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春之剑（杀）
第091章
既无法凝聚新的灵体，也没有办法操控旧的灵体，此时的织田信长基本上等于一个活靶子，任人宰割。
或者是个背景物，放着不管也没有任何影响。
因为在转变前，那些魔影武士就已经全灭了。
而在转变后，织田信长更是几乎完全被束缚住，无法再次使用灵体能力。
这样的情况下确实已经不足为虑。
所以祁天就是这么做的。
他完全无视了织田信长。
这就是祁天的春之剑——生杀之剑。
不过这只是生之剑，借由四季轮回剑法中四季交替、天地之力积累，诞生出的春天的力量，也就是生之力来施展的剑意。
但是真正的四季轮回剑法，春之剑意——杀，可没有照着织田信长去。
虽然开战前后，祁天都对直面古岛明夫没有太大的信心。
但是剑客御剑，人御剑，剑御人，本就没有说不清。
更不要说祁天此刻的境界正是剑道第三境：「剑境」。
这一层境界正是剑最有灵性，也最有自主之力的时候。
而九皇剑本就是绝世神兵，与九皇剑比起来，祁天就空有境界没有实力了，连施展剑法也需要借助九皇剑的剑界之力。
虽然对于剑法威力不太有影响，但是对于人来说却不一样。
借剑界之力，必须身心与剑相融。
九皇剑本就是剑中之皇，生杀之主。
祁天御使的四季轮回剑法也是从梦中人的轮回剑法中自悟而来。
而轮回剑法则是梦中人观生死轮回所创。
可以说这就是最适合九皇剑的剑法之一。
这更是激起了九皇剑的灵性。
特别当祁天用九皇剑完整创出四季轮回剑法，四季轮回，死生交替。
九皇剑的本性彻底的觉醒了。
北斗九星，剑中之皇，主宰生死之剑最可怕的力量。
杀！
杀！！
杀！！！
九皇剑的杀之剑意和春之剑的剑意「杀」彻底的影响了祁天。
让祁天抛弃了心里的顾虑，毫不犹豫的把真正的四季轮回剑法第一剑：生杀之剑。
挥向了古岛明夫。
刹那间，天地倒转，时光倒流。
这一方天地间，时间突然开始急速流逝，如同表盘上的秒针一般，一秒一变，时时在变，只是走的不是正向，而是逆向。
春天顷刻间变回了冬天，然后萧瑟的秋季接替了寒冬降临。
天越来越热，萧瑟不在，炎炎的夏日降临了。
绵绵的细雨落下，暖暖的春风离去，天越来越冷，可是花越来越红。
春天又一次来临了。
只是这片世界里所有的人、物、景，全都错乱了。
然后凝聚在了一把黑色的剑上，那同样黑色的剑尖绽放出了冷芒。
那一点光芒仿佛凝聚了一整个春天。
那一个春天却仿佛四季的终结。
那个终结就是生命的尽头。
这一剑就是绝杀之剑。
带走生机，予人死亡。
生杀之剑——杀剑！
古岛明夫的身体在这一剑下顷刻间就密布裂痕，宛若瓷器。
那并不是一道道剑痕，而像是干枯的朽木，风化的石壁，一点点得就裂开来，好像然后就会化为尘埃，随风飘尽。
祁天的身影又一次出现了，他的身影从朦胧渐渐变得清晰了。
如同从春天里走出来的，浑身充满了生机。
不，不是好像，而是他的春之剑掠夺了这片世界所有的生机反哺自身。
所以他才展现出这样的景象，如同一颗一颗参天大树瞬间长成，像是硬生生的挤进了这个世界。
祁天也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稍稍感受就能知道这具身体此时蕴涵的生机是多么惊人。
恐怕断肢重生都不在话下。
要知道祁天从根本上来说依然只是一个普通人类而已。
「怎么回事？轮回剑法都没有这样的力量，四季轮回剑法又怎么可能会有？难道……」
祁天微微眯了眯眼，有了些猜测。
不过现在并没有时间让他去验证自己的猜想。
因为眼前的古岛明夫不太对劲。
虽然裂痕密布，但是他没有裂开，反而以奇怪的状态维持住了，并且越来越奇怪。
因为有源源不断的妖气从那些裂缝里溢了出来。
这妖气看起来却一点也不妖，相反堂皇正大，因为那是金光，光明正大，实在是让人无法联想到妖气。
不但如此，那金光里还有阵阵禅唱，虔诚而恭谨，仿佛在念诵着佛陀的智慧。
只是所有听清那呢喃之语的人，都只能感受到阵阵邪恶，污秽、扭曲的信念，完全是对佛的亵渎，纵使只改了一个字。
因为那阵阵禅唱说的是：“如是我云……”
这句话和众多佛经开头的「如是我闻」非常相像，但意思却几乎完全不一样。
如是我闻的意思是：我听到佛祖的教诲领悟到的法理。
一般都被写在佛经卷首，表明这本经文是佛祖亲自说出的。
而如是我云的意思是：我自己说出的法理。
如果是这样也不过是稍有不敬罢了，但是结合那完全没有变过的经文，那么意思就完全不同了。
那意味着它自称佛陀，自比如来。
虽然祁天不信佛教，但对于佛家的智慧之言还是非常敬佩，那是智者对于世界的感悟。
与普通人来说是一种指引。
与祁天这样的剑客来说，这是一种前人看待世界和自己的方法。
其实不但是佛家，诸子百家、西方神魔，祁天虽然都不信仰，但都对他们的中心思想有所了解。
因为无论是真有神魔，又或是有人假借祂们的名字说出了那些流传千秋的思想。
但不妨碍那些或能感动他人，或能蛊惑人心，或能修身自悟的思想都是智慧的一种呈现。
其中的好坏要自己辨别，但是其中的展现出的智慧却都是应该虚心学习的。
祁天从不会去诽谤那些，甚至甚少评论，和妹妹祁莲华超然的想法不同，祁天总是非常尊重那些人中智者。
这让他对于眼前这一幕感到非常厌恶。
抛开所有的立场，眼前这一幕就是无耻的窃盗，窃盗先人的智慧，这不是师生传承，而是欺师灭祖。
不过祁天没有被自己的情绪左右，而是立刻察觉到了眼前一幕的真相。
他那必杀之剑看来又要无功而返了。
因为这掠夺生机的杀之剑面对死人可是毫无作用的。
看看此时的古岛明夫吧，身体腐朽、干裂，根本就是一具经年干尸。
祁天看这样子，稍稍回想就记起，这家伙恐怕根本就死了有二十年了。
如今本来就是刑兵妖化，反哺其主，以刀御人，让古岛明夫以死者之姿复生。
现在看来刚才那一剑彻底的绝了干尸的生机，不但如此，连附近这片小世界里的生机也完全被祁天的春之剑掠去，所以古岛明夫才显出了本来面目。
而那无尽金光，阵阵禅唱，以及虽然无法看见，但心境不断波动提醒着祁天那是妖邪的力量。
祁天明白了，那从古岛明夫身体冒出的就是那把妖刀的妖气。
只是这妖刀来历特殊，本乃堪称佛刀，后被古岛明夫以不知名的方法转变刑兵。
不知道是不是古岛明夫故意为之，本就异常危险的刑兵转化在他生前没有成功。
而他死后，刑兵转化彻底失败，不但如此，在转化失败中，这把村正彻底成为了凝聚十一区人心中最为杀意旺盛的妖刀「村雨」。
如今这却是配合了古岛明夫自己的剑道，杀道和杀剑相合，成为了复生古岛明夫的契机。
更是在几近掠尽生机的春之剑下活了下来。
或者说——涅槃！
只是不是涅槃成佛，而是涅槃成妖。
原本就被妖气侵袭，整个人逐渐妖化的古岛明夫，由于肉身近乎全毁，这反而加快了妖化的速度。
「哧——」
仿佛高压锅释放压力时的声音。
古岛明夫体内突然涌出大量的金光，那金光和之前不同，虽然依旧耀眼，但那股邪恶却更加令人厌恶。
这邪恶源于对于佛陀教义的扭曲，对自己夸赞，是由于铭刻法华经的村正仅有刑兵转化又失败后，扭曲的产物。
杀气和妖气纠缠在一起。
最后出现在祁天眼前的赫然是仿佛佛陀金身一般的古岛明夫。
「怪不得杀之剑竟然没有作用，竟然借此涅槃成妖了，真是……」
“非人哉！”
祁天诧异的转头看去，说话的竟然是武姓的女子。
祁天还没有说话，这个看起来异常尊贵的女人，一抖袖子走了出来。
原本好似隐身一般的女人，此时却仿佛天地的中心。
那娇弱的身姿却仿佛笔直的山峰，引人瞩目的不再是那娇美的容貌，而是那君临天下的气质。
一步一步，明明步幅不大，却瞬间出现在场中，那不像是速度快到看不见，反而给人一种悠闲的气度，好似天下之大皆在脚下，不过迈迈步就能走到一般容易。
而这王者般的气质出现在一个女人身上，不但没有违和，反而相得益彰，仿佛这个女人天生就是如此尊贵，拥有帝王之命。
「武则天啊……」
再迟钝，祁天此时也不禁心头有了明悟，不过不同于刚召唤时，对于「灵」的强弱患得患失。
此时已经几乎完成四季轮回剑法的祁天，在剑道上突飞猛进的同时，心境也更加平静，这不是剑道境界的心境，而是一种对于自我的认知。
他此刻虽然不知道自己能做到的极限，但却对于自己有了充足的信心。
这就是剑道带来的改变，即使祁天功力没有丝毫精进，但对于剑客来说却丝毫不亚于得到一甲子的精纯功力。
剑道如此，武道也是如此。
心境的提升就是意志的提升。
所以祁天也已能以淡然的态度看到自己召唤出的「灵」是武则天这件事了。
不过即是如此，祁天也不太明白，这个一路上装作透明人的女人，为什么会在此时登场。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