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踏七星，九皇现
第057章
“这是什么剑？”夜叉不可思议的看着祁天，确切的说是看着祁天的剑。
祁天也不再看夜叉，低头看着那把黑色的剑，轻轻摩挲，仿佛是自己最重要的宝物。
“七星龙渊……不，此乃九皇剑，九谓无尽，万剑之皇，自然应该叫做九皇。”祁天头也不抬，只是看着剑，声音却透着肯定，仿佛是在对剑说道。
「吟——」
而他话音落下，黑剑竟然自鸣一声，透着欣喜，仿佛高兴祁天为他命名一般。
夜叉羡慕的看着那剑，又不甘的看着祁天，“你凭什么拥有这把剑？！”
祁天依旧没有抬头，嘴角却挂着笑意，“就凭刚才那一剑，我也足够做它的主人。”
夜叉一愣，脸色泛苦，不由的问道：“那一剑是什么？”
祁天好似完全不在意刚才生死相搏，更是不在乎自己越来越白的脸色，和身上越来越弱的气息，依旧有问必答，只是还是没有抬头去看夜叉，“那是我的天外飞仙，我的踏七星。”
他说的天外飞仙当然不是剑招，而是说他自己的路，他的剑道。
而「踏七星」就是他给出的答案，给叶孤城，给梦中人，给那把剑，更是给自己的答案。
他，祁天，也是能够斩出自己的剑道之剑，那跨越第五境的剑——踏七星。
“好剑。”夜叉看着祁天手里的剑。
“好剑。”夜叉看着祁天，脑海里满是刚才的那一剑。
“好剑。”夜叉看看这四周，这片小天地，语气飘渺，却又仇恨深刻。
祁天终于抬头看向夜叉，脸上挂着阳光的笑容，肯定的点点头，“当然是好剑。”
“哼……”夜叉冷哼一声，却也没说什么，只是留恋的看了眼地上逐渐干涸的血湖，又抬头看看天上。
此时这四周环境又发生了变化，地上的血湖、建筑、乃至大地都在渐渐下降，不，是在渐渐消逝，只余下无尽的深渊，已经深渊内那莫名的恐怖气息。
而抬头望去，天上也是一片漆黑，但漆黑中却又七颗星辰明亮放光，那正是北斗七星的样子。而且，那武曲破军两星之旁，还有隐隐有着两个眼不可见的黑色星辰，那是两颗隐星，洞明、隐元。
祁天静静地看着夜叉，夜叉也低下头看着祁天。
“你什么时候知道我是剑魂的？”夜叉疑惑的问道。
“不知道。”祁天并没有撒谎。
“切，歪打正着吗？”
“不，你倒霉而已。”
“是啊，我还真是倒霉啊……”夜叉叹息。
“不，你咎由自取。”
“……吃人吗？”夜叉有些感慨，“夜叉本来就是吃人的。”
“……”祁天默然，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但想了想，他还是说道：“天性无所谓善恶，动物吃人是天性，夜叉吃人也是，但我是人类，正所谓物伤其类，这也是天性，我知你吃人，见到了自然要杀你，而我杀你不但是天性使然，更是尽了我做人的本分，所以对于天下人族我就是善，我就是正义，而你，就该死。”
“……好了，说的再多也是枉然，时间也差不多了，看样子我们还是要一起上路了。”夜叉沉默了片刻又笑了起来，那笑容依旧恶毒，而他的身上渐渐裂开，那其中满溢的血气也在飞速消散，就和这片天地一样，一同迅速的消失了。
“……”祁天眼神也有了丝伤感，就像他说的，物伤其类，如今自己也快不久于人世，他已经感觉到力量在离自己远去。
低下头，看着手中那黑色的剑，七星龙渊，不，如今应该叫做九皇剑，祁天又高兴了起来。
“没想到，最终我还是握到了你，握到了属于我的剑，天命之剑。”祁天慢慢摩挲着剑身，那微凉的触感却格外的舒服，一点也不像黑色的剑身给人的静寂感，反而有种「君子如玉」的温润感。
此时祁天才注意到，那剑柄虽然也是黑色，而且没有剑格，但看起来还是和剑身有着明显的区别，那分明就是某种墨玉，不，或者说是某种黑色的、坚硬的、如同玉石一般温和、润泽的晶石，有种内敛但奢华的感受，如果有一个普通的剑鞘藏起剑锋，那这剑看起来就丝毫不显眼了。
但只要眼睛落在剑身上，那种如见深渊的感受亦会让人知道，这把剑的深不可测，这把剑终究是把神兵，是剑中皇者，至尊之剑。
“可惜，只有这一剑的缘分……可惜。”祁天眼里有着些许伤感，虽无悔，但有憾。而他的意识也随着话语渐渐逝去。
他的手渐渐松开，身边迟迟不散的万剑也在轻轻嗡鸣，好似在为他送行，为着万剑之皇的主人送他最后一程。
「吟——」
九皇剑也是一声鸣叫，但是和那略带悲鸣的万剑之声不同，那鸣叫饱含玄奥，仿佛寒冬之雪，春雷苏鸣，秋枫萧瑟，夏日烈阳，四季之变尽在其中，更是有着轮回奥秘，生死之替。
“嗯？”
一只手突然伸出，又握住了九皇剑，而那手的主人正是祁天！
「吟——」
「吟——」
「吟——」
但九皇剑却没有丝毫停止，反而变本加厉，声声阵阵，更显焦急，竟如同杜鹃啼血，绝望满溢。
“有趣，倒是一柄神剑。”
祁天握着九皇剑，却说着奇怪的话。
他不理会那越加悲鸣的九皇剑，而是环顾四周，他的眼中好似有着看穿虚空的力量，顷刻间就对这方天地了如指掌。
“呵……”他笑了笑，又看着手中的九皇剑，另一只手随手点向周围那自从他醒来后就寂静不动如同死物的万剑，“你看他们多乖，凭的就你多事，以我的本事，难道还能辱没了你？更何况我还能和我自己抢东西不成。”
说着，他随手一震，九皇剑一颤，就安静了下来，但这画面却颇为怪诞，仿佛九皇剑是一个小孩子，被这一抖给晃晕了一般。
“这方天地倒也巧妙，剑中藏界，当是高人所为，可惜这铸剑师并非绝世剑客，可惜……”他话没有说完，只是道可惜，仿佛为一件至宝有了瑕疵而遗憾。
“不过也算因祸得福，你若没有此界，祁天可就真的死定了，毕竟我不过是幻影，没有多少力量，也不知道祁天到底是怎么让我这虚无之相，转虚为真，竟然有了意识，明明他那么弱小，不过是刚踏足剑道。”
这祁天话里意思难明，有着大秘密，但显然他并非全知全能，也有着众多疑惑。
“祁天，你我之间应缘尽于此，望你日后不再迷茫，追求心中大道，仗剑而行。如今我就为你弥补根基，助你一臂之力。”
他好似喃喃自语，空着的手上却饱含变化，似结手印，又好似只是随意变动，但若有一「意境」宗师看到，定会惊得目瞪口呆，因为那种种变化仿佛都是剑法，那种种形状尽是意境剑意，而那周围越发透明的空间，更是表明那就是祁天刚有所及的第五境的力量，这真真是不可思议。
万千力量仿佛尽控于手，而这片空间原本只剩深渊和九星，此时却又从不知名的地方挤出道道鲜血，复又重新化作纯净血气，包裹住了祁天身周，并从他浑身上下、身体的每一寸角落里渗了进去，那效果，从他那逐渐恢复血色的脸，就已经表明了一切。
“唔……快醒了吗？”祁天眉头一挑，点了点头，“也好，剩下的我也不应该参与，我本就是虚无，不应该插手真实之事，也幸亏这里是「剑中之界」，不然因果牵连，却是麻烦，也不知道外面到底是哪一界……但混沌至高，铭刻其中的规则总不会变，虚无和真实的界限不应该打破……剩下的就交给你自己了。”
他眼睛一闭，冥冥间仿佛改变了什么，但祁天却并没有立刻醒来，随着血气的滋润，脸色倒是原来越好，显然他的情况在好转。
直到他身周再无一丝血气，又变成一片虚无，上面是九星，下面是深渊，周围万剑环绕，这情景安静而肃穆，蕴含着奥妙，可惜却无人得见。
「吟——」
九皇剑好似终于恢复过来了，又发出了鸣叫，只是声音中满含疑惑，好像在奇怪祁天怎么好了似得，但神剑终究还是剑罢了，护主本能可不会太复杂，既然主人无碍，那自然是好事一件。
突然，从祁天头上飞出一道不可见的光芒，但却隐隐透着元始、开端的玄奥意味，仅仅只是瞬间就从这「剑中之界」穿梭离去，却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让这一界多了某些特殊的变化。
例如天上那“七现二隐”的北斗九星好似更添了几分神采，明亮的越发明亮，晦涩的也多了些许深邃。而那寂静无声的深渊之中更隐约传来些许声响，仿佛那几不可见的底部有着生命在孕育。
而同时，那九皇剑竟是一转，一剑刺进了祁天的左胸口，那里分明就是心脏要害，利刃刺入，无有活路！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