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百无一用是书生
“听说徐将军又建奇功，打的那些南蛮落花流水。”
“是啊，徐将军和褚将军不愧是我们大乾王朝的左右门神，有他们二位在任蛮子再猖狂也无法入侵我大乾一分。”
“是啊，你听说了吗？据说那褚家小姐褚湘香不仅人长得漂亮，更是文武双全，人中之凤，连圣君陛下都收其为义女，世人称她为湘香郡主。”
“也不知道，什么人能够配得上这位湘香郡主？”
“那还用说，自然是徐将军家里的公子，徐天泽。只有徐公子与湘香郡主才算门当户对。”
“哎，虽说门当户对，但世人皆知，徐公子才华横溢，唯独不肯习武，只喜欢读书。”
“正所谓百无一用是书生，未来徐公子又如何担得起徐将军的大梁？若未来蛮族入侵，难道徐大公子还要湘香郡主反过来保护他？”
“这倒也是。”
世人的评判往往比较客观，但他们所说，总有三分道理，大乾王朝与蛮族之间的战争持续了千年，蛮王泰格又是一野心极重之人，无时无刻不想着进攻大乾。
千年以来与大乾发生过大大小小上万次的战争。直至如今，双方依旧水火不容，在这样的乱世，书生除了写几句悲壮诗词而外，可有作用？
徐府，京都之内与褚府并列为最大的府邸，这是圣君陛下特地赏赐给两位盖世将军的府邸。
徐府的后花园，池水清澈，碧绿的荷叶散落在湖面，一只青蛙正慵懒的趴在荷叶之上。池水之中，一群手掌大小颜色各异的鲤鱼自由的游荡，它们偶尔斜视能看到头顶盛开的荷花，美丽而娇艳。
忽有什么东西落入池塘，引起了一阵涟漪，鲤鱼们似乎对此早已熟悉，它们欢快的往涟漪的中心游去，因为那里有着它们每天最为期待的食物。
荷塘之上一位身材魁梧的男子站立在木质走廊，手里拿着鱼食往荷塘中撒去。
“恭喜老爷，又建奇功，蛮族第三先遣部队在老爷面前竟毫无还手之力，那第三先遣队的队长胡汗野一直是大乾的心腹大患，您取了他的首级等于是断了蛮王泰格的一只手臂。”
这位魁梧的男子身上时刻散发着凌厉的气势，眉眼之中令人望而却步的威势，仿佛被他多看一眼，都会有一种想要跪伏的冲动，此人正是手握大乾三分之一的兵权，更是被大乾子民称为门神的盖世大将军，徐永炎。
徐永炎平静的看着池水中的鱼儿，似乎这种功绩对他而言，并没有太多的兴奋，他淡淡的说，“大乾与蛮族之间的战争持续上千年，即使取了胡汗野的首级，却并不能消除蛮族对大乾的威胁，喜又从何而来？”
站在徐永炎身旁的是徐府的管家，叫做王之桓，他对徐永炎拱手说道，“老爷一心为国，将士们都极为佩服，这蛮族与大乾之间的战争虽不能因胡汗野的死而左右大局，却对双方士气造成极大影响。”
徐永炎微微点头，不再言语，静静的看着远处的荷花，就连跟随在他身边多年的王之桓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圣旨到..”
一道雄浑的声音，在整个徐府响起，能将整个声音传遍徐府，这个宣纸的公公内力修为也是到了一个可怕的层次。
片刻后，徐永炎从后院来到前院，曾公公拿出一道圣旨说道，“圣旨到，徐永炎接旨。”
徐永炎以及他身后的下人全部跪下，曾公公揭开圣旨，念到，“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徐永炎将军于渭河一战取得胡汗野之首级，为大乾消除一心腹大患，视为一等功，为奖励将军功德，特赏赐徐将军黄金万两，良田十亩。此外，朕得知徐公子才华横溢，与湘香郡主郎才女貌，特将湘香郡主许配给令公子。钦此。”
徐永炎淡漠的脸上难得露出了笑容，“谢主隆恩。”接过圣旨，曾公公对徐永炎说道，“恭喜徐将军，这圣君陛下亲自赐婚，想必令公子定然十分欢喜吧。徐将军刚取得威武的战绩，眼下又将添一门喜事。”
徐永炎笑道，“多谢曾公公，犬子能够娶得湘香郡主，是他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曾公公道，“哎，徐将军说哪里话，徐公子本就极有才华，年纪轻轻却是知识渊博，与湘香郡主更是天生一对。”
徐永炎微笑，即使取得巨大战功也没有儿子娶得一个好媳妇儿能让他来的更舒心，“曾公公，请里面坐。”
..
傍晚，徐天泽从私塾回家，看到徐永炎拿出的圣旨，却并没有大家所想的那么高兴。
“爹，孩儿与那湘香郡主，只在小时候有过一面之缘，现在我连她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圣君陛下怎能说赐婚就赐婚呢？”
徐永炎似乎对徐天泽的反应并不意外，所谓知子莫若父，他这个做父亲的对自己的儿子自然再清楚不过，“难道你还担心湘香郡主长的不好看，配不上你？放心吧，她可是出了名的倾国倾城。”
徐天泽摇了摇头，“爹，您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孩儿与那湘香郡主并不相熟，彼此更没有情感可言，又怎能在一起？”
徐永炎有些微怒，“难道你还想抗旨不尊？”
徐天泽沉默片刻，然后说道，“孩儿去见圣君陛下，求他收回旨意。”
徐永炎一拍桌子，一股渗人的气浪扩散开来，令得徐天泽无法动弹，至于徐府的那些下人，更是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徐永炎说道，“混账东西，陛下的旨意，岂是你说收回就能收回的？人家湘香郡主女流之辈，却是文武双全，早已经进入剑宗成为入室弟子，而你呢？只知道死读书，读死书，百无一用是书生，你这样以后拿什么去报效国家？还有资格在这里谈退婚？人家能够嫁给你，那是你的福气。”
徐天泽没有过多的情绪，只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爹，您知道孩儿不喜欢打打杀杀，那湘香郡主是人中之凤，自应有更为出色的人追求，乾朝之大，比孩儿优秀的青年才俊何其之多？”
徐永炎叹了一口气说道，“你娘临终前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你能够娶得一位贤妻，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做可曾对得起你娘？”
徐天泽听到娘亲，眼神变得有些落寞，不过他依然坚定说道，“娘的愿望，是希望孩儿娶一位贤妻，但是并不一定是褚湘香，娘的话，孩儿不会忘记，但是这件事情孩儿也绝对不会让步。”
父子二人争论许久，没有得出一个结果，徐永炎第二天独自进宫见了圣君陛下。
圣君听完徐永炎所说之后笑了起来，“哈哈哈，没想到倒是朕乱点了鸳鸯谱。”
徐永炎恭敬的道，“陛下，事已至此还是请陛下收回成命，看来娶得湘香郡主，犬子是没有那个福分。”
圣君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所谓君无戏言，这圣旨已经宣出，怎能说收回就收回。”
徐永炎面色依旧平静，正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圣君又开口道，“不过，既然如此，你可以让天泽那孩子自己去退婚，朕承诺，如果褚家同意退婚，朕不会追究抗旨的事情。”
徐永炎双手抱拳，“谢陛下。”
圣君点点头，“这件事情先放一边，一个月前你战败胡汗野，守住了渭河，蛮族的人似乎对此耿耿于怀，泰格那家伙跟朕交手了上千年，朕自是知道他的性格，果然，前方又传来消息，说蛮族派出三支军队前来攻打渭河，褚将军已经率先出发，但是这次蛮族派出的人太多，朕怕褚将军一人有些难守，你也去帮他一把。”
徐永炎道，“末将遵旨。”
徐府，犹往常一样庄严肃穆，但是徐府外面已经有大批的百姓，他们知道今日徐将军又将赴向战场，他们要在徐府外恭送徐将军。
“爹，听说这次蛮族派出三支军队，比一个月前的情况更加严峻。”
“嗯，不过褚将军也在，任他们人再多，也休想踏进我大乾一步。”
“恭送爹，愿爹旗开得胜。”
徐永炎点点头，从怀里拿出一份卷轴递给徐天泽，“这是你和湘香郡主的婚书，若是你想退婚就等褚将军回来以后自己去退婚。陛下说了，他不会追究抗旨之罪。”
徐天泽接过婚书，对徐永炎感激道，“多谢爹。”
徐永炎摇摇头，“你自己好好考虑考虑吧，希望你不会后悔。”
徐天泽点点头，“是。”
徐永炎走出徐府，一片欢呼声从百姓中传来，对于这种情况，徐永炎似乎早已见惯，没有过多的情绪，他直径走向马车。
徐天泽拿着婚书，看着队伍浩浩荡荡驶向城门，却不知为何，他心中开始有些不安，他父亲出征过多次，他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唯独这一次。
“爹，一路平安。”
对于将军出征，百姓见过很多次，但是对于圣君陛下赐婚，百姓却只见过这一次，很快，徐天泽和湘香郡主有了婚约的事情，便传遍了大街小巷，整个京都几乎无人不知。
同样的也传到了剑宗去，剑宗立于秋山之巅，自然不再京都之内，但是身在剑宗之内的褚湘香自然会收到家里的通知，圣君陛下赐婚之事，她自然也就知晓。
秋山的某一高峰，一名白衣女子站立其上，乌黑的长发如柳丝般垂落，蓬松的白衣无法掩饰那妙曼的娇躯，她的脸犹如秋水一般平静，她静静的看着从家里传来的信。
却并没有太多情绪上的波动，一道小小的火焰从她的指尖冒出，将她看过的书信化为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