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退婚
“师妹，原来你在这里。”
褚湘香转过头，“方羽师兄，有什么事吗？”
方羽是剑宗的大师兄，一直是剑宗其他弟子膜拜的所在，他笑了笑，“没事，师妹最近的进步越来越大，怕是很快就要超过我了，不知道有没有兴趣和师兄切磋切磋？”
褚湘香点点头，“师兄谦虚了，师傅都说你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才，又怎么会让我轻易的超过呢。”
其实对于褚湘香被圣君陛下赐婚的事情，方羽已经听说了，在褚湘香收到家里书信的时候，这个热满京都的消息也早已经传到秋山。
方羽听到这个消息以后本想看看他的师妹有什么反应，可当他看到褚湘香那依旧平静的脸的时候，他又松了一口气。
方羽知道褚湘香的性格，她不愿意的事情，就是圣君也没有办法逼她，因为褚将军在大乾的声望，相信即使是圣君也不会对褚家做的太过。
褚湘香并不知道方羽心里的想法，她也没兴趣知道，她从来只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没有人可以勉强她。尤其在她体内的神脉被发现的时候，所有人都只把她当作宝贝捧着，没有人会强迫她做任何事情。
徐天泽在徐府里拿着一本书，安静的看着，父亲出征已经半个月过去，京都那赐婚的余热也渐渐降温，他这半个月以来也没有理会外面的喧闹，只是呆在府邸，做他平常所做的事情。
但是他这半个月过的并不宁静，因为他的心中始终有股不安，他不明白，这个不安到底是从何而来，虽然他极力保持着平静，却依然寝食难安。
渭河，这里是徐永炎和褚嵘两大将军迎击蛮族的战场。“徐将军，你怎么样？”褚嵘扶起倒在血泊中的徐永炎问道。
徐永炎摇摇头，“没想到中了蛮子的暗算，我恐怕时日不多了。”
褚嵘背起徐永炎，“我先带你回去疗伤。通知全军，撤回渭城。”
“是。”一名士兵立刻前去传令。
一名大夫把着徐永炎的脉，眉头紧皱，“褚将军，徐将军中了蛮族的寒毒。”
褚嵘一听到寒毒二字，脸色立刻就变了，“居然是寒毒？泰格这个混蛋竟然用这么卑鄙的手段。”
大夫说道，“徐将军的外伤并不严重，但是寒毒太过霸道，我可以开一副药，能够让徐将军再坚持七天，可是七天之后，恐怕..”
褚嵘明白大夫的意思，恐怕徐将军只能再活七天。
寒毒是蛮族最可怕的毒，解药只有泰格一人拥有，但是泰格并没有到战场，就算褚嵘闯到蛮族的老巢，那也至少要半个月的时间才能来回。
而且以褚嵘的本事，根本不可能是泰格的对手，除非圣君亲自出手，可那也不见得就能拿到解药。
徐永炎现在十分虚弱，“回.”
褚嵘皱眉，靠近徐永炎问道，“徐将军，你说什么？”
“回.。。回京。我要..见.见天择。”
褚嵘微微闭眼，“来人，备车。立刻送徐将军回京。”
那名大夫说道，“褚将军，徐将军现在的状况，恐怕经不起路途上的颠簸。”
褚嵘说道，“没关系，我亲自护送徐将军回去，用内力护住他的心脉，不会让他受到一点颠簸，徐将军的时间只剩下七天，而回京就要花整整三天的时间，或许他与他的儿子相处的时间只有短短四天的时间了吧。”
对于褚嵘来说，徐永炎是多年的战友，他们二人被世人称为大乾的门神，如今徐永炎这最后的愿望，褚嵘一定要为他完成。
虽然徐永炎身中寒毒，但是渭河一战蛮族的损失也极为惨重，泰格不惜牺牲大量军队，也要弄死徐永炎，这就是他的目的，所以渭河短时间内也不会再有蛮族的打扰。
褚嵘也是知道这一点，所以安心的护送徐永炎回京。当消息传回京都的时候，城中的百姓无不为徐永炎的伤势担忧着，他们并不知道徐永炎中的寒毒，只是以为他受了很重的伤，他们默默祈祷着徐永炎快点恢复。
只有徐府之内，褚嵘将事情告诉了徐天泽，徐天泽自懂事起，除了他娘过逝的时候而外，从来没有再流过一滴眼泪。可这一天。
徐永炎望着徐天泽，“傻孩子，男儿有泪不轻弹，你老爹我没几天日子了，你要给老爹我担起大梁。徐府的未来必须靠你，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总算可以去见见你娘。”
徐天泽的手在颤抖，他的头在颤抖，他的脚在颤抖，他浑身上下所有的地方都在剧烈的颤抖，这一切来的太突然，他心里的那份不安终究还是应验了。
这不应该是这样的，为什么父亲突然就要走了呢？
“不，您会好起来的，您一定会好起来的。”他说话的声音几乎哽咽。
“圣君驾到。”
一阵雄浑的声音再次在徐府响起，圣君踏步眨眼间便来到徐永炎的床前。
徐永炎见到圣君，就立刻准备起身，拜礼。圣君拦住他，“徐将军，这个时候就不要跟朕讲什么君臣礼节了。听说你中的是寒毒？”
徐永炎点点头，“有妖族帮蛮族出手，末将一时大意，才中了寒毒，末将有愧于陛下嘱托，请陛下降罪。”
圣君说道，“徐将军为大乾舍生忘死，朕又岂可降罪？该死的泰格居然和妖族勾结。”
说话的时候，圣君的手中一道光芒传入到徐永炎的身体之中，徐永炎的气色变好了许多，但是圣君也清楚，寒毒的霸道，除非有能够达到星源境界的人，才能将毒逼出，可是那种传说中的境界，根本没有谁能达到。
这大乾王朝，数千年来，亿万子民，只有一人达到过这种境界，他的名字在大乾王朝之中一直是一个传说，他叫做杨尘。可惜他已经在大陆消失几百年了，又有谁能找得到他？
“陛下，求您救救父亲，求求您。”
圣君看着徐天泽无助的脸，却只能叹气。
徐天泽的手锤了下来，他从圣君的眼神中明白，即使强如圣君这样的人，也对这种寒毒无能为力。
徐天泽擦掉脸上的泪水，脸色变得无比平静，他没有再说话，而是静静的陪着徐永炎。
圣君和褚嵘摇了摇头，离开了徐府。
这三天，徐天泽十分平静的陪伴着徐永炎，而徐永炎看到徐天泽现在的样子，也安心了许多，他跟徐天泽说了最后一句话，“我不强迫你习武，也不用你撑起徐家，你只要平安的活下去，我和你娘也就满足了。”
是的，三天时间，徐永炎也想了很多，他是自己的儿子，他不需要他去背负太多。只要平安的活下去，其他的也都不再重要。
在徐永炎的灵位前，徐天泽点上了三根香，跪了下来。
“爹，您一生精忠报国，在整个大乾留下了不可磨灭的战绩，被人们称为大乾的门神。孩儿不懂事，只知道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您说的对，百无一用是书生，十五年来，孩儿从未想过习武，只知道读书。您离开以前告诉孩儿，平静的活下去就好，不用孩儿来撑起徐家。可是，请让孩儿再任性一次，孩儿不能让您的一世英名沉入历史的河流之中。请爹和娘在天上看着孩儿，孩儿要成你们的骄傲。”
徐天泽说的每一个字都发自内心，他的脸上没有热血与兴奋，没有失落与悲伤，他不是为了报仇而站立，他只是要挑起徐家的大梁。
徐天泽上完香，便离开了，王之桓看着他的背影，和以前那个只知道读书的小少爷已经完全不一样，甚至有种看到徐永炎背影的感觉。
“老爷，您放心，我会保护着小少爷，无论他选择平静的生活还是走上另一条路，我都会一直保护他。也不枉您多年以来对我的恩情。”
“哎，没想到徐将军居然被妖族和蛮族联手陷害，真是太卑鄙了。”
“徐将军一世英名，怎么会，怎么突然就走了呢？”
“都是那些该死的蛮族。”
在百姓之中，为徐将军悲愤的话语不绝于耳，徐永炎在他们心中的地位极高，整个京都的百姓在知道徐永炎过世的消息以后，都是唉声载道。
徐天泽走在大街上，听到不少这样的声音，却并没有去理会，他握了握手中的婚书，先去把婚约退了吧。
在褚府门前，守门的家丁见到是徐天泽，立刻进去通知了褚嵘。
褚嵘让人把徐天泽接到客厅，并奉上了茶水。
“贤侄，令尊与我乃是一同征战多年的好友，令尊过世，我也感到十分惋惜，若贤侄有什么需要，可尽管跟我说。”
徐天泽抱拳说道，“多谢褚将军护送家父回京。这份恩情，天择一定会报答。”
褚嵘点了点头，“不用介意，若是不嫌弃的话，叫我一声嵘叔即可。”
“嵘叔。”
“嗯，不知贤侄今日来，是为何事？”
徐天泽从怀里拿出了那一纸婚书，褚嵘眉头微皱，还不及徐天泽开口，他便率先说道，“哦，贤侄啊，有件事情不得不先告诉你一声。”
徐天泽不解的看向褚嵘，“嵘叔请说。”
褚嵘点点头说道，“关于圣君陛下赐婚的事情，我已经向陛下禀报过了，可能贤侄无法与小女成亲。”