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收复东西京 功高扬威名

十一月，叛将阿史那从礼率同罗、仆骨部五千骑兵出塞，诱使河曲九府、六胡州部落数万人，欲袭击肃宗所在地。肃宗向郭子仪求援。

郭子仪与回纥首领葛罗支联兵进击，斩获数万人，遂平定了河曲，解除了朝廷的后顾之忧。

郭子仪率兵挺近河东。

叛将崔乾祐守蒲州。

崔乾祐精通兵法，骁勇善战，曾在灵宝设伏，大败哥舒翰。

郭子仪不敢大意，不顾危险，亲自出马，苦口婆心地劝说唐官吏赵复为内应。

郭子仪进攻蒲州时，与崔乾祐部激战，不分胜负。

正在此时，赵复率兵从城里杀出，崔乾祐的部队马上乱起来。

崔乾祐逃往安邑。

当崔乾祐的部队刚刚有一半人进安邑城时，突然城门被关。崔乾祐没走前面，侥幸逃过一命。

唐军下一步该怎么走？

李泌建议肃宗打范阳，可肃宗念念不忘的是收复长安。

二月，郭子仪接到肃宗的命令，丝毫不敢大意，派自己的儿子郭旰当先锋官，命王祚和李韶光两位将军各带一只部队渡河，会攻潼关。渡过河以后，遇到叛军的小股部队，杀敌500余人。

安庆绪深知潼关的重要性，潼关一丢，洛阳和长安就被斩为两段，有被各个击破的危险。安庆绪调集大部队来援，并下了死命令，一定要守住潼关。

唐军与叛军激战整整一天，叛军个个拼命，唐军挡不住，王祚和李韶光两位将军阵亡。唐军损失一万余人，郭子仪只得退至河东。

四月，肃宗任命郭子仪为司空、天下兵马副元帅，命他率兵赴凤翔（今陕西凤翔）肃宗所在地。

郭子仪奉命率军西进，行至长安西清渠，遭叛将安守忠、李归仁阻截，相持七日，官军不能前进。郭子仪很着急，怕耽误时间，肃宗怪罪。

五月，叛军以退兵引诱郭子仪追击，设长蛇阵，分首尾两翼夹击官军，官军大败，“军资器械尽弃之”，几个高级将领被俘。郭子仪退守武功（今陕西武功西北），因清渠之败，引咎自贬，为尚书左仆射。

九月，肃宗铁了心收复长安，不惜与回纥签订密约，请回纥助阵，怀仁可汗子叶护率精骑四千至凤翔。

临行前，肃宗对郭子仪说：“事情成败，在此一举。”

郭子仪拿出一只箭，折为两段，慷慨激昂地说：“此行不捷，臣愿一死谢罪。”

十二日，郭子仪与元帅广平王李俶率朔方等军及回纥、西域之兵计十五万人，号称二十万，出师凤翔，东取长安。

二十七日，进至长安西，于香积寺北、沣水之东摆开阵势，李嗣业为前军，郭子仪为中军，王思礼为后军。

叛将李归仁率十万精锐之师迎战，两军激战，直杀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两军成胶着状态。

李归仁败退，唐军急追。

突然，李归仁不见了，而出现在唐军前面的是敌人一个个方阵，似乎无边无际。方阵如潮水般涌来，唐军的攻势完全被挡住了。

前军主帅李嗣业一看苗头不对，他知道兵败如山倒，如果不马上采取措施，唐军必然溃败。

好一个李嗣业！

只见他脱掉铠甲，光着膀子，手握大刀，孤身冲入敌阵，手起刀落，两个头颅飞出。

李嗣业逢人就砍，敌人不由自主地向两边闪避，竟然在潮水一般的方阵中杀出一条血路。

唐军士兵见主帅如此神勇，纷纷跟进，总算稳住了阵脚。

李嗣业命令士兵们全部改用长刀，结成方阵，波浪形向前推进。

副帅王难得被敌人一箭射中眉心，只见他一咬牙，一下子就把箭拔出来。谁知用力过猛，头皮被撕下来，血淋淋地挂在面前，挡住了眼睛。王难得真是硬汉，直接一刀就把头皮割了下来，继续指挥作战。唐军士气大振。

后来，两方就进入了混战状态。

李归仁留了一手，这时派出一支精锐骑兵，准备包抄唐军。虽然数量不多，但可以决定最后的胜利。

幸亏唐军的探子发现了这只部队，马上报告给仆固怀恩将军。

仆固怀恩知道这只部队的杀伤力，赶紧召集人马设伏，经过一番血战，终于消灭了这股部队。

突然回纥兵从叛军背后出战，前后夹击，战至傍晚，叛军全线溃败。这次战争，持续了四个时辰，敌人伤亡六万多人，余众逃入城内，叛将张通儒当晚弃城逃往陕州。

原来出战前郭子仪对怀仁可汗子、回纥主帅叶护说：“我军倾巢出动，正面出击，吸引敌人的全部兵力。等到敌人疲乏之际，王子从背后杀出，如此可破敌。”

官军收复了长安。

肃宗回长安，入住大明宫。祭祀祖庙，痛哭达三日之久。

既然收复了长安，回纥要求履行密约。

肃宗与回纥签订了什么密约呢？

原来肃宗对怀仁可汗子叶护说：“拿下长安、洛阳，土地和人归唐朝，财物可自行去取。”这不是纵容回纥人去抢吗？

肃宗的儿子广平王李俶觉得这样不妥，他去拜访叶护，说：“兄长啊，你看长安人民日日夜夜盼望我们打回来，他们刚刚经过叛军的蹂躏，我们再去抢，那我们和叛军有什么区别？你看，能不能等打下洛阳，再履行合约？”

之前，肃宗安排李俶和叶护结拜为兄弟。

叶护也是通情达理之人，说：“就按兄弟说的办。”

郭子仪率蕃、汉兵乘胜追击，至潼关，连克华阴、弘农二郡。

李俶修整三日后，继续东征。

陕州若丢失，洛阳不保。安庆绪决定孤注一掷，倾巢出动。

安庆绪命严庄调兵马十万前往陕州，援助张通儒，加上守城的部队，共计15万人，并在新店（今河南三门峡市西南）摆好阵势，要与唐军决一死战。

郭子仪率军正面进攻，敌人气焰嚣张，负隅顽抗，久攻不下。

郭子仪诈败，把叛军引到开阔地。

双方成拉锯状，不分身负。

天色将晚，郭子仪见伤亡大，欲撤兵，明日再战。这时回纥军从敌背后袭击，敌人阵脚大乱。郭子仪大喜，命士兵再次冲锋，大败叛军。安庆绪的部队被歼灭九万多。

原来回纥军登山时，遇到小股伏兵。因为张通儒知道郭子仪擅长迂回战术，所以设伏。只是因为山高路难行，派出的伏兵不多。回纥军因为搜捕山上的伏兵，所以来迟。

严庄、张通儒等狼狈逃回洛阳，洛阳无兵可用，他们与安庆绪狼狈逃往相州（治今河南安阳），郭子仪得以收复东都洛阳。

此时，河东、河西、河南的失地大部均已收复，郭子仪因功加司徒，封代国公。

广平王李俶在洛阳募捐，得两万匹绢，送给叶护，洛阳又免去一场浩劫。

人们听说此事后，纷纷赞美广平王李俶的仁慈，说他是“真华夷之主也”。广平王就是后来的代宗。

郭子仪奉召入朝，肃宗命百官在灞上迎接。

肃宗哭着对郭子仪说：“国家再造，是你的功劳。”

郭子仪说：“为国讨贼，臣之本分也。”

此后，郭子仪又返回洛阳，经营北讨安庆绪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