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道骨 封魔 古剑胚（三）
真正的仙界在大荒时代后期内部出现问题，同时也是因神魔之战导致仙路崩塌，诸天成仙无望。至此无量破灭道劫难之下，神明纷纷陨落，或离开道土探索混沌试图开辟一条仙路。
现在的仙界只是混沌时代仙族所占据的大千世界，除却元始仙界，还有灵宝、道德多处仙界存在，甚至诸天万界之说笼统的并非一方仙界五域，而是混沌大诸天破灭后分崩衍生的各级世界。
左夜听着帝鸿道给自己的混沌秘辛，他也明白等回到大千天地后，自己这部分记忆会被抹去。至少在自己没能证道帝境，破虚混沌前，不会再想起这段匪夷所思的奇遇。
话题又重回到帝鸿手中的剑胚中。
“这件法宝胚胎说起来和真仙界有关。鸿蒙衍混沌，真仙界后出现变故曾有仙界一角轰塌坠落大诸天，这其实也是混沌破灭的一个引子。而这件法宝胚胎就是成就于那时，它或许藏着真仙界大秘也说不定哦。”虽说是玩笑，但帝鸿说得格外认真，或者到了他们这个境界，进不进入仙界无足轻重，想证得逍遥无上也并非真仙不可，只是机缘所致，他们在不断摸索突破的时候，也在同鸿蒙混沌的某些存在博弈，而左夜的出现便是宿命再一次的彰显。
“你要做的是要将这柄剑祭炼成功，带着它破虚证道，当你纵横混沌时，我们便会出现。先天识海、太荒神体、帝魔之命，看似偶然实则却是有迹可循，世有天道，而混沌、鸿蒙之上亦有天理昭昭，大道脉络。”
熟悉的语气，久违的话语让左夜一时晃神，分不清现在场景是虚是实。他忘记自己是怎么接过古剑胚的了，只是入手沁凉的灵息波动让他渐复清明。
帝鸿见状也是莞尔一笑，“先天之灵到底是悟性逆天，帝境才能参悟的真虚大道现在就迫不及待了。记住，真虚不可凭五感六识分辨，不必执着哪是前世今生，心定则真，心迷即虚。”对于真虚之道他也是点到即止。世间不乏有妖孽逆天者对弱境时对真虚大道体悟至深，待他们真能成就帝道的时候，也无疑有不小的裨益。
只是悟大道者半九十，而悟真虚之道者万不存一，修仙问道有气运却没侥幸。
“你我之间颇有渊源，剑胚托付与你亦是吾等所求，如今就赠予几分机缘算是助你一臂。”帝鸿又变成一脸轻松模样说道，“你早期修行最大弊端便是你的体魄，太荒神体是混沌宠儿，但如今天道之下却是一大禁忌，所以就算你打开气海石磐，又以螣蛇遗骨神性激发共鸣，回到大千，依旧会被天道压制。甚至你也有所察觉，你神体小成却能越阶对抗超越你两三大境界，尽管惊才绝艳，但你认为一个被天道视为禁忌的体质会有这般轻松施展吗？”
帝鸿似笑非笑的模样，让左夜心头一凛。不管是龙坠溪谷还是方寸小岛层层布计削弱对方实力，而后震退强敌，布阵断去厉焱右臂，斩杀炼息、玄宫修士。看似合情合理下，却有着一丝不真切，甚至以残卷记载，但凡神体初现端倪就会被天道察觉，开始无情抹杀，也并非没有逆世横空的妖孽渡过重重劫罚，可付出代价之惨烈与左夜遭遇相比如同天壤。又想起之前在混沌渡劫的时候，一次唤醒荒魔出世，引动诸天万界的动荡，一次生死关头天劫莫名弱了三分，让自己神体蜕变不完全。
“天欲其亡，先令其狂！”左夜失神呢喃，这样的情况是他从未想过的。或者说，他从未想过把天道当做一个‘人’或是‘神明’来看待。天道无情这句话可是把他坑苦了，他一直辩证着天道和人道的关系，却不防自己这个早被视为‘异端’的存在无形中被天道算计了。
见左夜惊魂未定，帝鸿为他又斟了一杯送到他手劝慰道：“如今想到也犹时未晚。以太荒神性做引重塑根骨，又凭混沌之精冲刷。三杯灵道茶化尽天道气息，使尔成就先天混沌大荒神体。沾染了混沌气，就算以后你在大千天地也不会被天地道则侵蚀，反而会将之同化，只是铸就道基夯实无比也注定你渡劫时的雷罚会更重。”
听到自己的体质从出生就被天道盯上并被潜移默化了这么多年，饶是左夜道心百炼千锤也有些吃不消，而现在他触碰天道禁忌时心头的那丝警兆也淡去，他注定了要做一个逆天之人。所谓禁忌，天道顾忌，他还用在畏缩吗？
“这其二就是你所修功法。吾观你之功法有两种，有一部是传承太古真龙一族的霸道炼体术，还有一部倒是有些稀奇，走得是炼之一道。”左夜想不到帝鸿竟将他看得如此透彻，即便在鸿蒙眼遮住气机下也能如数家珍的点出来。
“你神体回归先天，早前的炼体术修为算是废了，倒是骨髓中衍生的一丝龙性不灭。浑然天成，或许是你又一道机缘也说不定。倒是你修炼的炼道功法……”帝鸿略微思索，指尖凭空虚画，一道道神纹浮现凝聚成一篇古文。
“太古秘文？”左夜作为研究太古秘文的高才下意识惊呼出声，不过帝鸿使用的秘文较之现今流传的秘文更为古老玄奥，以至于左夜一个也没看懂，但这却不妨左夜感受到每一枚秘文的强大，仿若每一枚便是一条大道，蕴藏无量变化。
“秘纹？你居然知道？”这回帝鸿倒真有些意外，不过后来听到左夜的说明不禁哑然失笑，“就说岁月枯朽下，没什么会是永恒不变的，你所说的太古秘文应该是混沌寂灭，经历无数次纪元破灭后，万族后裔模仿混沌大能残迹秘纹所创出的。想来那也是万古之后的事了。”
帝鸿稍加推演便明了其中因果，“说起神明生于混沌，他们最强大的力量并非取自混沌材料祭炼的神器道兵，而是他们可以同天道一般对大道的操控，而这种操控就是借由混沌道纹激发的。神明衍生万族创下修真法门后，万族出现混沌大能，他们无法如神明催动道纹信手拈来，只好退而求其次创出了神纹、仙纹、灵纹种种，而到了混沌终结，神话破灭，混沌传承消磨殆尽才有了太古秘文的出现。而我使用的秘纹，差不多和混沌大能的神纹相若。”
“即便是混沌道纹也不过是混沌天地力量道意的具现化。类似于神纹、仙纹，诸天万族都有感悟混沌力量后简易摹拓下来的道纹存在，在万族眼里一族道纹承载纪元文明与天道力量，是一族图腾的象征。这些也是诸天万道的前身，只是有精深繁奥的，也有通俗浅薄的，不一而足罢了。”
帝鸿的每句话都似轻若鸿毛，可对左夜的触动却犹如晴天霹雳。道创之纹演变混沌神纹，又经开创有了太古秘文，而后是天地万道。在左夜似乎将自混沌开始的诸天大道演变脉络呈现眼前，让他不由深陷，难以自拔。
如今天地，道**法之流，武技术法之属，也不过是将道则演绎成人族的文字，通俗易懂，方便流传。而道纹的存在就相当于‘文字’，只是这文字所蕴藏多大的能量就要看创造者对天地、混沌，甚至鸿蒙天道的理解了。
“万道归宗，殊途同归。所谓修道，不外如是。”最后左夜一声感慨总结，心境在一瞬平静时又得到提升。
帝鸿目露赞色，对于左夜的一点即通虽在意料之中，但也颇为欣喜，抬手在激昂混沌中再次书写一篇道法华章，屈指一弹两篇道法点入左夜眉心，说道：“既然你对道创之纹有天赋便不要辜负，我就传你一篇「秘纹」法门，我这法门便是可纳诸天图腾之纹于已用，化万道玄奇于一身。说来和你倒是挺配，因为传你的第二篇道法就是有关你炼之道意的。”
左夜眉眼一挑，就听帝鸿继续道：“自混沌伊始，吞噬之道作为天道本意之一存在。炼之一道属于吞噬道中比较另类的大道，同样它的强大毋庸置疑，但修炼起来却是万难无比，吞噬道多是以本源道意强行同化，较之低级的就破碎其道补充己道。而炼之道意是以己道化烘炉，提炼万道。虽可万象森罗，却也易驳杂不纯，迷失道途。”
“吾观你之道法本源对炼之道意领悟偏于玄虚，虽是精深，却不够广博，这第二篇道法便是吾对汝之道的补充，若以后你走炼之道的话，需谨记道心何往，己道何从。”
帝鸿一番醍醐灌顶，不下于左夜独自悟道千年。纵然不知千年悟道成果如何，但他相信决计不如此番际遇。
“其三就是有关古仙十道的，混沌时代的神明划分三大境界，其中天地境界便是修行古仙道之流。”帝鸿没有讲到修炼之法，反而是将一些心境体悟说与他听。授之以鱼不如授之以渔，左夜同样深知其中道理，在惊奇古之练气法门玄奇奥妙的同时，对帝鸿愈发感激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