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赖上面了

我还是不撒手，只是换了一边肩膀接着把头搭在上边。

魏明远总是能在我下来了台的时候帮我一个梯子，这次他用的是爱和纵容，而很明显，我赖上面了。

他突然坏笑起来，“小柔，如果我们这要这样站几个小时不如去做点其他有意义的事。”

我刚想问是什么，突然间反应过来，赶紧弹离他身边一大步，“魏明远，你出去我要换衣服，饿死了。”

他笑着出去，帮我关上门。

脸不自觉地发起烧来，我自言自语，“柯小柔，你冷静一点，你怎么也驰骋情场这么多年，一个魏明远怎么可以把你打倒！”

有那么一瞬间，我几乎忘了昨天发生的所有事。

从没想到下午一点在C市找家餐厅会困难到这种地步，也对，就快过年了，放假的学生们开始小聚大聚，即将休假的企业单位也开始团一个工作年。

将近一个小时还未果，我跟魏明远决定回酒吧，跟着那帮小鬼吃顿工作餐。可是实在不巧，等我们到的时候他们刚吃完，负责餐饮的师傅收着碗碟，一个劲向老板抱歉，说自己可以马上做。

魏明远是那种特别为员工着想的好老板，他摇摇头表示不用了。

其实考虑到小鬼们作息时间，酒吧的午餐本来就比较晚，如果这时候我们俩再出去吃顿正儿八经的午饭，也太奇怪了。

于是最后，我跟他就坐酒吧沙发上吃起泡面来。然后，又被围观了。

我装作“呵斥”小鬼们，“诶，一边呆着去，不要影响小柔姐吃饭！”

皮球马上开我玩笑，跟身边的母狼一唱一和。

“你说这以后可怎么办啊？”

“什么怎么办？”

“明远哥本来多好的一个人，对我们也是没话说。你再看看小柔姐，这凶巴巴的，如果她指使明远哥扣我们工资怎么办！”

“对对对，前途堪忧。”

“不行不行，明远哥，你给我们句准话，在我们和小柔姐之间你更偏向于谁？”

魏明远看着我笑，并不开口。其实我也想知道这答案，我想知道，魏明远，在你心里，在你知道柯小柔这身家背景之后，还可以对她好多久。

我埋下头继续吃面，魏明远伸手过来揉揉我的头发，对小鬼们说：“我说你们这不是自取其辱吗？快，给老板老板娘拿点水来。”

我差点呛到，听见小鬼们哀嚎着散去。

杜康很快把水拿过来，递到我们手里，神色复杂，而且并不着急离开。

魏明远问他：“有什么事？”

他不回答还一直看我，紧张得连呼吸都加重。

“杜康，有事要跟我说吗？”我也问。

他干涩地牵动了一下嘴角，“小柔姐，明远哥，我辞职。”

魏明远跟我面面相觑。

“明远哥，谢谢你半年前不嫌弃我笨手笨脚还让我工作。”

“那为什么？因为要过年吗，过两天酒吧就歇业放假了，没有必要辞职不是？”

他还是看着我，搞得我几乎毛骨悚然。

“不是，不是那个原因。明远哥，我想我喜欢上小柔姐了，我不适合再在这里工作了。”

我像是发着呆站在大街上却突然被陌生人推到，完全想不起该做何反应。

我知道魏明远也在思考着，他跟我大概有相似的感受。

“杜康，对不起。”我只能想到说这个，“我不知道给你带去困扰了。”

他笑得很可爱，很孩子气，“小柔姐，是我给你麻烦了才对。”

杜康后一直是很有礼貌还有些羞涩的人，所以虽说整件事情中没有任何人做错什么，我跟魏明远都还是有些愧疚的，不时交换一个“怎么办”的眼神。

杜康是本地人，所以他告诉我们后没过多久就去宿舍打包行李，然后上楼来跟我们道别，我帮他做了工资结算，魏明远开车送他回家。

……

车已经驶出了酒吧所在的街道，杜康不时侧头看魏明远一眼。尽管现在已经不是老板和打工仔的关系，但魏明远一直是他尊敬的前辈，不难想象他心里的紧张不安。

“明远哥，我是不是做错了？”

“当然不是，相反，杜康，我觉得你很勇敢。”

“是吗？”杜康语气有些苦涩。

“至少比我勇敢多了。”

“明远哥，我一直想装作没这回事，也一直做得不错。可昨天晚上我看见小柔姐在我面前喝醉，想过去抱抱她的念头吓了我一跳。我想我真的不能再呆下去了。”

“杜康，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我比较自私，也不留你了。”

“我明白。”

没多久已经到了杜康家楼下，一幢有些年头的居民楼。

魏明远从钱包抽出一叠钞票放在杜康手心。

杜康打开车门，一只腿伸下去又回头看着魏明远。

“明远哥，昨天晚上小柔姐并不是什么都没说。对不起，我也自私。”他低下头，坦然地发出一声轻笑，“小柔姐一直在叫你，她还说，魏明远，为什么你现在不在我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