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江湖大侠
“哎呀，天黑了！阿道，快醒醒！”
吴道睁开迷蒙的双眼，头顶的天空已经黑了下来，群星闪耀，簇拥着刚刚跳上山头的圆月牙儿。晃了晃依旧发晕的脑袋，吴道看到了吴辉紧张的面容。
“阿道，今天惨了，咋俩还没收到狗老大要的孝敬啊！你是没事，顶多不让吃晚饭，老子可是要被狗老大暴揍一顿的！”吴辉惨着脸，哀嚎的说道。
吴道手艺高超，每天都是超额的完成孝敬，所以狗老大向来对吴道和善有加，一两天的没有进项也不会多说。可是吴辉不一样啊，他一天没进项，除了不让吃晚饭，被暴揍一顿之外，第二天的孝敬加倍的。想起狗老大对长期完不成任务的小孩子的手段，吴辉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狗老大号称江南城城北的霸主，和另外三个方向的贼头们互相争抢地盘。由于吴道的卖力贡献，狗老大很是嚣张得意，耍着银票子收买了江南城的一名巡逻小队长，坐拥城中心丽春院这种宝地，逼迫着另外三个贼头子不得已联合才能抵制住狗老大的蚕食。
狗老大有钱了之后，就不再满意仅仅在偷儿上的利润，所以又开发了乞讨和打闷棍等业务。狗老大出钱养活着几名街头混混作为打手，顺道敲敲过往客人的闷棍，然后收罗附近的野孩子，打断四肢丢在城门口乞讨。乞讨过来的钱全进了狗老大的口袋，这些残废孩子每日只能混个半饱。对于学了狗老大自称家传绝学的偷儿们，如果长期达不到狗老大定的业务，最终也会被打断手脚，上街乞讨去。
吴辉可不想被狗老大打断手脚，所以惊恐的看着吴道。
吴道老神在在的长了个哈欠，不慌不忙的起身伸着懒腰。
“阿道，你可要帮我啊！”吴辉可怜巴巴的看着吴道，这个狗老大的贴心小宝贝儿。
“看你那点出息！”吴道对着吴辉翻了个白眼，拎着破烂袍子带头走进小树林，示意吴辉跟在身后。转过七八道弯，在树林深处，吴道迈着步打量了一下距离，然后指着一处夹在两颗树中间的空地。
“挖下去半米深。”
吴辉狐疑的看了看吴道，他知道这个小子不仅伸手好，而且头脑精明，整个一个猴祖宗转世，所以仅仅迟疑了片刻，****着双手开始挖了起来。
树林内枝盖密布，很少进阳光，所以土质松软，而且还有没石头。吴辉双手齐齐用力，半个小时之后就挖到了吴道指引的高度。
“再来一点，有一个木头盒子，挖出来。”吴道蹲在坑边，指挥着。
吴辉蹲下身再次挖了起来，不大一会，一个尺许来长，青砖似的漆黑木头盒子被他挖了出来。
“你小子竟然私藏银钱！”吴辉打开盒子之后，银光闪闪的银锭子在月色中散发着淡淡的光彩，耀花了他的双眼。迷离的钱光让吴辉直接大脑短路，犹如被掐住脖子的柴鸡，发出尖锐的鸣啼。
“你他吗小声点，被狗老大知道了非打断咋俩的腿不可！”吴道一掌拍在吴辉的头顶上，低声喝吗道。
“对对！”吴辉小鸡啄米似的点了点头，把木头盒子盖上扔给吴道，然后爬出了坑洞。
“这是小爷未雨绸缪，早先藏起来。本来是想拜师学艺的学费，可是你小子如果在凑不出孝敬，估计也该被打断手脚了，这些银子就便宜你了！”吴道摇头晃脑，唉声叹气的说道。
“阿道，我就知道你小子有后手！甭说别的了，咱哥俩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今天我把孝敬攒够了，明天就和狗老大申请去打闷棍，那个来钱快！”吴辉感激的拍了拍吴道的肩膀。
“得了吧，你小子要是去打闷棍，早晚被人打死！”吴道深知，如果小偷小摸，被人逮住顶多打一顿，再坏就是被送到巡逻队那里，最多被关上几天就会放出来。可是打闷棍的话，被人逮住就是往死里揍，侥幸不死也会被扔进死牢再也出不来了。
“走，这点钟估计王大麻子的小媳妇又该洗澡了，咋俩快去，要不就该完事了！”吴道转了转眼珠，拉着吴辉走出了树林，向着狗老大在城北的据点院子跑了过去。
“你们两个小兔崽子还知道回来！这他吗都什么时辰了！”
端坐在宽广的大院，狗老大大马金刀的独占一条条椅，二郎腿点达点达，一只手拎着一根鸡腿在撕咬着，另一只手抓着一坛子花酒，看着吴道和吴辉贼偷贼脑的隔着木头们向里面张望，他破口大骂。
吴辉死不死狗老大根本不在乎，可是吴道的归来却让他深深松了一口气。这颗摇钱树可不能倒，狗老大正值攒钱巴结江南大侠，立志成为千花宫外围成员的大业途中，如果没了吴道，那可就遭了殃了。
“嘿嘿，狗老大，我这不就回来了么！”吴道眼瞅着狗老大即将对着他们发飙，嘿嘿腆着脸蹭进了门，走到破烂的方桌前，抓起放在桌子食盒内的鸡腿啃了起来。
一众头大身子矮小，明显营养不良的十来岁孩子咽着口水，可怜吧唧的看着吴道大快朵颐，却不敢发出一丝声响。吴道敢在狗老大面前肆意妄为，那是他有本事，谁叫他出门转悠一趟，总会拎回来好几个钱包呢？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在吴辉脸上开了花，狗老大舍不得打吴道，可是对吴辉却没有什么顾忌。
人高马大，獐头鼠目但是自诩风流的狗老大还是有几分力气的，吴辉被直接扇了个踉跄，鲜红的五个指印在他脸上气吹的般鼓了起来。
“赔钱的混蛋！老子收到线报了，是他娘的你小子惹的祸，让小道被胖揍了一顿！如果小道有了三长两短，我非活剐了你不可！”狗老大喷着口水，指着捂脸低头的吴辉臭骂道。
“小爷这不回来了么！那帮子外乡人，不敢真的打出人命的！”吴道嘻笑着拉回狗老大重新坐在条椅上，对着吴辉使了个眼色，让他赶紧溜回后院的破烂屋子里头。
“小道，要不是你拦着，老子早就让那小子要饭去了！糟蹋了多少鸡腿和馒头养活这个兔崽子！”狗老大兀自愤愤。
说实话，吴辉能这么人高马大，没有丝毫营养不良的菜色，还真是托了吴道的福。吴道每次吃饭总会私自偷几个鸡腿和馒头给吴辉，这么多年有他一口吃的，就没饿过吴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