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年的烟花

魏明帆拉着自己的哥哥下楼去放烟花，“哥，不要只顾着跟小柔姐打电话，快来帮忙点啊！”

魏明远不理会弟弟，仰面看着绽放在半空中的花火，心想魏明帆从哪儿搞到这紫色的烟花。魏明帆像个小孩子一样绕着魏明远跑着跳着，不远处还有几个年亲父亲带着自己的小女儿在点着手持型的小烟花。月色下的一群人被烟花忽明忽暗的光芒映衬着有些不真实。

“小柔。”魏明远说，“如果你现在在我身边多好。”

柯小柔没有讲话，只是傻乎乎地一直笑。

见魏明远老半天没什么反应，魏明帆抗议地抢过哥哥手中的电话，用那种惯常的调皮语气。

“小柔姐，我算是看出来了，你是故意跑外地去的，好让我哥对你朝思暮想茶饭不思。”

柯小柔翻翻眼皮，这几天过得最不好的可能要属自己。当然她不能将这事实表述出来，她只是说：“是，我是高手。魏明帆，把电话给你哥。”

魏明帆再次抗议：“小柔姐，我哥只顾你不理我，你也是，有了我哥，连句话都懒得跟我多说了。”

“亲爱的魏明帆小朋友，姐姐祝你新年快乐。这样可以了吧，快！”

魏明帆还是不让，恶作剧一样自己变了个声调，模仿着魏明远接着对话，“小柔，说吧，是不是想我了？”

魏明帆的蹩脚演技自己骗不过柯小柔，她被这小子逗得笑得东倒西歪。

“小柔，说吧，你不照实说我可就去找别人了。”

魏明远在一旁听得差点急死，一掌拍在魏明帆脑门上，好不容易把电话拿过来：“小柔，别听明帆胡说！”

“我又不傻。”

魏明远把在一旁偷听的弟弟往一边推。魏明帆在凑到电话边起哄几句后也终于识相地回家去。

上空还有烟花在绽放，柯小柔不时听到“嘣”一声。

“好看吗？”柯小柔问。

“什么？”魏明远一时没意识到小柔指的是什么。

“烟花呀，你不是被魏明帆拽下楼去放烟花了吗？”

“小柔，明年这时候我陪你放烟花好吗？”

柯小柔觉得嗓子眼像是被什么突然堵住，她深吸一口气：“好啊，但你一定别让魏明帆来捣乱。我们打个电话都总能被那小子插一脚！”

魏明远突然觉得烟花不是绽放在上空而是绽放在自己脑海中，他满口答应，然后在柯小柔的催促下上楼暖和暖和了。

尽管身处只有自己的宾馆房间，柯小柔还是愣是忍住了快要掉落的泪水。她呼出一口一口的气，哭也不是笑也不是。

柯小柔，以前分了多少次手，伤了多少次心，自己的别人的，你又哭过几回？你给那个站在教学楼顶层的男孩打电话，说：“你他妈有本事就下来跟我坐在咖啡馆好好面谈，不要站那儿拿生命威胁我！谁告诉你柯小柔吃这一套了，你死了我就会记得你一辈子？你有把握吗？”

事后就算被责难到各种地步你都没有哭一下，班主任甚至过来强行要求你：“柯小柔，过会儿林枭的父母找你你就哭一下吧，他们看你这样加上也没出什么大事估计不会说什么过分的。”

可真到了被审问的时候还是一滴眼泪都没有，林妈妈那巴掌印在你右边脸颊呆了一周，你还一直对替你委屈到肉疼的俞昊说说笑笑。

而现在，莫高突然到访的电话会让你哭到声音沙哑，魏明远一句小小的情话会让你突然就哽咽，就连范苏城无意地出现都能触碰到你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过往的伤口：自己的，别人的；现在的温暖，魏明远给的，俞昊给的；还有未来的未知，跟魏明远的发展，跟莫高的了结，都给了你流泪的借口。那个面对冰冷可以狡黠一笑，面对温暖可以厚脸皮接受得理所当然的柯小柔到底被谁埋葬到过往了？

又或者，以前的，现在的，到底哪个才是真实的你呢？

……

魏明帆过去勾在哥哥背上，“想小柔姐了就追过去啊。”

“她过几天就回来了。”

“不是还有三天吗？那成，你就这么憋着！”

魏明远立刻拨通一个电话，“陈哥啊，我魏明远，新年快乐。”

“魏先生你客气了，有什么吩咐？”

“帮我订张今天飞H市的机票。”

“魏先生你知道这几天要当天的机票也不容易。”

“当然，你是金钥匙，我想自然是没有问题的。”

十分钟后一条短信发到魏明远手机上，早上八点的飞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