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章 被打
才到半路,就看到自己的长随,向自己赶过来。心里烦闷,远远就举起鞭子抽了过去“现在才过去,比大爷起得还晚,自己滚去领十板子。”
长随捂着脸上的血,顾不上痛,喊道“老爷,京里的圣旨来了,您,您快回去接旨。”
“什么,圣旨来了,你不早说,狗东西。”又是一鞭,毫无预兆的抽下来,长随痛得“唉哟”直叫唤。而陈均益骑着马,已经飞一般从眼前掠过。
“大牛,多年不见,恭喜你觅得高枝,飞黄腾达了。”一个微哑的声音从街角转出来,对大牛一头一脸的血选择了视而不见。
传旨的不一定是太监,也可能是吏部的官员,圣旨也不是定是皇上写的,有时候只是加盖一个玉玺而已。
中门大开,见过吏部传旨的使者,陈均益整理好衣服,在中堂跪拜听旨。当他听到“按律丁忧三年”时,差点跳了起来,好容易等使者宣完旨,恭谨接下。
拉住使者问道“王大人,是不是弄错了,我走之前上官还说事务繁忙,让我做好准备……怎么会,怎么会……”
为父守孝是子女应尽的本份,他自然不敢说他不愿,更不敢将私下的事拿出来讲。只是他现在若不问,就要等三年之后才有机会问,他怎么能等。
王大人不高兴的摇摇头道“怎么可能弄错,本官只负责传旨,不负责解惑。”
“是是是。”使者官职再小,也是代表皇上来传旨,陈均益不爽也只能听着。
使者一走,家里的下人都遭了无枉之灾,整整一天,不是这人倒的茶热了被打了板子,就是那人反应慢了半拍被踹了二脚。整个院子鸡飞狗跳,就是陈均益的夫人都被无端责骂一顿。
陈均亭的夫人过来告诉他时,陈均亭只说了一句“若是只在自己院子里闹腾,就随他去。”
当大哥的不插手,其他三个庶兄更不巴不得躲得远远的,由着他在自己院子里闹个够。
在陈均益气得吐血时,陈皎儿正在客栈接待县令常大人,常在鲜一脸得意,手舞足蹈将早上的事说给陈皎儿听。
“大人急智,小女人佩服。”陈皎儿也忍不住笑出了声,这个常大人一点也不按理出牌,想法更是天马行空,比如今天这事儿就办得让人忍俊不止。
“你别光佩服啊,那小子丁忧的圣旨今天就来了,你想怎么玩啊。”常在鲜巴巴的看着她。
只是这一脸兴奋是个什么情况,陈皎儿算是看出来了,这个常大人根本就是小孩儿心境,感情这么多人又是动脑又是动手,是在陪他玩呢。
“等我想好了,会马上通知常大人,一定,咳咳……一定让常大人玩得尽兴。”
“好好,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了。”常在鲜搓搓手,母亲说的果然对。自己在家玩,老被父亲责骂,动不动家法伺候。
当了官光明正大的玩不说,还有人陪着,最重要是没有人在耳边唠唠叨叨,说他这不对,那不对,更没人天天举着家法对他吹毛求疵,真是再痛快不过了。
陈均益缓过气来,知道圣旨已下,自己再是不甘也无力回天。因为墓地的事,他与族中关系也闹得颇僵。别人不帮我,自己帮自己,陈均益在族中再不济也有三二个可以驱使的人。
一番消息打听下来,虽然不全,也足够他拼出这样一副图画。京城来的陈姑娘与常大人狼狈为奸,又与族老勾结,逼死父亲将族长之位让出。
“大牛,我们走。”陈均益喊上自己最亲信的长随,他要先会会这个传说中毒死岳家山,又给父亲下药的恶毒女子。
“是,老爷。”大牛脸上的伤还没有好,当时半张脸都肿了起来,现在肿消了,伤口也结了伽,红红黑黑一长溜,看上去十分恐怖。
“你就是陈皎儿,哟,没想到还是个美人儿,常大人倒是有艳福的很。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大美人儿让你一个人出来,他也能放心得下。”陈均益身后站着大牛,将陈皎儿者在一条胡同里,调笑道。
“临清到底有没有王法,怎么猫五狗六的人越来越多。”樱桃从后面冲到陈皎儿前面,挡住小姐娇斥道。
“呵呵,你还问我有没有王法,我倒想问你,一个姑娘家不本本份份呆在家里,尽玩些阴的。常在鲜给了你什么好处,你帮他杀人越货,胆子也够大的。”见到陈皎儿,陈均益倒是熄了最开始的念头,反而有了新的想法。
“一个七品县令有什么好跟的,不如跟爷走,堂堂六品京官,可不是常在鲜能比的。”陈均益哈哈大笑,自觉十分得意。
“大牛。”陈均益回头却见大牛已经倒在地上人事不知,而停要胡同口的马车上一个人被扔到自己脚下,定睛一看,正是为自己赶车的家仆。
陈大仁将随身佩戴的长刀解开,将樱桃一抛,“接住,爷这把刀嫌你脏,就让爷用拳头招呼招呼你。”
樱桃脆生生“哎”一声,接住佩刀,环抱胸前,站在陈皎儿前面,牢牢挡住她。
两人一边看陈大仁暴打陈均益,一边聊着天“看来我今天的任务就是露个面,连句话都没有,真没意思。”
“小姐,那些章回小说里,都是要尖叫几声救命的,您要不要试试。”
“那还是算了,不说话也挺好的。”陈皎儿提醒道“脸,大仁,看着脸。”
“小姐放心吧。”陈大仁双拳尽力往他脸上招呼,不一会儿,一张脸已经又青又紫,肿得象猪头一样。
“这样如何。”陈大仁拎着昏死过去的陈均益问道。
“好,这下奴婢看他妈都认不出来了。”樱桃点点头。
“差不多,让常大人接手吧。”陈皎儿上了另一头苏大壮赶的马车,而陈大仁刚将陈皎益扔到他自己赶来的马车里,与樱桃一左一右坐在赶车的位置,直接将人送到了县衙。
“调戏良家妇……不对,是调戏良家奴婢,责打三十大板,游街示众。”常在鲜义正言辞,惊堂木拍得“咚咚”有声。
“你们敢,我是……唔唔……”一团脏兮兮看不出颜色的抹布堵住嘴,二个衙役将他拖到外堂,刚一压到板凳上,呼啦啦围上一群人看着热闹。
“哇,快看,裤子扒掉了。”
“好白的屁股,啧啧。”
“出血了出血了,真狠呐。”
被打得几欲晕死过去的陈均益胡乱挣扎,根本不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境。忽然嘴里一松,抹布不知道什么时候松掉了。
陈均益不顾口腔里满嘴的腥臭和身上的巨痛,大喊道“我是陈均益,我是朝廷命官,谁敢对我用刑。”
“真的假的。”
“衣服好象真的很新。”
“快看,陈家的人来了。”
“轰”一声,围观的人都散了个没影。而陈均亭抹着汗,身后跟着赶车的家仆和大牛,急匆匆匆进了县衙。
“你们说这个当街调戏人家奴婢,还被人打成猪头一样的人,是陈均益陈大人。”常在鲜夸张的张大嘴,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
“正,正是在下幼弟。”陈均亭老脸一红,自己什么时候丢过这么大的脸面,都几十岁的人了,还做出这种事情。
“大哥,他们冤枉我的,是那个陈皎儿的人把我打成这样的,我没调戏她。”陈均益终于吊上一口气,拼命替自己喊冤。
“大哥,快,去把那个妖女抓起来,是她……”
“胡同口有个大宅的后门,门口正好有值守的家仆。你当本县没经过调查就会随意责打于你,要不要把人喊过来跟你当堂对质。”常在鲜唇角挂笑,讽刺道。
“大人,我们没有异议,来人,带五老爷回去。”陈均亭快刀斩乱麻,直接命人架起他就走。
“怎么样,很爽吧,有没有觉得十分眼熟呢。”陈皎儿站在县衙外,冲被人架在中间,还犹自叫嚷的陈均益道。
“你,就是你,快把她捉起来,不,打死,打死她。”
“哼,自己受了一点点的委屈就要打要杀,想想戚洛书,被你们在临清打压上十年,从万贯家财到最后一贫如洗,你可曾想过他的委屈。”陈皎儿看他一身鲜血淋漓,头脸已经变了形,没几个月怕是下不了床,心中十分痛快。
若不是和陈氏族老达成协议,用嫡子给父亲承嗣,继续香火。她不会那么轻易放过陈元禄,让他死得体体面面,还风光大葬。
对这个陈均益,她不用再多顾及,放开手脚,定要让他求生不能,求死无门。将父母、舅舅的仇连本带利找回来。
“小姐,大牛您打算怎么处理。”等陈皎儿说完了,陈均亭一言未发,带着陈均益上了马车。陈大仁闪身出来,问道。
“他都说了吗。”
“是,都说了,小姐真想知道,小人觉得……”
“不管是什么,我只想知道真相。”
“老爷当年的马料里被他投进了荨麻,是一种让动物吃了会发疯的草药。他说是被陈均益硬逼着,如果不按他说的做,就把大牛定了亲的媳妇收到房里。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