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狄仁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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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旨,召狄仁杰进京!”
江西彭泽县小南村,这是一个只有几十户人家的小山村,背靠大山,面对腾水。
在一户人家门前,站满了衙役捕快和看热闹的村民。
这架的那主人名叫周二。
狄仁杰走进周二家的堂屋,他那双苍鹰般的眼睛环视着,屋内的一切尽收眼底:
墙角边的锄头,地上翻倒的板凳,门前哀嚎的男人和小女孩儿,男人脖颈旁的一道抓痕,房梁上悬挂着的女尸,女尸的双脚离地的距离,女尸衣服上的裂缝……这一切闪电般的印入他的脑海。
霎时间,脑海中勾勒出了一幅幅画面,走马观灯似的掠过他的眼前。
夫妇二人撕扯着,叫骂着,女人狠狠的一把抓在男人的脖子上,男人一声大叫,将女人推了出去。
女人坐在地上痛哭着,男人走到墙角拿起绳子,猛扑过去,套在女人的脖颈上拼命收紧,女人的舌头吐了出来……女人的尸体躺在地上。
男人站在凳子上将绳索穿过房梁,再把绳套套在女尸的脖子上,男人一脚蹬翻板凳……狄仁杰站在屋子中央忖度着这一切。
屋中一片寂静,压抑们静静地望着他。
狄仁杰轻轻咳嗽了一声,走到桌旁坐下,微笑道:“老了,站一会儿就觉得累。”
家童狄春赶忙端过一碗水,狄仁杰喝了一口。
他的目光落在了门口失声痛哭的男人身上:“周二!”
男人赶忙回过身,抽泣着叫了声“太爷!”
狄仁杰开口问道:“你说,你妻赵氏是上吊身亡?”
周二一边拂袖擦拭着脸上的泪水,一边答道:“正是。我从田里回来,一进家门,她、她就已经上吊了!”
说着,又哭了起来。
狄仁杰点点头,没有理痛哭中的周二:“哦,是这样。”
他站起来,走到周二面前,拍了拍周二的肩膀,道:“跟我来。”
伤心欲绝的周二被狄仁杰的动作拍得一愣,随后赶忙站起身,躬身立于一旁。
狄仁杰道:“我给你讲讲应该怎么犯罪。”
听得狄仁杰的这话,周二历史吓傻了,屋中所有的衙役捕快也都愣住了。
不过,狄仁杰并没有在乎众人的想法,直直拉起周二走到屋中,道:“首先,如果我是你,在勒死自己妻子之后,一定会给她换上一套新的衣服。”
周二不禁浑身一抖:“大人,您、您说什么?”
狄仁杰没有理他,接着道:“因为,很明显,赵氏身上的衣服是刚刚被撕破的,这就证明她在死之前一定有人与她扭打过。”
周二下的面无人色,强笑道:“大人,您、您开玩笑吧。”
狄仁杰笑道:“第二,如果我是你,我会把我脖子上的抓痕掩盖起来。”
听到这里,周二下意识的摸了摸脖子上的那道抓痕。
狄仁杰接着继续笑道:“撕破的衣服和脖子上的抓痕,两下一对,就证明与她扭打的那个人正是你!”
周人脸上的肌肉不由自主的抽搐起来。
狄仁杰走到墙角,看着边上的锄头,冷笑道:“第三,如果我是你,我会把锄头扔在门口。据你所说,下地回来就发现了妻子上吊,你难道会有时间从容地走进屋里,再将锄头离在墙角?”
到得这时,案情已然明了,衙役们徐徐走上前来,将周二围在中间。冷汗不住的从周二额头上滚滚而下,他浑身都得像筛糠,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狄仁杰继续看着周二说道:“第四,如果我是你,在勒死她之后绝不会把他吊得那么高。”
说完,他走到尸体下,扶起了尸体脚下翻倒的板凳,果然,试听的双脚里板凳竟有一尺多远!衙役们对狄仁杰的分析顿时佩服得五体投地,不由得发出一阵惊呼。
狄仁杰看着周二,微笑道:“如果她是上吊自杀,双脚怎么会离板凳那么远?这个距离,她是无法将板凳踢翻的。所以,这一切只能说明,是你把她勒死后,再把她吊到房梁上的。”
事到如今,事实俱在,由不得周二推诿,不禁脸色煞白,双唇发紫,突然一声嚎叫,痛哭起来。
狄仁杰喝道:“一时不忍,酿成惨祸。将他拿下!”
衙役们领命一拥而上,将周二绳捆索绑,将他押了出去。
狄仁杰坐在椅子上,看着被衙役捕快们押出去的周二,轻轻摇了摇头:“欲盖弥彰。”
衙役头走到狄仁杰面前,突然,他猛地跪在地上,磕了个响头。
狄仁杰见此,不由一愣:“这是干什么?”
衙役头儿满脸敬佩的看着狄仁杰,道:“老爷,我真服了,您是神仙转世!自大您来了以后,我们办案就没动过脑子。”
狄仁杰不禁哈哈大笑。
门外脚步声响,一名捕快飞奔进来,恭声对狄仁杰行了一礼后,禀道:“老爷,圣旨到!”
“什么?”狄仁杰大惊。
捕快回道:“钦差已在衙门,着您立即回衙接旨!”
话分两头。
再说雪山中,天低云淡,狂风劲吹。
一骑顶风而来,艰难地行走在茫茫血缘上。
马上乘客头戴范阳毡笠,竹簪别顶,身着黑色紧身内靠,后背和左右臂上各有几条大裂缝,显然是为利刃所割,鲜血已经凝固。外罩的皂袍早已经褴褛不堪,一条条破布被兜山风吹得飘然起舞。
这是一位容貌俊朗的青年人,然而,他的脸色却苍白得可怕。
从他身上的伤口和他脸上萎靡的神情,不难判断此人已经历了数场恶战,几乎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
狂风吹来,他的身体在马上不停地晃动,神情委顿之极,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坠马,但是在他偶一抬眼之间,双目中放射出的那一点寒芒却仍能摄人心魄。
马蹄才在神学里发出一阵‘咯吱’声。
蓦地,青年人勒住马头,他似乎听到了什么。
远处一道雪线旋风般地向他卷来,突然‘砰’的一声巨响,雪雾中迸出两条人影,一左一右两柄雪钩向青年颈部划来。
青年纵身而起,在腾空的一瞬间,两条雪钩落在了马的左右两侧,战马发出一声悲嘶重重地倒在地上,将青年人颠落在齐腰深的雪地里。
用力之下,青年人身上的伤口迸裂,鲜血潺潺流下,洒在雪地上。
两个矮胖子站在面前。青年人吃力地站起来,说道:“又是两个想要赏金的!”
矮胖子们发出一阵怪笑:“不错,从你一进山,我们哥俩就盯上了你。你是朝廷第一号通缉犯,五万两白银的赏金,谁都会为它拼命!”
青年缓缓点了点头:“我的脑袋值这么多钱!你们已经不是第一波了!报个名号吧。”
矮胖子道:“雪岭双杰!”
说着,两柄雪钩直扑青年胸前,把他的胸膛捅了一条大缝,他的身体落在不远处的雪地里,鲜血缓缓从胸前的伤口渗出。
忽然,两个矮胖子觉得自己的下身有些疼痛,低头一看,只见腹部在不知不觉之间被青年的钢刀切开了两条很深的口子,鲜血不住的从体内涌出。
‘砰~!’
‘砰~!’
雪岭双杰的尸体沉重地倒在雪地里,鲜血染红了白雪。
青年喘了口气,收起掌中刀,跪下,双手掬起一捧雪塞进嘴里。
突然,他仰起头,发出一声绝望的狂叫。
……
在幽州的群山之中,有一座石洞。
轰隆一声,石门徐徐打开,那个在长安城土窑里被酷刑折磨得遍体鳞伤、后被人救出的刘金,在一名丫鬟的搀扶下慢慢的走进山洞。
刘金停住脚步,问道:“金木兰在哪儿?”
丫鬟冲前面努了努嘴,刘金转过头,一道竹帘徐徐升起,露出了后面交椅上坐着的女人,此人头戴四面蒙纱的斗笠,朱红纱氅、鹿皮快靴。
隔着斗笠上的纱幕,看不清她的真实面目。
刘金疑惑地问道:“你是金木兰?”
女人笑了:“怎么,三年不见,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
刘金苦笑道:“这三年,我受了太多的苦,所以,一些事情记得不太清楚了。”
女人说道:“是啊,当年你我在幽州会面,商谈那份名单的事情,想不到内卫突然出现,将你抓走。为了救你,这三年我可以说是绞尽了脑汁。终于,我等到了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刘金微微一笑:“不如说是为了那份名单更加确切。”
女人点了点头:“当然,也可以这么说。”
刘金道:“不错,你是金木兰。”
金木兰到:“当然,我想三年前,我们有关那份名单的协定,应该还算数吧?”
刘进点点头:“我答应过你的,就一定会做到。可我有一个问题。”
金木兰问:“什么?”
刘金答道:“我被抓后,幽州的情形怎么样?”
金木兰笑了起来:“真是个老狐狸,怕我不还你的幽州。放心吧,它和你在的时候一样,而且,比那个时候更加强大。只要交出名单,你马上又可以做回你的幽州刺史。”
刘金问:“时过三年,我还可以相信你吗?”
金木兰道:“我们的目的是一致的,否则,当年就不会达成那个协定。我的话说得对吧?”
纱幕后,金木兰的两只眼睛仅紧紧盯着刘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