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女同学的邀请
我送走同学们后，已经差不多十一点了，洗漱之后就上床睡觉。可是再怎么也无法入睡，这是我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过的事，事情的本身也是我长这么大遇到的最难处理的事。我想：首先是和同学‘聊天’的事不能告诉叡玉，特别是和朋友们谈话的内容千万不能让叡玉知道。二是上班后把这些事情都告诉柳工，让他帮我出出主意。方针既然定了，睡神当然也就光临了。
虽然睡得晚一点，还是睡了一个好觉。早饭后我把换下来的衣服收起来，去洗衣台洗衣服。衣服还没洗完呢，同时分配到一个工厂的女同学，勤勤和兰兰就过来了，勤勤对我说。
“子云，莉莉今天从重机厂回来了。还有以前的几个同学，想请你过去聊聊。”
我心里打怵，莉莉是低年级的，她出生高贵，父亲虽然没任过职，他不但是参加过二万千里长征的老红军，听说还是总司令身边的人。莉莉不但人长得漂亮，嘴也从来不饶人，厉害程度和叡玉相差无几，以前是我们学校学生会文体部的副部长，主管文娱。
我有点蠕蠕的说。
“勤勤，这…，有事吗？”
勤勤脸带笑容，声音却有几分讥讽。
“嘻，嘻，咋啦。子云，你是害怕啊。几个女生打不过你，也说不过你呀!”
唉——，我不知道自己是哪辈子造的孽。昨晚上心灵的创伤，还没有愈合，偏偏又遇上这样一群女同学。
“嗯，勤勤。不是，你看我不是还在洗衣服吗，…。”
勤勤毫不让步。
“是，我是看见你在洗衣服，不是马上就洗完了吗，我们可以等你一会儿啊！”
我投降了，只举双手有投降了。
“好吧，勤勤，我把衣服洗完，晾晒好了就去。”
“好，子云。那，我们在三幺八宿舍等你！”
勤勤留下一句话，和兰兰转身走了。
反正抬头低头都是一刀，迟早都是一样。我急急忙忙把自己的事做完，就赶去了勤勤约的女生宿舍。进房间一看，来的女生还真不少，各个年级的都有，基本上都是原来学生会和班上的干部。除了莉莉和勤勤外，还有兰兰、雪梅、莲莲和静华等七八位女同学。在这帮同学中，就只有勤勤没有担任过职务。不过，听人讲勤勤在女生中最能干，人缘也最好。这帮女生真是梅兰竹菊，嬉笑怒强，丽质天生，各有所长。在学校要说做点文章，胡诌几句诗词歌赋，我还可以闲庭信步。就是要在台上说三道四，胡吹乱侃，也还基本上能应付自如。若要我和这帮女生对阵，那就玩完了，可我一点退路也没有呀。唉——，今天既然躲不了，就听天由命吧。万不得以就忍气吞声，逆来顺受，我行我素吧。哈哈，主意一定，还就处之泰然了。
她们都坐在床缘上，只有靠门的课桌旁放了一张方凳，课桌上还放了一杯茶水，看来是为我准备的了。我面向大家坐在方凳上，把自己的脸弄上一付笑容，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说。
“哎呀，真是久违了。各位同学，看见你们真让我高兴。莉莉部长好久回来的呀？真是难得一见。呃，莉莉。你们分到重机厂的几位同学，都还好吧？”
莉莉看看我，眼睛又看着窗外，用冷得不能在冷的声音说。
“好！我们都好。我感觉只有子云部长不好，好像是出了问题。不是精神上出了问题，就是吃错了药，变成智障了。”
她说到这儿，好像很生气，已经气得满脸通红。我不知道她为什么生气，也不知道她在生谁的气。我感觉很尴尬，还是老同学啊，怎么才见面就就诅咒我呢。刚才想到的忍气吞声，逆来顺受，没想到这样快就用上了。
“我问你，子云。”
莉莉气呼呼的接着说。
“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和叡玉耍朋友的？还有，你得告诉我，你为什么这样早就耍朋友了，…。”
我不知道这是老同学在一起聊天呢？还是审问与被审问的庭讯？再说，莉莉提的问题，我也无从回答，又不想和这些同学吵架。唯一的办法就是沉默，是笑着脸沉默。勤勤看见聚会才一开始，情况就有点不对，有点剑拔弓张的样子。也许是担心我们会吵起来，就赶紧接过话题。
“莉莉，你先别生气。子云，你也不要忙着回答。”
勤勤看见莉莉仍气鼓鼓的望着窗外，就看着我给我使眼色。我怎么会知道她们女生的瞪眼、点头、摇头是什么意思，就是再聪明的男人可能也很难猜得出来。让勤勤去着急吧，管她呢，我就只能傻愣愣的坐在那儿。勤勤看见我一副傻样，好像也没理由责怪我，就又接着对我说。
“今天，我们几个请子云部长来。主要还是想劝劝你，想请你重新考虑自己的终生大事。我想，子云啊。你这是当局者迷，我们旁观者才清呀。我们都看得清清楚楚，不是我们一定要干预你子云部长，在我们的心里觉得你子云和叡玉的确不合适。我们，不，就说我吧。子云一直是我心中的偶像，子云本身组成了人的完美的结合，从各种角度观察都是如此。要女生直白的赞扬一个男生，要在他的面前直陈他的优点，那是很难的。我并不是那种脸皮厚的女生，也一直犹豫要不要直接和子云讲述自己的看法。我正在左右为难的时候，莉莉来了。我们几个女生在一起谈起了子云你和叡玉的事，都认为我们既然是同学，不分是男生还是女生，我们就有义务和责任提醒你。我们这是在帮你，帮我们心目中最好的男生。”
勤勤说得心平气和，能体会到她的确是从心里想帮我。勤勤平时显得很温柔，性格偏内向，以前和男生说话都脸红，今天能说出那些话，不知道她下了多大的决心。我看看勤勤，见她的两只眼睛直视着前方，满脸通红。哈哈，心平气和的语气肯定是装出来的。莉莉仍旧嘟着个嘴，目视窗外。
勤勤看看莉莉，见她还是神不守舍的样子，就接着又说。
“子云，不是我一定要说叡玉的坏话，你和叡玉根本是两个完全不同类型的人。叡玉性格张扬，从来是顾前不顾后的，在学校的时候就经常给她自己惹麻烦。你想啊，子云。你是个事业心很强的人，若今后她还是经常给你惹乱子，让你去收拾，你还怎么干事业呢？子云，你今后真的和叡玉成家了，是有很多家务事的，可叡玉在我们学校的女生中，是算不会做事的那种。如此一来，你还有时间和精力去干事业吗？子云，我还不得不告诉你，叡玉极不会处理和周围人群的关系。她在处理周围的人际关系时，只会走极端，要么是最好的朋友，要么就是敌人。实际上，有很多人既不是朋友，也不是敌人。叡玉她好像不知道，也不会去处理。所以，她在学校除了一两个她要好的朋友外，基本上都成了她的敌人。不是这些同学把她当做敌人，而是她把这些同学当敌人，久而久之，不是敌人也变成了敌人。子云，你看这些问题你怎么协调得来呀？我真的为你着急，看见我们学校精英中的精英，就这样沉没，心里真不是滋味…。”
说到这里，勤勤的音调都变了，几乎是带着哭腔。我不知道自己是那辈子修来的福分，为自己的私事，居然又惊动了我们学校的这帮女骄子。以前从来没有和勤勤接触过，没想到她除了内秀之外，还真的能说会道。唉——，自己有一个叡玉，就成天被搞得焦头烂额的了。再美再好的女子对我来说，也只是水中月雾中花，离她们远点的好，千万不能再惹事上身了。我也知道勤勤说的多半是对的，但对归对，感情归感情，也许自己就是故意想找勤勤说的那些麻烦吧。
莉莉好像也听到了勤勤的声音不对，这时才把目光收了回来，吃惊的看着勤勤。她可能刚才没注意听勤勤说话，还以为是我对她不敬呢。就有点愤怒的登着我，对勤勤说。
“勤勤，你不要生气，子云愿死愿活与我们无关。子云，我问你。不，我不问你。我只是要告诉你，当我听见赵叔叔说：‘莉莉，你以前经常给我说的子云，他要和叡玉结婚，真是太可惜了。那孩子我也接触过几次，确实是难得的人才。’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几乎是把我给惊呆了。接着是想大哭一场，我感到自己是受了侮辱。在我心目中的…。嗯…，心目的才子居然要和叡玉做朋友。子云，你在我们女生中找谁做女朋友，我都能接受，我都能支持你，就是叡玉不行，我坚决反对，到死我都反对。赵叔叔还说：他要尽力阻止你，他把你的情况和工厂里的几位老同志也说了，都认为你的前途无限，说我们党需要大批的年轻俊才，不能因为个人的婚事，毁了你的事业。子云，我说话没节制，和你说话也随便些，我觉得我们在校学生会一起工作过，比较了解，也比较熟悉。所以，你不要生我的气，我们找你说的事情，都是关心你，是为你好。”
莉莉说话的时候一直看着我，只是满脸的怒气慢慢的消失了，由一个泼辣的女子，慢慢的变成了一个纯情的小姑娘，慢慢的回到了校文体部副部长的莉莉，脸上露出了高傲、自信和能战胜一切的淡淡的笑容。
雪梅闪着她那双黑葡萄似的大眼睛，几乎是每个人都看了看。不知道她是在用眼睛搜寻什么，或是告诉同学们，她要发表演讲了。雪梅比我低了两个年级，一直没有什么往来。只是有一次支农，雪梅和我分在一个小组。她以唱歌著名，在学校的所有文艺活动中，总离不开她的表演。有一天晚饭后，我在村外的小河边，见河水清清，岸草青青，小树清清，绿油油的稻苗也清清。一时实在忍不住，赞叹之声由心而出：
小河的水啊，静静的流，
绿油油的草啊，悄悄的叽啾。
茁壮的小树啊，笑着点头，
无边的稻田啊，清清悠悠。
有为的青年啊，从这里起头，
战天斗地啊，誓死不休。
先烈安息吧，路我们缘着走，
美好河山啊，我们接着绣。
“子云，真是闻名不如见面，以前只是听说子云能出口成章，今天是雪梅三生有幸，能亲生领教大才。”
说话的自然是雪梅了，她穿了一件短袖白底黑点花衬衣，蓝布长裤，脚穿黑色园口布鞋，头扎两个羊角小辫。打扮得潇洒、大方，还有几分脱俗。我其实没什么才，都是那些同学乱传，有时还真是难以分辨。
“哦。原来是我们学校的歌唱家呀，雪梅，我哪有什么才呀，你不要听他们乱说。”
“嘻嘻，乱说也好，正说也好。子云，你能不能把你刚才的作品再朗诵一遍，我还没有听清楚呢！”
不得以我又给雪梅背颂了一次，她听完后之又说
“子云，美极了。这儿本来就美，让你一说出来，就更美了。还有‘美好河山啊，我们接着绣。’不但诗好，寓意也深刻。这样吧，子云。我听了你的诗，就给你唱一首歌吧。”
于是，一首《看见你们格外亲》的优美歌声，轻轻的荡漾在静静的小河上，使这本来就美丽的景色，更增加了几分诗情画意。
小河的水清悠悠，
庄稼盖满了沟。
解放军进山来，咳，咳，咳
帮助咱们闹秋收。
拉起了家常话，
多少往事涌上心头。
……
“嘻，嘻。哈，哈。”
随着一阵嘻嘻哈哈的笑声，从小树林后边走出了一群同学，都是我们支农小组的。莲莲首先起哄。
“子云，你要交代，你们俩在这儿都说了些什么呀？嘻，嘻，要老实…。”
我不得不把前前后后的事情说了一篇。这帮家伙逼着我把那首破诗，又朗诵了一次，同学们夹七夹八的议论了一翻。又强迫雪梅再唱了一次那首《看见你们格外亲》。
自从那以后，学校同学中流传着改了歌词的《看见你们格外亲》。歌词大意是：
小河的水清悠悠，
雪梅等小邱。
同学们进山来，咳，咳，咳
帮助农民闹秋收。
想起了过去事，
多少往事涌上心头。
……
不知道是那个同学干的好事，每听到他们唱这首歌，我就感到很尴尬，我不知道雪梅姑娘什么时候等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