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圣院规则
千月的心情很不好，墨染跟在她后面，一时间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话说，被冤枉的好像是我吧，墨染这么想着，不由地抿了抿嘴。可是千月貌似比自己还在意这件事，莫非——是因为元琅宇么？想想也难怪，自己一直敬重的兄长、世家子弟，竟然做这种没有气度的事情，千月会生气，也是情理之中的吧？想到这儿，墨染好像是稍微有些明白了，但又不是很清楚，他从没有过什么深交的朋友，无法体会到这种心情。
“你说，元大哥为什么要这么做。”千月忽然转过身，抬起头，墨染发现她的眼圈有些微微发红。
“他……只是关心你罢了。”墨染略微迟疑了下，开口安慰道，“而且……他们的怀疑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有什么道理！”千月有些气恼地说，“哼，根本就是不可理喻。”
墨染只是笑了笑，就算是站在自己对立面的人，他也会站在对方的角度思考一番，试着去寻找一些合适的理由。有些人就是这样，他们一直相信这世上的一切都是美好的，那些所谓的丑恶，只是站得不同的立场而已。
“你又笑！”看到墨染毫不在意的笑，千月更有些气恼了，“有什么好笑的，你一点都不介意么！他们这么污蔑你……”
墨染伸出手在千月头顶揉了揉，目光澄澈地望着她，笑着说道：“小事而已，别这么斤斤计较。”
“哼！反倒显得是我无理取闹了。”千月偏过头，嗔了墨染一眼，但是语调却是变得缓和了许多。
“走啦走啦，我要去见莫大叔，哼，你们的事，我才不要管。”
墨染淡淡笑着，无奈摇了摇头，跟了上去。
武苑演武厅内还是一如既往的热闹，有课的学生或是端坐冥想，或是精练体能；更有些切磋武艺的，虽然没有使用斗气，但拳脚相交、兵刃碰撞的声响，却也是别有一番风景。正因为如此，许多空闲的学生都喜欢到这里来消磨时光，墨染甚至在其中发现不少身穿法袍的魔苑学生。
“呦……挺早的啊。”看着墨染二人走了过来，莫长生笑着打了声招呼，“千月也来了？副院长大人让你去一趟，怎么，元琅宇那小子没告诉你么？”
“没有没有，我根本就没有见过他！”千月终究还是有些耿耿于怀，言语间颇有些气恼的意味。
莫长生愣了下，不知千月为什么火气这么大，他正疑惑着，目光一转，恰好看到远远缀在千月后面的凌氏兄妹，便冲他们招了招手，“你们两个，过来过来。”
凌威凌薇儿对视了一眼，略有些尴尬地走了过来。他们清早便已经见过莫长生，被数落了一番，现在又被点名，难免会有些心里发虚，没有底气。
“你们两个不是跟在元琅宇后面的么，难不成是没有找到千月？或者是把副院长大人交代的事给忘了？”只见他皱眉道。
“这……”凌薇儿小心翼翼地看了千月一眼，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闹别扭了？”
莫长生看到凌薇儿欲言又止的样子，又想起千月进来时恼怒的姿态，眉头锁的更深了。
千月并未在意到莫长生神情的变化，轻哼一声，扭过头去不说话，倒是墨染看到他表情渐显严肃，略一迟疑，站出来解释道：“只是有点小误会罢了。”
没想到这么一件小事却是让莫长生面色一沉，只听他肃声道：“我不管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你们既然已经成为圣院的学生，就要给我好好遵守这里的规矩。看来我有必要再强调一下——在这所圣院，无论你们怎么闹，只要没有违背校规，我们都是不会过问的。但是有一条，导师的命令一定要遵从！你们闹别扭、有误会，就能把副院长大人的话抛诸脑后了么！”
墨染四人同时感到心中一紧，在他们的印象中，莫长生一直都是乐乐呵呵，极为平易近人的。如今严肃起来，言语间却有一股无形的威势。
看到四人不说话，莫长生板起的面孔稍显平复了些，但语气还是透着淡淡的严厉，道：“念在你们初来圣院，对这些条例还不是很了解，这次就放过你们。现在，千月，你跟他们去见副院长大人。你们两个，知道副院长在哪儿么？”
凌威凌薇儿二人忙不迭地点着头。
“带千月去。还有，回去的时候告诉元琅宇，让他今天给我去禁闭室冥想。你们当真以为到圣院是来玩儿的么。”
凌薇儿不敢说话，只低着头快步来到千月面前，示意她快点走。千月也是有点懵了，呆呆地后退了几步，迟疑了一下，便任由凌薇儿拉着走了出去。
一时间，只剩下墨染跟莫长生两个人。
“你是不是觉得我刚刚的话有点重了。”忽然，莫长生问道。
墨染耸耸肩，找不到什么要说的。
“其实我也是为了她好，”莫长生看着千月走出了演武厅，叹了口气，“与其让她以后吃亏，倒不如现在先挑明了，我刚刚虽然语气有些不妥，说的却都是实情。我说要元琅宇去禁闭室呆上整整一天——呵……虽然他在这圣院已经算得上是只手遮天了，但他绝不敢少呆一分钟。这就是圣院的教学方式。”
墨染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道：“我之前听室友说过，这学校诸多势力纵横，看起来很乱。可如今听你这么一说我才发现，原来这些所谓的‘乱’，在导师眼中根本是不值一提的。”
莫长生呵呵笑了笑，说：“也不能这么说，他们心思手段都成熟得很，而且许多人的修为也都不比我们这些导师差，之所以这么乖乖听话，不过是因为惧怕于圣院沉淀的威严底蕴而已。”
说到这儿，莫长生不由地又叹了口气，继续道：“虽然在圣院，我们导师就站在权力的制高点，但却不能干预学员之间的争执。学员的生死擂台，诸多争端，我们也万没有插手的权利，只能冷眼旁观，这也算是对这些权势滔天的世家子弟的一种妥协吧。”
“我和老云是至交，千月小姐可以说是我们看着长大的，你应该也猜得到吧，千月正是宇元国宇皇一族的公主，虽然从小受过很好的教育，但也不免有些王室子弟的骄横性子，这在圣院是要吃亏的。正因如此，这一路走来我才想要帮她多找几个助力。”
墨染笑了笑，他也知道莫长生的意思，便说：“千月是我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我是绝不会看着她吃亏的。”
听了墨染的话，莫长生摇了摇头，语气有些严肃了：“墨染，我也知道虽然你年纪跟千月相仿，处事经验却绝不是千月能够比得了的。我想要跟你说的是——这圣院的阴谋诡谲、纷乱斗争，绝不会比外面简单，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墨染顿了顿，虽然眼眸中闪过一丝不以为然，但他最终还是说道：“多谢莫老师指点，我会当心的。”
莫长生点了点头，赞赏地看了看墨染，说道：“这一路所幸能够遇到你，有你跟元琅宇的照顾，我也能够向老云交代了。你放心，在圣院学习的这几年，我一定会精心教导你的。”
听到莫长生的话，墨染忽然想起雪魄之前提到的关于分院的事，开口询问道：“莫老师知道雪魄这个人么？”
莫长生随口回答说：“雪魄？他是我的学生，怎么，你见过他？”
墨染点了点头，“之前见到过，他好像跟元琅宇有些过节，而且当时似乎想对千月出手。”
莫长生笑着说道：“这在圣院并不是什么秘密，他虽然比元琅宇低一年级，但无论修为、心智都不逊于他，短短三年便在圣院建立起可与元琅宇抗衡的势力，可以说是元琅宇在圣院唯一的对手。但是他绝不会出手对付千月，我的学生，我是了解的。”
墨染想了想，发现雪魄从出现开始便一直在针对元琅宇，而威吓千月只算是对付元琅宇的一种手段而已，便迟疑点了点头，道：“那就好，对了，据雪魄所说，我被分入了武苑？可我并不会斗气，你也是知道的。”
莫长生面色一僵，随后尴尬地摸了摸脑袋，老脸也有些发红了，之前严肃的神情瞬间消隐无踪。
“一个人是武修还是法修要从多方面考虑，剑势只是其中一条——你武技这么好，还拥有那种威力巨大的魔法剑，加入我们武苑准没错儿。至于斗气……你看凌烟也不会斗气，还不照样排在圣院战力榜第一位？不会斗气没什么，还有剑气与杀气，甚至是那传说中意念化剑、杀人于无形，不是比斗气厉害得多？”
墨染苦笑着说不出话来，莫长生的话看似是对的，但真正能够领悟剑气与杀气的又能有几人？更别说什么意念化剑了。事实上，目前大陆上的习武之人，九成九都是修炼斗气的。
墨染的天赋虽然主要体现在魔法领域，剑技也是凭借那特殊的魔法形态才能施展的，要说自己在武道上的资质，墨染自认为并不多么出类拔萃。但这并不妨碍他对武技的喜爱，事实上，他也是一直以一名剑士的身份自居的。但他来到圣院，本就不是为了学习，因此，也不在乎被分到武苑、魔苑，可若是能分到武苑自然是最好的。
墨染笑着说道：“多谢莫导师，不过要是拖了你们的后退，我可是不会负责的。”
听到墨染答应了，莫长生立马眉开眼笑起来，说道：“没问题没问题，我可是十分看好你的，以你的天赋和悟性，尊者不敢说，圣者境那还不是手到擒来，”说到这里，他又赶紧叮嘱了一句：“所以等会儿见到流若主任，你可千万不要松口啊，从现在起，你就是武苑的人了！”
墨染一怔道：“去见流若主任？”他这次来只是想问问关于入学的诸多事宜，如选课、学费等，却没想过去见一见这位名声显赫的主任大人。
莫长生也是略有些无奈，解释道：“说来也奇怪，以前这些事他都是不管的。可这次也不知是为什么，点名说要见你，要看看你够不够资格加入圣院，这不是在怀疑我老莫的眼光么？”
见墨染有些迟疑，他随即又安慰道：“不过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凭你那种特殊的武技，加入圣院绰绰有余。你到时候只需什么都别说，一切由我担着就行了。”
墨染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他也明白，莫长生之所以这么说，一方面是因为自己的确有些特殊的天赋，不过更重要的，却是为了弥补之前误报名的事，不希望自己再在这件事情上遇到其他搅扰。
墨染忽然觉得待在圣院真的是挺不错的选择，有莫长生这样的导师指导，自己这些年里肯定会有很大的改变。
脑海闪过昨晚溯楼旁遇到的那位神秘教师的身影，他愈发觉得自己在圣院将会学到很多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