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不惧虎狼威 按剑静妖氛
原来宫中的高力士知晓韦后的阴谋,苦于脱不开身,想到宝昌寺的普润和尚与临淄王友好,就叫他传消息。普润和尚利用化缘作掩护,成功把这个紧急情况告诉临淄王李隆基。
睿宗被立为皇太弟,封相王,而李隆基就是睿宗的第三子。垂拱元年(公元六八五年)八月,李隆基生于东都洛阳城,二岁时被封为楚王。
他童年时就很聪明,言语不凡。他七岁那年去朝堂,金吾将军武懿宗看见他的仪仗队伍非常严整,产生了妒忌心,便大声呵斥,想把队伍搞乱。这个以曹阿瞒自居的孩童,开始发飙:“这是我家朝堂,关你什么事,敢迫害我的骑从!”
金吾将军说:“现在是武家的天下,你竟敢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我要报告陛下,治你的罪。”
武则天听后不怒反喜:“不愧为朕的孙儿,小小年纪,竟敢顶撞金吾将军,了不起啊!”中宗末年,宫廷内部变乱迭起,人心动荡。李隆基明白枪杠子里出政权的道理,便私下招募勇士,作为自己的后备力量。
中宗暴亡,韦后临朝,与韦温等人密谋策划,想以韦姓替代李唐氏。大唐江山,又将易主。
李隆基率家丁五百人,化妆成百姓,分批秘密潜入长安。
打虎亲兄弟。李隆基先找几位兄弟商量。睿宗共有六子,长子李成器,次子李成义,三子李隆基,四子李隆范,五子李隆业,六子李隆悌。
李隆基深情并茂地说:“我们身为皇室子弟,岂能眼睁睁看着大唐江山社稷败坏在奸臣手中。而且一旦他们稳住局势,势必血洗我李氏皇族。哎,现在正是你死我活的危难关头,与其坐以待毙,不如铤而走险,还有一线生机。”
李成器担心地说:“韦温韦睿的羽林军有五万之众,我们只有区区几百人,怕是寡不敌众啊。”
李隆基拍拍他的肩膀,说:“大哥,得道多助,失道寡助。我们是势单力薄,可是人心在我们这边。朝廷上下对韦氏的倒行逆施,莫不深恶痛绝。只要我们出奇兵,斩贼首,到时一呼百应,羽林军纷纷倒戈,我们就能成功。”
李成义插话:“事关重大,要不要禀告父王?”
李隆基斩钉截铁地说:“我已经想过了,不可。我们是为拯救大唐社稷而举兵,成功是宗庙之福;就算失败,我们是忠于大唐,死于忠孝。如果请示父王,他同意这样做,这是让父王参与了危险的活动,让他担惊受怕;如果他不同意,那我们怎么办?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不要为难父王了。归根结底,请示父王有弊无利。”
李隆范说:“好,成功了让父王登基皇位。但是,如果失败了,怎么办?”
李隆基目光扫过每个人,一字一顿地说:“此事由我一人承担责任。”
李隆基知道势单力薄,派人找太平公主商量除掉韦后的办法。太平公主是高宗的幼女,李隆基的姑姑。
在武则天晚年,中宗复位过程中,太平公主参与了除掉张易之的行动,拥立中宗有功,被中宗进号为镇国太平公主。太平公主很赞成李隆基的政变计划,还悄悄地派了他的儿于薛崇简做李隆基助手,一起行动。
就要行动时,苑总监钟绍京害怕了,对妻子说:“这次行动凶多吉少,我看还是不要参加了吧。”
其妻许氏却坚定地说:“忘身殉国,神必助之。既然参与同谋,即使不参加实质的兵变,势难免罪。你如此胆小怕事,太令我失望,我宁愿一死。”说着,就要撞墙。
钟绍京是爱老婆的,赶紧抱住她:“夫人,我错了。死有重于泰山,轻于鸿毛,我不能让我的老婆瞧不起,豁出去了。”于是前往拜谒李隆基。
行动前,李隆基向妻子王氏告别。
王氏悄悄拭去泪水,装作笑脸来迎。
李隆基看她眼睛红肿,知道是为自己担心。
李隆基说:“此次行动,吉凶难料,让你担惊受怕,是我对不住你。”
王氏说:“三郎,千万不要这样说。我知道你这样做,是为了国家不落入奸人之手,铲除奸佞,匡扶天下,此大丈夫所为也。贱妾但恨自己是女儿身,手无缚鸡之力,不能为你分忧。”
李隆基动情地说:“你真是一位识大体的好妻子。”说着,拥抱王氏。
突然,李隆基的手触到一硬物,掏出一看,却是一把匕首。
李隆基惊异地问:“你这是要干嘛?”
王氏流着泪说:“我已经准备好了。如果行动失败,我将追随三郎,绝不苟活。”
李隆基很感动: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李隆基为王氏擦干眼泪,深情地看了妻子一眼,坚定地走出门。
众人已在大堂等候。
地图前,李隆基做战前部署:
“我为一路,今夜子时三刻,我率人从西侧门进太极宫,穿二道宫门进御花园南小门,直插韦后寝宫。”
李隆基接着说:“力士,你在寝宫东殿们接应。”
高力士说:“是。”
李隆基又说:“葛将军,你率金吾军攻打玄德门。一定要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葛福顺说:“领命。”
李隆基继续说:“崇简弟,你与陈玄礼将军,反戈东战玄武门,然后与葛将军在凌烟阁汇合。”
薛崇简说:“我马上出发。”
李隆基对长孙昕说:“长孙兄,你在西侧门等候,听我在门外击掌三下,立刻打开宫门。”
李隆基拍拍长孙昕的肩膀:“长孙兄,举事队伍能否进入宫内,关键看你能不能打开宫门。”
长孙昕从袖中掏出一串钥匙:“放心吧。”
唐隆元年(公元七一0年)六月二十日这天深夜,李隆基率领队伍冲入后宫。左万骑从左进,右万骑从右入,最后会合到凌烟阁前。当时,在太极殿前宿卫中宗梓官的卫士听到喊杀声,也都披挂投入了战斗。一时间,后宫里刀枪相击,烛光闪闪,杀声连天,一片混战。没用多久,李隆基便取得了决定性胜利。在混战中,韦后被乱兵所杀。
韦氏的党羽安乐公主和上官婉儿、身躯超过马鞭者的韦氏乱党,也都先后被斩首示众。结束了宫廷政变的战斗后,李隆基立即前去拜见了他的父亲相王李旦,请求未能事先请示之罪。相王急忙向前抱住李隆基,流着泪说:“国家的危难,多亏我儿才得以消除,百姓的****,也都依靠你才得以安定。你是大唐的功臣,我怎么会怪你呢?”
金銮殿上,太平公主宣读韦氏及党羽的种种罪行。然后对坐在龙椅上的李重茂说:“这位置不是你小孩坐的,快起来吧。”李重茂恋恋不舍,坐着不肯起来,太平公主亲自把他强拉下来。
太平公主满脸笑容:“八哥,你来坐。”
李旦推辞了一番才坐上龙椅。众大臣跪拜。
高力士宣读圣旨:“封李隆基为平王,李成器为宁王,李隆范为岐王。”
三人出列:“谢皇帝陛下圣恩。”
高力士又读:“姚崇为中书令兼兵部尚书,宋璟为左相兼吏部尚书,张说为礼部侍郎。”
三人谢恩。
高力士又宣:“陈玄礼为金吾大将军,长孙昕为太常少卿,葛富顺为副大将军,薛崇简为立节郡王,钟绍京为中书侍郎,刘幽求为中书舍人……”太平公主因此番功劳而晋封万户,为唐朝公主权势之顶峰。更重要的是她与睿宗同坐殿上,参与政事。
睿宗随即大赦天下,当天举行了盛大的庆祝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