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四 虚心求教
回到井口已是半夜，期间只是和妮可发了条短信报平安，就一个人游荡在马路上也不知道该去哪里。昏暗的路灯下，倒映着整个城市的疲倦，酒吧里传出的歌舞喧闹就好像和我存在于两个不同的世界，只是在孤独的行走着，行走着。
我的疲惫是一种说不出来的苦痛，我的麻木不仁是对现实的无言抗争，即使我再渺小我也有不合作的权利。只能对自己苦笑，原来就连那么一件事情都做不好，真是废到不行，就算是我想破了头皮，依然找不到出路。
是那么的无力，而又不甘心。
老头!
此时我的脑海里只想到了他，也只有他怕是早预料到了现在的情形，又也许他会有些办法。
周末的夜晚，死老头是不回宿舍的，一定是在他城里的老相好那里过夜，不想打电话去骚扰，就只好摸到了他老相好的家门口，吹了几声口哨，就开始默默地等着。
“那个谁，你缺不缺德，大半夜还蹲别人家门口。”气急败坏的老头，估计气都都想拿石头来丢我。
“老师。”情绪低落的我，也顾忌不了那么多，只好在这种时候来打扰老头。
“难得啊，改性了？看在你还知道叫我老师的份上，就不追究你责任了，快说到底什么事？”死老头一如既往的自恋。
“老师，真的没办法了么？难道我们做的都只是无用功么？”都不想再打嘴仗，有些落寞，又有些不甘。
“原来你说的是这个。”一向喜欢调侃的死老头，也突然变得和蔼起来，“看来你还是发现了，还以为能瞒过去呢。”
“老师，真的没有办法了么？”就好像自己都要哭了出来，从来就不会发生的这种事情。
“首都星已经在准备相关的事宜了，等我们一走，就开始重新实施了，挖矿的多少才是现在梵夕最首要的任务，你知道么？多挖一天，就要多打一天仗，虽然银河帝国是干不动了，但不代表剩下两家会放过我们，每天都有人因为护送这哈萨奇而战死，‘嗜血’两字并非浪得虚名。”天还有些凉意，老头裹了裹浴袍继续说道，“没有什么事是孤立存在的，万千事物总是在互相影响。你救了这些人，却因此害了另外的人，很难说到底是对还是不对。”
“那当时，你怎么没有拦着妮可，还让她那么胡闹。”有时才发现天真，并不一定是件好事。
“你小孩家家的懂个什么，这个就叫是大家族的魄力。”死老头洋洋得意，就好像自己是大家长一般，“你知道对于家族来说，怎么才算是培养接班人么？是兴趣！若继承人才华横溢，却没兴趣来继承家族产业，那你说又有什么意义呢？所以当那年大小姐主动向家族申请要解除奴隶制，要把你们本来住的那个破烂地方改造能够居住的样子时，上面人知道了，根本就没管到底是怎么回事，就直接都批准了。大小姐是谁？可是大家长出了两个不成器的儿子之外，唯一的女儿！本来妮可就一直很出色，大伙也不能强逼她学商，万一产生了逆反的情绪，反而是得不偿失。既然由她自己主动提出要做一件事，那就再好不过了，不管对不对，或是有没有利润，只要她想做，就一定去配合她，然后再派人来慢慢引导她自觉走上继承人的道路，当然，那人就是我，谁让我吃的鸡翅膀都比你吃的饭多呢。”
“原来只是一场游戏么？”不住地冷笑。
“你还小，还不懂，只是在被自己的情绪拖着走。”看惯世间冷暖的老头，一脸的平静，“打个比方，如果你看新闻发现今天战死了一万人，你是不是会很愤慨？但如果第二天，第三天，一个月，又或者几年中每天都有上万的人死去，你又会怎么想？高处不胜寒啊，孩子，无情才能长存。”
“……”
“比我想象的还要残酷呢。”
“其实也还好啦，不用太担心。慢慢就能习惯的。”
不再骚扰老头的雅兴，我只好继续一个人无助的在街上彷徨，似乎想一步步的走回去。也许明天还要去矿工学会上课，此刻的我却执拗地想回到11区，仿佛只有那里才是我的家。
人的能力终是有限的，总不可能就靠说说，世界就大同了。我的避世也许就是因为心里在排斥这些吧，也许自己的不作为就是想要无声的抵抗。我的脑子很乱，自己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就想一路走到天亮，璀璨的星空似乎在为我叹息，想必是想多了，叹气对自己嘲笑，也不知到底为了什么而在苦笑。
整个城市都睡了，梦醒了，欲望睡了。
一夜无话。
一路无话。
终究还是赶在天明之前，又不知不觉走到了那里。
百鸟早已醒来，各自嬉戏。
还是不想说话，只是安静的呆在希达旁边。
呆坐着，吹着醒人的早风，陪着希达，一起无所事事地看着日出。
要是也能像希达一样退休该多好，虽然我什么都还没有开始，却还是会向往这样的生活。
露水在墓碑上折射着第一缕的阳光。
我只是在旁静静的欣赏。
“谢谢你，希达，又陪了我一会。”自言自语，只为寻一份内心的平静，“我走了，下次再来看你。”
虽然还是一脸的疲倦，却也比昨晚好上了不少，依然没有头绪，心情却平静了许多，看了看时间，也来不及回去休息一会，只好坐上最早的那班空中巴士，返回矿工学会。
“小子，你去哪了，老是那么不守纪律。”大姐头见我回来后的第一句话，虽然有些强势，心里却还是暖暖的。
“酒吧泡妹子去了，快，别说了，给我盛碗豆腐花啊，老婆。”我撒谎是从来不脸红的，时机刚好，正碰上饭点，随手抄起了一个空碗递给了女友大人。
“切，就你那怂样，美女送上门来估计你都不敢要。”大姐头对我太了解了，导致我经常无法完全发挥骗人的本领，“我也懒得问，你这种没脑子的能有个什么事，妮可妹子，别担心了，万一他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我一定帮你修理了他。”
“我很相信他啊，我从来都没怀疑过他好不好。”妮可总喜欢装作无辜的样子，来博取同情。
“切，哦，对了，妮可，有个姓启的老头有没有找过你啊。”突然想起来这里还有件麻烦事等着我来处理。
“有啊，我答应了，他们多可爱呀。”
“……”
这也可以，完全是自己的误判，我怎么会想出这种馊主意呢，失误了。妮可这种天然呆，别人只要装作可怜就什么都答应了，完全对这个邪恶的世界，没有一丝一毫的感知能力。
硬着头皮去给这些小朋友上课，心里完全不靠谱，妮可想都没想就接了这些烫手的货，完全没有想到问我一下。战战兢兢地走到教室，却突然发现不算小的教室里空空如也。
“人呢？”根本就没有指望会有谁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教室空无一人，又不知道找谁去了解情况，就只好一个人悠闲地在教室里躺着休息，实在是太困了，无事可做的我直接就睡着了。
“之微？之微？”
“啊？”艰难地睁开了眼，发现还是那个老头，满脸的皱纹，让我直接醒了过来，就比浇凉水都有效。
“干嘛，几点了，你把人都带哪去了。”擦了擦流了满桌子的口水，就算脸皮再厚，却也知道工作的时候不能偷懒。
“和他们有什么好聊的，来，咱哥俩来叙叙旧。”启老头故作热情。
“和他们是没有什么好聊的，但总比对着你强点吧。”也懒得说他，只好伪善的笑笑，心里却是各种吐槽，“再说，怎么成哥俩了，我有那么老，那么丑么。”
“老头，你对这个矿场怎么看？”我冷不丁地向老头提问，教室里开着暖气，我却在忍不住地搓着手。
“啊？哦，很好呀。”启老头也喜欢装作无辜的样子。
“不用骗我，我都知道了。”不喜欢拖拖拉拉的，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
“哦，哎，我想啊总是撑不下了，虽然没什么好伤心的，却也还是有些感情了。”
“你有什么办法不？起码让这个厂子像以前那样。”死马当活马医，虽然不报什么希望，却还是想听听启老头的看法，毕竟他再猥琐，也还是念力者。
“要不再从外面征点人过来，我估计就没什么其他的办法了吧。”老头还算说得比较婉转，也没直接点出再招些战犯或是奴隶的想法。
“这我知道，有没有其他的方法？”有点失望，又有点无奈，却还是能正常地面对。
“嗯，让我想想。”死老头陷入了沉思，似乎在回忆着什么，“也许还有个办法。”
“什么办法？”就好像看到了希望，我的眼神里就像发了光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