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观战：死的初体验
不出意外的，依旧是那个一脸职业笑容的中年人。
“这位少爷，不知如何称呼？”
“赵。”杨芳缘简单地回答道。
“赵少爷。”中年人欠了欠身：“在下是落叶局甲字第五三一号侍应，贱姓米，您可以叫我老米。”
“你有多老？”杨芳缘毫不客气地哧笑道，明目张胆地表现着富二代的浅薄和张狂，“既然你是侍应，那为什么刚才把客人丢下，自己离开？”
“我去取这个。”老米毫不以为忤地笑着递上了一张纸，杨芳缘随手接过，随便扫了一眼，便抖了抖这张纸片，问道：“这是什么？”
“参与本局竞赌的一些基本常识。”老米满脸是笑地说道：“公子一看就是初入局中，估计对本局的一些规矩不太了解，所以我特意去取了来，请公子过目。”
“哦！”杨芳缘点了点头，挥了挥手里的纸片：“有心了啊。”
“那么，赵公子，”老米对杨芳缘的感谢不置可否，脸上的笑容也没变，只是眼神稍稍凌厉了一些：“是不是应该把‘信物’交出来了？”
“信物？”杨芳缘一怔，随即做恍然状：“你是说许五给我的那个东西吧？怎么不早说？”
一边说着，他一边伸手入怀，从里面掏出了一个小小的木牌，这块木牌平平无奇，除了打磨光滑之外，毫无出奇之处，上面刷着清漆，漆下的木纹清晰可辩，但一眼看去，却看不出到底是什么木头——但依然平平无奇。
“给你。”杨芳缘大大咧咧地随手一抛，将那块不比麻将牌大多少的木牌向老米丢了过去，那老米急忙小心地接住，然后仔细地打量了起来，其认真程度，似乎像是准备在这块空白的木牌上看出花来似的。
片刻之后，他点了点头，转手将木牌交了回来：“这确实是本局发放的‘入局引’，本人在这里正式欢迎赵公子加入，请公子以后务必保管好这枚‘入局引’，本局只认‘入局引’不认人，这‘入局引’一旦遗失，公子将再也不能入局了。”
“入局入局的真难听。”杨芳缘撇了撇嘴，一脸嫌弃之色，“你们这里到底有什么好玩的啊，许五那个混蛋神神秘秘的就是不肯说清楚，让人气闷！”
“本局，擅赌。”老米一笑，语气轻松地说道。
“赌钱啊？”杨芳缘撇了撇嘴，摇了摇头，“那可真是无聊。”
“呵呵，在公子眼中，寻常的那些呼卢喝雉的小把戏自然不足一哂，不过，如果是……”说到这里，老米故意停了片刻，这才神神秘秘地压低了声音，用一种诡异的语气续道：“赌命呢？”
“赌，命？！”杨芳缘脑袋一歪，眼中精光一闪：“这个，倒是有点意思，你细细说来，命，怎么赌法？”
“那花头就多了。”老米一乐，声音里似乎都听到了银子响，想来是感觉自己成功地勾起了眼前这头羊牯的兴致，只要善加引导，自己肯定大有可赚吧？
“说！”杨芳缘不耐烦地拍了拍圈椅的扶手，纪末急忙甩手丢出一小锭银子，不偏不倚地落到了那老米的怀里，砸得这家伙脸都笑成一朵菊花了。
“最普通的，自然是擂台。”老米收好了银子，侃侃而谈，“与普通的擂台区别不大，双方入擂，可一人，也可多人，更可以一人单挑多人，总之，活者竖着下台，死者横着下台，是谓生死擂；打擂的人搏的是性命，台下的人搏的是金银……”
“这个无聊。”杨芳缘蛮横地打断了老米的话，这人一脸讪讪：明明刚才这小子已经说了不屑银钱赌博，自己还是要提什么金银，这不是找骂是什么？
“凤尾阁斗，美丽女子于楼台之战互相徒手搏杀，看素手裂帛，玉体绽露……”
“越发无聊了。”杨芳缘翻了个白眼：“女人打架有什么可看？无非就是撕衣服扯头发抓脸皮之类的，本公子想看泼妇打架还用来这儿？”
“兑战局，战斗地点在泥潭里……”
“我有洁癖。”
“无颜局，格斗双方都要戴金属面具，输的人要把面具烙在头上……”
“那多味儿啊。”
“团圆局，战斗的双方都是几乎****的大胖子……”
“想看胖子我可以向左转头。”
（商略平：喂，为毛我突然有一种膝盖中了一箭的感觉！？）
“呵呵，公子的品位果然不同一般。”老米嘿嘿笑着，声音微见干涩。
纪末暗地里翻了个白眼：拜托，明明是你介绍的不靠谱好吧？女子格斗、泥潭格斗、面具格斗，最后连相扑都出来了，你家的品味挺齐全啊！
“那么，不知道‘秋风激斗’不否合公子的胃口呢？”老米终于说出了几个人最感兴趣的关键词，三人心中同时一喜，但无论是脸上的表情还是眼神却都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
“秋风激斗？名字似乎有点意思嘛。”杨芳缘轻轻一笑，“这个是怎么回事？在风里打？”
“其实秋风激斗不过是很平常的三人小组对战，不过这种战局的规矩时，战局的命名可以由战局榜上的最强者决定，而现在这个战局的榜首小队名为‘秋风’，所以目前的激斗战局被大家叫为‘秋风激斗’。”
“原来如此。”杨芳缘点了点头：“这个什么激斗，人气高么？”
“是最高的。”老米笑道：“秋风激斗因为看点甚多，可供人参赌的方式也极多，格斗场面既狠，花样又丰富，所以人气一直居高不下。”
“有意思。”杨芳缘点了点头：“就是它吧，带我们去看两局，然后再说。”
“是，公子这边请。”老米笑着，侧身做了个请的手势，杨芳缘大大咧咧地抖了抖衣袖，起身跟着他前行，纪末两人跟在他身后，看着他背在身后的手比了个剪刀手，不禁微微一乐：小朋友戏有点假，不过学这个玩意倒是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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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风激斗的观战场所很不一般。
在中层的包厢里，纪末四下打量，心里暗道：这地方……怎么有种好像输的一方要被血祭的感觉呢？
秋风激斗的赛场呈长方形，按规则说明，参赛的两支队伍会在长方形的两条短边出场，而场地之中则会根拥有选场权的队伍选择特定的环境，而由落叶局的工作人员在最短的时间内布置好场地，无论是森林、沙漠、山地，甚至是深水战场，一应俱全。
此时场地中正是森林场地，无数大树如大伞一般拔地而起，把场地上空遮得严严实实，但这根本不影响观战，因为在场地上空，正悬着一面巨大的光幕，上面像在放宽屏电影似的，把场地中的一切都映照得清清楚楚。
现在场中还活着的已经不是六个人，而是只有三个人了，其中一队只剩下一名队员，已经全身浴血，而另一边则还有两个人，虽然身上也有一些伤口，但看起来要好得多。
那个全身浴血的汉子手持双刀，状如疯虎，双刀运转如风，步步进逼，而对面的两人一舞长剑，一持长枪，却是缓缓而退，根本不与之纠缠，显然是打定了拖时间，让对面因失血过多而死的主意。
“这也可以啊？”杨芳缘有些不满地说道：“这难道不是消极比赛么？”
“在秋风激斗之中，只要其中一方得到了绝对的优势之后，就可以采用这种拖延战术。”一边的老米解释道：“秋风激斗并不限时，不过每次斗局都有精彩程度的评分，这些评分都是由各位观众给出的，而参战的队伍能获得的奖励却是与这些评分相关的，所以为了奖励，大多数战队都会尽快结束战斗，因为大多数情况下，战局拖的时间越长，评分就会越低。”
“但眼下的情况却并非在大多数情况之中。”老米看了一眼包厢外的光幕，“眼前只剩一人的那支队伍名为铁血，现在还活着的那个是他们队的老大铁恒。铁恒武艺不错，而且坊间传说，他会一种可以拉着敌人别人一直死的诡秘武学，所以自从铁血队参赛后，很少有队伍愿意与他们拼到最后的，因为虽然秋风激斗是生死局，但没意义的送死，却没人愿意。”
“不过，今天算是铁血队倒霉，这一次他们的对手空杀队很强，所以，他们输定了。但强者更怕死，所以即使会降低积分，空杀队也不惜拖延时间；当然，他们也不太担心这事。”
“为什么？”
“因为空杀队的下一个对手就是秋风队，现在他们队少了一个人，对上秋风队能不能活下来还不知道，哪里还有时间管那点分数呢？”老米淡淡地说道，声音里满是无情。
话刚说到这里，场中的局势突然发生了变化，手持双刀，全身是血的铁血队长铁恒突然停下了脚步，对面的两个人刚一怔，就看到他双腕一翻，怒吼了一声，双刀刀锋一转，便径直插进了他的小腹之中。
就在众人惊讶的时候，刀光又一闪，那两柄长刀居然又被铁恒自己抽了出来，双臂一振，便向两边远远的掷了出去，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而此时，两道血箭才猛地飙了出来，哧哧做响。
而此时，镜头突然推进，整个光幕上全是铁恒布满汗水和血迹的狰狞面孔，而镜头之中，他，居然在笑。
冷笑，狞笑，最后，狂笑。
纪末夹了夹眼睛。
他是会唇语的。
铁恒在狂笑之中，那两片已经苍白如纸的嘴唇却也蠕动了一下，虽然短暂，他却依然捕捉到了这个细节。
他说的是：兄弟，我这就带他们下来陪你们……
纪末瞳孔一缩，而就在此时，场中异变突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