“焚烬”，用于近身交战时灼伤对手。只是他不明白墨染为什么会在此时用出这么一个魔法。
忽然，“焚烬”那火焰竟被拉长开来，在流若略显吃惊的目光中，变成了一柄淡红色的琉璃剑器！
“这。。”流若惊异的望着墨染手中的剑，饶是他浸淫火系魔法多年，也看不出这是什么魔法。
墨染随手挥了挥手中的焚烬剑，笑了笑，说：“这就是我能使用的魔法了。”他手一松，那淡红色的剑便朝地坠去，只是还未着地便片片碎落，消散在了空气中。
“所有的魔法，在我手中，都会变异成剑的形态。有人跟我说过，这是体质的原因，也可以算是一种天赋吧。可正由于这样，我失去了身为魔法师的远程优势，变得有些……呵……不伦不类？”
流若看着那消散的剑体碎片，目光中异彩涟涟，少有地动容了。的确，这种变异具有很大的局限性，对魔导士来说，几乎是致命的。但是，谁又敢说墨染的这种变异是不好的呢？他也仔细看了那柄“焚烬”魔法凝成的剑，那柄剑蕴含的元素量至少是普通焚烬魔法的七倍！试想一下，若是一柄禁咒凝聚的剑，拥有普通禁咒近七倍的威力，那将是怎样的输出！
“所以，你想加入武苑，更好地掌握武技。”许久，流若方才吐出这么一句。
墨染点了点头说：“我觉得这才是合适我的道路。”
流若又沉思了片刻，缓缓说道：“真是难以理解的天赋，不过你的魔法既然必须以剑技作为基础，那恐怕也就只能让你加入武苑了。”
听到流若竟然如此轻易的答应让墨染加入武苑，莫长生瞪大了眼睛。他也是没有想到墨染的天赋竟然如此特殊，那带着浓郁魔法气息的剑体，熠熠生辉，光彩夺目，虽然不知道威力如何，但就莫长生的理解来看，绝对不逊于普通的高阶斗气！想到武苑又多了一名高端战力。莫长生忍不住要喊出声来，不过在流若面前，他自然是不敢的，只得紧紧抿起嘴，脸憋得通红。
流若看着莫长生兴高采烈的样子，微微淡笑一声，也没有过多介意，对墨染说道：“虽然你加入的是武苑，但是我希望你也能兼听魔法方面的课程，你的天赋决定了你绝不可能单一地在武技方面发展。就暂且以一名魔剑士的身份学习吧，至于魔苑这边的课程，还是我来帮你选择，会让学员传达给你的。”
“那就多谢流主任了。”
“我只是在做应该做的事，”流若一副理所当然的口吻，依旧语气淡然地说道，“你的奇异的体质到底是能帮助你站到大陆的顶端，还是会阻碍你的发展，这要靠你自己的理解了，我们也只能尽可能地为你提供些微不足道的帮助。”
“好了，没什么事的话，你们就回去吧。”他挥了挥手，下了逐客令。
莫长生自顾呵呵笑着，忽然发现流若主任看向自己的目光又逐渐变得冷清起来，只感觉到后脊一凉，干笑两声，赶紧撤了出去，墨染也是恭敬地行了礼，退了出去。
流若随手拿起桌上的杯子，又抿了一口，站在窗子前，静静地望着外面的人流。
“没想到墨染竟会是他，”流若回想起昨晚他试图破开溯楼结界的场景，思忖着，“看来是我多想了，他并不是蓝雪国的人。”
“姓‘墨’的虽然不多，毕竟不只有一家。”
“竟然没有一丝黑魔法元素的波动，应该不是宇轩大哥的孩子……”
他看到窗外墨染与莫长生的身影，不禁缓缓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