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兰魂大陆
漆黑渐渐布满天空,无数的星光挣破夜幕探了出来,一轮皎洁的明月被漫天繁星包围其中,挥洒下来的光芒如同白霜一般。
庐山的巅崖之上,张晨靠坐在一块大石头边,双眼木讷地看着山崖下方,映入眼帘的却只是无穷无尽的黑暗。微微坐直了身子,他转头看向旁边的一座小土坟,幽幽的银光斜斜地照射在冰凉的石碑上,仿佛抹上了一层寂寞的凄凉。
张晨站起来,缓缓地走到土坟前面,两手轻轻地在石碑上摩挲着,凹凸的碑文在他的掌心产生着触觉。
“唉……”
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张晨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还不忘把石碑旁边的一些杂草给清理掉。
“母亲,如果能见上你一面,那该有多好啊!”看向漫天繁星的夜空,张晨的嘴角边撇起一丝微笑。在庐山城生活了这么久,唯有这里,才能让他的内心感到宁静和安详。
这座土坟里埋葬的主人正是张晨的母亲,当然也埋葬着张晨对母爱的那一份渴望。
然而在他模糊的记忆中,对于母亲的讯息却是少之又少。自从懂事的那一天起,家族里的一些长辈就告诉张晨,他的母亲早就在生他的时候难产去世了。
因此,张晨只是知道,母亲有一个很美丽的名字,叫做马雪芝。
如今,只能在梦中与母亲相见的张晨,就连她的那一张脸孔都要靠着自己去想象。更多的时候,张晨甚至怀疑自己是否该存在这个世界上。正是因为自己的到来,才让母亲丧去生命,这种深深的罪恶感每时每刻都在他的内心徘徊着。
“如果……如果我能成为一名强大的武者,那么母亲在天之灵一定会很欣慰吧!”伸出自己的双手,月光透过五指间的缝隙,张晨的脸庞抹上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只是……唉……”
刚才在练武场发生的一切再次涌上自己的脑海,那种耻辱感换做别人,估计早就已经受不了了。明明上天赋予了自己这么好的天赋,却又玩弄般地和自己开了一场玩笑。
十五岁了,却还停留在二重入魂境,这种进度,连一个普通人都不如!
估计过了十六岁的成人礼后,自己就要被家族分配到各种产业中去,一辈子,都不可能成为一名武者了。
“为什么,为什么……”张晨的心里徘徊着一丝不甘,他使劲攥紧自己的拳头,却没有注意到,指甲因为拳头的压力,竟然深深地刺入皮肉内,渗透出斑斑血迹。
这天地之间,存在着一种名为“魂气”的强大力量,若是想要成为一名真正的武者,那就只有通过吸收这种力量,让自己突破九重入魂境,凝聚出武魂的形态。张晨能感受得到自己体内的变化,每一次吸收进来的魂气,都会在无声无息中消失掉。这种情况,让他颇为烦恼,然而对于原因却没有一丝的头绪。
也正是这样,才导致了他修炼的进度如此缓慢。
魂气莫名消失的事情可以暂时搁下,但现在最让张晨头疼的,无疑就是再过一年之后的成人礼。要是那时候自己还无法突破六重入魂境,那自己就会被家族分配出去,失去了成为武者的唯一机会。
一名武者,依赖的不仅仅是本身的天赋和对魂气的吸收感应,更重要的就是得到好的武技和体技。不同的武技体技,完全可以决定自己在战场上和同等级对手的胜负之分。
兰魂大陆存在了这么多年,经过数代人的努力发展,不知道有多少武技体技被领悟了出来。而现在可以说已经是到了巅峰地步,人们对武技体技等级的划分,也有了明确的规定。
经过归纳统计,大陆上的武技体技可以划分为四阶十二级,从低到高分别是:玄阶、灵阶、圣阶、神阶!
而每一阶,又划分为高、中、低三级!
武技,是武者的一种攻击技法,而体技,则是武者的一种体术技法。往往好的武技和好的体技相配合,才能让一名武者发挥出自己真正的实力。因此,很多武者一辈子苦苦寻求,都无法得到那些高等的武技体技,也只能混得无名之辈,没有出头之日。
而这些技法,还会划分为各种不同的属性,像张晨一样,他是冰系武魂,那么也就说明他无法去修炼其他属性的技法。就算把一种木属性神阶高级技法放在他面前,也是等于无用之物。
所以,一些武者经过艰辛的付出后,得到的技法却是和自己的武魂匹配不上,那也只能将技法变卖出去,或是为了讨好强者,将之赠送给可以修炼此技法的人。
高等技法不是那么容易得到,所以流传在普通阶层的大多都是玄阶技法。而一些小势力家族,也许会存在着几种灵阶技法,但能超过三种的就已经是寥寥无几。就像张家,仅仅是存留着一种灵阶低级武技和一种灵阶中级体技。也正是这两种灵阶技法,才让张家在庐山城有着独霸一方的地位。
灵阶之上,便是圣阶。而能拥有圣阶技法,估计也就是那些超然势力和帝国王室才有资格了。
而最顶层的神阶技法,在现在的张晨看来,那无疑就是传说般的存在。在庐山城这样的小地方,能够学得灵阶技法,就已经是能够横着走了。
“如果真的不能留在家族里,我是不可能学习到那两种灵阶技法的。”张晨眉头紧紧皱着,在心里担忧道。即使能够留在家族中,能学习灵阶技法也是需要不凡的成绩。要是连留在家族中,这最起码的条件都没有办法达到,那么灵阶技法只能是无稽之谈了。
“难道,我这一辈子就只是个普通人了吗?”
张晨仰望着星空,心中的烦意久久不能散去。谁又甘愿只是碌碌无为地过完一生,还要被别人狠狠地踩在脚下呢?
“不行,只要还没有到最后,我都不可以放弃自己。”张晨转头看着母亲的石碑,两眼中迸发出炯光,其中的坚定却不加修饰地流露出来。
别人可以做到,那么自己也一定能做到。张晨坚信只要自己没有放弃自己,那没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终有那么一天,一定要向那些狗眼看人低的族人证明,不要把现在所看到的一切,定格在别人的未来上!
“呼——”
深深地吐出一口气,张晨站起身来,轻轻地拍打了一下附在自己衣服上的尘土。随即他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微笑,心情却是释然了不少。
抬起手掌,张晨看着小指上那枚银白色的戒指,在月光的照耀下,散发出银色的寒光。戒指不知是什么材料所铸成的,上面还刻着一些奇怪的雕纹,让得张晨不禁爱惜地轻轻抚摸着。这枚戒指是母亲留给自己唯一的信物,所以从懂事起就佩戴着,一直舍不得摘下来。
“有你陪着,我感觉母亲好像就在我身边呢。”放下手掌,张晨微微握紧拳头,心中的烦意却已经是慢慢散去。
“嗯?”
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张晨眉头微皱,转身看向后面的一棵大树,说道:“是谁在那里,赶紧出来吧!”
即使是二重入魂境,但张晨的灵魂探知力本身就异于常人。所以早在刚才,他就已经察觉到大树后面有人在偷看了。
“张晨哥哥。”
随着一道如同夜莺般的甜美声音,一个娇小的身影从树木后面慢慢探出来,映入了张晨的眼帘中。
“丫头?”看着眼前少女那张熟悉的面孔,张晨不禁怔了一下。
少女不过十四五岁的模样,站立在月光下,宛如一朵初开的青莲,完全不受世俗的沾染。在那张平静的白皙脸蛋上,挂着一丝淡淡的微笑。而纯洁的气质,则在那倩瘦却又不失大体的身体上,不加遮掩地散发出来。实在让人难以想象,小小年纪便具备了这般倾国倾城的美貌。
青丝在微风中飘动着,少女的玉手将自己散乱在前额的长发撩到耳朵后面。随着动作,那绣着花纹的衣袖滑落下来,露出一截白皙的美腕,让得张晨不禁呆呆地看着。
少女缓缓地朝着张晨走去,在他的面前停下了脚步,无辜的大眼睛中流露着让人不可抗拒的可爱魅力。
张晨看着她,两人四目相对,让得少女俏脸上不禁染上几分绯红。
“张晨哥哥,姗姗没有打扰到你吧。”贝齿轻咬着红唇,少女甜美的声音再次响起,打破了这沉默的僵局。
“没……没有。”张晨回过神来,赶忙不好意思地把目光从少女脸上移开,“对了,你怎么会来这里?”
说出这么一句话,张晨觉得自己有些明知故问了。眼前的少女和自己的渊源实在是不浅,自己的爷爷和她的爷爷曾经一起出生入死,所以早在两人小时候,就已经被两位长辈订下了终身的婚约。
虽说两人都是同一个家族,但是却不知隔开了多少代,体内的血缘早已经淡化了。因此在家族中,族人和族人成婚的例子并不缺少,所以两人的婚约,并没有受到什么阻止。
张晨的修炼进度自从止步不前后,就遭到了不少族人的唾弃。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族人,一直没有嫌弃他,并且和他相处得很好。而眼前的这位张姗姗,则是家族里最了解张晨的人,她也知道,自己将会把一生都托付给这个人,所以对张晨和其他族人,也有明显不同的态度。
“听张华表哥说,你在练武场发生了不愉快的事情,所以我就猜想到你会在这里。”姗姗看了一眼那座小土坟,随即便说道。
只有这个地方,也许才能给眼前少年的内心带来平静。所以每当姗姗寻不到张晨的踪影时,她就料想到十有**他会呆在这庐山的巅崖之上。
细长的睫毛微微眨了两下,少女那如秋水般平静的眼睛里流露出几分爱慕。看着眼前的少年,她的俏脸上撇起一丝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