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末日战士（上）
霍华德组织的六项考核，只算得上是末日部队成立前的热身运动。
十名特种兵在完成系统调制，获得属于自己的末日战士系统之后，才算正式加入末日部队。
为了安全起见，末日战士系统的调制工作由各个国家的科学顾问负责。
只是，用于调制的设备只有一套，十名特种兵得按顺序进行。虽然奥尔德里奇已被霍华德指定为末日部队队长，但是这个任命要在末日部队正式成立，即十名特种兵的末日战士系统调制完成后才会生效。按照霍华德的安排，楚天疆将成为第一名“末日战士”，然后是奥尔德里奇。
“妈的，这不是让我当小白鼠吗？”楚天疆很不乐意。霍华德说得很好听，他与奥尔德里奇并列总成绩第一，却没能成为末日部队队长，连副队长也不是，理应获得成为首位“末日战士”的荣誉。
根本没有荣誉，有的只是第一个吃螃蟹的风险。
罗晋勇吃午饭的时候，楚天疆问了几个早就想问，却一直没有机会提出来的问题，比如为什么只有十套末日战士系统。
如果说末日部队是人类的希望，那么这支部队的规模应该是越大越好。
罗晋勇提到了两个因素，一是资金，二是人员分配。
从项目启动到完成十套末日战士系统的制造工作，在过去近两年的时间内，行星防御理事会为该项目投入了二千四百亿美元。如果算上配套设备的费用，该项目的总投资超过四千亿美元。
虽然在过去两年内，由十个成员国分摊的项目总开支多达二万五千亿美元，末日部队项目的开支只占百分之十六，但是这些钱花在了上百个科研项目与防御工程上，末日部队的开支仅次于勇气行动项目。
行星防御理事会的巨大开销，早已让十个成员国难以承受了。
拿中国来说，按照百分之十五的表决权，总共支出了三千七百五十亿美元，而中国在过去两年内的年均国防开支仅有一千八百亿美元。如果把这笔钱列入财政开支，问题还不是很大。中国在过去两年的财政开支均超过三万亿美元。问题是，为了保密，这笔钱不能名正言顺的列入财政开支。
在其他国家，存在着同样的问题。
即便是财大气粗的美国，也只能使用各种见不得光的手段，从联邦财政开支中挤出一万五千亿美元。
只是，资金绝对不是限制末日部队规模的主要原因。
在直接投入的二千四百亿美元中，前期研制与技术开发就用掉了两千亿，生产十套末日战士系统的花费只有四百亿美元，其中还包括了建立各个子系统的生产线，因此增加产量的花费并不大。
按照罗晋勇估计，在不计算其他投入的情况下，末日战士系统的单价能够控制在十亿美元以内，绝对不会超过二十亿美元。以十个国家的财力，把末日部队扩大到一百人，绝对不是问题。
关键在于人员分配。
道理非常简单，如果末日部队的规模为一百人，美国肯定会要求按照表决权、或者是投资比例分配名额。美国将在末日部队占据六十个名额，中国为十五个，俄英法各五个，日本与德国各三个，以色列、加拿大与澳大利亚共四个。结果就是，末日部队成为了美国的“私人武装”。
即便把末日部队的规模扩大一倍，即达到二十人，都会出现类似情况。
相反，只有把规模限定为十人，在单兵为基本组成单位、且必须照顾到十个成员国的情况下，才能防止美国控制末日部队。
为此，中国与俄罗斯多次以退出为要挟，逼迫美国做出让步。
只是，中俄也在相关问题上做出了让步。这就是，如果实战证明，末日部队是唯一能够抵抗地外文明入侵大军的军事力量，末日战士系统的生产技术将全面公开，十个成员国都有权组建自己的末日部队。
局势发展到这一步，谁的末日部队规模更大，已经无关紧要了。
因为末日战士系统的产量受到严格限制，而且每套系统只能有一名使用者，所以在正式装备末日部队之前没有做过全系统测试。第一个穿上末日战士系统的特种兵，承担着最大的风险。
“老楚，你在发抖？”
“发抖？”楚天疆回头看了眼张小刚。
“有我在，别害怕。”罗晋勇努力挤出一丝笑容，说道，“记住我开始说的话，但是不要表现出来。”
“教授，你有十足的把握？”
“十足谈不上，但是有百分之九十九。”罗晋勇是一名严谨的科学家。“相对而言，调制失败是小概率事件。”
“教授，你这么说不对。”张小刚追上楚天疆的步伐，说道，“老楚，你就放心大胆的去吧。你要知道，如果调制失败，人类仅有的希望将彻底破灭。要不了一个月，我们就会在阴曹地府见面。”
楚天疆翻了下白眼，不过张小刚说得没错。
“见到阎王爷，记得替我们这些后到的兄弟说说情，让黑白无常在索命时温柔点，别让我们吃太多的苦头。在去找你之前，我肯定烧掉几车皮冥币与几十个美女，让我们在阴曹地府里衣食无忧，还有成群的女鬼侍候。再买通阎王爷，谋得个一官半职。那日子，肯定比在人世间吃苦受累舒服多了。”
“放你娘的屁。”
“哈哈……”张小刚笑着拍了拍肩膀，在调制中心外停下了脚步。
罗晋勇跟了进去，他亲自为楚天疆调制末日战士系统。
调制在一个装有黏稠透明液体的透明容器内进行。准确的说，这是一个由强磁场约束产生的零重力空间。液体的密度与人体一样，楚天疆进入后，浮力抵消了重力，相当于悬浮在半空中。
因为没有戴呼吸面罩，所以楚天疆最初还有点不大适应。
液体的主要成分是一种类似于羊水的富氧流体物质，直接把氧气送到肺部，让楚天疆可以正常呼吸。只是流体物质的密度与黏性都高于空气，即便含氧量更高，呼吸也要比平常困难得多。
过了几分钟，楚天疆才适应了新的呼吸方式。
办法很简单，降低呼吸频率，由每分钟十次减少到一次，让含氧流体物质在肺部停留更长的时间。
“老楚，准备好了吗？是的话，眨下右眼，不然眨下左眼。”
楚天疆眨了下右眼。虽然能够呼吸，但是没法说话。
液体已经灌满楚天疆的呼吸道与消化道，正在排出消化道里的食物与消化产物，还排出了一些体内寄生虫。只是几秒钟之后，这些秽物就被彻底分解掉，从底部约束磁场的极点排放了出来。
“现在，开始第一步，神经系统调制。”
楚天疆又眨了下右眼。
罗晋勇全面介绍了调制过程，首先进行神经系统调制，即让楚天疆的神经系统与末日战士的神经中枢控制系统结合，让楚天疆能够通过思维、以及简单的肢体动作来控制末日战士系统。
一只机械臂伸入液体，为楚天疆注射了直接作用于感官神经系统的麻醉剂。
当麻醉剂开始发挥作用，楚天疆只剩下了视觉与听觉，嗅觉、味觉与最关键的触觉都处于封闭状态。
在这种情况下，就算被大卸八块，楚天疆也不会有半点痛楚。
这时候，在楚天疆的背上，沿着脊柱，出现了二十四个黄豆般大小的黑点。一种小得肉眼看不见的纳米机器人正在钻开楚天疆的二十四节脊椎骨，让脊椎神经暴露出来，并且迅速修复创伤断面，没让鲜血流出。
如果说人类的大脑是中央处理器，那么脊椎神经系统就是数据传输总线。
大脑下达给身体各个部位的行动指令，以及身体各个部位把触觉信号反馈给大脑，都得通过脊椎神经。
由罗晋勇研制的神经中枢控制系统，正是直接与脊椎神经相连。
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只有罗晋勇知道。
正是缺乏相关技术，美国才无法单独制造末日战士系统，至少无法制造以神经中枢控制系统为核心的末日战士系统。
整个过程大概持续了半个小时，纳米机器人修复了楚天疆脊柱上的伤口。
修复肌肉与皮肤之后，楚天疆的脊柱上多出了二十四个一圆硬币大小的端口。在使用末日战士系统时，神经中枢控制系统将通过这些端口与他的脊椎神经连接，获取由大脑下达的行动指令。
端口是黑色的，看上去像金属，但是没有这么简单。
按照罗晋勇的介绍，制作端口的材料是纳米级二氧化硅纤维，也就是玻璃纤维。每个端口由数亿个纤维构成，构成了数千万个触觉传输线路，每条线路由十根纤维构成、且互为备份。即便如此，神经中枢控制系统的触觉控制子系统只有十亿条传输线路，仅相当于人体触觉神经末梢的万分之一。
“现在，进行第二步，感官系统调制。”
楚天疆眨了下右眼，然后闭上了眼睛。只是几秒钟之后，双眼眼皮就被外部作用力给强行辨开了。
有什么东西进入眼眶，楚天疆想眨眼，但是眼皮根本动不了。
受到刺激，泪腺开始分泌泪水。
整个过程持续了大约半分钟，当纳米机器人清理掉泪水，楚天疆发现视力比以往提高了好几倍。
罗晋勇果然没有吹牛，确实在调制中做了手脚。
按照正常程序，感官系统调制只是与视觉、听觉、嗅觉与味觉神经系统建立联系。因为这四种感官神经系统直接与大脑连接，没有通过脊椎神经，以及比触觉更加重要，所以得单独调制。
在楚天疆身上，罗晋勇做了更多，即在调制的时候提高这四种感官的敏锐度。
接下来，楚天疆发现听力也大幅度增强，能够听到机器运行时发出的电流声，甚至房间外科研人员走动时的脚步声。
嗅觉与味觉的变化也非常大，只是楚天疆感觉不到，因为包裹着他的液体没有味道。
“老楚，神经中枢控制系统的调制工作完成了，现在开始配备调制其他子系统，你要与我配合。”
楚天疆眨了眨眼睛，施加在眼皮上的外力已经消失了。
因为其他子系统主要由美国研制，所以罗晋勇做不了手脚，他只能保证分配给楚天疆的子系统都能正常工作。
整个配备与调制持续了一个半小时，全部由液体中的纳米机器人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