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尘埃落定（下）
怎么回事！？
“你已退出考核，请摘下头盔，前往休息室待命。”
楚天疆很是震惊，“退出考核”等于“阵亡”，也就是被敌人击毙了！
摘下头盔，楚天疆看到了罗晋勇。
“教授，是不是系统出鼓掌了？”
“没有，你也不用惋惜，输赢都一样。”
“什么！？我……我输了？”
罗晋勇点了点头，让楚天疆脱下作战服。
“怎么可能，我绝对不会输！”
“你已经输了，‘击毙’你的是奥尔德里奇。”张小刚也来了，神色很平静。“考核还没有结束，沙利文还‘活着’，不过奥尔德里奇已经占领了制高点，还缴获了你的武器，沙利文不会笨到去送死。”
“这不可能！”楚天疆根本不相信。
“跟我来吧。”
“老张，我干掉了奥尔德里奇。”楚天疆拿上外套，只穿有内衣内裤，追着张小刚走出房间。
张小刚没有多说什么，带楚天疆去了中国人员休息室，回放了录象。
看完，楚天疆才意识到，他犯了一个极为严重的错误，即按照通常情况去判断对手扮演的角色。
奥尔德里奇的小组里，有两名突击手，其中一个是麦克唐纳！
楚天疆总共击毙了四名敌人，唯独没有干掉奥尔德里奇。在他对付制高点南面的三名敌人时，奥尔德里奇从东面爬上制高点，并且准确找到了楚天疆的狙击阵位，在楚天疆起身时开枪。
“等等，这里面有问题。”
“什么问题？”
“奥尔德里奇是不是一直在制高点东面？”
张小刚点了点头，说道：“吸引彼得诺维奇开火的就是他，哈列维也向他开了几枪，只是都没打中。”
“那么，在制高点北面是谁？”
“没有人。”
“那哈列维当时在朝谁开火？”
“沙利文。”
“什么！？”楚天疆瞪大了眼睛。
“虽然命中，但是判定为击伤。”
“妈的！”楚天疆咬紧牙关。虽然他不愿意相信，但是他已经觉察到，哈列维不可能认不出沙利文。
他是故意朝沙利文开枪！
“我早就跟你说过，每个人都不简单，不要相信任何人。”
楚天疆已经被愤怒控制，没听到张小刚说的话。
“除了沙利文，荒岛龙之健也有责任。”
“小鬼子？”
张小刚叹了口气，说道：“他在南面与三名敌人交火，应该知道三名敌人是谁，可是他没有向你汇报情况。”
楚天疆咬紧牙关，如果知道奥尔德里奇没在南面，他肯定会保持警惕。
“这家伙不是故意不告诉你，而是贪功。”
“贪功？”
“他觉得自己是超人，能够单独对付三名实力相当的特种兵，然后在你拖奥尔德里奇的时候从背后进行偷袭。如果他能干掉四名敌人，加上团队取胜，能获得六百积分，而你只能获得两百积分。”
“这样的话，他就是总成绩第一名。”
张小刚点了点头，说道：“可惜的是，他不是超人，你们都不是超人。”
“但是我们可以取胜！”
“是吗？”
“只要他俩中的一个为团队着想，我们就能取胜。”
“把衣服穿上吧。”
楚天疆叹了口气，穿上了外套。
“不要为失败找原因，因为没有在失败之前找出问题，在失败之后找原因无法改变既成事实。”
楚天疆没有吭声。如果这是一场现实中的战斗，他现在已经阵亡了。
“失败的原因是你不了解队员，而且过于相信他们。”张小刚掏出香烟，先给楚天疆点上一根。“如果你了解他们，就会把彼得诺维奇派往南面，让荒岛龙之健守东边。可是你没有这么做。如果你对每个人都保持戒心，就会在哈列维开火之后立即询问，至少能察觉到问题。”
楚天疆闷头抽烟，张小刚的话确实没错。
“当然，你也要想开点。”
“妈的，算是便宜了奥尔德里奇。”
“没这么严重，奥尔德里奇的积分不会超过你。”
“这……”
“在这项考核中，你将获得三百积分。荒岛龙之健被舒尔茨‘击毙’，而哈列维与彼得诺维奇‘死于’炮击，奥尔德里奇只从你这里获得额外奖励，因此他也只有三百积分，你跟他依然是并列第一。”
“还有沙利文。”
“这家伙已经拿到哈列维的一半积分，几要不被‘击毙’，将超过在此轮中获得一百分的艾尔弗雷德与麦克唐纳，以及被罚掉一半积分的哈列维与被罚掉一百分的彼得诺维奇，在总成绩上名列第四。如果他被奥尔德里奇‘击毙’，被罚掉一百积分的话，只能超过哈列维与彼得诺维奇，名列第六。”
“有区别吗？”
“如果是前者，沙利文将是排名第二的突击手，领导一支突击小组。如果是后者，他就没有资格领导突击小组，只能接受领导。”张小刚笑了笑，说道，“别忘了，在战场上，冲锋陷阵的是突击手。”
“这……”
“冲在最前面的，有最大的机会首先与地外文明接触，对吧？”
楚天疆叹了口气，这确实是事实。
“当然，你当不上队长。不出所料的话，霍华德将在考核结束之后，任命奥尔德里奇为队长。”
“妈的！”
“其实，不管这次考核的结果如何，不管总积分排名如何，奥尔德里奇都是队长的最佳人选。”
“老张，如果霍华德这么说，我不会觉得奇怪，可是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
“很难理解？”张小刚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就算你的总积分超过奥尔德里奇，你也不是合适的队长人选。”
“为什么？”
“霍华德会以考核成绩为由，任命奥尔德里奇为队长。”
“可是……”
“没错，他的总成绩比你低。可是你想到过没有，在六项考核中，奥尔德里奇都名列三甲，而你有一项考核垫底。”
“难道队长一定要是肌肉男吗？霍华德就算不上强壮。”
“确实如此，可是把六项能力绘制成坐标图，你的能力范围明显不如奥尔德里奇。不管你提出什么样的理由，都会被霍华德否决。就算闹到总参谋长会议上去，杨总也没有理由支持让你担任队长。”
楚天疆沉默了，也感到很失落。
“不过，是福是祸，现在还说不准。”张小刚又点上了一根香烟。
“什么意思？”
“虽然失去的东西往往很珍贵，但是并非只有珍贵的东西才会丢失。如果你失去的不是最值得珍惜的荣誉，而是把一颗随时会爆炸的定时炸弹丢给了奥尔德里奇，你还会为次感到惋惜吗？”
“这……”
“时间差不多了，霍华德要宣布结果了，赶紧过去吧。”
张小刚不肯多说，楚天疆没再多问。以张小刚的脾气，他要不肯说的话，楚天疆怎么问都没用。
楚天疆赶去报道时，考核刚好结束。
与张小刚预料的一样，沙利文没有蠢到主动受罚，奥尔德里奇在独自坚守制高点半个小时后，霍华德宣布考核结束。
到此，六项考核全部结束。
楚天疆与奥尔德里奇以七百一十分并列第一，因为被罚掉一半积分，哈列维的排名跌落到第八，仅在彼得诺维奇与荒岛龙之健之上。名列第三的是舒尔茨，随后是沙利文、艾尔弗雷德、麦克唐纳与文森特。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更是与张小刚的预测如出一辙。
霍华德以能力覆盖范围为评定依据，宣布任命奥尔德里奇为末日部队队长，舒尔茨为副队长。
接下来，十名特种兵获得了具体分工。
楚天疆为狙击手，担任狙击小组组长，搭档是哈列维。奥尔德里奇直接指挥一个双人突击小组，沙利文指挥第二个突击小组，搭档分别是艾尔弗雷德与文森特。舒尔茨指挥火力支援小组，搭档是彼得诺维奇。麦克唐纳负责侦察小组，与荒岛龙之健合作。为此，将有几名特种兵的职务发生变化。
虽然没有让楚天疆获得指挥权，但是在军衔评定上，霍华德没有搞歧视。
十名特种兵中，总成绩排名前三的为“上士”，第四到第七为“中士”，最后三名为“下士”。
这么一来，五位小组长都是上士与中士。
楚天疆不想跟哈列维搭档，可是提不出合理的反对理由。以能力评定，楚天疆与哈列维最合适担任狙击手。
“下午，将为各位调制末日战士系统。一点半准时集合，现在解散！”
“是，长官！”
因为快到一点了，所以十名特种兵都没离开科研中心。见到哈列维朝自己走过来，楚天疆转身找到了张小刚。
楚天疆是一个爱恨极为分明的人，就算他之前对哈列维很有好感，可是只要想到哈列维在考核中的所作所为，他心里就会冒起一股无名怒火。别说跟他交流，就算是见到他都让楚天疆感到恶心。
这家伙，比中村小次郎还要歹毒！
“我正要找你，一起去吃午饭，教授也在。”
“我现在没胃口。”
“得了吧，拿得起放得下，豁达一点，反正结果早就产生了。”张小刚把住楚天疆的肩膀，带着他朝罗晋勇的办公室走去。因为经常加班，所以大部分科学顾问都在自己的办公室里进餐。
楚天疆确实没有胃口，可他更不想跟哈列维碰面。
见到楚天疆跟张小刚离开，哈列维没有追上来，只是神色显得有点郁闷，停下脚步时还叹了口气。
哈列维的表情，楚天疆没有注意到，不过被张小刚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