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皇帝也想飞上天
长公主在与太皇太后谈话时，宇文柔奴和扈东忠于职守，站在宝慈宫内室的门口，明察秋毫。这次进宫，宇文柔奴和扈东把自已的定位定得死死的，她们两人就是个丫环下人和护卫，保证安全和能进退是第一位的，其它的，不是自已的任务。
向太后跟宇文柔奴极熟，说远点，自已老公宋神宗狸猫换天子，将草鬼八婆整成一命呜呼的假宋神宗，就是这个小神医的外科整容术加中医易容术而成的；说近点，自已这次生第三胎、第二子，保胎养成分娩，都离不开这哈佛医学院院长宇文柔奴。所以，在长公主在与太皇太后谈话时，向太后就悄悄的溜到了宇文柔奴身边，央求宇文院长从流求给她带些代乳品、营养品、鱼肝油、脑白金和黄金搭档来……
宇文柔奴则在劝说向太后，我家公主姐和王爷不是都跟你说过么，你这孩子可以放流求养，也可以放吕宋养，实在不合适放在大宋的后宫中养。小孩子不懂事，夜间一哭闹，童声无忌，你又没有隔音本领，事情不会曝露？事情一旦曝露，这事，连太皇太后也不会来保你，难道太皇太后会承认宋神宗没死？太皇太后会承认宋神宗在海外仙山琼阁得道重生？太皇太后会承认这个小孩子是宋神宗的后裔？如是说，那么这里的皇帝怎么办？那么这里的垂帘听政怎么办？那么这里的新旧党争怎么办？那么这里的文武百官怎么办？难道你要你老公重新再驾崩一次？难道你要你儿子出家为僧不问俗事？难道你不怕赵家宗祠要废你罚你弄死你？你啊你，枉为做过皇后、皇太后，一牵涉儿女情长，就不知道轻重缓急，脑子糊涂了？再说，你也别太自私了，在汴京后宫，你还有不少非亲生的嫡子嫡女，不说有多少绕膝天伦，也总不是太孤独。你不想想，宋神宗，他是不可能再重回大陆的，那么，你把小孩子放汴京养，他的思儿之苦又何以得解？宋神宗自去了吕宋，没有选美纳妃，全部精力都在建国和维稳上，好不容易在与你谈着跨国恋爱时，副产了一个爱情结晶，他哪能不心心想念？……
向太后跟宇文柔奴说，她是有点后悔了。原本有了个孩子，而且这个孩子长得唇红齿白、身健体康，很是可爱，所以，做母亲的，头脑一热，就不管不顾的把孩子带汴京了。把孩子带汴京其实自已还有一个小小的私心，就是在太皇太后面前显摆显摆。作为媳妇，向太后一生只给宋神宗生了一儿一女，实在是不大称职的，好在宋神宗是皇帝，后宫嫔妃甚多，在开枝散叶上，向太后的压力不是太大。但，作为皇后，生产力低下，实在是很能让人怀疑皇帝和皇后的生产关系的没有鱼水相谐。现在，在知情的婆婆跟前，向太后有点自得，咱向家的女人生产力旺盛，生产关系也处理得一等一的好。向太后的自得没得意几天，就被婆婆在门窗紧闭时训斥了一顿！媳妇，你当你是深山老林里的孤儿寡女，你有一个儿子没一个儿子没有人口普查。后宫中贵妃、贤妃、婕妤、美人、宫女、太监、粗使婆子、小狗腿子、木匠厨子都长着耳朵和眼睛，你能瞒得了一时，你还能瞒对了一世？如果你直面百官，不能有个合适的说法，你死不足惜，我这小孙儿恐怕也要陪你同葬了……
向太后跟宇文柔奴说，她没料到太皇太后见到了自已的新生儿，没有欣喜若狂，反倒是指责训斥，还有点威胁恐吓。所以，现在，她后悔了，她想把小孩子先送去流求抚养，然后，再看看孩子父亲宋神宗的意思，这孩子的一生该如何安排……
向太后与宇文柔奴说话是悄悄的，在她俩嘁嘁促促时，小皇帝赵煦装作要解手，溜出了书房，看着扈东的神甲，又装作好奇，来跟扈东套热乎。小皇帝口舌并不灵巧，但心思还行，他过来向扈东行了个晚辈见长辈的礼，微一躬手。
扈东知道这是小皇帝，不敢怠慢，赶紧一躬到底，大礼相敬。
小皇帝说：“我知道，你叫东方一号，原名扈东，是王木木的四王妃，从王木木娶了我大宋公主，不管这公主是嫡亲的还是认领的，王木木总是驸马了，那个长公主就是我姑姑了，所以，作为同侍一夫的王木木的小妾，哦，你们流求不兴说妻妾，一夫多妻，诸妻平等，从这个角度言，女王陛下，你也算是朕的姑姑，对不？那么，朕能向你请教几个问题吗？”
扈东懂得进退，在大宋的汴京，人家是天命皇帝，自已赶紧谦虚：“皇上说笑了，小女子哪敢高攀皇上，小女子也不敢扯什么姑姑，皇上若有吩咐，尽管直讲，小女子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小皇帝：“扈东女王，别客气，这里不是朝堂。尊女王一声姑姑是我的荣幸，何况女王陛下你现在还是实打实的地中海中的一个叫塞国的国王。不过，朕有点不解，因为我感觉到，你在你自已的国度里，应该是令行禁止，很有权威的人；你们的塞国大概也是国富民强，你是整治得众望所归，威压四方。那，为什么你不自称为皇帝，而要自称为国王？”
扈东没想到小皇帝会来跟自已如此聊天，就谦恭地回答道：“回皇上，这皇帝和国王，一般来说，我们的概念中，‘皇帝’和‘国王’是一个意思，都是指一个国家的最高统治者。但细究起来，好像‘皇帝’比‘国王’要更高一级别，更有点神圣的意味。比如说我们中国的封建王朝，像汉朝，国家最高统治者叫‘皇帝’，并号称‘天子’，意思是说代表上天来统治人间，其权力是上天授予的，神圣不可侵犯；而其下属诸侯国的最高统治者，才叫‘国王’。当年刘邦当皇帝后，将其儿子分封到各地，建立诸侯国，后来还发生了‘七国之乱’，各诸侯国的最高统治者，即称‘国王’。各诸侯国的‘国王’，因为是皇帝封的，所以当然要比皇帝低一级，听从皇帝的召宣，代表皇帝统治本国人民。而且，各诸侯王的王位，皇帝可以封予，也可以剥夺，所以也没有神圣性。再比如，在我所在的西方，意大利、法兰克、西班牙、德意志、奥地利等国的最高统治者称‘国王’，而名义上统治着他们的罗马帝国的最高统治者，是经过罗马天主教皇加封的‘皇帝’。
其实，从历史上看，在中国，一开始只有王，没有皇帝。天子就是王，是最高统治者。按照周朝的制度，诸侯分为公、侯、伯、子、男，五等。天子统治天下，天下分为很多国，诸侯统治自己的国，天子是天下共主，诸侯们都跟着天子打仗啊什么的。后来，到东周的时候，天下大乱，天子的话诸侯都不怎么听了，而且很多势力强大的诸侯都称王了，这就是春秋战国时代。之后，东周的一个诸侯秦国统一了天下。当时还叫秦王的秦始皇认为战国时代各大诸侯都称王，自己统一天下了还称王就没意思了，所以就找了当时最神圣的两个字皇和帝，组成了皇帝这个词。秦始皇认为自己‘德比三皇，功高五帝’，从此以后历朝历代的天子都叫皇帝了，把有时有实权而大多时候都是有名无实诸侯封为王爵，比如皇帝的叔叔啊什么的都叫王爷。偶尔也有低级的贵族，比如某某公，某某伯。在我所在的欧洲呢，罗马帝国的元首是皇帝。宗教势力兴起后，罗马帝国灭亡，之后欧洲进入了四分五裂的中世纪时期，相当于中国的天子的教皇把欧洲各地分封给了类似于中国的诸侯的一些人。和中国周朝的分封制度很类似，诸侯国也分高低不等的几级，比如王国、公国，等等，王国的元首就是国王，公国的元首就是公爵，还有些国家的元首叫大公。就是我的塞国，说起来，我的国王也是东罗马帝国的皇帝封的，而我扈西妹妹的罗得国国王跟我一样，同样也是东罗马帝国的皇帝封的。所以，皇上，你是皇帝，我是国王，虽然不在一个系统里，但确是不怎么相同的。”
小皇帝说：“世界大不同，世界真奇妙，你们那儿的欧洲也真奇怪。教皇比皇帝大？洋和尚都反了天了？”
扈东说：“回皇上。在欧洲，封建社会的皇帝是‘君权神授’，神学作为统领整个社会的要素，教皇不仅是欧洲封建社会的精神领袖，还是欧洲封建社会的政治领袖。”
小皇帝问：“我发觉你们流求人，或是在流求学习过的人，能飞，有大船，还有各种各样莫名其妙的武器装备。那么，请问，你的宗主国东罗马帝国也跟你们一样强大？甚至更加强大？”
扈东答：“东罗马帝国很大，但相比我们，不见得强。否则，东罗马帝国也不会容忍我们在地中海的存在了。说实在的，东罗马帝国比大宋还大，但是，其经济实力，文化发展，市政建设，国民幸福，科技进步等，都比不上大宋。所以，我们塞国也就是图个安心，人家是多年的地头蛇，和平共处，各取所需罢了。他们管不了我们，他们为了自身的利益、安全、发展，还时时的来我塞国求援求赞助什么的。我们也是花钱消灾，图个清静，对于我们而言，能用金钱解决的问题，都不算问题。”
小皇帝又有问题：“是不是在地中海，你们塞国与东罗马帝国的关系有点像现在的流求与大宋的关系？”
扈东为难：“皇上，你明知故问。小王久在海外，这里的事情有些生疏，相关事宜，皇上你还是去问问我们的公主姐姐……”
小皇帝迫不及待：“那当然，她是我姑姑，我这次总是要找机会跟神仙姑姑说上几句话的。哦，欧洲的女王，我想请问一下，你们流求出来的人都很神奇的，都能飞天，这是我们这里的人想也不敢想的。怪不得，禁卫军和皇城司的两位高将军，朕的两位太国舅，他们一直在打你们的能在天上飞来飞去的天兵天将的主意，想自已的手下也有这么一支能飞翔的将士。如此，有个救急，或是千里传信，或是翻山越岭，或是跨越江海，或是侦探敌情，或是官兵抓强盗，或是在敌方的头上洒下火药毒物和射箭纵火，都不是能轻而易举了吗？我知道，你们流求人这次来汴京赴谢师宴吃亏了，有五人受伤了。但是，你们的对手十几万众参与，又精心策划多时，又先手打后手，又集聚了辽夏宋的精兵强将，结果，你们也就五个人受伤而已，而敌方，损失惨重，脸面丢尽。这一切，也都是因为你们有精良的设备，抗住了第一波的打击，千里传音，又招来了强大援兵，其中，你们能飞来飞去起了很大的作用。皇城司的人想用城墙隔断你们的外援，可是望天兴叹，你们自由翱翔，士兵们就是想射箭也无济于事，掉下来的箭矢，还将伤害自已。所以，女王陛下，朕有个不情之请，朕不会不知趣地要你们的天兵天将，朕只是想请你能教教我怎么飞天，行吗？朕真的很羡慕你们能穿行在蓝天白云间，朕也想博击长空，一览江山，多威风，多气派。还有，多自由，多自在，如此，谁还能束缚我的出行，岂不快哉？”
扈东看着眼前这个还在好幻想的年纪的初中生皇帝，心里好笑，可说话还得谦恭：“回皇上，人在天上飞，看似潇洒，其实很辛苦。爬过高山的苏轼也说了：高处不胜寒，飞天是很辛苦的。再说，飞天辛苦，学飞更艰苦。流求哈佛的学生学习飞行，第一，要在海洋中学会游泳，这是为在练习飞行时降落海面作准备的，我们哪能在陆地上空学习飞行呢？一个没弄好，掉人家烟囱里了，落环卫的粪坑中了，或是撞大墙了，挂高山了，都不是省心的事。掉海里，也算是软着落了。会了游泳，接着练跳伞，克服恐高症。没了高空畏惧感，就要练滑翔，感受高空中气流的运动和升降。如此种种，看似神气，其实是辛苦、艰苦加伤苦。旁人不知情，以为流求人、哈佛人会法术，懂妖术，其实不然，流求人、哈佛人没法术，没妖术，只有技术。而技术的掌握得靠勤学苦练。皇上，你是千金之躯，君子尚且不立危墙之下，皇上你又何必去吃这份苦呢？哦，皇上，小女子跟皇上说个真实的笑话，是关于飞行的。一天，小女子有急事要处理，那时曹国舅在我身边有事相商。小女子事急，告罪一声怠慢就先飞了。曹国舅韧性十足，非要跟着小女子把他的事先办了，所以，我飞，他也飞。高空中，他跟我说话，一急，忘了拉下头盔上的虾壳弯了。他口一张，高空风大，高速飞行，速度叠加，于是乎，他才一张口，满口的大金牙就一一的被吹走了，阳光中，闪着金光，消失在蓝天中。事后他还嘴老，说什么黄金牙就像黄板牙，老土老土的；我现在想要装白金牙了，一笑，一溜洁白无暇的白金牙，多阳光，多青春，只是你女王该赞助赞助我，我曹国舅贵而不富，穷着呢……”
小皇帝：“是吗？我这个太太外祖父也太会哭穷了，他们曹家能钱少吗？想当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