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第二十五 疯血
只见从那铁恒小腹的伤口中喷出的已经不再是鲜红的血液，而是一股股同样是血红色的浓烟。这些浓烟扩散极快，不过一眨眼的功夫，铁恒的身子已经被它们完全遮掩住了，而且迅速地向着对面笼罩而去。
对面二人脸色大变，虽然他们并不知道这些血色浓烟意味着什么，但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此时此刻，他们不由想起了传说中铁血队那个从来没在人前显露过的所谓“绝招”……
想到这里，这两个急忙转身，以最快的速度向前飞奔，但为时已晚，这铁恒从伤口中放出的血红浓烟不过片刻之功夫，便已经把这二人笼罩在了其中，很快就连人影都看不到了。
可是，奇怪的是，这血红浓烟似乎并没有什么杀伤力，不过一小会儿的时间，两条人影就从这浓烟之中冲了出来，正是那空杀队剩余的两名队员，看起来他们身上并没有受伤，也没见到有中毒的迹象，好像一切都很正常似的。
纪末却谨慎地眯了眯眼睛：刚才，那两个人冲出浓烟区域的时候，光幕镜头给了他们一个特写，纪末似乎在他们的眼中看到了一点红光，只是这红光一闪即没，不知是不是错觉。
而红烟散尽，地上却只剩下了铁恒的枯瘦干瘪的尸体，看得人有些触目惊心。
看着场中还带着一些不明所以的两个活人，杨芳缘的眼神微微闪动，嘴角却是一撇，带着一些不屑说道：“这就完了？没什么意思么……”
话音未落，就只见那两名还活着的空杀队员眼中突然升起了一层血红色，两人齐齐大叫了一声，抡起手中的兵器，向着对方狠命攻杀而去。
这两个人似乎突然发了疯似的，出手毫无章法，但每一招都直奔对方要害，全然没有回复自身的动作，几乎是以命搏命似的互相砍杀着，无数伤口飞快地在他们两人身上出现，艳红色的血液像是不要钱的番茄酱一样四下飞溅。
这种惨烈的景象在众人面前的光幕上上演着，一个个特定镜头推出拉近，有时还会放慢速度播放，看得所有的观众血脉贲张，纪末几个人耳边早就被场边观众的啸叫声塞得满满的，什么其它声音都听不到了。
“这是……”杨芳缘终于挺不住了，脸色微微发白，手指紧紧地抓住座椅的把手，呼吸也粗重了起来。
“铁恒的异能‘疯血’。”老米解释的语气淡淡的，似乎在说自家养的一条狗学会了什么新把戏似的：“他的异能觉醒不完全，只能以全身血液激发出红雾，让被红雾笼罩的人陷入癫狂状态，不杀掉眼前的活物不能解除，实在不是什么有用的异能，不过现在看来，倒是可以让他替自己的两个战友报个仇，倒也不算是完全的废物。”
“呵呵。”杨芳缘干笑了一声，转过了脸，看向一边的纪末：“我的‘飞叶’买的是谁赢？”
“是空杀，公子。”纪末急忙恭敬地回答道。
“那么，老米，现在这种样子——”杨芳缘抬手指了指包厢外光幕上那两个已经越动越慢的互杀机器，脸颊微微抽动了一下：“算是谁赢？”
“恭喜公子，开门大吉，正是空杀队获胜了呢。”老米呵呵一笑，拱着手一脸谄媚之色。
“呵呵，看来我运气还算不错。”杨芳缘轻轻拍了拍座椅的扶手，故做轻松地站了起来，“走吧，我去看看你们这里是怎么兑奖的。”
“呃，好的。”老米先是一怔，旋即痛快地应了下来，依旧率先而行，头前带路。但纪末眉头却是一皱：因为他分明从这人的眼神中看到了一线轻蔑之色。
——不会，露馅了吧？
纪末暗地里担心，脚下却一步不敢停，跟在最后离开了包厢。就在最后离开的那一刻，一声前所末有的轰响传来，纪末回过头，却只见到那个持刀的人一刀将持枪汉子的半颗头颅斩了下来，而持枪者则是一枪就戳进了持刀人大张着咆哮不已的嘴里，两人的身子同时一僵，然后，同时倒下。
纪末眨了眨眼，平静地转过身，追上了大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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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了一笔足以让一个中等人家用上半年的“小钱”后，杨芳缘坚定地拒绝了老米的陪伴，坚持要自己转转，于是三人在老米意味深长的注视中混进了这个地下世界的人海之中，三晃两晃，连个浪花都没卷起来就消失了。
大约一杯茶的时间之后，纪末几个人就出现在了这个地下世界中的一座很奢华的酒楼之中。
这倒不是他们烧包，只是之前表现的那么装逼，现在找个犄角旮旯一躲，未免太惹眼了一些。
奢华的酒楼自然有个奢华的价格，不过杨芳缘这位赵大公子自然是不在乎的，随随便便丢出一袋金叶子，这间酒楼里的一个中等包房就归了他们。
三个人草草点了一大桌菜，下单的是纪末，另外两个人有点提心吊胆地听着这货报菜名，心情忽上忽下地飘了半天，直到传菜捧着菜单退下去这才完全放进了肚子里。
纪末点的除了素菜，大多是些海鲜，而且全部摒弃了辣椒，几乎全部是清汤清水，这让这两位心情好了很多。
“是不是感到特别安心？”纪末悄悄丢出几只甲虫，让它们守好门口后，转回头来，微笑着说道。
“是！……”杨芳缘本来回答的特别大声，但很快就发觉到了不对，声音立刻就消失了。而一边的商略平则很好地扮演着一个做错了事的下人，头一低，手一垂，连声大气都不敢出。
“老汉我以前在乡下时隔三差五就要杀头猪，因为我们村里的屠房是老汉我开的。”纪末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砰然做声，“所以老汉虽然有点惊讶，但倒也不觉得怎么样。大壮一直在老汉家里、地里帮忙，血见得少，害怕倒是情有可原，可杨大人，你不应该啊。”
杨芳缘小脸一红，想要辩驳，话到了口边，却被纪末一个平静的眼神看得心里一毛，又把话吞了回去。
“是，我是害怕了。”杨芳缘苦笑着点了点头，“原本我以为杀人不算什么，但……”
“我一直比较好奇。”纪末沉默了片刻后，一开口却转移了话题，“杨大人你有什么强悍的本事，可以让你带着我们这俩瓶不会什么武功的酱油跑到这么危险的地方来完成任务——你会放元气弹？”
“我听不懂你说什么。”杨芳缘苦笑了一下：“不过，我的异能，的确很适合在团战中使用。”
“是什么？”纪末问道。
“分身。”杨芳缘笑了笑，表情有点尴尬：“我最多可以无消耗的制造十个与我有完全体力，相同反应力的分身，分身受到攻击受伤或死亡时不会影响到我自己，不过……”
“不过？”纪末皱眉。
“不过这些分身与我本身没有任何联系，这种‘没有联系’不仅体现在承受伤害上，也体现在……神智上。”
“他们没有神智？”纪末试探地问道。
“恰恰相反。”杨芳缘苦笑道：“他们不仅有神智，而且意志还很坚定——杀死我的意志。”
纪末翻了个白眼。
说白了，杨芳缘的异能有点像火影里漩涡鸣人的影分身，只不过他的分身数量只有十个，而且每一个分身都是个叛逆感十足的恐怖分子，一出现就会以杀死本尊为第一要务，拼命执行。
这倒真挺适合团战的，不过，是适合对方发挥吧？
“很可笑是吧，您老人家想笑就笑，憋岔了气对身体不好。”
纪末喷水：靠，白体贴这小子了！
“既然你的异能有这么大的问题，自带窝里反功能这么强悍的Bug，为什么肖大人还要让你来带领我们——他的意思不是让你带着我们去送死吧？”
“那倒不是。”杨芳缘苦笑了一下，“关于我这个异能的问题，我家少爷倒是想了不少办法，终于找到了一种药物，可以让我的本身在分身之后进入假死状态，然后令那十具分身平静下来，按计划行动。”
“因为如果不按计划行动，你就会死，而你死了，他们——”
“也会消失。”杨芳缘苦笑道：“我的异能就是这么矛盾，我活着，他们为了证明自己是真货而要杀了我，但我死了他们又会永远消失——但也只有让我本体处于假死状态下时，他们才能真正的正视到这一点，开始合作。”
“但他们之间因为太过独立，所以彼此之间根本淡不上任何配合可言，所以我需要一些有感知能力的协作者，帮助他们进行协作，否则那就是十个互相看不顺眼的木偶而已，根本就淡不上战斗力。”
“看来，这就是咱们存在的必要性了。”纪末与商略平互相看了一眼，终于找准了自己的定位。
“话说回来，自从星际二出了之后，我可是不做Commander很多年啊。”纪末感慨地说了一句，旋即一笑：“不过，老汉我平常最擅长放羊了，所以杨大人你不用担心，我一定会把你放得好好的，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
杨芳缘泪流满面：尼媒的，老子姓的是杨树的杨，又不是羊群的羊，你个老家伙不要搞错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