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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楔子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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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七天才到五户村,路上吃的都是赵、丁两兄弟带的食物,也有他二人途经别村买的干粮。五户村,顾名思义,这村子初建之时只有五户,到了如今还是只有五户。村里的人都是以柴猎为生,等到天气快转凉的时候,将柴火烧成炭,存起来的皮毛捆巴捆巴一起拉到城里去卖。赵甲的媳妇会养桑蚕,嫁来五户村以后便教村里的妇人种桑养蚕,贴补些用度,可日子过得还是清苦。好在前些日子猎了只虎,那虎皮可卖得好几十两银子,是一笔横财,今年冬天日子能过得好些。

村里人见孙先生来了,都围了上来十分热情,话长话短的问候着。村里的村老还非要拉着他去自己家吃饭,一起喝几杯。

红儿见自己心仪的人这么受欢迎,也是满心欢喜,拉着他的手不肯放开。

人家这么热情,孙先生本也想和大家乐呵乐呵,话话家常,可这些天被张将军打出的伤一直没有得到妥善的医治,反而身上的淤青越来越重,只好宛言说改天。村里打柴狩猎难免会有人受伤,自有活血化淤的草药,孙先生得到村民的赠药,在村里暂住下来。

一晃数多日子过去了,孙先生的伤已经大愈。这天孙先生正和一村民坐在山坎子上闲聊,这时候红儿过来了,那村民很是识趣拍拍屁股起身道:“孙先生,你和你夫人聊,我去瞅瞅我家虎娃去。”

孙先生笑了笑,等红儿过来拉到身边,捋了捋她布巾下乱了的发丝:“穿这样的农家衣物,不习惯吧。”

红儿摇摇头,眼睛望着孙先生一刻也不肯离开:“虽然穿着不如丝绸的舒服,却让人安心。让我选,我愿意一辈子穿这样的衣服。”

孙先生瞧着她楚楚动人的神情,闻着她身上淡淡的香,心中情动吻向了她的双唇。

红儿直到他吻够了才将他推开,红着脸偷瞄着四周说:“元开,让人看见了会说嫌话,在背后议论咱们。”

“那又怎么?”孙先生仔细一想:“也是,你我至今尚未有个名份,这样不清不楚的关系说出来是不好听。女子名誉最重要,我该给你个名份才是。”

“你说什么?元开……你说的是真的吗?”红儿眼眸闪动,情绪又激动又有些兴奋。这些天来她最担心的就是名份之事了。这个世上对她来说彷徨无依,只有眼前之人可以依靠,她豁尽了一切离开了元昌城,进入了这陌生的天地中,孙先生就是她所有的寄望。她一直担心孙先生会不会给她一个名份,她不敢奢求,只求有个妾室的位置,做一名如夫人也就心满意足了。

孙先生说:“当然是真的。”

红儿开心到不行:“红儿……红儿太高兴了,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元开,红儿……红儿必会做好为妾的本份。”

“妾?”孙先生正色道:“你说什么?我可没说要纳你为妾。”

红儿一怔,心一下子凉了下来,脸上神情失落到了极点,好一会儿才道:“先生不肯纳红儿为妾,便是为奴为婢,做那……做那通房的丫环,红儿也会好好伺候先生的。”她说这话时语带颤抖,生怕一个忍不住会流下泪。

孙先生伸出手拭掉她眼角快泛起的泪道:“傻红儿,我怎会让你做奴婢,我何德何能,怎配让你以奴婢的身份来伺候我?我要娶你,我要娶你过门,做我孙奇志的正妻。”

红儿彻底呆住了,完全不知道该如何言对。在她看来,自己的出身不但下贱,而且肮脏,虽说孙先生是她第一个恩客,可自己的身子已不知被多少男人糟遢过。她求着,求着自己若能得一妾的名份已是万幸,从不敢对正室之位有一点非份之想。可是……可是如今孙先生的话让她如遭雷电轰击,像是在梦里听到的话一样。那是她多少次牙床春梦才敢去想的事。

孙先生知道她是在意自己的出身,紧握着她的手道:“在我孙某人看来,多少良家女子都比不上你。红儿,我一定要娶你为妻,我还未曾娶亲,你便是我第一个妻子,也是唯一的妻子。只要你不嫌弃我,不嫌弃我比你大了这么多岁。”

孙先生现已年过四十,而红儿还只二九年华。

红儿摇了摇头,又再次使劲的摇了摇头,泣着泪道:“红儿怎会嫌弃你,上天是何等眷顾红儿才会得遇先生。先生肯如此待红儿,将来便是纳一百个妾,红儿也绝无怨言。”她如泣如涕,情真意切,只恨不得把自己的心儿、肝儿都挖出来,付与了眼前之人,最后只能一把紧紧的拥着他,来表达自己的千言万语。

孙先生抱着她,轻声道:“有妻如你我便足矣,要那一百个妾何用?”

红儿‘嗤’的一声,破泣为笑。

孙先生又说:“择日不是撞日,撞日不如今日,今天我们就拜堂成亲,让村老和村民做个见证。红儿你觉得如何?”

红儿埋在他怀里只是点头,有了这一刻的幸福,将来就是吃再多苦,受再多罪她也愿意。

夜静静,两人独坐房中,虽曾经历了多少翻云覆雨,也不如这一刻的紧张。孙先生拿着称杆,挑开了红儿的盖头,摇曳的烛火下,人是那么的美。

“乡村简陋,办不了像样的喜房,顾不得那么多礼数,委屈你了。”

红儿轻轻摇头,低眉着眼,带着淡淡的笑,即便穿着借来的红衣,除了眼前良人,没有什么值得她在意的了。

一夜情浓似酒,香汗渍鲛绡……

哪知两人洞房尽兴之后刚刚入眠,却听村里的几只家犬狂吠起来。这狗是顾村守家的狗,都放在村头,平时打虎猎熊十分听话,不会随便叫唤,更不会狂吠不止,此刻叫唤起来,必然是有什么事。

村里的人听声都起来了,只见远处出山的路上有许多灯火照耀,来的不是什么野兽,而是人。

赵甲看见此情景猛的一拍手一跺脚,悔道:“哎哟,我家婆娘坏事了,这些人肯定是来抓孙先生的,我得赶紧去告诉他。”

原来赵甲的媳妇前几天身子不适,请来郎中把脉一瞧,是有喜了。这可把赵甲一家乐坏了,赵甲特意着外村人做了一件新衣裳给媳妇。红儿得知此事后,将自己出来的头上戴的一支钗子送给赵家媳妇。赵家媳妇高兴啊,有了身新衣,还有支她见都没见过的漂亮发钗,就想回娘家去报喜,顺便显摆显摆。哪知这赵家媳妇高兴过头了,嘴上没个把门的,就把孙先生在五户村的事给说出去。

而那张将军因两房小妾的事,把孙先生恨到了骨子里。元昌县的县太爷念着与孙先生有些交情,想劝张将军息事宁人,可是张将军不允,他虽是被贬的将军,可仗着朝里有人,非但让县太爷发动衙门的告示张贴到各村,更有甚竟调动了元昌军营里的兵甲四处搜捕寻人。此番得知孙奇志在五户村,就带人追来连夜入村,非要将孙先生弄死不可。

孙先生听完赵甲所说,大叫呜呼哀哉,难不成今夜就要命丧于此?自己死是小,可就要连累红儿刚成亲就要守寡了。

赵甲同样心急如焚,到村口瞧着兵士就要过来了,忙对孙先生说:“孙先生,村里你是藏不住咧,还是快逃吧。”

“往哪儿逃啊?”孙先生问。这五户村在坳坳里的半山坎子上,三面环山,只有一面是离村的路,如此深更半夜,左右也没逃个地儿。

赵甲说:“后山,往后山逃。我们村打猎也时常去后山,里头有条小径,你们寻着路走就可以咧。只是要小心,过了后山猛兽就多了,还有莫要踩着我们做的陷阱咧。”说着又从旁边房下摸了把柴刀交给孙先生:“拿着这个防身,快走吧。”

“那你们怎么办?”

赵甲说:“孙先生,这个时候你就不用担心我们了。抓捕你的公文没有发到我们五户村,我只说不知道,不会有事的。”

孙先生点点头,这个时候也只有先逃了,忙带着红儿直入后山而去。

入了后山逃了一阵,村里的追兵也跟着往山上追了。此夜无月,孙先生看不清方向,只能找个大概方向跑。又跑了一阵,红儿气力不支,脚还崴了一下,孙先生只能将她背在背上逃。

好在孙先生以前走江湖的时候除了一张嘴皮的本事,惹事之后逃命的工夫也是一流,知晓如何摆脱追兵,在这密乱林中更是轻而易举。待到身后完全无声的时候,才捡了一处地方坐下休息。

刚休息没一会儿,追兵声又来了,孙先生暗骂一声:“他娘的狗犊子,就是不肯放过我啊,搜山检海的要抓我,都追到这里来了。他们要抓我,我就往更深的山里跑,看他们能追到几时。红儿,快到我背上来。”

红儿依言伏在他背上,可瞧他已经很累了,还要背着自己,十分歉疚,说道:“元开,是我连累你了。”

孙先生怒道:“你胡说什么,咱们是夫妻,谈什么连累不连累的,以后休说这样的话。咱们往后的路还长着呢,许多事都要一起担着,今儿个成亲夜就生份起来了,那还得了。”说着他加快了脚步,也顾不得方向了。

这山里一跑一追竟过了两天,孙先生和红儿身上没带食物,只能捡山里认得的菜叶子吃,喝山里的清泉水。待到这天下午,后面已经许久没有追兵声孙先生才算确定自己已经安全了。

“这里是哪儿啊?元开,你认得出去的路么?”红儿望着周围的环境问。

这里古木参天,叶冠如云,阳光透着叶子,只有微微末末的能洒落进来。孙先生心里七上八下的直打鼓,万一迷在林子里,再遇上什么猛兽野虎、古灵精怪可就麻烦了。不过这时候为了不让红儿太过担心,便安慰道:“放心,我们能进来就能出去。”

可话虽这么说,半余月后他们却还被困在这深山老林里。此时他二人已是蓬头垢面,衣衫褴褛,形同乞丐。更要命的是他们已经好多天没吃过一顿像样的东西了,还因跟野兽搏斗受了伤,身体是又累又饿,头眼昏花,可以说是到了鬼门关前只差这临门的一脚了。

孙先生手里扶着根棍儿,靠着树站着,苦笑说道:“眼前这一关我看怕是过不去了,红儿你后不后悔呀?你若后悔,我不怪你,是我孙奇志让你落得今天这个地步。”

“我不悔,便是死了我也不悔。”红儿面上带着笑,说得却是斩钉截铁:“和元开你在一起的日子虽然不长,却比在阁窗里过一辈子都要轰轰烈烈。红儿宁要这几日,也不要在青楼里度日如年。能与夫君结为夫妻,不枉红儿在世上走一遭。”

孙先生叹道:“我只道阁楼中的女子软弱,却不想面对生死你能得这么潇洒利落,真是羞煞多少男子汉。也罢,今日你我夫妻二人能一同殒命在这林中,也算死得同穴,来日黄泉路上也不会寂寞。”

“元开。”

“什么?”

红儿含着泪道:“记得奈何桥前切莫喝孟婆的汤。”

“哈哈哈……”孙先生豪气大笑:“有红儿你一句话,我孙某人就绝不会喝!”

两人静了,静静地看着,只等身体里最后一丝力气流尽,等着对方闭目那一刻便追随而去。却在这时,两人听到附近有水流流动的声音。

红儿扭了扭难受的身子说道:“元开,就是要死不如洗净了身子再死吧,我们两个这样脏兮兮的死了实在难堪。”

“也好,身上臭烘烘的实在不是样子。万一到了阎王殿前,阎王嫌我们太脏,将我们投入油锅去洗,那可就不好了。”

红儿呵呵一笑,寻着水声过去。

到了水边,是条溪水,比他们想像的要深。他们在山里面见了不少溪泉,浅则如沟,深的也没不过小腿。这样的小溪小泉,很难找到什么活物,纵然有也是那指甲盖大小的小鱼苗,捉又捉不到,吃也没得吃。可眼前这汪溪水,不得有一人多深,而且水里有许多肥美的大鱼,这可真是枯木逢春,绝处逢生啊!

两人又喊又叫,开心到不行,一起跳入水中,边洗去身上污垢,边潜入水中摸鱼。这深山古溪里的鱼也笨得很,一点也不似平时河里的鱼那么精,下去捉它也不怎么逃,一抓就是一条。水底不但有鱼,还有虾,还有蟹,巴掌大的蟹就藏在石盖下,一翻便是一只。

孙先生和红儿抓了许多上岸,又觉得太多了放回水中一些。孙先生会取木生火,捡了柴枝在溪边生起火来,用枝丫串起鱼蟹来烤,虽说没有盐末佐料,但饿极了吃什么都是香的。两人狼吞虎咽,竟吃了四条肥鱼,七只大蟹。红儿是肚子都吃撑了,躺在地上说:“我一辈子没吃得这么饱过。”

孙先生也吃撑了,但仍是起来在溪边采了些草叶,洗净之后分了一些给红儿。

红儿问:“这是什么?”

孙先生道:“紫苏。鱼蟹性凉,吃多了会肚子疼,吃点紫苏能解凉毒。”

红儿知道吃鱼吃蟹的时候常放紫苏为料,还以为是佐味的,原来是有这种功效。

两人躺在溪边,可谓水足饭饱,一身畅快,之前发虚的身子此刻也慢慢精神起来。休息了一阵,恢复了力气,孙先生想着这条溪的水很足,沿着水走或许是个方向。这时红儿突然发现了一件怪事。

红儿喊着:“元开,你快过来看,这溪水怎么是倒着流的啊?”

溪水附近的地势起伏并不明显,因此他们之前捉鱼洗浴的时候并没有发现这点怪异,得到此刻红儿说起,孙先生细细一瞧,果真如此。这溪水的流向竟是逆流而上!

俗话说: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可现在水竟也往高处流了,实乃奇闻。

孙先生仔细搜寻着记忆里《奇闻异事录》里的记载,想来想去也没这一条,不由得更加好奇,说:“红儿,我们寻着水流往上走去瞧瞧。”

“嗯。”

夫妻二人沿水流上行,这溪水所流经的地方却甚远,走了小半天,天将黑的时候终于到了溪水末端之处,原来这水流入了前方的一座山里。

孙先生心里有些失望,他本盼着寻着水源能找到有人居住的地方,不过溪水为何会逆流入山,实在另人费解。要想知道真相,恐怕得近前去看,但他瞧着那山,漆黑漆黑的,不似旁边其它山丘,心里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孙先生不欲再进,此时天色将黑,只好在附近找个地方过夜。找了一圈,忽然发现一块大石,石高百尺,上书八个古篆大字。

“这里怎么会有篆文,难道以前曾有人来过?元开,你知道上面写的什么吗?”青楼女子资色上佳者,多半都精通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元昌城虽是小城,却也有教授一些。红儿虽不认识上面的字,却也识得是篆文。

篆文中也分大篆小篆,都是先古之字,流传到如今识得的人不多,很难有人辩认。亏得孙先生涉猎甚杂,若将所有篆文写出来让他瞧,他肯定认不得,可眼前这八个字他却依稀能辩认出来。

“玄,山,天,禁。万,劫,炼,元。”孙先生一字一字念了一遍,马上又再次念道:“玄山天禁,万劫炼元!”他赶紧拉起红儿的手道:“不好,这地方有危险,快走!”

红儿不明就理道:“玄山天禁,万劫炼元。是何意思?”

孙先生道:“究竟何意我也不解,但此处绝非善地,久留恐有凶劫。”

两人转身欲走,却在此时一幽魂鬼魅般的声音自那山中透出:“你们已来到玄山,还想离开吗?”

荒山,野地,来自山中的鬼声。孙先生、红儿两人惊得魂飞天外,那声音却字字透入心魂,让人心神不宁。两人狂叫一声,撒腿就跑,可那黑山中突然形成一股吸力,拉着两人倒吸往玄山方向。

孙先生、红儿重重的摔在地下,只觉得身体都快散架了。山中鬼魅忽然阴沉沉的笑道:“你夫妻二人愿同赴黄泉,已有死志,为何此时又害怕想逃了?”

孙先生和红儿俱是一惊,没想到他们之前在那么远的地方说的话,这玄山中的声音竟然知道。孙先生壮起胆子向那玄山道:“山中的,你究竟是人是鬼?还是此地的山神?”

玄山鬼魅道:“是神是鬼对你有何分别?此时此地,你们已是命不由己,还是想想奈何桥上要不要喝那碗孟婆汤吧。”

“你……!”孙先生怒道:“死有何惧,人生自古谁没有一死?我孙奇志来到这个世上就没打算再活着回去!只是我夫妻与你无怨无仇,你为何想要杀害我们?”

“理由吗?”玄山鬼魅道:“需要理由吗?”

孙先生一怔,再无言以对。确实,不需要理由就是最好的理由。

红儿已知自己性命操控他手,向着山毅然道:“你要杀便杀,不必戏耍我们。我夫妻二人能同生共死,还有什么可遗憾的,只管动手给个痛快!”

孙先生吃惊的看着红儿,虽说之前也面临生死,可不如眼前这般,红儿外表看次柔弱,此时露出的气魄实在教人折服。便也对那玄山道:“你听清楚了吧,我夫妻一点也不畏你!”

玄山鬼魅道:“古今千万载,多少夫妻甜蜜时山盟海誓,大难来各奔东西。现在你们夫妻只道自己要死了,便愿意共入酆都,可若有一人得活,你们夫妻还会愿意同下冥府吗?”

此话说完,孙先生和红儿竟同时不语了。

“哼哼哼哼……”玄山鬼魅轻声笑了:“犹豫吗?迟疑了吗?你们之情真能比生死之别更加坚定?”

孙先生忽然抬头道:“你若肯放了我们一人,就放了红儿,我死也无憾!”

“不!”红儿拉着孙先生的手道:“元开,你要死了,红儿绝不独活。今日只有我夫妻共活,没有独死!”

“喔!只共生,不独死。说来说去还是想活呀,可惜你们的死期只在今日,我便成全你们夫妻之愿!”玄山鬼魅的话音刚落,只闻山川大地忽然隆隆震动起来,仿佛有一股极大的力量正在积聚,即将爆发。

倾刻间电闪雷鸣,天空下黑云涌动,耳畔忽闻无数水声哗哗作响,片刻之间已是狂峰巨洪,万马奔腾。孙先生和红儿看见不远处的逆流之溪波翻浪涌,听附近水声,这只是逆流之水中的一条,还有更多的水系向前方的大黑山汇聚。

霎时,所有水声停止了,风静雷歇,地面归于安宁,却是爆发前兆!短暂的安静之后,突闻一声惊爆,石破天惊,震耳欲聋,若大的黑色玄山竟突然爆裂,多年积聚在山中的水系狂喷而出,击山碎石,劲力横扫方圆百里,群山崩毁,树木皆摧。

如此骇人威力之下,孙先生、红儿一介凡身肉躯怎么承受得了?倾刻间已受劲力所卷,惊魂瞬间已灭。

天空中暴雨倾盆,雷电交加,此时只听一声狂笑自浪涛中冲出:“三千年!三千年困我于阵中,受万劫炼元之苦。可惜……我,又回来了!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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