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吗

飞机没有晚点，十点不到已经准时降落在H市的机场。魏明远拖着简约的黑色行李箱走出机场，扬手拦下一辆出租车。

“栗经理，你好。是我，魏明远。你帮我查一个你酒店的客人好吗……”

柯小柔今年的跨年方式是颠倒日夜黑白，昨晚又不知是什么时候成功入睡的，反正到现在还埋在被窝里，睡得一身暖和。

没过多久她被一阵敲门声吵醒，翻个身，嘟哝说：“惨了，忘了挂‘请勿打扰’！”坐起来揉揉脸颊提高音量，“不用打扫了！”

敲门声倒是止住了，不过电话响起来，她看到闪动着的“魏明远”三个字，清了清喉咙，还是没好气，“魏明远，这么早？”

魏明远再次敲了两下门，“柯小柔，开门。”

柯小柔一个激灵从床上翻腾下来，草草套上拖鞋，几乎是哆哆嗦嗦地走去门前，没开门，站在门的这一侧学着魏明远敲敲门，电话还没有挂，“你怎么来了？”

“不欢迎我？”

“不带你这样的，我吓着了！”

魏明远故作吃醋，“你房间里不是有人吧？”

柯小柔正准备回答，听到门外有了新的动静。她很快辨别出来，很巧又很不巧，另一个人正是俞昊。

俞昊本想过来叫柯小柔起床，谁料遇见个陌生男子在敲门。

便过来问魏明远，“你找谁？”

柯小柔默哀一声，魏明远，我房里倒没人，人在房外。要怎么解释才不被误会，看来又得头疼了。

柯小柔定定神，战战兢兢地开了门，分别瞟这两个大男人一眼，讲话怯生生的，“你们要不要先进来？”

话说完也不等他们反应自己就径直进洗手间洗漱换衣服了。

魏明远和俞昊进来坐下，互相客气地打量一番。

“你就是小柔的男朋友？”俞昊率先开口。

魏明远点一下头，并不问俞昊的身份。他是怕小柔尴尬吧，如果真有什么的话。他唯一庆幸的是，他能确定这人不是莫高。

柯小柔洗漱完，穿好裤子才发现自己忘了打底衫进来。真是，刚才情况紧急拿了裤子外套就冲进来了。她看着镜子里穿得不伦不类的自己，心想总不能这样走出去的。她咬咬牙，仔细回忆下衣服所在的位置，敲敲洗手间玻璃墙靠上的部位，“那个，魏明远，帮我拿一下放衣柜中间那层的米色衣服。”

人们在成功之路上大步踏着的时候总容易做出心狠手辣的事，与此同时，也容易做出幼稚至极的事情。比如此刻的魏明远和俞昊，如果房间还有第四个人，那么会有幸看到当魏明远起身和递完衣服回来时的神色，当然还有他跟俞昊四目交汇后俞昊脸上深深的失落。他战败。而他胜了，不战而屈人之兵。他们俩人的气氛愈发微妙起来，两个事业有成的男子都显得保守了，都没有率先走出一步。他们静静地听着柯小柔从洗手间传出的窸窸窣窣，并不做什么反应，也并不着急去互相试探，直到柯小柔走出来。

柯小柔过去床边坐下，搓着手，陪笑着，“吃早饭了吗？”

也不知是在问谁。管他呢，中国人向来都这样，吃了没只是一句客套，哪有什么实质内容！

“没。”

可很不幸，柯小柔的客套立刻得到对面两个男人的同时回应，她咽了口唾沫，不易察觉地翻了翻眼皮，“那个，要不一起出去走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