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意境」
第056章
「果然我感觉的没错,这血刀能借天地之势,恐怕是这夜叉和这片世界有些关联,而刚才夜叉断手血祭就是增大了这份联系。只是这里竟然是鲜血地狱,和我还真是有缘。」
祁天依然冷静,心境照映身周,没有一丝错漏。
他依然没有出剑,这自然不是出不了剑,而是他自己知道,自己现在正是藏锋,如同火山,压抑的越久,爆发的越强,务必一剑功成。
因为时不待我,无论是这片小天地的环境,还是他自己的状态,都不适合拖下去,也没有时间拖下去。
“小子,别跑来跑去的,早死晚死不如让我一刀砍死。”夜叉嘲讽的笑道,但手上却分毫不乱,一刀接一刀都逼近祁天身周,毕竟两人位置太近。
这也是因为祁天为求务必要一击必杀,而且他也没有远程战斗的能力。
不过祁天也看出了些许端倪,夜叉远不像他表现出的那般强大。
夜叉刀法很一般,或者说根本不擅长,来来去去就是横劈竖砍,以祁天的眼力,更是看出这两招也并不是经过苦练的,那刀招威力巨大,是因为这片天地在支撑。
这让祁天松了口气,因为他知道真正的至简的力量会有多可怕,哪怕没有丝毫异象,也能瞬间取了他的性命。
远的不说,就说他刚才回复的记忆里,同样的绝代剑客西门吹雪,虽然在境界上他和破碎虚空前的叶孤城还有些差距,但那至快之剑真是的了「天下武功,无坚不摧,唯快不破」的真谛。
以祁天的眼光看来,紫禁之巅的两位绝世剑客都已经是剑道第四境,「意境」的剑道大宗师了,叶孤城更是在最后踏足了祁天都不甚了解、无法理解的更高境界,但就他们「意境」的展现来看,叶孤城取的是「孤」,而西门吹雪取的是「快」。
「意境」无所谓好坏、上下,只分难易而已,这里的难易当然是对旁人来说的,对于剑客自己其实依旧靠自己的领悟。
就已经出现过的意境:「杀」、「孤」、「快」,最易迈入的自然是“杀之意境”,最难迈入的自然是「孤」之意境。
理由很简单,杀境在心,有一颗杀人之心,灭绝人性,自然能得“杀之意境”,而「孤」却是难了,人本身就是社会性动物,需要交流、学习,毕竟从小到大,自学会走路开始,学说话、学文字、学学问、学剑术,这一切都不可能一个人做到,而这样的请款下要领悟「孤」的意境,可想而知有多难,
祁天就完全无法理解,他只能大概猜测叶孤城也是机缘巧合才能领悟。那恐怕是借助了那一式天外飞仙,当叶孤城悟出这招时,心有所感,隐有飞仙临尘的心态,飞仙与凡人自然有着隔阂,那飞仙在尘世自然是孤独的。叶孤城应该是借着这“飞仙之心”才领悟了意境「孤」,却也因此难以突破。
毕竟飞仙非人,乃天上真仙,人类无法揣度,而无法理解的东西,自然也不知道怎么去得到、去做到。所以叶孤城才会行谋逆之事,自陷绝路,想要借助极端的情绪打破“飞仙之心”。
而意境「快」则不同,和另外两个和剑毫无关联的意境比起来,快之意境就是由剑延伸的最正统的意境之一,因此只要循序渐进,直到突破「意境」这一境界的关口前是没有丝毫阻碍的,而要突破「意境」达到祁天无法理解的第五境,那就是非凡之境了。
看过恢复的记忆后,祁天虽然还不知道第五境是怎样的,但是对于它的威力却是了解了,无论怎样的「意境」只要突破了第五境,都能破碎虚空。而能否破碎虚空就是第五境最简单的标志了。
叶孤城破碎虚空,从此超凡入圣,不再是凡人,祁天也不知道他之前到底有没有突破第五境,但祁天知道,只要破碎虚空,那“飞仙之心”自然就会突破,因为破碎虚空后,已经与遨游万界的真仙无异了。
而西门吹雪的快之意境,如果能够快到摆脱世界的宇之力,也就是空间的禁锢,那自然也能够破碎虚空,那自然就会达到第五境了。
夜叉的刀现在隐隐就有搅动空间的力量,如果是他刀法通神,达到和剑道第五境相似的境界,那祁天自然毫无办法,唯死而已,但好在那不过是外物的力量,在威力上可能相似,但是对于已经是剑客的祁天来说,不亚于面对一个天生神力的幼童,虽然沾着即死,但是幼童又怎么有成年人的花花肠子,碰不到那也只是幼童而已。
所谓的境界,就是能让人百分百发挥自己实力的东西,甚至是百分之一百二十、百分之一百五十,乃至百分之两百,这就是境界,和实力相辅相成。
说了这么多看似和祁天夜叉之战无关的话,其实不然,因为祁天蕴藏的一剑,必然是在力量上能够破碎虚空,但是境界上却可能不及,这样也许也能杀死夜叉,但对于祁天来说,这可能是他这一辈子最后的一剑,他不允许这一剑有着这样的不完美,他要让自己能够真正劈出第五境的一剑。
那样,他也死而无悔了吧,那也许就是「朝闻道,夕可死矣」的快乐了吧。
夜叉迟迟不能伤到祁天,也是急躁了起来,说起来也是郁闷,他此时非常确定,对面的那个人类连他一刀也挡不下来,但问题就是对方如同未卜先知,总能恰到好处的提前半步避开自己的刀锋。
夜叉虽然不急,但也害怕会出现变化,特别是那人类手上的那把剑,他虽然并不知道华夏神话传说,但也本能的觉得那把剑的不凡,而怪异的是,他更是在那把剑上感到一丝压抑,仿佛那是天敌一般。
「可笑,老子可是夜叉,所有的生物都是我的食物,怎么会有天敌?!」
夜叉暴躁的想到,却也在那奇特的感觉影响下,做出了祁天期望的决定——速战速决。
「迟恐生变,不管了,现在这方鲜血地狱的碎片都在我的掌控中,根本无需顾虑。」
想到这,夜叉刀势一变,左重右轻,想要把祁天逼到右边。
祁天敏感的察觉到了夜叉的动作,那滚滚刀势,一刀接着一刀,却都是劈在他的右边,左边空空荡荡,只有少数横扫带过,根本不足为虑。
这自然瞒不过祁天,此时他已经把梦中经历完全掌握,而临时拔升到「剑境」的境界也和手中这把七星龙渊相得益彰,虽然没有「意境」,但是这一剑只要出手,在力量上绝对能够达到破碎虚空的程度,祁天等得就是自己迟迟未能领悟的「意境」。
祁天知道梦中人的道路并不是自己的道路,能学会剑法,但是路却需要自己走、自己领悟。
而「意境」之前不过是基础,无有不通,但是「意境」就是个人意志的体现,必须恰和自己,这样才能圆融自得,成就自己的剑道之基。
他要劈出第五境的一剑,必须要有自己的「意境」,然后通过这极致的力量,暂时突破境界,得见第五境的景色,这样他才能无怨无悔。
但迟迟不见领悟,祁天已经知道,靠等是没有结果了,他终究缺少了战斗的积累,如果给他五年,自然也能顺着自己的剑道修炼慢慢摸透适合自己的「意境」,但此时没有时间了,所以他只有行险一搏了。
「逼我向左?看样子是有陷阱,不过这正是我需要的。我有着意境潜力,生死之际必然能够堪破,就看到时候能不能斩出这一剑了。」
祁天轻身一旋,脚下连踏三步,走了个半圈,让过劈头而来的血浪巨刀,走到了他的左边,夜叉的右边。
「来吧。」
他心里暗喝一声。
夜叉也在此时大笑大叫:“哈哈哈……死吧。”
那血刀此时已经裹挟着血浪,与下方血湖连成一体,随着夜叉的叫声,那夜叉断臂处又是喷出一蓬鲜血,只是那血色红的耀眼,而且每一滴里都燃烧着一朵血焰,看上去有着妖异的美感,更和此方鲜血地狱碎片世界有着非同一般的联系,那蓬鲜血四周因因散发出种种惨叫,演绎出这片世界本来的样子——吃人的样子!
那蓬鲜血撒落后,正是位于祁天下方,而被祁天闪过的连天巨浪竟然也因此有了变化。
浪涛翻卷,竟化作一张大嘴,利齿长舌,腥臭扑鼻,非但如此,里面还有这幻象,都是那夜叉吃人的种种景象,瞬息演变,其间更是有着祁天或认识或不认识的生物被吃,有长着翅膀的天使、有四手八爪的怪物,有着西方巨龙一样的庞大生物,更是有着似乎是石头又像是巨象的怪异东西。
那一切都散发出迫人的强大压力,仅仅是幻象就压得空间颤抖,出现褶皱,但,那些最后却都被那夜叉吃掉,这血浪巨口分明就是那夜叉之口的幻化,那展现出的不就是夜叉过去吞噬万物的景象嘛?!
那几不可敌的压力混合着种种残忍的“吃”的场景,仿佛是对祁天的宣判,他终究也会和那些或强大或弱小的生命一样,落入夜叉的巨口里成为食物,没有另一条路,唯一的结局。
这比死亡更恐怖的压力下,祁天也是浑身颤抖,他也没有想到那夜叉如今混的这么惨,但过去竟然也那么强大,甚至胆大。他那不动的心境终于也泛起涟漪,甚至演变成滔天巨浪。
但,祁天终于笑了,因为他终于看到了第五境的秘密。
他灵识中的心湖,浪起滔天,不复平静,他的境界也忽上忽下,人境、剑境,交替变换,心境却仿佛消失了一般,再也没有丝毫灵犀伴身的感觉,再也不能映照身周,无漏成了百漏、千漏,处处都是破绽。
但,祁天笑的更开怀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终于出剑了,一剑七闪,化为一星,那星辰的光芒下,露出的是那黑色的剑尖。
那七闪,每一闪都让这剑更快更疾,第七闪过后,这剑已经消失在了这世间,夜叉根本毫无反应,手上血刀已经化为碎片,继而化作鲜血,最后仿佛一缕青烟消失在了世界上。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