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国忠斗林甫 家仆打公主
天宝七载(748年),杨国忠令各州县库存的粮食、布帛变卖掉,换成各种奇珍异玩送进京
城,各地丁租地税也变卖成绫罗绸缎送到京城。地方官员为了讨好杨国忠,拼命搜刮民脂民膏。
杨国忠对玄宗:“陛下,现在国库很充实,古今罕见。”
于是,玄宗在八载(749年)二月率领百官去参观左藏,一看果然如此,很是高兴:“国忠啊,你很会理财,朕要嘉奖你。”玄宗赐杨国忠紫金鱼袋,兼太府卿,专门负责管理钱粮。
天宝年间,玄宗开始重用善于敛财的人。那些官员为了讨好玄宗,加重赋税,榨取钱财,于是贪官污吏增多,朝廷与百姓的矛盾日益尖锐。
王鉷得玄宗宠信,是杨国忠的上司,他当然看不起靠女人向上爬的杨国忠,经常讥讽杨国忠。
王鉷,太原祁县(今属山西)人,父亲王晋。
公元745年,唐玄宗任命户部郎中王鉷为户口色役使,并下敕免除百姓当年租庸调。王鉷奏请征收百姓的运费,夸大钱数,又让用钱购买本地所产的贵重物品,这样百姓所交纳的比不免除租庸调时还多。
按照过去所定的制度,戍守边疆的士卒应该免除租庸,六年替换一次。但是守卫边疆的将领都以战败为耻,对战死的士卒都不向官府申报,所以这些士卒在家乡的户籍没有注销。
王鉷一心聚敛财物,将有户籍而没有人的都当作逃避赋税,按照户籍登记,戍守边疆六年以上者全部征收租庸,有人被一次征收三十年租庸,而民众无处申诉。
唐玄宗在位日久,用度日益奢侈,后宫赏赐没有节制,不能随心所欲到藏库中去取。王鉷探听到玄宗的心意,所以每年都上贡额外钱一百亿缗,贮藏于国库,以供玄宗在宫中宴饮挥霍,并说:“这些钱都是租庸调以外的,与国家的经费无关。”唐玄宗由此认为王鉷善于理财,能够富国,更加喜欢他了。他因此升任为御史中丞、京畿采访使。
杨国忠羽翼丰满,他不敢居于李林甫之下。
他等待时机,发动进攻。
王鉷是李林甫的得力干将,也是杨国忠的上司。
王鉷有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叫王銲,仗着哥哥的势力,飞扬跋扈。其实他内心很妒忌哥哥,为什么哥哥大富大贵,自己要活在他的阴影下?
王銲经常和京城恶少一起喝酒,也和一些江湖术士有来往。一天,醉醺醺的王銲问一个术士:“你看看我有没有富贵命?”
那个术士想多得赏钱,扑通一声跪下:“您背后有金光环绕,那是九五之命啊!”
醉醺醺的王銲居然相信了,赏了术士一大笔钱。
王銲立即准备,他和另一个恶少邢縡招收健壮的家仆,配发武器,日夜训练,准备杀死龙武将军,夺得兵权,再杀杨国忠,再杀李林甫,掌握大权,再逼玄宗退位,登基称帝。
王銲的理想确实很丰满,可是很快被人揭发。邢縡带着家丁,与官军展开大战。
王鉷是负责此案的,他磨磨蹭蹭的出门,估计弟弟跑了,才赶到现场。
邢縡正在混战,他突然对家丁大喊一声:“不要伤了王鉷大夫。”这是爱护王鉷,还是把王鉷往火坑里推?
恰好高力士带禁军增援,杨国忠也来了,他就只听得邢縡说的一句话,心中大喜。
邢縡很快被抓。
高力士向玄宗报告:“此案牵连到王鉷。”
案子移交给杨国忠、****烈。
杨国忠一心想整死王鉷,断了李林甫的羽翼。他揪住邢縡说的“不要伤了王鉷大夫”不放,非说王鉷是这次谋反的幕后支持者。
李林甫来说情,没想到****烈却强硬起来。当年****烈是李林甫推荐的,取代李适之,李林甫看中他是一个书呆子,只会讲老庄,没想到他这次倒向了杨国忠。****烈气冲冲找到玄宗,说:“王鉷谋反,不杀不足以正国法。”玄宗不好再说什么,只得下旨诛杀王鉷兄弟。
杨国忠捞取了最大的好处,王鉷的官职全部落在他的头上,他已身兼四十余职。李林甫已察觉到杨国忠的咄咄逼人。
玄宗游幸华清池,以杨氏五家为扈从,每家一队,穿一色衣,五家合队,五彩缤纷。沿途掉落首饰遍地,闪闪生光,其奢侈无以复加。杨家一族,娶了两位公主,两位郡主,玄宗还亲为杨氏御撰和彻书家庙碑。
因为杨贵妃的得宠,杨家也跟着显赫起来。随着地位的升高,杨家便无法无天了。杨家接受招待的规格已经超出了规定的界限;大肆收受贿赂;不仅如此,他们甚至还骑到了皇室的头上。
《新唐书》中记载:“出入宫掖,恩宠声焰震天下。每命妇入班,公主等皆让不敢就位,建平、信成二公主以与妃家忤,至追内封物,驸马都尉独孤明失官。”唐玄宗的女儿信成公主因为和杨家人有矛盾,竟沦落到追回内府封赠东西。
随着杨贵妃的宠遇加深,虢国夫人愈加豪侈,所建新宅用钱200万贯。
负责修房子的工头请求:“夫人,你看我们没日没夜的工作,很辛苦,请夫人给大家多发一些赏钱吧。”
虢国夫人媚笑一声:“好啊,要领赏很简单,你去抓一百只蚂蚁。”
工头满头雾水:“抓蚂蚁干什么?”
虢国夫人又笑了:“你把一百只蚂蚁放入我的房间,等明天早上清点,如果少了一只,说明门窗不严,一贯钱都别想要。”
工头愣住了:“这……”
虢国夫人得意地走开了。
虢国夫人****不羁,,常与杨国忠同车,肆意调笑,或三朝庆贺,或五鼓待漏,倩妆盈巷,蜡炬如昼,从不避嫌。
杨家五宅夜游,与广宁公主骑从争过西市门。杨氏家奴挥鞭触及公主的衣服,公主堕马。
驸马程昌裔大怒:“你这个狗奴才,竟敢对公主不敬。”
那奴才说:“什么公主?吓唬谁呢?老子连你一起打。”驸马搀扶公主,因而被打了数鞭。广宁公主连夜进宫告状。
驸马程昌裔在金殿上奏道:“陛下,杨家作威作福,无法无天,竟敢鞭打公主,古今奇闻。一个家奴都如此嚣张,主人杨国忠有责任。杨国忠得势,还不是依仗娘娘为他撑腰。请父皇秉公处理。”
玄宗听到讲杨贵妃的不是,很不高兴,就说:“朕知道了,待调查清楚再议。”
杨国忠听说家奴打了公主,害怕牵连自己,绑了家奴,和虢国夫人一起进宫,请杨贵妃为其说情。
结果是玄宗只下令杀了杨家奴仆,而驸马程昌裔却被罢官。不久,秦国夫人死,虢国夫人和韩国夫人更权势冲天。当时十王宅和百孙院婚嫁,也都由她们两人介绍,而且每次介绍都要索取贿赂千贯之多,所奏请无不称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