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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 张让品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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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常侍张让的府邸位于广和里,占地不到六十亩,以他的权势而言,可谓相当收敛了。不像老一辈中的中常侍王甫,位于步广里的豪宅,占地近百亩,就连大长秋育阳侯曹节,对此都颇有些微词。

今日是四月初六,虽正是立夏,屋外却暖而不热,正是洛阳的最佳时节。

张让刚刚起身梳洗爽利,府上的大管家张挺就毕恭毕敬地候在书房,手捧名册,微微躬身道:“主翁,这是一个月来上门求见的官员名单,请主翁过目定夺。”

张让脸上白净无须,五官端正,虽不是美男子,但整个人看起来甚是精神,也颇为清秀,如此位高权重,他其实也只是年过三旬而已,只是在宫中躬身侍候久了,腰身躬得比较明显,不像这个年龄的人那么挺拔。

张挺年近五旬,留着一撮山羊胡子,头发梳理得井井有条,一看就知道是精明能干之人。

他是张让的族叔,昔年张让年幼,家境贫困,逢年过节,都是张挺时时加以接济。后来张让年纪稍长,一狠心,入宫当了宦官,没想到凭着他的聪明机灵,很快就得到登上帝位的天子刘宏看重,为天子刘宏着实办了不少大事,让刘宏对他信赖有加。

发达之后,张让对一向印象不佳的族人,都照顾有加,更将张挺全家接到洛阳,委以大管家重任,可以说对张挺极其信赖。

虽然在外面,无论是朝中重臣,还是天子刘宏,都尊称张让一声“让公”。但在张府,张让却只准府中所有人呼他为“主翁”。

“让公”之称,虽极尊崇,但始终是奴家,而“主翁”之称,则让张让油然而生一种当家作主的快意。

张让施施然接过名册,翻开草草浏览一眼,以及名单后对应的礼单,不置可否地将之递还给张挺,伸手揉了揉太阳穴,道:“暂且搁着吧,好不容易告假一日,可不能被这些俗事给烦着了。”

“是,主翁忙了近两个月,是该好好歇歇。”

“今日阳光明媚,院中的花开得正好,真是大慰人心啊。”

张让捧着香茗,慢悠悠地品着,难得如此悠闲,令他心情大畅。张府内小桥流水弯弯曲曲,亭台楼阁掩映在葱葱郁郁的数木之中,方才张让一路走来,见到处处鲜花盛开,所以才有这番感慨。

“难得主翁有如此闲致,今日午膳,可否就设在后花园的亭台里。”

张让赞道:“嗯,携美人,闻花香,饮美酒,品美食,好主意啊。”

“主翁说到美酒,倒提醒了小的,前数日二爷来过一趟,代神医华佗送来几坛好酒,还说务要请主翁尝尝。”

“哦?!”

张让很是有些意外。对幼弟张宁,张让素知他一心向医,对神医华佗更是仰慕不已,简直就是恨不得拜入他的门下。而张宁如此倔拗醉心医术,张让心知肚明,那是张宁心底深处一个永远的痛,因而也就由得他去了。

“据二爷说,是叫什么十八子烧酒,乃是神医华佗之义弟马腾所酿,特意奉上请主翁品鉴品鉴。”

张让一听,不禁有些哑然失笑。所谓品鉴,只不过是个投石问路的手段而已,最为主要的,恐怕还是图个大树底下好乘凉的打算罢。

心知肚明归心知肚明,张让可没一口将之回绝之意,事涉幼弟和神医华佗,好歹都要给他们个面子。另一方面,张让本身就好美酒,更知如今的洛阳,家家户户酿酒,因而卖酒可是无法成行成市的。而那个神医义弟,竟然偏偏想要做卖酒的生意,也太有些违背常理了。

也正因此,张让心里兴趣大增,笑着对张挺道:“有点意思,不妨拿来我瞧瞧。”

张挺应诺一声,赶紧出门吩咐人去取酒。

不过片刻工夫,奉命去拿酒的男仆空着双手回来,惶恐地进屋,扑通一声,跪在张让面前,颤声禀道:“禀。。。主翁,酒…酒已被少主…给喝光了。”

“什么?”

张让端着茶盏的右手僵在半空,低呼一声。

男仆所称的少主,正是张让的儿子张奉,现今供职于太医院,任职太医令。张让和赵忠一样,都是自小就净身入宫,因而虽然男根仍在,却已无法繁衍子嗣。张奉正是张让幼弟张宁幼子,甫一出生,即过继到张让名下。

令张让大为惊奇的是,张奉性子像极了幼弟张宁,为人和善,与世无争,但独独有一点与自己酷似,那就是贪好杯中之物。

男仆伏在地上,连头都不敢抬一下。张挺见状,上前以脚尖踢了他一脚,斥道:“去吧!”

男仆如释重负,虽然被张挺踢中的手背痛得不轻,可他仍旧心中感激不尽,连忙谢罪一声,倒退出门,一溜烟地去了。

“主翁,这个,要不着人再去取几坛来?”

张挺仿佛能够知道张让此时的心思,轻声问道。

“也好,十八子烧酒,这个名字,可是俗白得很啊。”

“是,就是不知所谓烧酒,所指为何。”

张让看向张挺,轻声一笑,道:“挺叔滴酒不沾,不然先尝尝,此刻也就可以先说说此酒究竟如何了。”

主仆二人边说边笑,派人去取酒,一去一回,需时不少,此时尚未到午,兴许取酒回来,刚好可以赶上午膳。

阳光明媚的后花园中,男女仆从来来往往,正为家常小宴忙碌,在亭台铺上厚软的地毯,摆设案桌,拉起屏风。

张让惬意地仰躺在胡椅上,半眯着双眼,什么都不想,就这么晒着太阳。在他身旁,最为他宠溺的姬妾小倩,正端坐在一架凤首箜篌前,修长的十指连弹下,一连串空灵剔透的乐音倾泻而出。

“日出东南隅,照我秦氏楼。。。”

小倩歌喉婉转,浅唱低吟,一曲《陌上桑》,本就充满了机智与活泼,此刻在小倩的歌喉下,更是显得灵动,俏丽。

张挺带着四名壮汉,轻轻巧巧地抬着担子,其上正是刚刚出炉的一箱十八子烧酒。

老远见到主翁张让处的情形,张挺止住脚步,转过身,示意四人将担子轻轻放下,候在原地。他自己则蹑手蹑脚地行至距张让足有十多步处,双手垂在腰间,屏息静气地静候。

他久随张让,早就摸清了张让的脾性。除却权势、美酒之外,听美人唱曲,乃是张让的另一大嗜好。就在这等正聆听得津津有味之际,谁要是没这个眼色,上前去搅扰了他的雅兴,那可就是触上大霉头了。

“呼~”

最后一个音符尚在空中萦绕不散时,张让惬意地长呼一口气,就着躺椅半坐起身,对小倩笑道:“好,倩儿的歌喉越发的轻灵剔透了。”

“主翁爱听,可是倩儿的福气哩。”

“哈哈哈。。。”

张让大笑,对小倩这般乖巧的回答,甚觉满意。眼光一瞥下,他见到张挺垂手站立,刚刚转头看去,张挺即带笑行来,躬身道:“主翁真是好雅致。酒已取来,主翁你看。。。”

“哦,拿来瞧瞧。”

张挺闻言朝后一招手,四名壮汉抬起担子,稳步走到张让身前,放下,而后后退三步,垂手而立。

“好,辛苦了。来人,一人赐上一碗。”

张让一脸的和煦,吩咐道。

四名壮汉个个喜出望外,踏前半步,跪伏谢道:“谢主翁赏赐。”

张挺脸上也笑得甚欢,对主翁这等举动,他心里明白得明镜似的。

担上的木箱虽不粗糙,但也说不上精致。打开来一看,里面盛放着六个酒坛,坛口有瓷盖,俱用封泥封口。

酒坛不大,与现今盛酒的酒瓮和酒坛相比,要小上一大半不止。张让可是品酒的高手,只一望,即知这么一坛酒,也就只有六碗,不到两斗酒的样子。不过封泥看起来颇有讲究,既保证酒味不会泄露,又容易打开封盖,且封泥还不会掉到坛里去。

酒坛的高低矮胖比例恰当,捧在壮汉双手里,恰到好处。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不够精细,还是显得粗糙了些。

张挺亲自接过酒坛,拍开封泥,揭开坛盖,一股酒香立即飘散出来。

他就着四名护卫双手捧着的瓷碗,每人倒上半碗。仔细看去,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清澈的酒液,简直就如清水一般。

“主翁,你看这酒,着实有几分卖相。”

张挺倒完酒,示意其中一名壮汉捧着酒碗,躬身送到张让身前,让他细看。

“咦,有点意思。”

坐在躺椅上的张让微微动容,轻声笑道。

得到张让点头首肯,四名护卫在众目睽睽之下,率先品起酒来。

两名壮汉性急,依平常饮酒之法,将瓷碗端到嘴边,一仰脖子,就这么将半碗酒倾倒到口中。可是很快,他们就猛地弯下腰,迅快地转身到一旁,剧烈咳嗽起来。另两壮汉在张让面前不敢放开,只喝上一大口,但尽管如此,他们也依旧掩嘴咳嗽一阵,方才平歇下来。

众人均齐齐一愣。所有人都知道,这并非是四人都呛到了的缘故,而是另有蹊跷。

张让好奇心大起,点点头,一旁的小倩立时款款上前,双手捧着一只精致的青花瓷碗,待张挺斟上半碗酒液后,再款款转至张让身前,举碗齐眉,双膝微曲,奉上美酒。

张让接过青花瓷碗,先是仔细查看碗中清澈透亮的酒液,嗅着不同寻常的酒香,而后凑到嘴边,轻轻地啜饮一小口。他没有贸然急着吞下,而是将酒含在嘴里细细品味。

此时他明白过来,怪不得此人明知洛阳卖酒甚难,却依然想要逆势而行,就凭这酒香,酒劲,只要是好酒之人,一旦尝过,只怕再也喝不下此前的所谓美酒了,两相一比较,张让才发觉,此前所谓的美酒,真正是寡淡得紧。

这个生意,大有可为啊。

张让一小口一小口地啜饮着,脸上不动声色,但饶是他一贯见过大世面,心里依然有些动容。

半碗酒品完,张让心里也盘算定了,这个生意,可不能让他人给染指了,有此酿酒之方,洛阳城酿酒坊再多,不出数年,就都只有关门大吉的份了。

“嗯,好酒,来人,开宴!”

张让心情大畅,哈哈一笑,朝向左右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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