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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一顿午餐馋又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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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捕头吃了些烧鹅,再去吃卤蛋卤鸡腿,那剥了壳的卤水鸡蛋,让他一口一个,一会儿就吃没了。

贾羽并不怎么挑食,可不挑食也有喜欢的和不那么喜欢的,这桌上的菜肴他都不大爱吃,只有豆腐鲫鱼汤他颇为喜欢,因此多喝了几碗汤,吃了些柴豆干、花生米。不过他瞧着张捕头吃得狼吞虎咽,便问道:“张大哥,这几日你们可忙坏了吧。”

“可……可不是嘛。”张捕头抿了一口酒,咽下嘴里饭食,说:“还不是那祸害人的鱼妖弄的。你不知道,昨天可死了不少人呢,半夜的时候又有几个伤重的也死了。还好昨天我腿肚子没转筋,逃得快,不然今天你就见不到我了。”

贾羽惊道:“我听说不是一鲤鱼精吗,有这般厉害?”

张捕头说道:“是鲤鱼精不假,可不是一条。起先我们以为只有一条,便拉开了剐鳞的大网想要下去困住它,没想到那水底下除了那条赤鳞鲤鱼精,还有一条黑色的怪鱼。那怪鱼可凶了,又凶又大,嘴里头长了好几排尖牙,昨儿个受伤的人,多半都是被那条怪鱼咬的。”张捕头想着害怕,赶紧再吃了杯酒压惊。

弄影一个小丫头,耐不住好奇,忙问道:“那张捕爷你呢?有没有上去与那鱼精搏斗?”

张捕头瞅了弄影一眼,也不怪她一小丫头好奇多话,说道:“我身为捕头当然上去了,可那黑色怪鱼太厉害了,你想连府城来的李武师都没能在它的嘴下活了,我还能怎样?再上去也是丢了性命罢了。唉~!我现在为这鱼精的祸事伤透了脑筋,咱们县太爷下了比限,让我们想出法子对付那鱼精,不然就得挨板子。可这办法,我们小小的县城捕快哪能想得了啊。”

比限是县门里定下的期限,以五天为一比,五天办不成事,捕快们便得受责打。若是遇上要紧的案子,这比限还得缩短,改成三天一比。

张捕头说是吃公门饭的,可捕快这差事实际上是贱役,算不得好。张捕头叹道:“昨儿个死了那么多人,太爷说是要办一场水陆****。这几天我和手下伙计一趟趟的跑来跑去,又是上阳村,又是云溪洞,又是碧云寺,我的鞋子都不知道磨坏几双了,只好来这里讨些钱花。”

碧云寺是阳宁县最有名的寺庙,贾羽去过多次,就在县城中的一座山上。

张捕头这个人,虽说也和其他捕快一样,时常向商家店户,菜贩子百姓索要钱财,但办起事来是真办事,可不似一般恶吏只会欺人。有一年青田村闹了人命案,赵捕快带着他手下几十个人在青田村没白天没黑夜的查,总算是把那杀人害命的凶手给抓着了。

也就是那个时间贾羽和张捕头认识的,那些天张捕头一干人吃住都在贾家,贾羽的父亲贾重山也对这些差役十分照顾,时常还使银子请他们吃酒喝茶,因此张捕头对那几日的照顾很是感谢,渐渐也称得上是朋友了。

其实贾重山虽然心善,但做这些事情可不全是为了善心。所谓上结下交,人缘广了,交友多了,办起事来也容易些,遇上事了也少些麻烦,这也是他夫人媚娘传授的处世之道。

酒菜吃了有一会儿了,桌上的菜吃了多半,还剩一些鱼汤,青椒,一只卤鸡腿,倒是那盘切好了,肥滋滋的烧鹅还剩大半。张捕头打了个饱嗝唤到:“小二,再来一只鸡腿,三个卤蛋。”

弄影吃惊,心想都吃了这么多了,他还能吃得下啊。

桌上的酒菜贾羽只尝了少许,弄影是动都没动,剩下全是张捕头一个人吃掉的。

张捕头瞧见弄影的表情,讪讪的有些不好意思,说道:“我是吃饱了,我浑家和儿子还在家里饿着呢,我不回去他娘俩一时半会儿不会开饭,就想带点好吃的让他娘俩尝尝。”

贾羽道:“原来如此,张大哥倒挺顾家。”

张捕头道:“哎,咱就这一个媳妇儿,一个孩子,不顾哪成啊。”

贾羽说:“桌上这些残羹剩菜张大哥带回去也不像样,要不再添些好吃的?”

张捕头就等这一句话了,喜道:“真的吗?那做大哥的就不客气了。小二,再……再给我来俩猪油糕,俩葱包桧儿,一盘油焖虾,顺便带个食篮借我。”他说了这些,再说下去觉得太多了,实在难为情了,笑着说:“我那孩儿,就爱吃些零碎玩意,正经好吃的东西他反而不爱吃了。”

贾羽道:“我幼时也是这般,爹娘怎么劝都不吃饭,就喜欢吃零嘴,小孩子都这样。”

吃的和食篮过了一会儿便送来了,张捕头拣摆好,盖上篮盖儿说道:“小羽兄弟,那大哥就先回去了,你俩……”他想说你俩慢用,可是一瞧桌上已经什么也没有了,说这话也不合适,只好挠挠头,尴尬的笑了笑。

贾羽起身笑道:“张大哥快回去吧,别让嫂子和孩子等久了。”

张捕头也不多说,便离去了。贾羽结了账,与弄影出得门去,弄影跟在身旁道:“这个张捕头好生了得,自己吃了还要拿回去给家里妻儿尝,竟然脸不红、气不喘、面不改色。”

贾羽笑道:“影儿,你是夸他呢?还是损他呢?”

弄影扬起小下巴道:“少爷不是说不让我在背后说别人坏话吗?我自然是夸他。少爷没听说过,脸皮儿薄的人吃亏,脸皮儿厚的人占便宜吗?他连吃带拿的,可不就占了少爷你好大的便宜。”

贾羽说“我倒觉得张捕头挺爽直的。不过我们是得吃点东西了。”

“可不是么,弄影都快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平日里家里人喜欢她,贾羽也溺着她,让她上桌与主家一起吃饭,可到了外边,又是有客人的时候就不便了,不然会被人说不分尊卑,没有家规,连着主人家也会被人瞧不起,视为不成体统。因此刚才弄影在桌前坐着,却一下筷子都没敢动。不但不敢动筷,连话也没多说。

其实贾羽并不在意这些,拿她当最好的朋友,最贴心的人儿,乡野地区对这些家规礼教不是很严厉,只是弄影必竟是大户人家出来的丫环,年纪虽然小,有些规矩却是不敢忘。

两人走了一会儿,来到桥头。阳宁城的小河上,横跨河面的小桥少说也有七、八座,宽点儿的地方有石墩桥,窄的地方有拱桥,还有简易的竹木桥和船桥。所谓船桥便是河里头船挨着船连成了桥,在河里捕鱼的人家时常这么做。贾羽来到的桥头,恰是这么一座石拱桥挨着的船桥边,这里过往的人最多,不管是要过河的,还是打鱼的,又或是在河里泛舟起来的,因为这附近摆的小摊档也多,左右吆喝的叫卖声,还有担着担子边走边卖的馄饨担子。这不刚想着饿,前边就来了一个担着火炉桌椅和汤锅的,吆喝着道:“面喽、粉喽,大骨的汤头,现炒的菜码,还有虎皮的卤蛋、酱香的豆皮儿……”

这吆喝着劲儿不大,声音却响亮,那中年汉担着沉沉的担子还没走到跟前儿来,那锅里煮的大骨汤香和卤酱香就把附近的鱼腥味儿给遮住了。

贾羽一闻着味儿就口内生津,向弄影使唤了个眼色,弄影赶紧跑上前去喊道:“卖粉的踩一脚。”

这边刚喊,那边又来了四个粗汉子力巴也叫住了卖粉的。

卖粉的一见有生意,担子停下了,一边摆开摊子,一边问道:“客人要吃什么,是要吃粉还是捞面。”

力巴嗓门大,三春天就光着膀子流着半身的油汗,过来的路上就吼着道:“吃粉啦,面糊糊的东西有什么好吃的。来四碗粉,哎,要给足量啊。”

卖粉的摆开炉火桌面,别看他来的时候只有左右各一个沉甸甸担子,可一摊开来摆好,东西可不少,光火炉就有俩,炉子上一边坐着汤水,一边坐着卤煮。炉子上又架着两块拼起来的大板子,盐、油、酱、醋、葱花、辣椒末以及各色菜码一一摆好,几个大碗摆在旁边,里边放好佐料就准备煮粉下面了。

阳宁这一带人,以及邻近府县都爱吃粉,这粉也不是别的什么粉,就是用米打成粉,煮着糊,再蒸成片条状的河粉,吃起来滑爽,煮得也快,过开水一捞就行。卖粉的抓了大把的粉进锅,那锅是个太极锅,里面一边是沸水,一边是汤头,他将粉在沸水里稍加烫煮,便捞起粉来问道:“几位,要加什么码子呀?”

爱吃粉的人都知道,街上担担子卖粉的,菜码左不过就是时令的素码子一文,荤码子三文,咸菜或是腌萝卜之类的管够不要钱。若什么都不加,只吃一碗阳春面、光头粉,便是四文钱一碗,里边只有一点葱花,连两片青菜叶子都没有。

“时令的菜码子,多放些豆芽,份量给足一些。”力巴们又说了一遍,坐上了折桌子,当中一人手里拿着一块灰布包着的东西,打开来是几张自家烙的干面饼,分给大伙儿之后就着不要钱的辣椒萝卜和咸菜吃起来。

卖粉的招呼力巴的时候,抽空问贾羽道:“小哥,您二位要吃什么,也吃粉吗?”

贾羽比了个数:“两碗粉,不,三碗。”他肚子正饿着,多叫了一碗。旁边弄影说道:“要牛肉的码子,加青菜,两碗不要豆芽,碗里放些酸豆角和酸菜,萝卜丁另做一碟。那个虎皮鸡蛋和卤豆皮各加一份,直接加在粉里,不用另做一盘了。”

弄影知道少年的口味,知道他爱加什么不爱加什么,那豆芽菜便是少爷吃粉时最不爱吃的了。

“好嘞。”卖粉的应了个声,手底下麻利儿的忙活起来。

弄影瞧着没桌子坐了,卖粉的担不了那么些东西,只有一张折桌子和两条长凳、两张方凳,桌子四条边四个人,加上两条长凳斜斜的摆着,正好够他们四个力巴坐的。要再有客人吃粉,就只有坐方凳,或是捧着碗站着吃,再要么只有围着卖粉的摆炉架炉的桌面子吃粉了。

弄影捡了两张方凳,拿手绢擦干净了让少爷先坐下,又看附近还有卖别的吃食的,问道:“少爷,还要不要吃点别的?那边有卖甜豆腐脑的。”

这附近不单有卖豆腐脑的,还有卖炸糖球、朝糕、猫耳朵、炒花生,对过桥头还有卖醪糟、油条、馒头包子的。

贾羽点了一下头,弄影便叫卖豆腐脑的老婆婆送两碗来,又去买了三文钱的猫耳朵当零嘴吃。

粉好了,那粉面上摆得满满的菜码子,瞧着就让人唾涎欲滴。牛肉切片,搭上木耳切碎了,再用青椒切丝儿,红椒切粒儿,拿豆瓣酱炒好勾汁,这是荤码子。香菇切成小颗,搭上几粒炒好的花生米,一片青菜叶,少许榨菜丝,半勺酸豆角,半勺酸菜,这是素码子。末了,汤粉上撒上些熟芝麻,再加上之前要的卤水豆皮和切成两半的虎皮鸡蛋摆在上面,就一个字来形容——美!

肚子饿起来看到这么一碗粉,怎能不一个美字?

贾羽拿起筷子拌好粉,刚要开吃,就瞧见四道目光朝这边看过来,正是四个力巴。再看他们碗里,粉吃完了不说,连汤都喝了个底掉。贾羽和弄影吃了一惊,这才多大一会儿工夫啊,加了量的满满一碗粉,他们吃得这么快。

弄影凑过来小声跟贾羽说:“少爷,我在外府的时候听以前的家丁说,做苦工的力巴都可怜得很,干的活重,挣的钱少,咱们这个地儿还算好的,外省的力巴连盐都没得吃。”

“有这么苦吗?”贾羽是身在福中,不知穷人疾苦,听弄影这么一说,心生同情。弄影说:“老爷心善,少爷您也心善,弄影最是看不得这般可怜人了,您瞧他们这么看着咱们,可不是饿的吗?这教弄影怎么安心吃呀。”

贾羽知道弄影心中意思,说道:“你都说我心善了,我还能说什么呀,一碗粉也值不了几个钱,总不比那支丢了的钗子多吧。你瞧着办吧。”

弄影一喜,起身道:“谢少爷。”

贾羽笑了一笑:“你谢我做什么?”

“卖粉的。”弄影指了指自己的碗说:“照这样的再来四碗给他们送去。”

卖粉的手脚快得很,马上就摆好了碗,下好了粉,一碗一碗送到了那边桌上。

力巴们喜颜悦色,一个个向弄影含笑点头,其中有一人说道:“谢谢姑娘少爷,敢问坐在那边的是青田村贾家的贾少爷吧?”

贾羽正吃着粉,咽下去问道:“正是我,你认识我?”

那力巴笑道:“我们是认识您,您可不认识我们,我们以前到您家里帮过短儿,见过贾老爷和少爷您的当面儿。”

帮短儿就是做短工,贾家修院墙、修田渠,二哥时常请短工去干活,去过的人那么多,贾羽自然不能全记得。不过这几个短工也是实诚,不早说认得,早说了依着他爹的例子,贾羽早就主动请他们吃粉了,这可是他爹定下的家规,遇见了穷苦人要多帮助,何况是来家里帮过活的。

贾羽和力巴聊了几句,这时间又来了一个认得的人。这个人不但认得贾羽,贾羽也认得他,正是碧云寺里的沙弥,法名愚我。

贾羽能认得愚我,一是因为每年节庆娘亲总是带他去碧云寺上香;二是因为愚我这个法名实在有趣,加上他俩又是一般年纪,愚我只比贾羽大了一岁;最重要的原因是因为之前曾有过一件事,才使得他俩印象很深。

沙弥手持着佛珠,单手比了个合十礼,玩笑般的说道:“贾施主,小僧我怎的一下山就遇到你了呀?”

贾羽笑着说:“这说明你我有缘呗。”

沙弥要了一碗斋粉,找河下的船家借了张椅子与贾羽并肩坐下。贾羽笑着问道:“愚我师傅!你今天不在山上修行,怎么下山来了?”他特意加重了‘愚我’两字的口音,是有取笑之意。

沙弥笑着说:“贾羽兄弟,你每次都要取笑我的法名,不过今天我不生气,因为以后你可取笑不到喽。嘿嘿,贫僧已经改法名了。”

“哦?好端端的,怎么把这么好的法名给改了呢。”贾羽大觉可惜,故做摇头哀叹。

沙弥得意着说:“住持师父知道你们总拿这事取笑我,便给我改了一个法名,现在我是碧云寺里法字辈僧人,法空是也。”

弄影道:“法空?你咋不叫法海呢?到时候我找条蛇精让你收收。”弄影说完这话,自己‘嗤’的笑了,赶紧掩嘴说:“对不起了,法……法空师傅,不过我还是觉得愚我更有趣儿,是不是呀少爷?”

贾羽哈哈大笑,点头道:“没错没错,法空比起愚我来,气势差远了。哈哈哈哈……”

沙弥法空本是随师父檀正大师来碧云寺挂单的和尚,后来檀正大师因贾羽而亡故,法空年幼便留在了碧云寺中住下。如今檀正大师已故去数年,法空已成了碧云寺的沙弥,寺里的住持便给他改了法名,正式成了碧云寺中的一员,再也不是那挂单寄宿的小和尚了。

法空没好气的白了他二人一眼,说道:“我这次下山,是随师父做水陆大****的,吃完了这碗斋粉我还有好多事要做呢,没工夫在这里跟你瞎扯。”

贾羽拍着脑门道:“对哦,刚才还听捕头张大哥说起呢。哎,水陆大法会好不好玩?”

法空吃了些咸菜,摇头说道:“做法事有什么好玩的,念经超渡,消灾度厄,一打坐就要坐好几个时辰呢,我是一百个一千个不想去,可住持师父非要叫上我,不然这会儿我已经吃了斋饭躲到寺后的李子树下睡午觉了。”

弄影‘格格’一笑,说:“你这和尚当的惯会躲懒,每次我陪着少爷去碧云寺烧香,都见不着你在殿里颂经念佛。哦对了,我记得有一次你跑到后山偷偷的吃烧鸡,被我和……呜呜……”

法空听弄影说起这事儿,上前掩住了她的嘴,左右瞧了瞧,压低了声道:“别说别说!”

弄影使劲掀开了法空的手,往地上啐了两口,怒上纤眉说道:“你这和尚,怎的对我动手动脚,犯了荤戒还想犯色戒么?”

法空吓得一脑门子汗,赶紧摆手道:“哎哟我的姑奶奶,你可别瞎说,这要是让我师兄听见了,再告诉主持师父,少不了挨顿棍棒,还得面壁颂经十天。”

因为水陆大****的缘故,这会儿街上出现了不少碧云寺的和尚,都是赶着饭点来用斋膳。弄影瞧法空吓得不轻,笑得越是开心,又说:“我说愚我小师傅,平时你不是挺能耐的吗?怎么现在敢做又不敢当了?”

法空被这一挤兑,硬撑着脸面道:“我怎么敢做不敢当了?只不过是不想讨顿打,受训戒不是嘛,呵呵。”他尴尬的挠着他的光头,又道:“哎,赶巧在这里遇着你们,要不一会儿陪我去水陆大****,我抽个空偷偷溜出来一起去城里玩?”

贾羽想了想,说:“跟你去瞧瞧热闹也好,本想着要陪着我的丫环影儿上山还愿的,顺便找你耍耍,你人都下来了,还愿的事改天再去也无妨。只是一会儿水陆大****你也敢偷溜出来?就不怕让主持知道了,又要罚你?”

法空满不在乎的道:“罚就罚呗,只要不是罚我去念经面壁,怎么着都行。你是不知道啊贾兄弟,前些日子我犯了错,扫洒的时候没把殿室清洗干净,反而在佛像后头偷懒睡觉,结果被抓着了。主持师父罚我不许出寺下山,我都好久没下来玩了,就连寺里的库头进城来采买也不带着我,我都快憋坏了。”

贾羽摇了摇头:“真是活该你。成吧,一会儿我就去大****看看,顺便帮着你溜出来。”

法空拿胳膊撞了一下贾羽,挤眉弄眼道:“果然够兄弟,哥没看错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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