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宿命之缘
“我醒来的时候，自己被封沉在一座冰湖底部，费了好些手段才得以脱困，后来就被秘境的法则之力传送出来，所以我要比你们出来的早些。”听着越冰讲述的奇遇，左夜突然生起一个念头，神秘如斯的龙门窟仿佛有无数个触手，掩埋着每个时代被尘封的秘密。
就在左夜失神的时候，越冰螓首低垂，纤细的玉指搅弄着衣角，一副欲语还休的模样。
“那个——当时你陷入昏迷，可能没听见我说的话，或许你，你会觉得很荒谬，但实际上我们很久以前，应该是很久很久以前就相识了，而且——”
你是我的爱人！
越冰在心里默默将最后一句添上。今生两人不过见了三面，却好像有着相交千年的默契。
“我，我是该叫你九渊还是屠苏？”越冰脸色绯红，点着指尖，轻声问道。
左夜直以为在龙门窟是他和越冰见过的第一面，浑然忘记了多年前六道会武时的一场遭遇。不过越冰对他推心置腹，他也无法做到对越冰设防，所以坦诚道：“陆九渊和屠苏陆剑弃都是我的化名，我本名左夜，大夏南楚人。”
越冰哦了一声，也没听出左夜语气中隐藏的那丝没落，自顾心想着，“原来今生你叫左夜啊。”
不是每个人都试过，红尘每一世历劫都出现同一个人的身影，或擦身而过，或天涯一望；也不是每个人都愿意雪去过往，为的不过是抹去一个始终遥不可及的背影，好让自己能够在漫长的岁月里继续苦等下去。
或许对她而言，这修行本就是一场执念。为的不是修炼成仙，而是能够在某世能够站在他面前，亲口告诉那个人，我很想他。
只可惜，今生我想起了你，你却忘了我。
“嗯？你在说什么？”
左夜回过神来，就看见越冰羞不可抑地捧着脸，时而羞涩，时而忧伤，自顾自地陶醉着。
“那个，那个那个，越冰其实是化名，我真正的名字——”
越冰肤若凝脂，眼波动人，看得左夜一愣一愣的，特别是她害羞的时候，白皙的脸庞泛着粉红，白里透红的模样像极了饱满熟透的水蜜桃，让人忍不住想咬上一口。
“月灵兮！”
越冰的绛唇凑在左夜耳边一声轻语，又像是自己心底泛起的一卷涟漪。
时间好像静止了般，两人此时靠的太近，连彼此的呼吸声都听得清晰，一股特别好闻的幽香萦绕在鼻尖，左夜忍不住轻嗅了几下，顿时惹得月灵兮心如鹿撞，慌忙坐正，绯红着脸不敢吱声。
又是一阵尴尬——
“呃，你怎么会在这里？”
魔狩试炼结束快两年，越冰没回广寒宫，反而深入北古地，跑到了临海城。
越冰一边绕着手指，一边低头解释道：“是飞云古教的圣女被一个名为剑罗刹的组织掳去，飞云古教力有不逮，便向广寒宫求援。飞云古教素来与广寒宫交好，所以宫主就派了我们过来。”
“飞云古教的圣女如今在临海城？”
左夜眉头一挑，越冰来到临海城绝非偶然，唯一的解释就是飞云古教的圣女下落，但令他不解的是飞云古教好歹是北古地的一流宗派，虽然近千年来门派没落，但底蕴尚在，不至于去广寒宫借人，除非——飞云古教内部出了什么乱子。
越冰倒是没想那么多，只是接着左夜的话往下说：“飞云古教从沧海阁买来的情报，他们圣女曾出现在临海城，近期剑罗刹的三大剑王也来了。”
左夜抹了把眉梢，临海城云波诡谲，不过他此行是为了佛陀海眼，至于飞云古教和剑罗刹谁生谁死，与他无关。
“飞云古教有猫腻，还是小心为妙。”
左夜不想蹚浑水，却不妨他担心越冰的处境，不过以她在广寒宫的地位应也无碍。
两人闲聊时，左夜眉眼一挑，嘴角扬起一丝邪笑。
“看来你该走——”越冰也似有所感，神情流露不舍，好不容易找到你又怎舍得离你而去。不过她心知左夜不愿招惹麻烦，踌躇了很久，只好留下一枚传声玉，方才转身离去。
客栈外，越冰遇见匆匆赶来的广寒宫长老。寒暄了几句，越冰便一步三回头地跟着回去了。
滴答——
凉风吹袭，几点雨滴打在窗檐。左夜祭炼白天所顿悟的秘术「诸天之雨」，种种推演如电流涌过心头。
呼呼——
风势渐强，吹得窗檐嘎吱作响，淅沥的小雨也变成瓢泼大雨，似要淹没一界。左夜收敛心神，轻声一叹：“这世上总会有无谓的纷争，你若饶了，便是输了。”
语甫落，左夜眸光杀意凛然，体内真元滚动，翻手祭出强招。
「天剑」
淡金色的闪电映照苍穹，浩然剑气将客栈的屋顶粉碎成渣，在大雨倾盆下犹如雷霆之怒。暴雨之中，一道人影避开剑气，躲藏在夜色中。
左夜洞若观火，捏着剑印挥手一斩。
“哼，雕虫小技！”
虽然左夜声势惊人，但那人不甘示弱，手按腰间长剑，剑光如电撕裂雨幕，和左夜的天剑剑气击在一处，刹那剑气破碎。
左夜身形一闪，掠过长空，指掌翻动间恰似穿花蝴蝶，借天地之威，凝练兽神印法—夔印！
破！
左夜凌空而舞，双拳承接天雷之力，演化两枚湛蓝色的雷电兽头。本来左夜的妖魔双身受到雷电克制，但经过血穹雷墟的试炼，他竟然免疫了雷电，反而驾驭的得心应手。
雷霆劈落，来人依仗剑法犀利，欺身而上，与左夜斗得是难解难分。交手百回合，左夜心知对手掌握御力之法，且融会贯通在剑招之中，就像是慑把真气和肉身力量结合，爆发出数倍的威力。
左夜明晓这点，掌控夔印的同时，催动气海轮转，调动肉身力量，在识念的调和下，开始融合。经过第一次的融合成功，这次真气糅合肉身之力异常顺利，相信要不了多久，左夜就能做到将肉身作为载体储存真气，彻底驾驭妖族的这套原始本能。
“融合三成！”
左夜飞身一纵，双拳附着的玄雷兽首暴涨了一倍不止，然后就见苍穹云端的闪电接引而下，在两人交战的地方爆裂开来。
“好厉害的肉身力量！”
来人直以为左夜只用了肉身力量，所以不免有此惊叹。饶是对手剑术似流云缥缈，不可捉摸，几百招下来左夜也是觑破了玄窍，当下双手一合，兽首迸发璀璨苍炎，如擎雷轰天。那人也想以极招相抗，却在紧要关头受到雷威压迫，真气一滞，刹那被雷光吞没。
这边战斗早就引来无数修士围观，只是碍于雨势渐大，无法窥探其中究竟。而就在左夜爆发一连串极光之后，战斗波动消散，一道微乎不计的身影在暴雨冲刷下跌落下来，左夜看都不看一眼，手捏剑印，这回不似天剑那般浩瀚，反而狭长内敛，吸纳冥冥夜色，吞吐毁灭光泽。
灭剑！
弹指一剑，似陨星坠落，旋锋斩下，在暴雨的遮掩下无人可以察觉，只有一阵刺骨寒意让人冷颤连连。
叮！
就听一声清脆玉响，一道蓬勃气机逼压而来。左夜神色一惊，催运尘遁光影交错，急速倒退。
“小辈尔敢！”
丹涅之尊，煌煌其威，劈开雨幕向左夜抓来。
“是护命法宝！”左夜眸中寒光一闪，尘遁催动极致，身形几番闪烁，刹那扶摇直上数百丈。
非天！
矫纵凌空，左夜骈指化剑，隔断乾坤，一划而下。丹涅中境的全力一击容不得他等闲视之。
哼！
一声冷哼犹如世间唯一之音，振聋发聩。可左夜道心至坚，不惧丹涅威压，撼然出手，非道非天。修罗剑光矫若游龙，纵贯天地之间，那人虽然有丹涅之尊赐下的护身法宝，但毕竟不是丹涅本尊出手，非天剑力破开丹涅手印，却还未及那人就又被丹涅威压弹回。
左夜胸口一闷，受到剑气反噬，血洒长空。此番非是心志的不足，而是实力的悬殊，纵使他修为无缺，也根本抗不过丹涅之尊的一击。
事起波折，城主府的天人境强者终于出动，左夜又吐了口血，强行压制体内伤势，催动新悟秘术。
「诸天之雨」
秘术发动，就见左夜周身风云兴起，幻化成雨，洒落满天。大雨将左夜气息尽数隔绝，最后消失在茫茫雨夜中。
左夜退走之刻，一道魁梧身影霸然现身扫视方圆，透露无言霸气。受非天剑力压制的丹涅威压顷刻反弹，虽被消磨了大半威能，但也足以摧山崩岳，就见那道身影虎目一凝，挥手间将弥散四野的丹涅之威倾数消弭。
“是飞云古教的云古劲气，顾老鬼的威压气息。”临海城之主皇甫威嘿然冷笑，看来自己近年来修身养性，已经让某些人忘了临海城的规矩，忘了他皇甫威的存在。
临海城明令禁止不准在城中私斗，但也不乏挑衅权威者，不过那样的人最后的结果无一不是粉身碎骨，悔不当初。只是这次的热闹未免闹得太大，甚至连丹涅之威都用上了，不得已皇甫威只能亲自出手。
“哎，多事之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