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一鸣惊人
无数目光带着各种情绪盯在身上，白武火却是浑然不觉，他早就习惯这种千夫所指的滋味。
“城主在看着你，小姐也在那边等你。”走到近处，方忠师压低了声音轻笑道，“好好表现吧。”
“我知道。”白武火点点头，随便找了一块看上去比较光滑的磐石站住，伸出手，轻轻按在它冰冷的表面上。
“砰！”
也不见白武火怎样作势，只是一道沉闷的声音响起，白色粉末像烟雾一样袅袅散开，磐石之上，留下一个深深的掌印。
“保留实力吗，果然是个早熟的孩子……”方忠师微微一笑，开口喊道：“锻骨境，通过。蒙山虎上前。”
方忠师是少数知道白武火真正实力的人，自然清楚这种程度是对方隐瞒实力的结果。但是光凭白武火这番表现，却是已经让足够多的人震惊失色了。
“不可能！”龙山学院的方向，几个人全部傻了眼。苏成明虽然紧闭着嘴，可是眼里却满是惊骇欲绝的神色，握着腰间长剑的手，也微微颤抖了起来。
“锻骨境？他怎么可能突破到锻骨境的？这不可能！”苏成明的脸颊在抽搐。
当初将白武火赶出学院，同时将他废材的名声传遍全城，这是出于苏成明的授意，为的就是撇清他和龙山学院的关系。然而现在，他能感受到，背后那些幸灾乐祸的目光，也能想到如果山长莫风得知这一消息后，会如何的暴跳如雷。白武火通过测试，无疑是在龙山学院的脸上狠狠抽了一个耳光。
高台之上，邓松的眼睛微微眯起，凑到邓朝贤的耳边低声道：“少爷，就是他。”
“就是他？那个方千雪带到矿脉的男人？”原本懒散的邓朝贤猛然坐直了身子，目光却是瞄到了人群中的方千雪，后者正因为白武火通过测试而满脸笑意。
邓朝贤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原来邓松向他报信时他还不当一回事，眼下看来，这二人绝对是有奸情无疑。
“找机会杀了他。”邓朝贤一脸的阴霾。
邓松点点头：“是。”
毫不掩饰的敌意目光，从高台上投射而来，白武火只觉得脊背一凉，抬头望去，正对上邓朝贤和邓松两人阴冷漠然的目光。
“还没忘记我吗……那个胖子，估计就是邓朝贤了吧。”白武火心中一嗮，有些无谓的摇摇头。
边上的蒙山虎急促的呼吸着，身子开始微微颤抖。从小被人嘲笑，让单纯的他对于别人的目光特别敏感，此时广场上投射而来的目光中，大多是赤裸裸的怀疑和排斥，这让他的心中又紧张了起来。
“山虎，不用压抑自己的本性，你已不再是那个任人嘲笑的傻大个了。”白武火察觉到蒙山虎的异样，所以在结束测试后并没有离开，而是转过身，轻拍蒙山虎的胳膊，低声笑道：“就在这里，就在今天，我们俩，要打碎曾经套在我们身上的牢笼！”
蒙山虎重重的点头，脸上的焦躁和不安尽数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罕见的凝重神色。
“咦，我好像认识他……”
“他不是那个四方镇上很有名的白痴吗……”
“叫什么来着？什么山什么虎好想，他不是白痴吗？怎么也来参加名额争夺战了？”
“咦，他背的是什么？哎哟我草，这到底是什么？这个白痴想干什么？”
由于白武火先前举重若轻的表现，广场上正一片寂静，这些零散的议论声清晰的传递开来，蒙山虎将这些讥讽的话全部听在耳里，却是丝毫没有反应。他只是静静的将背上那个巨大的包袱解了下来，拿出里面的武器。
这是一柄巨大无比的斩马刀，通体黝黑的刀身足有两米长，刃口没有开，只是镶嵌着锯齿状的一颗颗尖刺，看上去丑陋无比，然而光是看着那狰狞的造型，就有一股狂暴的感觉自心底涌现。
白武火带回来的妖兽材料，大部分是花费在这柄斩马刀上，刃口的那些锯齿，来自于柳峦莺的那条上三品长鞭。一般的兵器师父虽然无法改变上三品武器的形状，却是可以将那些刻着铭文的尖刺全部取了下来，镶嵌在刃口上，让这把斩马刀成为一件彻底的凶器！
打碎……牢笼！
双手握住斩马刀那足有半米长的刀柄，蒙山虎深深吸了一口气，将它向后高高的举起。
“吼！”
犹如晴天霹雳一般的怒吼，在广场之上猛然炸响。原本有些佝偻的蒙山虎站直了身体，身上肌肉钢铁般块块隆起，一道道经脉就像大蛇一般在皮肤之下涌动着狰狞浮起。怒吼声中，他挥舞着斩马刀，真气光芒闪动之中，狠狠砍在了眼前的巨大磐石之上。
“轰！轰！轰！”
巨大的轰鸣声，仿佛是在心头响起。三块坚固无比的磐石，在巨大的冲击力下爆成粉碎，大大小小的石块四下飞溅，狂乱的向四处激射。
……
漫天烟尘之中，蒙山虎拖着巨大的斩马刀静静的站着，情绪爆发过后的脸上无悲无喜，又恢复了那副可笑的样子。
然而，所有人都无法再笑出来，那惊世骇俗的三记斩击，就像砍进了他们的灵魂里，让他们惊骇失声。
理论上，锻骨境的武者凭借技巧和武器，的确是可以摧毁磐石，但是毕竟没有人会和这种石头死磕。而蒙山虎的动作是如此的简单暴戾，根本没有任何的技巧可言，纯粹是用蛮力来摧毁磐石，这股气势实在是让人心惊。
那把斩马刀，若是砍在自己的身上……
所有人的脊梁上都爬过一丝寒意，尤其是安全区里的那些测试通过者们，一想到蒙山虎极有可能是他们接下来的对手，他们就忍不住倒吸冷气。
端山城，什么时候出了这种怪物的！？
“锻骨境，通过。”
片刻之后，方忠师的声音才恍惚的响起，他的眼中，也是藏着掩饰得极好的震惊。前段时间他时常去观山武馆，也不止一次见过蒙山虎，对这个憨憨的少年也挺好好感，只是万万没有想到，这个众人口中的傻子，竟然是个如此可怕的怪物。
白武火的身上，究竟还有多少秘密……
翻动名册的方忠师，和高台之上强掩惊色的方长阁心中，同时浮现出这种想法。
“这个……大块头，是谁？”邓朝贤有些傻眼的看着台下满地的磐石碎块，就算他再怎么游手好闲毕竟也是大家族出来的后代，一定的眼光还是有的，能够凭蛮力将磐石打碎，这份力量放到京城也够值得一提了！
“叫蒙山虎，是白武火的跟班，听说脑子不怎么好使，只是没想到这么厉害，该不会是天生异种吧……”邓松曾经仔细调查过白武火，自然对观山武馆的信息很了解，立刻就回答了出来。只是他的眼里也满是惊色，凭他通窍境的实力自然也能打碎磐石，但蒙山虎分明才是锻骨境，这就很让人在意了。
“天生异种？”邓朝贤的眼睛亮了起来，他当然知道这种说法代表着什么，但凡天生异种的人，将来武学上的成就绝对不低！对于任何一个家族来说，一个天生异种的强者都是不容忽视的助力，哪怕是四大家族的邓家！
“拉拢他，把他吸纳到我们家族里来。”邓朝贤的呼吸沉重了起来，盯着蒙山虎的眼里充满了狂热和狰狞：“如果他拒绝，就把他们一起杀了！不能留下任何的后患！”
……
“走吧，山虎。”
广场众生相，白武火根本不放在眼里，他只是漠然环视周围，举步前行，蒙山虎倒提着恐怖的斩马刀，沉默的跟在身后。
所过之处，所有人都是一脸纠结的让开了去路，仿佛一旦避让不及就会被那可怕的斩马刀拍在脸上一般。安全区域内，所有即将参加随后正赛的人都是满脸的忌惮和戒备。
白武火静静的看了他们一眼，目光在一脸土色的苏成明等人脸上停留片刻，突然露出一个莫名的笑容，雪白的牙齿，在阳光下显得那么的森冷。
龙山学院的众人们顿时紧张了起来，甚至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白武火心中微嗮，别过目光，带着蒙山虎找了一个没人的角落静静站着。方千雪犹豫了许久，终究还是没有走过来，只是站在不远处时不时的张望着。
测试继续进行着，然而广场上的人已经没有多少心思在留意了，几乎每个人都在踮着脚朝着蒙山虎的方向看着，想要将这恐怖怪物的模样牢牢记在心里，回去也好多点谈资。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方忠师手中的名册终于翻过了最后一页。广场上的安全区域内，站着通过测试的人，加起来也只是一百多人，更多被刷下来的参赛者们虽然满脸失望，却没有丝毫的不满，毕竟测试是以锻骨境为基准，淬体境的武者就算参加随后的正赛，想要跨越一个境界获胜也是天方夜谭。
随着一群士卒涌进广场，那些没通过测试的人们被向后驱赶，这些人也不会现在离开，毕竟是两年一度的盛事，接下来的名额争夺战，对他们来说也是不容错过的精彩。
空出一大块区域的广场上，士卒们带着大批的材料，开始搭建着一个个临时的擂台。所有名额争夺战的参赛者们，呼吸都开始沉重起来，能够站在这里的，无疑都是端山城的精英，刚才的测试对他们来说只是开胃菜，眼前这些不断搭建完整的擂台，才是需要真正搏命厮杀的场所！
“城主，通过测试者，一共一百三十六人。”方忠师向着高台拱手，他的身后，十个简易的擂台已经初具雏形。
无数人注视的目光中，方长阁长身而起，目光环视众人，缓缓开口：“端山城名额争夺站，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