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心理崩溃
“难道，你不知道你口中的阿呆是个鬼么......”
马小沁的话让毛一凡如遭五雷轰顶，阿呆，他是个鬼？
怎么可能！
毛一凡转过身去，看着阿呆，那眼神，复杂的再也没有其他颜色：“阿呆，你告诉哥哥，她说的，是真的吗？”
这几句话很简单，但是毛一凡却说的很艰难，很慢，很沙哑。因为这句话后面的意思，实在是太多太多，阿呆，真的是一只鬼吗？
其实，当马小沁这么一说的时候，毛一凡心底里面就有一丝透亮，因为以前自己很多想不通的地方，自己都能解释得通了。
还记得毛一凡进襄阳城碰到的那群乞丐吗？
以他们那副样子会在乎自己上了厕所没洗手吗？他们眼中那惊恐的神情，恐怕不是在怕自己，而是怕自己牵着的阿呆吧。
如果阿呆他是个鬼，这就能解释得通，自己居然狐假虎威了一把，还不知情……
还记得在垃圾填满坑那儿碰到的青面獠牙的僵尸吗？
以阿呆那一个弱小的身体，怎么可能抱得住力大无穷的青面獠牙僵尸？困住他那么久不能挪步？而那个青面獠牙的僵尸却不知情一般？
如果阿呆他是个鬼的话，这个就能解释得通，因为无意识的青面獠牙僵尸是感受不到鬼的存在的，毕竟鬼也是一个虚无的能量体，他们走路不仅没有声音，而且，普通人还是看不见的。原来，阿呆所说的救自己，并不是假的，自己还要赶人家走……
如果那些个事情发生的比较久，不记得了，那现在呢？
阿呆怎么知道自己来了吴女士的家？怎么知道自己来了这个后山陵园？
毛一凡没有想通，但是毛一凡很清楚，襄阳城的乞丐是不可能在城内的，那些个城管管的那么严，如果阿呆是个鬼的话，这都解释得通……
原来，阿呆一直在自己的身边，自己却不知情，更不知道，阿呆居然是以一种对立面的身份跟自己做了好朋友，好朋友！
“哈哈，好讽刺啊！”
毛一凡仰天长叹一声，无论北上驱魔龙族的马家，还是南下僵尸道长的毛家，都是玄门道法界响当当的人物，都是有名的驱魔人，如果让毛小方师父，让玄门道法界知道自己这个最废物的徒弟跟一个小鬼做了朋友，恐怕要让毛家成为众人的笑柄吧。
阿呆，居然是个鬼，想我毛一凡从小就受到师父除魔卫道的教诲，今天居然为了保护一个鬼，而甘愿牺牲自己的生命，这何其荒唐啊，何其荒谬啊！
“现在，你还有刚才的那股勇气么？废物！”
毛一凡的那种灰寂的眼神，一丝不落的被马小沁看在眼里，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些疼楚，不过她很清楚，现在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更不是妇人之仁的时刻。
“废物，哈哈，我毛一凡是废物。”
毛一凡苦笑一声，扑通一声坐在地上，没想到，自己一直坚持着要保护的人，却是自己一直以来极力想要消灭的对象，此时此刻的毛一凡，心中的理念，开始激烈的冲突。
毛一凡的苦笑，也是他心中的无奈，自己确实是废物，如果不是的话，自己怎么可能看不出阿呆是个鬼呢？如果不是自己废物的话，自己怎么可能被青面獠牙的僵尸逼迫成那样，最后还是孙叔救回了自己呢？
我毛一凡，确实是个废物啊。
“哥哥，对不起，阿呆不是要故意瞒着你的。”
阿呆来到毛一凡的身边，想要去搀扶他起来，却被毛一凡右手手臂甩开。
“别碰我，你这个小鬼！”
毛一凡怒喝一声，吓了阿呆一跳，阿呆的小手也凝滞在半空之中，脸上的哭容更加明显，可是偏偏没有眼泪……
“哥哥，对不起，阿呆真的不是故意瞒着你的，阿呆真的不是……”阿呆哭哑着声音说着，语气充满了无奈，绝望，和孤独。
这一刻，阿呆仿佛回到了生前，那不受人待见，人见人厌的日子……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呢，你就是一个鬼，你知道哥哥是干什么的吗？哥哥我是毛一凡，是南下僵尸道长毛小方的徒弟毛一凡！你知道哥哥是干什么的吗？啊，你知道吗？我特么的就是专门抓你们这些恶灵鬼怪的，你知道吗？你干嘛还要出来？啊？你干嘛还要出来招惹我？是不是觉得哥哥特别的没用，特别的废物，连你这个小鬼头都对付不了，所以你这个小鬼头也想来欺负我，拿我寻开心？啊？”
毛一凡抬着脑袋，看着阿呆那泫然若泣的脸庞，怒声斥责道，他难以接受这个事情，他难以接受阿呆就是鬼的事情，自己怎么就没有早些发现，为什么！
“哥哥，阿呆没有，阿呆真的没有欺负哥哥，没有拿哥哥开心，呜呜……”如果鬼也可以哭的话，那么阿呆早已经泪流满面了，阿呆最怕就是别人误会自己，委屈自己，可是今天，误会自己，委屈自己的人，居然是对自己最好的哥哥，阿呆怎么能接受，怎么能接受？
“没有？哈哈，你是没有，可你明明就做了！”毛一凡突然喝道：“襄阳城城门那里，你故意做个幌子在我的背后贴上那恶心人的标语，骗我说一定可以进城，当时我还纳闷了，你说一个没有爹妈的孩子，怎么可能在这群乞丐里面有这么高的威望，原来，你根本就知道那些人知道你是鬼，你不是真的阿呆！”
“在襄阳城外的垃圾填埋坑那里，你还说是跟着我来的，你怎么就知道我到哪里去了？你在环境署的监狱外面等我？哈哈，这话是你说的吧，当时我没在意，可是你想想，偌大的一个襄阳城，几千个城管，怎么可能发现不了你在他们门口等我？你不是鬼你是什么？”
“碰到青面獠牙的僵尸的时候，我还很纳闷你怎么可能那么及时的出现，原来，这一切都是你在跟踪我，都在看我什么时候倒霉，什么时候死，然后你找个替死鬼，然后去投胎，对不对？”毛一凡红着眼怒吼着，如同发疯的野兽一般要将阿呆给吞噬掉，就连一旁的马小沁也看的呆了呆。
“不，阿呆没有，阿呆真的没有……”
阿呆紧紧地咬着自己的小嘴唇，上面隐约可以看见青紫一块，可是流不出鲜血来，阿呆的双手紧紧地揉搓着自己的衣角，低着头，却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可以做，哥哥，你别在误会阿呆了，好吗？
“没有，都到这个时候了，你居然还跟我说没有？你自己数数看你几次出现在我快要死的时候了？你不是想找我这个替死鬼你还想干什么？啊？哈哈，真是老天开眼，我毛一凡命大，就是死不了，你拿我没办法把。”毛一凡自嘲的笑了笑，原来，这一切，都是阿呆想我这个替死鬼，哈哈，我毛一凡好傻，真的好傻！还自负聪明，自负聪明！
“哥哥，阿呆真的不是为了找哥哥当替死鬼，真的不是，不是……”阿呆把自己的脑袋晃的跟拨浪鼓一样，他想尽力的让哥哥相信自己，可是，阿呆心中的那种绝望感，为何如此的强烈？
“不是？哈哈，那你告诉我，每次我都要死的时候，你出来干什么？干什么！”毛一凡脸部肌肉不自然的扭曲着，也不知道是心痛还是心塞。
阿呆红着眼睛，嗫喏地说道：“因为哥哥给阿呆饼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